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長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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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頭發(fā),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要干了,賈瑜便合上書卷準(zhǔn)備睡覺了,他一向不喜歡濕著頭發(fā)入睡,現(xiàn)在沒有吹風(fēng)機(jī),便養(yǎng)成了洗澡后看會書的習(xí)慣。 正要喚人時(shí),外面嬌笑聲音傳來,賈瑜推開窗子去看,只見綠竹帶著兩小丫頭在院子里抓螢火蟲,瞧見賈瑜探頭,絮兒便蹬蹬蹬地跑過來將手里的螢?zāi)疫f給他,笑嘻嘻地說“爺快瞧,我們抓了好多呢?!?/br> 后面笑罵聲傳來“我們累的不行,倒叫這小蹄子拿去邀功了,當(dāng)初怎就沒看出來還是個(gè)馬屁精?!?/br> 賈瑜笑著說道“送我螢?zāi)?,難不成你們想讓我效仿古人螢?zāi)矣逞┎怀?,我可沒那個(gè)精力。”說著話朝其余的兩人招手“早先還說我不愛惜身子,大半夜在外面又是跑又是跳,累得一身汗,也不怕惹了風(fēng)寒?!?/br> 綠竹牽著柳兒的手笑盈盈地走過來,任由賈瑜為她們披上一件暗紅皮鼠大衣,這時(shí)絮兒指了指天上“二爺,你看書多,曉不曉得牽??椗谀睦铮俊?/br> 賈瑜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寵溺地笑道“怎么,絮兒也開始想這些事了?” 絮兒聞言紅了小臉“是綠竹jiejie給我講的。”綠竹一聽臉上也是紅了,上前來作勢要掐她“小浪蹄子,明明自己思春了,還要怨在別人身上,看我不……” 這再鬧起來睡不得覺了,賈瑜只好一手抱住絮兒把兩人分開,絮兒感受著自家爺臂彎的溫暖,眼角都快彎成月牙了,綠竹見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賈瑜指了指天上那條亮帶,“瞧見銀河了嗎?上面那個(gè)最亮的就是織女星,下面那個(gè)同樣閃亮卻跟著兩個(gè)小星的便是牛郎星了?!?/br> 星空總是讓人沉醉的,綠竹此刻也不由得仰頭望向天空,口中喃喃地說道“這銀河也不寬啊,怎么牛郎織女一年才能見一次呢?” 賈瑜聞言苦笑了一下,總不能告訴你們兩星相隔十六光年,哪怕牛郎化成光,也要跑十六年,才能去見一次織女吧。 想到這里,賈瑜不由得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個(gè)段子來,便笑著開口道“說起來這里面還有一段趣事?!?/br> 都知道自家爺講故事最拿手,三個(gè)丫鬟一齊放下脖頸看起他來,小絮兒更是把身子往賈瑜的懷里又蹭了蹭,抬眼看著自家爺比自己還要漂亮許多的臉。 “自從王母娘娘劃銀河以來,這牛郎織女便只能等每年七月七鵲橋才能相會一次,故此世人皆為他們嘆息,也怨那王母不通情,怎就忍心讓自己女兒飽受相思苦,其實(shí)世人大錯(cuò)特錯(cuò),子女都是娘身上掉下的rou,那王母又怎能不心疼?” 說到這里,三個(gè)丫鬟都疑惑起來,柳兒扯了扯賈瑜的衣袖,“那王母怎么還要劃銀河呢?” 賈瑜露出一抹壞笑,“難道你們不知,這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織女隨王母歸去,自是去了天庭,牛郎這rou體凡軀便只能留在人間,人間看相會,自是一年見一次,可是那織女卻是一天一見,每天睡醒了就去跟牛郎相會,回來便跟著兄弟姐妹玩耍作樂,然后就等著睡醒再去見……” “爺啊~~~”賈瑜話還沒說完,三個(gè)丫頭已經(jīng)笑得直不起腰,綠竹抹著眼淚嬌嗔道“若是世人聽了爺?shù)脑捄螅M不是要生生慪死,好一樁風(fēng)雅事,倒叫爺說成了什么?” 終究明兒還有正事,笑夠了,綠竹幾人便起身去幫賈瑜鋪床,賈瑜站在桌前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一笑,提筆寫了幾句,又聽得后面綠竹喚他,便停下筆來上床歇息。平時(shí)嘰嘰喳喳的幾人今天是玩累了,不一會便睡著了,自是一夜無話。 “爺啊~~~是誰昨兒一遍遍提著醒,叫別誤了時(shí)候,這會子怎么就賴起床來。”綠竹看著抱著被子不起的賈瑜無奈地說,若是平日,他愛睡多少睡多少,可今兒是去給西府老祖宗叩頭,怎能容著他鬧,便只得一遍遍又是氣惱又是哀求好生勸他。 賈瑜揉了揉惺忪的眼角,發(fā)現(xiàn)好像沒什么用,便只得站起身來,讓綠竹給自己更衣梳頭。 本來在那山寺中就讓他性子變得有些孤僻了,在寧府這兩年更是少見外人,自己也樂得逍遙自在,現(xiàn)在又讓他去見人,還是去給人叩頭,雖說身上帶著血親,但賈瑜總覺得哪里不自在。 “爺這才好看?!币痪鋴珊舭奄Z瑜拉了回來,看了看銅鏡里自己頭上的白玉冠,再配一身靛藍(lán)色箭袍,他本就身量較高,此時(shí)又有著箭袍束身,更顯得器宇不凡。 只是…… 賈瑜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長相怎么越來越娘了,若不是自己每天都摸摸下邊確定一下,就這么看著,只覺得自己更像一位豆蔻少女。 眼瞧著綠竹拿著一條大紅瓔珞彩蝶腰帶就要往他腰上束,賈瑜趕緊攔著她“真把我當(dāng)小姐了,這搭著像什么?” 綠竹瞧了瞧自家瑜二爺幽怨的臉,抿嘴一笑“爺還說呢,就算是大戶人家養(yǎng)的姑娘怕也沒爺長得好。” 賈瑜氣笑道“越說越混賬了,趕緊拿走?!本G竹聞言也覺得這條不大合適,只是她好久沒弄過這活計(jì)了,往常賈瑜出門的少,在院里就是一身窄衣白袍,帶著院里人都不愛艷色,這條還是自己兩年前為他打的。 綠竹扭著頭看他“既如此,那還有一條白的,加上一條青色,可跟靛藍(lán)不搭,穿出去倒叫人笑話。” 賈瑜想了想,“那拿白的來,我記得上次不是做了兩套箭袍嗎,還有一身白的不是。”綠竹聞言便去為他尋來。 待穿戴整齊之后,綠竹卻搖了搖頭“不好,這看上去哪像個(gè)大家公子,這未免太素凈了,別到時(shí)候讓人以為東府故意怠慢二爺了。” 賈瑜倒瞧著不錯(cuò),“就這樣吧,又不是去見客,樸素一點(diǎn)倒也讓人瞧著眼順?!?/br>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面柳兒喊“西府那邊來人接了,問二爺可備好了?”綠竹應(yīng)了一聲說是已好了,為賈瑜又整了整,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塊白玉為他戴在腰間,笑著說“這才算像樣。” 說完便推著他往屋外走,又囑咐了他一些西府的事和規(guī)矩,雖說東西府早就分家了,族長還在東府,可誰叫西府坐著一個(gè)一品浩命婦人,總歸要本分一些。 出得門來,瞧見幾位嬤嬤前站著一個(gè)不認(rèn)識的丫鬟,蜂腰削背,鴨蛋臉,臉上還有微微幾點(diǎn)雀斑,身穿半新藕色綾襖,青緞掐牙坎肩兒,下面一條水綠裙子,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正跟這位丫鬟說著話的柳兒向后一看笑著說道“鴛鴦jiejie,這就是我們二爺了?!辟Z瑜眉頭一挑,看來賈母還真給自己面子,讓鴛鴦來請自己。 賈瑜不敢拿大,兩步上前微微一禮,“倒累得jiejie跑一趟了?!?/br> 鴛鴦見狀也連忙一?!柏M勞二爺如此,只是本分罷了?!闭f著兩眼便不住地上下打量。 柳兒看了看鴛鴦笑著說道“怎么樣,鴛鴦jiejie,我家二爺俊兒吧?” 鴛鴦聞言臉上瞬間浮起一抹紅暈,賈瑜心里無奈地一笑,長得帥不是我的錯(cuò)啊,又施一禮道“這兩年院中沒什么外人,倒是太慣著她們了一些,還請jiejie見諒?!闭f完又沒好氣地沖著柳兒說道“沒瞧見你綠竹jiejie在屋里忙嗎?還不去幫忙。” 柳兒也不怕,笑嘻嘻地應(yīng)了一聲便蹦蹦跳跳地朝院里跑去。賈瑜無奈地?fù)u搖頭,伸出手臂一擺“那勞煩jiejie帶路了?!?/br> 鴛鴦低頭說道“不敢受此,原是應(yīng)該的?!眳s也偷偷拿眼打量著這位二爺,怎就生的這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