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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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罪,那該怎么做?” 淡淡的聲音,不含一絲的情緒,水靈靈猛然抬頭望去,馬車的車簾,始終的垂著,她看不見車內的人。 而越是這樣,越是彰顯了那一句話語的冷酷無情。 水靈靈右手顫抖的拔出了腳靴上暗藏著的那一把匕首,猶豫了一下,狠絕的向著自己的心口刺去。 “靈兒,你瘋了?” 就在匕首的尖端即將刺入水靈靈肌膚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襲白衣,忽然從天而降,阻止了她的行為。 水靈靈左手一掌劈開秋容若阻攔的手,匕首,快速的轉了一個彎,再次狠絕的向著自己的心臟而去,那凌厲的力道,絕不弱于第一次。 對莊君澤的命令,水靈靈幾乎已經(jīng)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 秋容若再次擋開水靈靈的手,并且,快如閃電的出手,點了她的xue道,眼底,倏然劃過一抹微痛,平靜的幾乎接近冷聲的對著車內的莊君澤道,“北堂帝,你這么做,無非就是為了逼我現(xiàn)身,如今我出來了,請你饒恕靈兒一次?!?/br> 莊君澤緩緩勾唇,美麗的令百花失色的笑容綻放在唇角,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挑開面前的車簾,步出馬車,對著水靈靈道,“既然秋神醫(yī)為你求情,那這一次,本皇就放過你了,但記住,下不為例!” 水靈靈雖然被點著xue道,無法動蕩,但心底深處,還是猛烈的一顫,為對面之人警告的話語中隱藏的那一絲冷冽,為對面之人的冷酷無情,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去愛他,就算是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心甘情愿! 一種幾乎卑微入塵埃的愛戀…… 莊君澤的手,輕輕一撫,便解開了水靈靈身上的xue道,對著秋容若笑著道,“秋神醫(yī),這一次能將秦楚從祁千昕的眼皮底下帶走,還要多謝你,只是,你跟了我們一路,卻一直不曾現(xiàn)身,讓本皇無法當面說一聲謝謝?!?/br> 秋容若沒有說話,那一日,水靈靈不顧自己受傷的身體,只身前去救莊君澤,他阻攔不了之下,只能跟著她前去,只希望她不要受傷。自然,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豈會不出手相救。而她,在他的幫助下救了莊君澤后,又聽從了莊君澤的命令,去將房間內的秦楚帶走,所有,也就有后面的一切了…… 馬車內的秦楚,掀開車簾往外望去,曾經(jīng),她以為自己對秋容若動過心,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動心,不過是因為自己受的傷害太多、太深,所以,本能的在看到眼底如清泉般干凈的他時,產(chǎn)生親近之意而已。 看得出來,秋容若真的很愛水靈靈,否則,不會為了她做那么多的事。 掀著車簾的手未動,秦楚的目光,從秋容若的身上移開,開始環(huán)視起四周的景物,企圖尋找什么辦法離開。 水靈靈xue道解開后,對著莊君澤謝恩的道,“謝主公饒恕?!?/br> “你該謝秋神醫(yī)出手相救才是?!?/br> 莊君澤雙手輕輕的交握在身前,薄唇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弧度,不緩不急的說道。如墨的長發(fā),在他的身后、在風中,飄飄逸逸,恍若乘風而去。 “……謝秋神醫(yī)相救?!彼`靈語調平靜無波的對著秋容若說出這幾個字。 秋容若似有似無的嘆了一口氣,轉向莊君澤,道,“不知道北堂帝要見我,是為了什么事?” “本皇身受重傷,一路上,還望秋神醫(yī)可以跟隨在側?!鼻f君澤也不拐彎抹角,直言自己的目的。 秋容若其實早就料到了莊君澤的目的,所以,神色中沒有什么變化,目光,在水靈靈身上一停,半響,點了點頭,道,“好?!睂τ谒`靈,這一刻,秋容若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多一點,還是對已故的恩師報恩多一點了。但不管是哪一個多一點,他都沒有辦法看著她受傷。 莊君澤微微一笑,轉身,如出馬車時一樣優(yōu)雅的步入馬車內。 “怎么,在想著怎么離開?” 莊君澤在剛才的位置上落座,目光,側望了望秦楚,一眼便看穿了她的那一點小心思。 秦楚也不隱瞞,若是她不想著怎么離開,反倒會讓對方心生懷疑了。 這時,落下的車簾,又被一只手撩起,一抹近乎與莊君澤無二的白衣,緩步踏了進來,在秦楚的對面坐下。 秦楚放下撩著車窗簾的手,目光,平靜無波的在秋容若身上掠過,沒有說話。 秋容若也望了一眼秦楚,眼底深處,劃過一道深深地歉意,似乎自從遇到對面的人開始,他便一直在做著傷害她的事。 馬車外。 水靈靈身上的傷,很重,雖然秋容若給她上的藥很有效,但也絕不是一兩天可以恢復好的,剛才,一系列的動作,早已經(jīng)讓她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點點猩紅,片刻間便透過白衣滲透出來。 望著肩膀處的點點‘紅梅’,水靈靈硬咬了咬牙,坐上馬車,再次將馬車飛快的趕了起來。因為,她知道,后面,有很多的人在追趕著。此刻,越是浪費時間,便越是容易讓后面的人追上。 莊君澤手下的十二殺手,個個都是江湖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絕頂高手。莊君澤雖然受傷,但要回到北堂國國都,卻并非是一件難事。 兩天后。 北堂國國都。 馬車,在莊嚴的皇宮宮門口停下。 水靈靈從衣袖下取出一面令牌,在宮門口所有人的跪拜中,將馬車直接趕入了森嚴的皇宮。 普一下馬車,便見一似乎早已等候多時的女子,飛快的向著莊君澤撲來。 只見該女子—— 大紅色的繁花宮裝,外面,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裙幅逶迤身后,衣擺上,銹著金色的牡丹花花紋,三千青絲,用鳳暮挽在身后,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fā)出一陣叮咚的響聲,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襯得別有一番風情,其容貌,更是美靨如花,肌膚,瑩白如雪。 “君澤哥哥,你終于回來了,衡兒等了你很久。”撲入莊君澤懷中的女子,低低的述說著她的思念,視旁邊的幾人如無物。 秦楚留意到,水靈靈在看著這一幕的時候,目光中,閃過一抹明顯的嫉妒,還有羨慕。 莊君澤伸手,輕輕地撫了撫懷中之人的后背,動作親昵無比,道,“衡兒,聯(lián)有些累了,先回寢宮休息,你也先回去吧,晚上聯(lián)再去看你?!?/br> 莊君澤懷中的女子聞言,抬起頭來,眼中,明顯的劃過一抹失落,但旋即揚起一抹懂事的笑容,道,“君澤哥哥,那衡兒晚上等你過來?!?/br> “去吧?!?/br> 莊君澤笑笑,此刻,若是有人站在他的身前,便可以留意到,他雖然笑著,但那一抹笑,卻絲毫沒有滲透進眼底。 女子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直到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遠處的拐角的時候,莊君澤才不緊不慢的邁開步伐,向著面前宏偉的宮殿走去,并且,邊走邊取出衣袖下的一方白色絲帕,擦了擦剛才撫摸過女子后背的那一只手,再隨手將絲帕丟棄。 秦楚看著飛揚在半空中的白色絲帕,眼中,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疑惑,看剛剛的樣子,莊君澤應該是喜歡那個女子的才是,但是…… 因為一直找不到辦法離去,所以,秦楚只能被迫的跟在莊君澤身后,往前走去。 當莊君澤邁入安靜的御書房,秦楚也跟著走進去的時候,秦楚驀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水靈靈和秋容若兩個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見了。 御書房內。 莊君澤專心的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奏折當中,對秦楚視若無睹,但,秦楚腳步普一向著房門邁去,便會見他似笑非笑的抬頭望向自己。 他的察覺能力,敏銳的簡直有些過分。 秦楚無法,只能隨意選了一條椅子,坐了下來。 屋外的陽光,不知不覺弱了下去。 夜幕降臨。 “來人?!鼻f君澤從奏折中抬起頭來,對著緊閉的房門道。 房門,霎時被輕輕地推開,旋即輕步走進來一個彎著腰的太監(jiān),恭敬的對著莊君澤行了一禮,道,“皇上,有何吩咐?” “去準備一套宮女的衣服?!?/br> 太監(jiān)心中疑惑,但不敢多問什么,連忙點頭,“是?!币袈?,快步的出了御書房。片刻后,雙手捧著一件宮女的衣服回來。 “放下,出去?!?/br> 一會兒的時間,御書房再次只剩下秦楚和莊君澤兩個人。 “去把這件衣服換上?!鼻f君澤看了一眼面前的宮女衣服,對著坐在椅子上有些打哈欠的秦楚說道。 秦楚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莊君澤想干什么。 “換上?!鼻f君澤再次說道,聲音里,多了一絲不容人抗拒的強硬。 秦楚無法,只能起身,拿過莊君澤面前的那一套宮女衣服。 當秦楚緩緩地展開衣服的時候,余光,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托盤中的那一根安靜‘躺著’的雪白長發(fā),于是,唇角,止不住地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是他! 雖然,每個人都有白發(fā),但在看著托盤中的那一根白發(fā)的時候,秦楚不知為何,就是可以斷定是那一個人,他來了! “你笑什么?” 莊君澤沒有漏過秦楚唇角劃過的那一抹弧度。 “北堂國宮女的衣服很好看!”秦楚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衣服,她當然不能告訴莊君澤,她是因為知道了那個人來了才笑的。 莊君澤看了一眼宮女的衣服,實在沒有看出來哪里好看了。 “要我換衣服,你難道不回避一下么?”秦楚拿著衣服,對著莊君澤說道。 “我讓你換衣服,就是要你跟著我去,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半步,你說,我要回避么?”莊君澤知道,祁千昕的人,在他們進入皇宮的時候,便已經(jīng)潛入了皇宮。他只有時刻將秦楚帶在身邊,才放心她不被祁千昕的人帶走。祁千昕越是在意面前的人,那他有她在手中,就越是有利。 秦楚見莊君澤真的沒有回避的意思,目光,環(huán)視了一周,走到偌大的屏風后,將外衣褪下,穿上了宮女的衣服。反正,只是換一下外衣而已,沒有什么關系。 月光下的廊道上,數(shù)抹身影,不緊不慢的向著后宮中最大的那一座宮殿走去。 金碧輝煌、燈火通明的宮殿內,一年過半百,卻依舊風韻猶存的女子,端著一杯茶,正優(yōu)雅的慢慢品著。而她的身側,站著秦楚白天的時候,剛剛見過的那一抹紅衣。 “衡兒,這么多年了,為何你的肚子還是沒有一點消息?”簫太后抿了一口茶后,淡淡的對著自己的侄女夏雪衡道。 夏雪衡的臉上,倏然劃過一抹紅暈,結結巴巴的道,“姑……姑姑……” 相對于夏雪衡的羞澀,蕭太后則是眼底劃過一抹不容人察覺的凌厲,道,“是不是澤兒他這么多年來都沒有碰你?” “當……當……當然不是……”夏雪衡聞言,急忙解釋,只是,越是急,越是顯得結巴,這種事,她……她…… 蕭太后的目光,在夏雪衡身上掠過,眼底的凌厲,瞬間掩住,再緩緩地側頭望向了殿門口走近來的人,笑道,“澤兒,你可算來了,本宮還以為要再等一個時辰呢” “讓太后久等了?!?/br> 莊君澤聽不出什么感情的聲音,笑著對著首位上的女人說道。 夏雪衡在看到莊君澤到來的那一刻,便抬步向著莊君澤走去,“君澤哥哥,你來了,休息好了么?” 莊君澤微微一笑,神色中含著寵溺,但從秦楚的那個角度望去,卻恰好望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冽。 莊君澤不喜歡面前的女子,這一刻,秦楚幾乎可以斷定。但,管他喜不喜歡,都和她沒有關系,她此刻只想盡快的離開莊君澤的視線,去找封洛華,再離開這個皇宮。 “澤兒,你旁邊的宮女……”安靜的殿內,還是蕭太后最先留意到了跟在莊君澤身旁的秦楚,略帶疑惑的問道。 “不過一個小小的宮女罷了,太后什么時候也關心起這種小事了?”莊君澤淡淡的說道,隨后,越過夏雪衡,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衡兒,你剛才不是說要讓澤兒喝你親手泡的茶么,還不趁現(xiàn)在茶熱著,端去給澤兒?!笔捥蟮哪抗鈴那爻纳砩鲜栈?,在莊君澤坐下后,低頭望了一眼自己手邊的一杯茶盞,對著夏雪衡說道。 夏雪衡連忙上前,端起茶盞送到莊君澤手中,道,“君澤哥哥,衡兒知道你喜歡喝茶,特意向師傅學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br> “衡兒泡的茶,聯(lián)自然喜歡?!鼻f君澤寵溺的笑,伸手,去接夏雪衡手中的茶盞。 但,不知道是莊君澤沒有接牢,還是夏雪衡放手太快的緣故,一剎那,只聽‘啪’的一聲碎裂聲,響了起來。 “君澤哥哥,都是衡兒不好,放手太快了?!毕难┖庖粫r間也不知道茶盞為何會掉落,但本能的先這般說道。 莊君澤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沒事。” 蕭太后看著這一幕,眼底,有什么快速的閃過,對著一旁的秦楚道,“還不快將東西都收拾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