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jié)
幾人簡單的用了些早膳,閑聊了一會,老太妃便放人了,讓沐寂北和殷玖夜一同出去四處看看。 “你怎么過來了?”沐寂北看著身旁的男子道。 “云啟送來消息說,殷綃今晚會動手,我放心不下,便過來看看?!币缶烈沟捻又虚W過一絲凝重。 “昨晚老太妃收到消息,有人用飛鏢傳信說有了她女兒的消息,想必是殷綃動的手腳?!便寮疟睂⒆蛲淼氖虑楹唵蔚耐缶烈拐f了一遍。 殷玖夜有些驚訝,沒想到沐寂北竟然會是老太妃的女兒。 沐寂北繼續(xù)道:“殷綃既然知道老太妃女兒的身上有著梅花胎記,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寂晴,只是如今不能肯定她是否知道我就是寂晴?!?/br> 殷玖夜也沒有說話,殷綃到底還知道多少事情?恐怕除了她自己沒人知曉。 而沐寂北也有些憂心,如果殷綃知道她就是寂情,那么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當日夜里,沐寂北和殷玖夜陪在都陪在老太妃身邊,畢竟老太妃沒有武功,殷玖夜也不想讓沐寂北再次失去這失而復(fù)得的母愛。 三人圍在桌前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有些緊張。 但老太妃卻沒有太多的恐懼,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到自己的孩子,對于她來說,人生真的已經(jīng)圓滿了,即便是老天要在此刻收走她的性命,她也無怨無悔了。 初一和青瓷等人都潛伏在暗處,遠山寺明里暗里守備森嚴。 不一會,初一推門而入,對著殷玖夜道:“都安排妥當了?!?/br> “殷綃那邊有什么消息?”殷玖夜道。 “有四批人馬從四個方向分別向遠山寺的方向殺過來,殷綃等人的所在地目前尚不清楚?!背跻凰坪跤行┢v。 殷綃手中的殺手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此次殷綃又是有備而來,只怕所帶之人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派出幾隊人馬,前去試探,看看軒轅凝塵所在的是哪一隊。”殷玖夜當機立斷。 殷綃心思莫測,軒轅凝塵是她極為器重的兒子,只怕此次肩負刺殺重任,手上的精銳是最多的。 初一點頭,很快就出去了。 “如果軒轅凝塵肯前來,那么所帶兵馬一定最多,殷綃一定以為我們會避其鋒芒,從另外三個方向突破重圍。”沐寂北沉聲道。 殷玖夜點點頭:“但是實際上其余三個方向一定早有埋伏?!?/br> 沐寂北忽然想到軒轅凝霜曾經(jīng)所展示出來的火球,眸光一閃:“也許其余三個方向都已經(jīng)被殷綃埋下了火球,無論我們走哪一條,只怕都會尸骨全無?!?/br> 老太妃沒有插嘴,她知道,若是在這后宅之中,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也許她還有說話的地方。 但是如今卻牽扯著政局紛爭,是權(quán)謀之爭,并非她所能洞悉,是以始終沒有插嘴。 “所以說,軒轅凝塵所帶的隊伍精銳一定最多,但是卻是唯一可能生還的一條路?!便寮疟本従彽?。 老太妃思慮許久,最終道:“我聽正德說過,殷綃心狠手辣,甚至能夠犧牲自己的兒子,如果殷綃刻意用軒轅凝塵做誘餌,打算利用軒轅凝塵吸引我們上鉤也是極有可能的,畢竟殷綃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舍棄自己的孩子了。 殷玖夜微微垂眸,沒有說話,沐寂北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 ”如果單從這個角度來說,殷綃的確很有可能選擇犧牲軒轅凝塵來誅殺我們,但是她的心愿卻是一統(tǒng)天下。“沐寂北眼中精光乍現(xiàn),劃破了夜空。 殷玖夜接著沐寂北所說繼續(xù)道:”如果她在這條路上埋上火球,真的打算讓軒轅凝塵給我們陪葬,世人只會道她為了殺掉我們,不惜犧牲自己親生兒子,這樣的輿論對于她一統(tǒng)天下將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br> ”不錯,如今殷綃眼看著一統(tǒng)天下勝券在握,必然會在這個時候顧及民聲,更何況如今地處西羅,若是讓百姓知道她為了權(quán)勢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不要,只怕西羅百姓是不會接受她的。“沐寂北繼續(xù)解釋道。 老太妃點點頭,聽見他們這么說也放心了不少。 ”再者,軒轅凝塵畢竟也是南喬皇帝,就算殷綃把持朝政,也總會有一批忠于帝王的股肱之臣,所以殷綃即便是舍棄軒轅凝塵,也不會選擇這種落人口實的辦法?!般寮疟崩^續(xù)道。 ”北北,莫不是此次來遠山寺你們早有準備?!袄咸K于察覺出一絲不對。 沐寂北點點頭道:”殷綃一直在尋找機會有一次大動作,但是如果我們在宮中,便難以摸清她到底在背后鼓搗些什么,索性不如給她這個機會,反倒是對我們有利?!?/br> 老太妃恍然大悟,沒有再多說。 殷玖夜卻道:”只是唯獨沒有想到殷綃的動作竟然會這么快,昨晚就開始有了動作?!?/br> 沐寂北點頭道:”殷綃心思難測,也許早就料到了我們會迎難而上,所以軒轅凝塵那里早就準備好了圈套,等著我們跳。假亦真時真亦假,沒有走,誰也不會知道前路上到底是什么?!?/br> 老太妃點了點頭,殷玖夜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走到老太妃房間的佛像前,擰動起來。 ‘咔嚓’一聲,簡陋的房間里竟然出現(xiàn)了一條暗道,看樣子并沒有修好太久。 殷玖夜對著老太妃道:”姑母,此行極為兇險,這是一條通向郊外的暗道,你先從這里離開,外面會有人接應(yīng)?!?/br> 沐寂北也有些驚訝,想不到這里竟然會有條暗道,看來自己的父親果然是安排好了一切。 老太妃有些微怒:”你怎么可以讓我獨自離開?我并非貪生怕死之輩,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舍棄自己的孩子!我已經(jīng)失去過她一次,又怎么會再失去她第二次!“ 殷玖夜一時說不出話來,沐寂北勸道:”姑母,此行我們是以性命相搏,九死一生,你還是先行離去。“ 沐寂北早在之前,便和殷玖夜做好了同生共死的準備,但是這不意味著她要將自己的母親扯進來。 老太妃堅定的拒絕道:”我是不會離開的!既然是九死一生,我更要陪著我的孩子!“ 沐寂北心頭動容,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初一突然沖了進來,對著幾人道:”快走,人已經(jīng)殺過來了,軒轅凝塵是從山上的方向來的?!?/br> 沐寂北和殷玖夜對視一眼,帶著老太妃,立刻走了出去,殷玖夜一面問道:”殷綃的藏身地找到了嗎?“ 初一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在后山,已經(jīng)派人過去將其圍住。 殷玖夜點點頭,殷綃想殺了他們,他們又何嘗不想要殷綃的命!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而此刻,他們正打算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殷綃想要將他們逼至絕路,他們同樣派人圍堵殷綃,這貓和老鼠的游戲,就在這山林中上演,只是不知道最后,到底誰是老鼠,誰是貓。 殷玖夜在前面帶路,分出了一部分人馬去應(yīng)對其余三個方向的殺手,而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人沖上了山林。 沒走多久,山上便迎面沖下一大批黑衣殺手,幾乎同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寂靜無聲,訓(xùn)練有素,只瞧著那整齊劃一的動作,便知道此次前來絕非泛泛之輩。 沐寂北知曉自己如今懷有身孕,便沒有逞強,只是呆在老太妃的身邊,保護著她的安危。 兩批人交起手來,天地之間都閃爍著銀白色的劍芒,血腥之氣漸漸在山林中散開,空氣里涌動著不安的味道。 身邊的尸體越來越多,這絕對是一場混戰(zhàn),在漆黑的天色掩蓋下,難以判斷出勝負。 而另一面,初一和初二為首,連帶青瓷和傅以藍紛紛在后山處正逐漸包圍著殷綃的住所。 明月高懸,可整座山上卻已經(jīng)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也許皇權(quán)之爭,向來如此,容不得半分心軟。 初一幾人看著守備森嚴的草房,伺機而動。 草房周遭守備森嚴,除去普通裝束的黑衣護衛(wèi),還有一些似乎職位更高的人。 “消息上說,殷綃就藏身于此?!背跻惠p聲開口道。 “那還等什么,我早就想殺了這個妖女?!备狄运{躍躍欲試。 初一撇撇嘴,對著初二道:“看好你女人,否則摔了碰了的,我可賠不起?!?/br> 初二聞言,竟然還認真的點了點頭。 傅以藍正要再說什么,卻見初一冷聲道:“動手!” 傅以藍一口氣憋在胸口,忿恨的瞪著初一的身影,也緊跟著沖了出去。 在這個角落里,廝殺同樣蔓延開來。 那名頭領(lǐng)打扮的人一見有人來襲,轉(zhuǎn)身就像草屋中走去。 初一幾人所帶的人馬不少,加上整場廝殺看起來似乎是一次偷襲,所以即便是對上草屋周圍的森嚴守備,幾人仍舊呈現(xiàn)出壓倒性的優(yōu)勢。 不過縱然如此,殷綃手下的高手到底也不是常人,整場廝殺顯得格外激烈,鮮血幾乎染紅了半輪彎月。 “你們在此抵擋,風(fēng)煞跟隨我掩護主子撤退。”黑衣人你頭領(lǐng)指揮道。 沒有人應(yīng)答,但是很明顯,有一部分黑衣人并不戀戰(zhàn),正在像草房中撤退。 青瓷距離最近,聞言率先沖了上去,和黑衣人頭領(lǐng)交起手來。 但是很明顯,黑衣人頭領(lǐng)武功極高,青瓷根本不是對手。 應(yīng)付起來十分吃力,幾個回合下來,便已經(jīng)吃了不少苦頭。 傅以藍趕緊過去幫忙,也不知從哪撿來的鼓槌,趁著黑衣人不備,在他身后重重的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我打死你個丫丫的!還想跑!我讓你跑,我讓你跑!看姑奶奶我不打死你!”傅以藍一面拼命的砸向黑衣人,一面發(fā)泄般的喊著。 周圍的人都愣在那里,看著傅以藍發(fā)呆了半響,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青瓷也忘記了出手,而被打的黑衣人終于回過神來,并沒有想象中的被打暈,而是搖搖晃晃的轉(zhuǎn)過臉來,有些迷茫的看著傅以藍。 傅以藍以為他會對自己大打出手,誰知這黑衣人頭領(lǐng)就像是被打傻了一般,整個人就那么呆愣的站著。 傅以藍的手中還高舉著鼓槌,見著黑衣人沒反應(yīng),便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不晃還好,一晃是徹底把黑衣人頭領(lǐng)給晃清醒了,黑衣人頭領(lǐng)只覺得自己頭頂發(fā)熱,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液體順著自己的額頭緩緩流下。 伸手摸了一摸,竟然是血跡! 之前迷離的目光瞬間就清明起來了,兇神惡煞的看著傅以藍,手中的劍也隨之動了起來。 傅以藍卻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清醒過來,而是依舊傻楞的看著黑衣人。 不過好在青瓷見著形勢不對,當即送出一劍,黑衣人快速抽身躲過。 黑衣人一面對傅以藍恨的牙癢癢,一面卻因為青瓷的糾纏脫不開身,氣憤之情難以言表。 眼見著青瓷纏著自己,他知道,只有先解決了面前這個,才能抱傅以藍羞辱自己之仇! 傅以藍滑的像是條泥鰍,拿著巨大的鼓槌在人群中不動聲色的溜了幾圈,也不知道這幾趟下來,到底是敲暈了幾個,只是看起來心情卻是極好的。 就在青瓷再次顯得吃力的時候,傅以藍又一次出現(xiàn)在黑衣人腦后,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氣,重重敲下。 可誰知黑衣人這次有了防備,側(cè)身一躲,傅以藍一個趔趄,黑衣人順手一提,便揪住了傅以藍的衣領(lǐng):“嘿嘿,我看你這次往哪跑?敲??!繼續(xù)敲,怎么不敲了!” 傅以藍掙扎著,卻甩不開這黑衣人頭領(lǐng),叫囂著:“敲就敲!” 話落,當即將鼓槌從手中甩了出去,一下子砸在了黑衣人腦袋上。 黑衣人眼前一黑,晃了晃腦袋,怒視著傅以藍道:“你這個小賤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可惜黑衣人話還沒落,身后的青瓷便一劍刺入了他的心臟。 “咳咳…勒死我了?!备狄运{被放下后揉著自己的脖子。 看著地上的尸體,一腳重重踹了過去:“我奶奶我就是扔你怎么著?有能耐你爬起來??!你起來啊,你起來??!看姑奶奶我不踢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