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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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聽到了林晉那高聲的一句“皇后娘娘駕到”,卻沒有起身到殿門口接駕,直待那一抹藤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寢殿門口,才放下了手中的針線上前見一福:“皇后娘娘萬安?!?/br> “免了?!彼目跉獠粨较才?,我直起身子盈盈含笑:“天氣漸涼,皇后娘娘何必親自來一趟?” “本宮再不來,貴姬你是不是要當(dāng)著陛下的面同本宮相爭了?”她的神色和語聲都像是覆上了一層寒霜,凝睇著我硬聲問道。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我蘊笑回視于她,言帶它意地反問,“還是說皇后娘娘覺得暗里相爭更好?” “本宮沒有害你?!彼院喴赓W地挑明了來意,“上善子的事,也是昨日陛下說了,本宮才知道他被人收買?!?/br> 她輕緩地踱到正席上坐下,面色緩和:“本宮是六宮之主,不會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哪怕是家里的意思?!?/br> “所以?”我含笑挑眉,滿是探究之意。 “所以家里想做這些事的時候,時常會繞過本宮,去找本宮的庶妹。” “哦……”我悠長地應(yīng)了一聲,了然的神色轉(zhuǎn)瞬即逝,也坐下來,猶是笑吟吟地看著她,“那草烏的事呢?往宮里進這種藥,沒有您的鳳印相助,您的庶妹瑤妃娘娘她辦得到嗎?” 她的羽睫陡然一撲簌,面色一白。良久,輕輕一嘆:“是,那事本宮經(jīng)了手,但本宮只知瑤妃要借此復(fù)寵,并不知她還要以此除掉貴姬?!?/br> 我輕笑不屑:“如若知道,皇后娘娘就會阻攔么?還不是一樣的坐視不理?!?/br> 這句話無疑挑戰(zhàn)了她身為皇后的權(quán)威,但見她眉心一跳,我笑意愈濃地又道:“多少次了?馮瓊章被禁足一年多、云美人暴斃,還有那碗給本宮的避子湯……皇后娘娘您這位庶妹和這些事有多少干系,娘娘您該不會一點都不知吧?今天……又何必來同臣妾解釋這些?” 皇后深深看我一眼,沉吟須臾,方緩緩道:“本宮是想讓寧貴姬知道,從前的萬般忍讓,是因為本宮與瑤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她淺淺一笑間含著凄意,“只怕是要她榮我損了。所以……寧貴姬若是肯助本宮這一次,那是最好了?!?/br> “助?”我尖刻地尋出她語中重點,黛眉輕挑,“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與她一榮俱榮之時便坐視不理,受其威脅之時便讓臣妾來當(dāng)這個出頭鳥,您還是坐視不理。陛下查起來,出了什么事都跟你沒關(guān)系;就算陛下不查,您是不是也可以想法子把臣妾供出來,一石二鳥?” 我始終笑靨明媚,一言一語地逼迫著她,直到她說出我想要的:“貴姬這是什么話?本宮豈會做那過河拆橋的事?!彼瑯佑鹆诵θ荩槐懿婚W地對上我的雙眼,“關(guān)乎瑤妃就關(guān)乎蕭家,本宮要在族中避嫌故而不能出手,但倒是可以給貴姬行個方便?!彼虼捷p哂,羽睫一覆,“反正,無論如何,貴姬你本也容不下瑤妃了,不是么?” “再容不下也不會有娘娘容不下?!蔽仪邈鲢鲂χS手取下鬢邊一支海棠花樣的銀簪,那簪子用的銀很純故而質(zhì)地極軟,輕輕一折,已然從中間彎曲,再不能簪發(fā),“娘娘想讓臣妾出這個手,要看娘娘能給臣妾行怎樣的方便了?!?/br> “六尚局另加尚藥局,貴姬你需要動哪一處都可隨意,本宮自可幫你遮掩好,讓旁人查不到半點,夠不夠?” “娘娘貴人多忘事了?!蔽已诖蕉?,“娘娘您忘了,臣妾是做過御前尚儀的,雖不敵娘娘您執(zhí)掌鳳印能一手遮天,但若有什么需要勞煩六尚局的地方,也不是找不到幫手。您覺得這樣的代價,夠么?” 皇后的面色不禁一黯,語氣也沉了兩分,淡睇著我道:“那貴姬想要如何?” “便如皇后娘娘所言,一樁樁的事數(shù)下來,臣妾已是容不下瑤妃娘娘。有娘娘幫襯與否,臣妾與她都必定是有一番較量的?!蔽覈K一嘖嘴略略沉吟著,方又笑道,“既然娘娘肯助臣妾一把,便請娘娘讓臣妾能‘知己知彼’吧?!?/br> 她微有一凜,我笑而凝視著她保養(yǎng)得宜的面容,以極是溫和的口吻道:“縱使上善子的事娘娘您沒有插手,但……關(guān)乎瑤妃和瑩麗儀兩個人的大事,您的族人大抵還是會知會您這位嫡長女一聲的,對不對?”. 很多時候,族人間的不睦才是一個世家的死癥,可這種死癥,又偏偏是許多世家難以避免的。 便如皇后和瑤妃。 她二人若同心協(xié)力,一權(quán)一寵之下,后宮早已是她蕭家的天下??蛇@么多年以來,二人維持著表面的和睦,也都盡力為家中謀福,可暗斗又從來沒停過,這總歸是件耗神費力的事情。 精力耗在了自家姐妹的身上,自然就會有些別的事顧不得。是以這幾年來,琳孝妃協(xié)理六宮與皇后分權(quán)、姜家的韻淑儀和趙家的莊聆也得以位列九嬪,在后宮中屹立不倒。這也就是這三位都尚無子嗣,若再有個一兒半女,后宮還不一定是什么光景,前朝的形式大約也會變上一變??伤麄兙褪沁@樣內(nèi)斗不斷,旁人省了事,宏晅也省了心。 不過盡管暗爭不斷,可二人畢竟是一家的女兒,即便不似皇后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二人至少也是要在乎族中看法的。所以誰也不曾真正動過誰,偶爾也會有相護的時候,就譬如避子湯一事后皇后發(fā)落了晚秋。 這樣的糾葛,外人想動她們中的哪一個也不容易,可惜瑤妃按捺不住了。 她想要瑩麗儀的孩子,本就是極不安分的想法,皇后本就不會讓她有個孩子同自己抗衡,再加上草烏的事……呵,怎么想也不會是她在復(fù)寵之后又心血來潮想要害我故而延伸了此計以致皇后不知情,更像是她有意隱瞞了皇后又透出風(fēng)聲讓宮正局查到。拿鳳印辦的事,宏晅要問罪的頭一個自然就是皇后。 是她先動了歪心思要設(shè)計除掉皇后,這才是導(dǎo)致皇后決計容不下她的因由?;屎蟛辉冈饧易骞肿?,就要找外人來辦這件事,我倒是樂得幫這個忙。 因為她能讓我知道我最需要知道的東西,瑤妃的動向。 我能借著皇后做到“知己知彼”,瑤妃可未必有機會知我。那就讓她也被算計得不明不白一次吧。這也怪不得我,誰讓她們姐妹間不合已久能讓我這個外人見縫插針? 我凝視著被我隨手丟在案上的那只海棠花銀簪,因簪桿彎曲了,看著就如一枝頹萎的花一般毫無生氣。 “蜀姬艷妝肯讓人?花前頓覺無顏色。扁舟東下八千里,揚州芍藥應(yīng)羞死?!?/br> 這能比過花相芍藥、與牡丹一較高下的海棠,盛開了這么久,也該頹萎了。 我一聲冷笑,喚來婉然:“想辦法把皇后來過的事,透到映瑤宮去?!?/br> , 宏晅來明玉殿時我正用著午膳,起身迎到殿門口,端然一福道了聲“陛下萬安”便再沒有別的話。 落座后他與我隔著一桌子菜,各自靜默了一會兒,道:“還生著氣?” “生陛下的氣么?臣妾怎么敢。”我沉了一沉,緩緩道,“臣妾聽說瑩麗儀進來一直身子不爽,也沒什么胃口,陛下不去看看?” 這倒不是我信口編的說辭?,擕悆x自從那日被夢魘之后,幾乎日日有各式各樣的不適,也時常請宏晅過去,甚至不乏半夜擾人清夢的時候,難免傳得六宮皆知。又礙于她有著身孕又得寵,人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朕去看過她了,今日無礙。”他神色中也有些不耐?,擕悆x這些日子確是鬧得太過了,加之他知道有人從中作梗制造事端就更不悅。 他的話剛說完,剛夾了一筷子菜起來,便見一小黃門匆匆入了殿,俯身一拜:“陛下,映瑤宮差人來說麗儀娘子身體不適……” “傳太醫(yī)?!彼齻€字說得一字一頓冷冷yingying,我以帕子輕掩著嘴唇但笑不語。 那小黃門躊躇一瞬續(xù)說道:“這……已經(jīng)傳太醫(yī)了,但麗儀娘子說……” “陛下還是去看看吧。”我的笑清冷淡泊,“到底是懷著皇裔的人——即便不在乎皇裔,陛下您也還要給蕭家面子不是?” 他睇我一眼,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只揮手命那小黃門先退下。小黃門一走,怡然倒在旁埋怨了起來:“瑩麗儀也太過分了,幾乎天天鬧這樣的事,讓不讓人清凈?!?/br> “怡然!”我一聲低喝,出言斥道,“這是作宮正該說的話么?你自己掌著戒令刑責(zé)說話都不當(dāng)心,對上不尊,日后怎么管別人!傳出去了,旁人還得說是本宮當(dāng)年舉薦得不對了!” 我從不會當(dāng)眾對怡然說這樣的重話,怡然一驚,連忙跪道:“娘娘恕罪。實在是瑩麗儀太過分,娘娘不知道她這些日子從多少主位娘娘那兒請走過陛下,旁人怪不了陛下,不就是怪我們御前的人么?其他的也還罷了,那天陛下和琳孝妃娘娘下盤棋,子都沒落幾顆,她又動了胎氣……娘娘您說,月薇宮的事哪里瞞得住大長公主???娘娘怕旁人閑言碎語說娘娘舉薦不周,奴婢還不愿意做這個宮正受這份兒氣呢!” 怡然快語如珠地一股腦道出心中委屈,也道出了六宮的不滿。我淡睨著宏晅愈見不快的神色,再度喝住她,沒有太多的去裝作賢惠,只斥道:“有孕嬪妃的閑話也敢說,硬要給自己找不痛快么!” 怡然終于噤了聲,宏晅凝眉一嘆,抬手示意她起身:“去回映瑤宮,朕忙著,無暇過去?!?/br> 我猶是淡泊道:“得了,依臣妾看,您還是去吧?,擕悆x從琳孝妃那兒都能請得動,獨在臣妾這兒碰了釘子,若胎真有個不穩(wěn),傳出去還是臣妾的不是。” 看我如此堅持不留余地,宏晅無奈,也不再多言,起身吩咐了一聲:“去映瑤宮?!?/br> “恭送陛下?!蔽沂┫露Y去,待那一抹玄色從殿門處消失了才站起身,婉然上前在我耳邊輕問:“jiejie不是說,不會同陛下僵著么?” “當(dāng)然不會,可你不覺得昨日生了那么大的氣今日便談笑如常太刻意了么?何況,我若那么好哄,以后任誰也能欺到我頭上。”我踱著步子走到殿門口,恰起了一陣秋風(fēng),卷著兩片殘葉劃過殿前的地面,劃起了我一抹微笑淺淺,“瞧著吧,憑她有再大的本事,今晚也留不住陛下?!?/br> 不管他對她有沒有喜歡,他現(xiàn)在尚是對我存著愧的,我一刻不說原諒,他就一刻會覺得瑩麗儀之咎難辭。何況,瑩麗儀的心思到底還差著,她既是以不適為由請了他去,就必定會做盡嬌態(tài)。此時,他可未必有心思去看。就算看進去了,因為怡然方才的話,他還得多顧慮顧慮六宮怎么說呢. 下午我小睡了一會兒,去荷蒔宮見莊聆,一踏進漣儀殿,莊聆便笑了:“怎的那樣的事你也遇上了?” 我反應(yīng)了一瞬,知她是指被瑩麗儀半道請走了宏晅的事,輕嘆著哂道:“過半宮嬪都遇到過了,也該我輪上我一回,不然顯得我多格格不入似的。倒是陛下走的時候不情不愿,瞧著比我還不樂意?!?/br> 莊聆聽罷,微微一笑:“不錯么。她和陛下從前無情無分的,讓她失寵未必是讓陛下看不見她,也可以是讓陛下看膩了她。” 莊聆請我落了座,招呼宮娥奉茶,我淺淺笑道:“之前的種種,jiejie有許多不知道,要命的是她自己不知道陛下知道。因為那些事,陛下早對她生了厭,不在她面前表露,大抵是看在孩子的份上?!?/br> 莊聆面上浮起笑容:“那等孩子生了或是沒了,她的好日子便算到頭了。” “所以么,我倒是希望在此之前她可著勁兒的囂張好了,越得意,日后便摔得越慘。帶著瑤妃一起摔?!蔽易聊チ艘凰?,緩緩道,“今兒個讓她來請陛下,說不準(zhǔn)就是瑤妃的意思。” “你開始動了?”莊聆聞言凝了神色,坐到我身邊:“什么打算?你可不能貿(mào)然行事。” 我笑吟吟地回看著她:“若說打算,便是那日jiejie說的打算;不過今兒個,得了位貴人相助,便借著這個機會先起了,沒來得及先知會jiejie一聲?!?/br> 莊聆一愣,好奇道:“貴人?誰?” 我一哂,笑意愈濃:“長秋宮。” 正文85081.爭執(zhí) 宏晅晚膳時再次來了明玉殿,我猶是愛搭不理地應(yīng)付他。他的溫言相勸換來的只是我一連串的質(zhì)問。 “就算是為了安撫蕭家,陛下您就當(dāng)真半點不喜歡她么?或者說,如不是她那樣好、那樣漂亮、那樣多才多藝,陛下您會為了安撫蕭家而那樣委屈臣妾么?您不治她的欺君之罪,當(dāng)真只是為了保臣妾不遭蕭家記恨、還是您自己想要留他?” 我問得咄咄,好像自己是個嫉妒成性的女人。我就是要以這樣一反常態(tài)的自己,讓他明白那件事、瑩麗儀為我?guī)砹嗽鯓拥膫?,我要他在今后每一次見到瑩麗儀時都想起我的委屈。 這是一場賭,賭的是即便瑩麗儀有才有貌,如今在他心里還是我的分量重些;賭的是不是每一個傾國美人的梨花帶雨都能壓過金屋藏嬌的允諾。 他給我的答案,“有”或“沒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勢必會記住這番話。因為這是我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表露出如此刻骨的嫉妒,這樣強烈的反差,他必定會記住。 但我還是想知道那個答案。 希望是那句“沒有”,就算是騙我。 不管有沒有,我都是要斗倒她的,但我不希望在她消失不見之后,他會對她情愫尚存。 “等她生完孩子,朕不會再碰她了?!彼诹季玫某烈髦?,說出了這句讓我始料未及的話。 似乎答非所問,卻讓我一愕:“什么?” “這件事……是朕的不是?!彼麊∫恍?,“朕不知道還能怎樣和你解釋,再解釋也還是委屈了你,沒的彌補。至于你那些問題……朕說一聲‘沒有’你必定不會信,朕也不想去做這些無意義的回答?!?/br> 我默了一會兒。似乎是這樣,他答“有”與“沒有”,都是毫無意義的,可這樣的諾……我微抬了一抬眼:“陛下還是不要輕許這樣的諾了。待她成了陛下的孩子的母親,陛下如何能不見她?” “她的孩子……”他沉了一沉,“會交給皇后或是瑤妃。” 果然是這樣,這個孩子,果然是為了蕭家而存在的。 片刻無言,我靜靜道:“若是如此,還請陛下許她個一宮主位吧。不論她做了怎樣的事,到底是一個孩子的生母?!?/br> 他一點頭:“會的?!?/br> 我無聲沉吟,復(fù)開口輕喚了一聲:“陛下?!?/br> “嗯?” “您知道么……這是很讓人寒心的。”我望著他,笑意若有若無的面上平添凄然,“您待她那么好、讓闔宮都看到您待她那么好,居然都是在騙她的。” 他神情一僵,大約已猜到了我想說什么。 我揚起一抹艷麗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就像是被冰霜凍住的一支花朵,一字一句道出他所料到的那句話:“那么……對臣妾呢?到底是真是假?” 他陡然神色一傷,看著我半晌無話。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傷我,一次又一次,有意或無意。在昨天知道那些實情之后,終于也到了我忍不住的時候,他聽了這些話會是怎樣的感受,我已顧不得了。只要確信他斷不會此時廢黜或是再冷落我,我就想把這些問個明白。 “你覺得朕在騙你?”他強扯一縷笑啞然,望著我目不轉(zhuǎn)睛,卻好像有那么點顫抖。 “臣妾不知道?!蔽一卮鸬们宕啵俺兼?jīng)覺得不會??涩F(xiàn)在看來,陛下您有那么多的利弊需要權(quán)衡,臣妾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其中的一件工具。”我瞧著他,續(xù)言得淡漠,“再則,眼下看來,陛下您也不是沒有理由這么做。您既然要時時安撫蕭家,也需要壓制著蕭家吧?撇開蕭家不提,也還有個姜家是您不得不顧慮的。您寵臣妾,當(dāng)真不是為了能多一個寵妃壓制瑤妃的氣焰、讓姜家行事小心?” 他不可置信地打量我須臾,笑意苦澀:“你當(dāng)真這么想?” 我不留情面地反問他:“臣妾不該這么想么?”一聲不屑的輕笑之后,我轉(zhuǎn)而道,“其實就算是也不要緊,臣妾人輕言微無論如何都沒有資格也沒有膽子拒絕陛下的恩寵。但求陛下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給臣妾透個底,讓臣妾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免得那一天來得措手不及?!?/br> 瑩麗儀是知道蕭家讓她進宮的目的的,她有這個準(zhǔn)備,但我卻沒有。我無法想象如果有朝一日倏然失去所有的感情、圣寵、甚至是元沂的我該如何自處。 “朕就算需要有人來平衡這些,也不會是你?!彼曇魺o力地解釋,“平衡蕭家姜家,那朕去寵琳孝妃不是更好?若是為了沒有外戚,從前的愉妃比你更沒有外戚?!?/br> 他分析得冷靜,也確是如此,但我到底是不敢再次這樣輕易地信他了。 他眸色沉沉,我的面色亦是黯淡的。側(cè)目凝視于妝臺銅鏡中的自己,珠釵簪花,只襯托得我更加萎靡:“臣妾不知道還能不能信陛下。很多時候,晏然只希望自己還是御前尚儀,可以和陛下說笑,遇到難處的時候可以求陛下拿主意,什么顧慮也不需要有,人前人后都是同樣一顆心……和六宮沒有這許多復(fù)雜的糾葛,不用去嫉妒誰,也不必遭人嫉恨?!蔽铱聪蛩?,沉下一份凄然,“更不必去擔(dān)心……唯一的倚靠,是否對自己存著最殘忍的利用?!?/br> 我一句句地道出自己壓抑許久的心思,在我的話語之下,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去,逐漸變得蒼白。我森森冷冷地看著他,等待他的答復(fù),隔了許久,聽到他勉強的一笑:“晏然……原來你如此信不過……”他長聲一嘆,自嘲道,“罷了,不怪你信不過,是朕不配讓你信?!?/br> “朕沒想到你會多這份心?!彼詷O平淡的口氣肅然道,“但朕會讓你再次相信朕的?!?/br> 言罷,毫無等待地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