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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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靜王水溶,這個人物很有意思,四王八公,他是除了四大家族之外唯一著墨較多的外族之一,因他身處高位,但卻不為外事所束,自帶一股風(fēng)流,故而也給很多人留下了無限遐想,不過其中大多都是無稽之談罷了 賈瑜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水溶穿梭于勛貴之間,談吐幽默、舉止優(yōu)雅,不由得感慨,為什么別人家里人杰一個接著一個,自己家里就是一群豬隊友呢? 越想越心里越憋得慌,抬手拍了一下旁邊人的頭“這些家里又不是沒有,看你這餓死鬼的樣子,還以為家里虧待你了” 要是別人這樣打他,賈環(huán)也就怕了,可他知道賈瑜越是動手罵人就越說明不是事,當(dāng)下拿著筷子戳了戳碗底,“人家不是世子也是家里的寶,我一個庶出的,又不討家里大人的喜,干什去讓人家白白輕賤了?” 賈瑜不由得多看了賈環(huán)幾眼,看不出來這小子人情世故還懂得一套,趙姨娘也不是什么也沒教 “記住了,臉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別人給的,走,你帶上蘭兒跟我一起過去” 賈蘭聽見了,連忙理了理衣服上的皺褶,一臉緊張地看著賈環(huán)賈環(huán)先是低下頭左看右看,又抬頭看了看那邊談話的人,看著那些人神采飛揚(yáng),口若懸河的模樣,賈環(huán)扭捏地說道“我,我不想去” 賈蘭聞言有些失望,正想坐下,賈瑜一把將他拉到身旁,又對著賈環(huán)說道“我只再勸你一次,你想幾十年后回憶往事的時候后悔今天沒跟我走這一遭嗎?如果不想,跟在我后面” 賈環(huán)看見賈瑜牽著賈蘭走了,留他一人在這卻也害怕,心里雖極不想去,卻也只能跟了上去 賈瑜因為生意的事情,跟諸多勛貴有過往來,只是大家知他性子冷淡,今兒也就少有人去他跟前攀談,卻見此時他帶著兩孩童往這邊來了,眾人一下子新奇起來 賈瑜出身勛貴,玉公子的美名眾人皆知,今兒他有心朝人群里來,亦有許多人前來與他攀談,偶爾也會問及賈環(huán)和賈蘭。 不得不說,賈環(huán)看起來行為猥瑣了些,但一來一往間雖稱不上對答如流,倒也是有模有樣,賈瑜不由得暗笑,怪不得每次賈政發(fā)火要打人,挨打的總是賈寶玉,看不出來他還有這一手。 賈蘭年幼,而且自幼喪父行事多膽怯,自是磕磕巴巴,不過旁人看在賈瑜,賈家的面子上還是多加褒揚(yáng)。 賈瑜拍了拍賈環(huán)的后頸,“這不是挺能行的嗎?”賈環(huán)雖說跟賈瑜這幾年關(guān)系挺好的,但見他如此親密,還是有些不習(xí)慣,把頭微微偏開,撇了撇嘴有些小傲嬌地說“馬馬虎虎?!?/br> 賈瑜聞言噗地一下笑出來“夸你幾句,你還喘上了。”一旁的賈蘭看著兩位叔叔談笑,心里有些沮喪,這次來時李紈叮囑他好多次,少說話遇事多聽瑜二叔的,別在外面丟臉,想了想剛剛?cè)思覇栕约骸墩撜Z》都說的磕磕巴巴,越想越覺得羞愧。 “你這又是怎么了?是我沒夸你生氣了?”賈蘭聞言趕緊擺了擺小手。 賈環(huán)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悄聲對賈蘭說“嘿,蘭兒你別覺得不好意思,你二叔當(dāng)初剛?cè)プ鍖W(xué)的時候,八歲連《三字經(jīng)》都背不會?!?/br> 在賈蘭眼里,賈瑜就是個才子一樣的人物,聽到賈環(huán)這樣說,心里一點也不信,拿眼去看賈瑜。 賈瑜摸了摸鼻子,“咳,那事都過去了。”難受啊,這小王八蛋敢揭我的短了??匆娰Z瑜這模樣,賈蘭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來,隨即想了想眼前的人又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看賈瑜臉上沒有什么惱羞,又繼而笑了起來。 叔侄三人正其樂融融,就聽得旁邊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不學(xué)無術(sh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白生一副好皮囊,原來是油腦肥腸的膏粱?!?/br> 賈瑜轉(zhuǎn)頭看去,就看見一位白衣書生立在一眾文人墨客前,臉上憤怒一片,張景田本是上次春闈的進(jìn)士,但因家境不好,無處托關(guān)系,就被分到了清水衙門之中,滿腔熱血灑空林,自是心氣難平,今日看見幾位紈绔以讀書事頑笑,頓時火上眉頭。 這邊聲音喊起,眾人立馬就看了過來,目光都落在賈瑜三人身上,賈環(huán)賈蘭哪見過這幅場景,一下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賈瑜身后鉆。 那邊文人墨客見到這幅場景頓時都興奮起來,畢竟對于出身相對“寒酸”的他們,在這種宴會上痛斥勛貴可是揚(yáng)名的好機(jī)會,他們雖然沒把握住機(jī)會,但此時附和一下指不定將來能沾點名。 賈瑜盯著那個書生看了看,忽然展顏一笑,姣好面容讓人如沐春風(fēng),“孫子,你罵誰呢?”“噗……”不知道多少一旁觀戲的勛貴噴出了嘴中的茶酒,這小王八蛋真敢罵??!他們雖然也看這幫自恃清高的文人不爽,但奈何比嘴皮子也比不過人家,拿權(quán)勢壓迫文林的人想一想錦衣衛(wèi)的下場就只能咬牙忍了,今日看見賈瑜這樣“直白”,嘴上雖不說什么,但是心里都為他叫好。 勛貴們心里是舒服了,但是一幫文人可就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了,白衣傲王侯,怒上發(fā)冠他們可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將賈瑜圍起來就是一通亂罵。 其中有一人認(rèn)出了賈瑜,“這不是寫出那位‘絕勝煙柳滿皇都’的人嗎?” 張景田冷笑一聲“我就不信,那種清新脫俗的詩句能是這種腹內(nèi)草莽的人寫出來的,你看看……你聽聽他之前的粗鄙之語?!睆埦疤镌鞠胝f你看看他這樣子,可是他看了看賈瑜那張臉,還是話到嘴邊改了口,沒辦法顏值是硬傷。 賈瑜是一個可欺的好人?也許在王熙鳳眼里是的,但那是賈瑜看在種種關(guān)系以及某些古怪情懷作祟才如此為之。合家一百四十七口在邊疆服勞役的烏進(jìn)孝可就不這么認(rèn)為了,他一想到那天賈瑜的眼神,就覺得這孩子定是被厲鬼附身了。 撓了撓耳朵,賈瑜十分淡定地說“我說那詩是我寫得嗎?”張景田以為他情急之下漏了怯,趕緊逼問道“那你意思是那詩是你抄來的。” “我花三百兩買的,有什么問題嗎?”賈瑜奇怪地問道。張景田舉在空中的手指就這樣僵住了,全場一片寂靜。 賈環(huán)悄悄地說了句“你真不要臉?!币恢痹谂赃吥慷檬聭B(tài)發(fā)展的北靜王水溶撫了撫額,對著身邊侍仆低語幾聲,就往后面走去,他實在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