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婆子想捂住臉面,可被霍韻的人扭按著動彈不得,只得央告道:“二姑奶奶饒了奴婢,奴婢不敢胡說?!?/br> “那就快說。”霍韻拿著尖尖地指甲戳那婆子臉上,喊道。 可那婆子也真不知道霍夫人為何走得這般匆忙,且知道那日里事兒的人都不知所蹤了,就連最得寵的水鄉(xiāng)水姨娘都不知見了。 都知道這里頭肯定是出事兒了,且這婆子也是鎮(zhèn)遠府里的老人見過不少腌臜事兒,就算能猜出些許來,她也不敢胡說的,霍榮絕饒不了他們一家,所以她寧愿被霍韻撓個一臉花。 “二姑奶奶,奴婢才得的二奶奶提拔,有幸得管正院。先頭是林大娘執(zhí)掌的正院,奴婢這后來的真不知道那日的事兒?!逼抛涌薜馈?/br> “二奶奶?”霍韻愣了愣,“又有她什么事兒了?一個分了出去的也不知安分,是不是她瞧著我娘不在了,她就放大了膽子來作威作福了。” 婆子忙道:“是公爺說府里不能一日無人打理的,就讓二奶奶順手把這邊府里的事兒也理了?!?/br> 霍韻咬牙道:“爹真是糊涂了,好不容易把她給分出來,又找回來,不是引狼入室嘛。” 這下沒人敢說話了的。 霍韻又扇了婆子一耳光,道:“說,袁氏在那?” 這個婆子不敢瞞,臉上的疼讓她直喘氣,道:“而……二奶奶……在……在北院……” 霍韻一聽就沖了出去,也不把婆子的話聽完。 袁瑤是北院,可在北院的不止袁瑤一人,除了霍老太君外,現(xiàn)下連霍榮、霍榷和霍榛都在了。 這幾人遠遠就聽到霍韻市井潑婦一般地大吵大鬧,“袁瑤出來,我有事問你,快出來,別以為躲里頭我就找不到你了,就是我娘不在了,這府里還輪不到你做主的,我要拿捏你誰也幫不了你說話。” 立時霍老太君和霍榮的臉上就一繃,霍榷的面上也是一陰,霍榛此時正跪在地上給霍老太君認錯,聽到霍韻這么肆無忌憚的大喊大叫不禁為這meimei擔憂。 袁瑤看看屋里的人,方要起身去迎霍韻,順帶提醒霍韻幾句的,卻被霍老太君給瞧見了。 霍老太君呵斥袁瑤道:“你要去做什么?這樣還不夠的,上趕著給她羞辱的?” 袁瑤不敢忤逆,只得告了罪又坐下了。 霍老太君又轉(zhuǎn)向霍榮道:“正好,你今兒就睜大眼睛瞧清楚了,除了老二,她都把你的兒女都教成什么樣子了?!”霍老太君愈說愈氣的,一時又喘有咳嗽的。 袁瑤忙拿來藥丸,喂霍老太君吃了一丸,這才順過氣來。 霍榮自然緊張得不得了的,“娘,你消消氣,是兒子管教無方?!?/br> 這時霍韻來勢洶洶地進來,“袁瑤……”只喊了兩字立時就蔫了,因她沒想到屋里這么多人,就連霍榮也在。 不說氣呼呼指著她的霍老太君,就看跪下地上一身邋遢狼狽的霍榛,就夠讓霍韻知道自己魯莽了。 “這……這……那里還是我們府里出去的人,”霍老太君嘶啞著道,“這整個……整個就一沒教養(yǎng)的……潑婦?!?/br> 被霍老太君這般一說,霍韻覺著是又羞又臊又委屈的,不服地鼓著腮幫子,“我這不是因有事兒急著要問她,才……” “放肆,急就能長幼尊卑都不顧了?”霍榷喝道,“這可是你的二嫂?!?/br> 霍榮雖沒說話,但對霍韻的臉色也不好。 而霍榛更是連連暗示霍韻別再說話了。 見沒一人幫她的,霍韻就愈發(fā)委屈了,可她不敢頂撞,只道:“我不過是想找她問清楚,我娘到底為何無緣無故就回南邊去了,走得這般匆忙,也不告訴我一聲。” 霍榛這會子才知道,“娘回南邊去了?” 霍韻一聽就像是得了有力的證據(jù)了,氣勢就回來了,“三哥也不知道,果然這里頭有蹊蹺。”剛要指著個人就質(zhì)問的,可這里頭的那個是她能指著鼻子問,于是她就點袁瑤了,“你說,是不是你想了什么陰損的手段,把我娘給逼走了,好自己一人把持兩府作威作福的。” 霍夫人的事兒,對于霍榮和霍榷來說是打落了牙齒,和著血亦要咽下肚子里去的,這事兒不管對誰都不好說,也說不得。 而作為父親和兄長,沒誰愿意被女兒、meimei記恨的。 但霍韻老早就厭恨袁瑤了,所以這惡人只有她袁瑤來做,才得兩全。 想罷,就在霍韻不依不饒之時,袁瑤走了過去揚手就往霍韻一副天皇老子也不怕的模樣上打去。 “啪”的一聲,不但把霍韻打得止住了聲響,還把霍韻打得跌坐在地,老半天回不過神了。 因霍韻沒想到,袁瑤敢當著她父親和兄長的面打她。 “好?!敝换衾咸蝗朔Q快了。 霍榮和霍榷都明白的袁瑤用意,都不去看霍韻。 霍榛也同樣驚愕,于袁瑤的舉動作,沒想到平日極好說話的二嫂,竟然會打人,且見袁瑤還要過去,就像向霍榷求救。 可等霍榛看去時,卻見不但霍榮,就連霍榷都默許地不去看。 霍韻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自從不說挨打了,除了霍榮說過重話,誰敢動說她一句不是的。 如今不但挨打了,還沒人來救她,霍韻就愈發(fā)沒了理智,起身就朝袁瑤撓去,“你這竟敢打我,我……”話沒說完,就又挨了袁瑤一個嘴巴。 臉上的疼,霍韻也顧不上了,睚眥欲裂的非要從袁瑤身上討回來,“袁瑤,我要殺了……”又是沒說完,手上被袁瑤躲開了,又是個一個耳光。 罷了,袁瑤喚來人,將霍韻按跪在地,只要霍韻一張嘴要說話,袁瑤抬手就打。 霍韻最后也怕了,不敢再說話了,用哭得一趟糊涂的臉面,楚楚可憐地看著她的父親和她的兄長。 “哼。”霍老太君冷哼了一聲,讓霍榮扶她進里屋去歇息。 袁瑤依舊站霍韻面前,道:“可聽得進話了?” 霍韻抬頭瞪袁瑤,可袁瑤才撫撫衣袖,她卻又怕了。 “一,我是你嫂子,你卻對我不恭,教訓你是天經(jīng)地義?!痹幍?,“我再告訴你一句,從今往后,你若敢在對我無禮不敬,我見一回教訓你一回,直到你明白什么是長幼尊卑?!?/br> 霍韻知道袁瑤是說得到,做得出的。 袁瑤又道:“二,你已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霍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三,到底是誰搬弄的是非,說太太到南邊去是有蹊蹺的?” “是馮家?!被魳s從里屋出來。 霍韻不說話,默認了。 “又是他們,一家背恩忘義的?!被羧稓獾?。 因霍榛已說了,馮家是以他的名義參的賣毒米的股,其實霍榛一文錢都沒摻和過。 所以這一出了事兒,霍榛才被頂上了,沒馮家什么事兒的。 霍榛忖度了一回,對霍榮道:“爹,今后老三想再留在京中怕是不能夠了,不如送他去照顧娘吧?!?/br> 這話一出,霍韻沒頭沒腦的就道:“娘還好?不是被人害了嗎?” 正文24425日的更新在這里 第三七回急功近利(六) “說什么混賬話?!被羧兑徽浦刂氐嘏脑诓鑾咨?將幾上的八仙蓮花白瓷的蓋碗給震摔在地,飛濺了一地,“聽風就是雨,被別人拿來當?shù)蹲邮沽诉€不自知。娘若是被人害了,我還能坐視不管嗎?” 其實霍榷說讓霍榷去照看霍夫人,也有些一點試探之意,想知道霍夫人如今在那里。 “那不是……”霍韻瞥了袁瑤一眼,心將未說完的話給說了,“那不是怕你已經(jīng)被袁瑤給鬼迷了心竅,那里還會知道事兒的。” 霍榮沉吟了片刻,道:“你們娘很好,無需人照看。老三這混賬東西不能離京,離開了就愈發(fā)看不住他,別人想再對他動手,家里就更鞭長莫及的。從今兒起,老二你帶著這混賬東西到長君伯府去跪宗祠?!?/br> 霍榷應(yīng)了是,知道霍夫人安康,他也不敢再奢求了。 霍榛愧疚萬分道:“公爺,這是我的錯,同二哥不相干,二哥不該連著也受了罰?!?/br> 霍榷趕緊呵斥道:“住口?!?/br> “可是……”霍榛還想再說。 霍榷又道:“三兒,你也該懂些人事兒了?!?/br> “我……”霍榛一時啞口無言。 罷了,霍榮慢慢踱向霍韻,道:“來人,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送回周家,往后再敢來,打出去?!?/br> “爹?!?/br> “公爺?!?/br> 兄妹三人一同驚呼。 “放開她,讓她走了?!被魳s喝袁瑤道。 袁瑤遲疑地看看霍榷,又看看霍榮,最后只得讓人松開霍韻。 “滾。”霍榮愈發(fā)冷厲了,“還是想今日就讓人打你出去?” 霍韻那里受過這等委屈,一時愁腸百轉(zhuǎn),泣不成聲,蓬頭垢面的沖了出去。 就見袁瑤對青絲低語了幾句,青絲便走了。 “爹,韻兒到底還小,不更事,難免被人利用了去?!被羧兜馈?/br> 霍榮嘆了一氣,面上滿是疲憊,兩手背負在身后,站在門口看著外頭,“我已領(lǐng)旨前往那摩海治水?!彼遣幌朐僮屓死盟膬号?,打擊報復他,這才如同斷絕父女情般趕走霍韻。 上房之內(nèi),瞬時充斥滿驚愕。 不說霍榷了,就是霍榛也知道的,倘若那摩海的水那么好治,朝廷就不會至今都束手無策的,也是誰都不愿接手的苦差。 霍榛雖懶散,可他到底是不笨的,忽然道:“可是兒子連累的公爺?” 霍榷一聽立時也明白了,“爹,是皇上以老三為由,讓您去治水的?” 霍榮一抬手都制止了他們說話,“要打胡丹,強我大漢,必需舉國之力,我老了,也該退了……” 而霍韻自出了鎮(zhèn)遠府上了周家的車馬,這才敢哭了出來,十分感傷,“娘……你在……哪里,他們都……欺負……韻兒……” 正為自己的不幸遭遇自憐自哀的霍韻,因突然停下的車子磕到了頭,一時總算尋到發(fā)泄之處了,對外叫罵道:“作死的東西,怎么駕的車,是不是連你都敢作踐你奶奶我了?!?/br> 外頭的車把式,連連告罪的,可霍韻不依不饒,就聽外頭又傳來別人的聲音,“二姑奶奶莫惱,是奴婢沖撞了?!?/br> 霍韻也顧上其他的,滿頭火地掀開門簾子一看,冷笑道:“原來是你,如今我落這般田地了,袁瑤還不放過嗎?還讓你來當街對我落井下石嗎?” 外頭的人正是宮嬤嬤。 只見宮嬤嬤向霍韻蹲了福,“回二姑奶奶的話,我們夫人還沒那閑工夫的。” 霍韻氣得就要下車去撕爛宮嬤嬤的嘴。 宮嬤嬤卻不以為然,從身后仆婦的手上接過填漆的長方托盤來,上頭是一扣合的鏡盒和一塊用冰水鎮(zhèn)過的巾帕。 錦盒里頭鏡、梳、脂粉一概齊全的。 帕子是給霍韻擦面敷臉用的,以便褪褪她被打紅的臉。 “這是我們夫人吩咐奴婢給二姑奶奶預(yù)備的?!睂m嬤嬤道。 霍韻啐了一口,“滾,誰要她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