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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宮記晏然傳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我默默地端起藥碗去飲,要再苦也好過此時去看眾人臉色。

    “本宮聽說陛下命寧才人每日按時服藥調(diào)養(yǎng)身子,均是在晚上,怎的大早上的也服起藥來了?”聽到瑤妃的聲音,我不免抬眼去看,她閑閑地?fù)芘干辖鹳|(zhì)護(hù)甲,平緩地問晚秋,“這什么藥?”

    “這……這是……”晚秋遲疑著沒敢說,瑤妃揚(yáng)聲輕笑:“有什么不敢講的?就是陛下關(guān)心寧才人讓太醫(yī)多開一副藥也沒什么大不了,寧才人在陛□邊這么多年了,陛下一直待才人不錯,姐妹們都是清楚的。”她說得不疾不徐,聽上去頗是大度,實(shí)則卻是挑起在座眾人的敵意。

    我飲罷了藥,正欲出言駁她,身邊的晚秋卻忽然跪倒。眾人均是一愣,我也同樣疑惑。卻見她渾身顫抖著伏在地上,語聲不穩(wěn)地說了一句:“陛下恕罪……”

    我只覺得奇怪,又是自己身邊的人,便蹙了眉問她:“怎么了?”

    宏晅也顯疑色,目光似不經(jīng)意地從那只空藥碗上掃過,語中仍是如舊的平淡中略帶慵意:“照實(shí)說?!?/br>
    我在他身邊這么久,對他還是了解的。見他掃視藥碗的神色時便覺心中狠狠一驚,聽了他這三個字后,一個可怕的想法從我心底生出……

    這藥,也許不是他吩咐下來的……

    晚秋跪伏在地,猶豫了片刻,才重重叩首,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道:“這是……這是娘子交待奴婢每日呈上的……避……避子湯……”

    作者有話要說:跪求跳坑的各位收藏t_t……這次編編給了很好的榜……漲收不給力神馬的我到時候提頭見編輯…………求戳[收藏此文章]或者[收藏此章節(jié)]啊嚶嚶嚶嚶

    【注釋】

    1【左歸飲】“治腎水干枯,虛水上蒸脾胃,陰土受虧,以致飲食不進(jìn)?!笔斓兀ㄈ腻X或加至一二兩)山藥甘枸杞(二錢)茯苓(錢半)炙甘草(一錢)萸rou(一二錢畏酸者少用之)如肺熱而煩者,加麥冬二錢。血滯者,加丹皮二錢。心熱而躁者,加元參二錢。血熱妄動者,加生地三四錢。陰虛不寧者,加女貞子二錢。上實(shí)下虛者,加牛膝者,加地骨皮二錢。此壯水之劑,乃一陰煎四陰煎之主方也。(按六味乃虛中挾濕熱而滯者宜之。若純虛者,無取澤瀉之泄,丹皮之涼也,宜以此甘純之劑平補(bǔ)之。)——出自《成方切用》。

    推基友的文~~~

    文案

    無寵、廢黜、賜死,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鴆酒入口,方如夢初醒。

    在這九重宮闕里,充滿了冤魂和鮮血,

    更充滿了權(quán)利和誘惑。

    該爭的、不該爭的,爭得起的,爭不起的,

    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注定遍布荊棘刀劍,

    而那枚已不屬于她的鳳印,

    她是否還可重新執(zhí)掌?

    正文024.失策

    她的話,仿若一塊巨石狠砸在我心上。我本以為是有人在這藥中動了手腳或是有其他隱情,卻沒想到,她居然說這是避子湯,是我交待她做的。

    我驚得說不出話,也沒心思去看旁人神色,只覺周遭一瞬間都變得死寂,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而后,他的聲音再度響起,猶是平平淡淡,不摻雜半分喜怒:“你說什么?”

    “是、是娘子告訴奴婢……每日一早呈這藥給她……”

    “就算是她要你煎藥,難道還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是避子湯不成!”莊聆不禁怒斥,“到底誰要你做的這種事!當(dāng)著陛下的面由不得你信口胡言!”

    晚秋身形一顫:“不……娘子不曾說這是避子湯……但奴婢懂些藥,自己識得……”

    皇后一聽就鎖了眉頭,訓(xùn)斥道:“辦事半點(diǎn)不穩(wěn)重!你就算懂藥,這樣的大事怎么能自己下定論,如今還在圣駕面前一驚一乍。”說著向宏晅頜了頜首,“依臣妾看,該先傳太醫(yī)來看看,這究竟是什么?!?/br>
    宏晅點(diǎn)頭贊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眼中并不是不信任,卻也絕不是信任。至于太醫(yī)來看后會如何……我心中大致有數(shù),但也只能這樣等著他們來驗(yàn)。

    所謂坐以待斃。

    果不其然,幾位太醫(yī)一一看了后,院判沈循向宏晅一揖:“陛下,寧才人所服確是避子湯。但臣以性命擔(dān)保,太醫(yī)院上下絕無一人敢擅自為宮中妃嬪開具此方?!?/br>
    宏晅擺手命他們退下,院子里又是一片死寂。我知道自己總該解釋些什么,可此時除卻說一句“臣妾不知情”之外似乎也解釋不了什么。

    過了好一陣,嬪妃們只是安靜著,宏晅只是沉吟著,最終他手指在案上一叩,似乎已有了論斷:“晏然一個才人,家中也早已無權(quán)勢,她沒本事去弄宮中禁藥。這藥……”

    “多謝陛下釋疑?!爆庡Z聲輕盈,“臣妾適才也想著以寧才人的身份該是弄不到此藥的,聽了陛下這話方明白了,宮中有家世背景的宮嬪不在少數(shù),其中亦不乏與寧才人交好的。去尋幾味藥材再費(fèi)一番周折送進(jìn)宮中,倒也不廢什么事?!爆庡捻鈷哌^莊聆時一聲輕笑,“怪不得靜婕妤方才那般疾言厲色?!?/br>
    聽她這樣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推在莊聆身上,我縱使憤怒,也不能直言為莊聆辯解,唯恐越描越黑。起身行到宏晅面前,俯身一拜:“陛下,此事臣妾確不知情,要辯又無可辯。只是,臣妾身為宮嬪,怎會去服那避子湯?”

    母憑子貴,本就是宮中人人都清楚的道理,何況前些日子就有個誕下皇次子一躍為姬的胡夕冉為例,嬪妃有什么理由不想要皇裔?

    “身為宮嬪不會去服避子湯,可你若根本就不甘作宮嬪可就未必了。”這語聲森森冷冷,帶著十足的譏嘲,我忍不住抬頭去看說話之人,是竫貴姬。

    她也正看著我,一雙美目極顯寒厲。她這個罪名若安下來,只怕比擅用避子湯還要大,我開口,語氣雖是不解亦有森然:“貴姬娘娘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她眸光一閃,“本宮只問你一句,瑤妃娘娘受封那晚,你在安遠(yuǎn)山下是與何人私會!”

    我一栗。那日與征西將軍見面雖不合禮數(shù),但因只是偶然,又并無什么大事,我事后也未曾與宏晅提起過。卻沒想到隔墻有耳,今日被她這般提出來,又用了“私會”這樣不堪之語,再加上避子湯那一出,是生生要置我于死地。

    一句到了嘴邊的“瑤妃娘娘受封當(dāng)晚,陛下在婷息軒”被我硬忍回去,這是她知曉的事情,卻還敢提出私見將軍一事,可見是有話可駁我這番解釋的,我說出這句話,只怕更合她的意。此時我如是讓宏晅覺得自己對他有所隱瞞,才會引來真正的萬劫不復(fù)。

    “才人怎么啞巴了?”竫貴姬抿唇輕笑,“天色晚離得遠(yuǎn),本宮也沒看清那人是誰,現(xiàn)下當(dāng)真覺得疑惑,是個什么樣的男子能讓寧才人癡心至此,連皇裔也不想要?”

    我不說話,她笑意更盛:“先前聽聞帝太后要為才人賜婚,但才人跟了陛下這么多年受封為宮嬪也在情理之中,卻沒想到才人你哪邊也不疏忽啊!”她咬咬牙,嫌惡地斥了一句,“簡直穢亂宮闈!”

    “貴姬說話注意分寸!”莊聆的話語因?yàn)樯捕@得極具威儀,“貴姬自己也說未看清那人是誰,這‘穢亂宮闈’的罪名來得倒是快。須得知道寧才人也是陛下親自下旨冊封的正經(jīng)宮嬪,由不得你如此胡說!”

    “好了!”宏晅眉頭緊鎖,顯有不耐之色,右手輕轉(zhuǎn)著杯上瓷蓋,在安靜中凝視著我。右手一松,瓷蓋與杯身相磕微響,他緩緩地開了口:“朕只問你一句,這避子湯,是不是靜婕妤給你的?”

    “不是!”我脫口而出,在他眸色驟然冷厲的同時意識到了我是多么傻地將自己推進(jìn)了深淵。我當(dāng)然不可能說“是”,但此時說“不是”卻等同于告訴他避子湯的事我是知情的,確是我自愿要服,但藥并非莊聆為我尋得。明明答一句“不知道”就會讓他添幾分信,情急之下卻為了開脫莊聆讓自己陡然陷入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良久,一笑,頓了一頓,又是一笑,笑中的嘲諷似是自嘲:“不是靜婕妤,是誰?”

    我頹然跪坐,心底一片死寂,答話也變得蒼白無力:“臣妾……不知……”

    眾人都不再說話了,包括瑤妃和竫貴姬,她們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想看的現(xiàn)在也看到了,就等他一句發(fā)落。

    他搖著頭飲了口茶,放下茶盞時已神色如常,臉上帶著笑意話中卻無感情地向我道:“退下吧?!?/br>
    這次是我敗了,卻恨不得任何人,只恨我自己亂了分寸。這么愚鈍地錯誤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犯過了,連婉然也不免抱怨我:“陛下的意思jiejie還不明白么!jiejie怎么就這樣認(rèn)下了!”

    我悵然一嘆息:“一時情急。那個情境,又哪容得我多思索了?!?/br>
    而且,偏偏是他,是他親口這樣問我。如果那句話是從瑤妃或是竫貴姬,或者在座任何一位嬪妃口中問出,我大概都會多留個心眼,可偏偏是他親口問我……

    我心中一緊。

    我對他,終于還是存了不該有的心思么?

    這么多年,我雖時常與他沒規(guī)沒距,可實(shí)際上,與他的一問一答間我是最小心謹(jǐn)慎的,唯恐一語失言惹來禍端??蛇@次,也是他親口發(fā)問,我竟半點(diǎn)防心也沒有,全然沒有意識到那是一句試探。

    同樣,在宮里這么久,我也素來明白人心莫測,一個大意就會失了性命,而最容易被動手腳的,就是湯藥吃食這些入口的東西。可……偏偏是借著他的名義,讓我半分疑心也沒生過。

    當(dāng)真天意弄人,我為宮嬪已將近一年,過去圣寵不殆,我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早已變了;如今一朝生了變故,眼見著是要失寵了,忽然察覺出他在自己心里早已不似從前……

    一陣惆悵間,林晉進(jìn)來稟道:“愉姬娘娘來了……來得很急?!?/br>
    愉姬因要照顧皇次子,晨省時告退得早,并未參與此事。此時大概是從宮人口中聽說了,才這樣火燒火燎地趕來見我。我眉毛輕蹙:“攔回去!不必說別的,只告訴她,什么姐妹情分也比不得皇次子的將來!”

    與不得圣心的嬪妃走得太近本就不好,愉姬出身寒微更加惹不起這些。我暫且還摸不準(zhǔn)宏晅會因此事惱我多少,也不想因此牽累了旁人。

    我心中不忿而雜亂,面如冷霜地在案前正坐不言,婉然勸了我?guī)拙湮乙矙?quán)作未聞,弄得她面上訕訕。我此時沒心情反過來哄她,倒是林晉在旁邊道:“也難怪娘子生氣,娘子不比她們家中有權(quán)有勢,照理說得寵也對她們無甚威脅,她們卻連這也容不得?!?/br>
    “呵……”我一聲輕笑中難抑唇齒間的生冷,“你當(dāng)她們只是想我失寵?你低估了她們的心思!”

    林晉和婉然一詫,茫然地看我。

    “今兒個是尋著由頭讓陛下知道這事了,自然是讓我失寵為先;可若陛下不知道,那避子湯藥性寒涼,服久必傷身,我這么不知不覺地一天天喝下去,我以后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二人大悟之下顯出大驚,我掃他們一眼,續(xù)道,“再者,左歸飲性溫,兩種藥日日這樣相沖著,誰知有多傷身子?!?/br>
    婉然一下下咬著下唇苦思辦法,慢慢道:“娘子……要不要奴婢去請宮正來一趟?”

    我搖著頭嘆息:“絕不行。擅用避子湯再加上私會外臣這個罪名你當(dāng)是小事么?怡然說到底也就是個女官,她比愉姬更開罪不起陛下?!?/br>
    作者有話要說:這里是阿簫剛剛完結(jié)的坑

    單元文故事,里面有各種人物在《晏然傳》里打醬油來著……

    比如前面提到的仁宗和云清皇后~~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看一眼喵

    正文025.生辰

    從頭到尾,宏晅雖未對竫貴姬說我私會外臣之事多加半句置評,但那些話他到底是聽進(jìn)去了。不多問,也許是他不信,也許是他不在意,但更有可能是他心底已有了決斷或是暗中會查。

    可不管是哪一樣,隔閡多多少少是有了。

    擅用避子湯。當(dāng)著諸多嬪妃給我安下了這個確鑿的罪名,我已再難翻身了,又哪經(jīng)得起再添其他隔閡?

    當(dāng)真是半分余地也沒給我留。

    他當(dāng)時未懲未罰,更讓我害怕事后會發(fā)生什么。又或者,他念著舊情不另下任何旨意,可等著暑氣散了、回了錦都之后,兩位太后都不可能容犯下這般大錯的嬪妃繼續(xù)在后宮待下去。

    我想活下去,就必須在回錦都之前尋到出路。

    出路……后宮里出了這種事,除卻讓他相信這與我無關(guān)之外,再無其他出路。可我現(xiàn)在想見他又談何容易?在御前這么多年,這點(diǎn)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此時去求見定是要被擋回。何況我受封一年以來,從來不曾主動求見過,這時忽然求見難免讓他覺得我虛偽,更遑論讓他相信我。

    在不安中過了一日,未有任何旨意下來,該是他不想再提這事了。晚間的左歸飲仍未斷,我見著來送藥的宮女是云溪,才猛然想起一事:“晚秋呢?”心思太煩亂,竟把她忘了。

    云溪悄悄看向林晉,林晉道:“本是帶回來了,可……今兒個一早上下來旨意,發(fā)落去煜都舊宮了?!?/br>
    我眉心微蹙:“陛下的旨?”

    “皇后娘娘的旨?!?/br>
    我的心一沉,思慮片刻方覺了然:“果然是瑤妃?!?/br>
    婉然一怔:“什么是瑤妃?”

    “避子湯這事,是瑤妃?!蔽覐脑葡掷锝舆^藥碗,一下下地舀著放涼,語氣淡淡,“本就覺得大概是她,這下更確定了?!?/br>
    婉然不解:“皇后娘娘才不會去護(hù)瑤妃?!?/br>
    “她當(dāng)然不會,但是她要護(hù)蕭家?!蔽夷裼趯γ鎵Ρ谏系囊环すP花鳥圖,百花叢中兩支黃雀正爭食。畫匠的技法很不錯,相爭的場景栩栩如生。畫的一旁有一株樹,蔥蔥枝葉中的一個鳥窩在整幅畫中全然不顯眼,“皇后再恨她,也不會為了斗倒她而賠上家族。宮中禁藥,莫說我一個小小才人弄不到,憑瑤妃一個人也決弄不到,這事蕭家決計(jì)脫不了干系?!比绻陼t要查下去,總能查到些什么。晚秋便是第一道口子,皇后自然要把她支開。

    我端起藥碗淺啜一口,舒開被藥味緊鎖的眉頭,徐徐道:“為了家族不得不去幫最大的敵手,估計(jì)皇后娘娘心里也正不舒服呢?!?/br>
    確確實(shí)實(shí)是小看了瑤妃,從前只覺她是生得美貌才長寵不衰罷了。如今……她一方面能一舉害得我連解釋都來不及,一方面又能逼著皇后護(hù)她,這樣的心思,這么多年了我竟一點(diǎn)也沒有察覺。

    明知一定要在回錦都前尋著出路,又沒半點(diǎn)辦法,這坐以待斃的滋味委實(shí)令人著惱。

    自那日之后,宏晅再也沒有踏足過婷息軒,屈指數(shù)來已有十二天了,這是自我決意承寵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我明白,除非那事出現(xiàn)轉(zhuǎn)機(jī),否則這樣的情況勢必是不會改變的。心底卻仍存著一絲奢望,也許他今日會來……

    因?yàn)榻袢?,是我的十六歲生辰。

    在過去的八年里,他從來不曾忘記過這個日子。雖然那時我身在奴籍必不能大辦,他也總會提前為我預(yù)備好幾樣精巧的禮物,當(dāng)日再吩咐廚房準(zhǔn)備壽面和我喜歡的菜肴點(diǎn)心。就算是我十歲那年他奉旨辦事不在錦都,鄭褚也轉(zhuǎn)交了生辰禮,是一套雪花銀的簪子。一共六支,兩兩成對,上雕圖案皆是薔薇,一對是含苞待放狀,一對為半開半閉狀,最后一對則是盛開。這一套發(fā)釵銀子極純,簪體銀白無瑕不說,質(zhì)地也比尋常銀簪軟上許多。我對這套簪子愛不釋手,愈發(fā)擔(dān)心它損壞,就一直小心的收著,很少佩戴。

    和這套簪子一起小心收著的,還有那張他附在盒中一起交給我的紙箋:“要務(wù)在身,暫不能歸?!焙笠痪湓拕t和這一本正經(jīng)的前八個字截然不同:“要吃什么,你自己吩咐廚房。”

    我取出那套釵子,拿在手里細(xì)細(xì)端詳了一番。因?yàn)闆]怎么戴過又保養(yǎng)得小心,六年過去了,它還是嶄新的,新得就如當(dāng)年剛打開盒子時映入我眼簾的它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