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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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交給別人、位至二十七世婦安度一生,不知這對瑩麗儀而言是幸還是不幸,也不知她到底為何放棄宮外的逍遙而來過這種母子分離的日子。宮里繁華的表象,難道就那么誘人…… 更可悲的是,她大概從進(jìn)宮第一日就知道這些,知道今后要發(fā)生的每一件事,卻還是一步步地走下來了。我想如果是我,大概會熬不下來吧。 我突然明白了她為何會如此囂張,敢明目張膽地去奪各宮嬪妃的寵而毫不知避諱。因為如果一朵花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凋謝以后,就是長久的黯淡、被遺忘、被踐踏直至生命逝去,她就一定會在僅有的盛開時節(jié)開得極盡艷麗妖嬈,壓過百花的勢頭,方是不枉此生。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瑤妃攛掇得她如此。她樹敵多了,就不得不更多地去尋求主位庇護(hù),瑤妃得到這個孩子的機(jī)會也就更大。 她鬧得厲害,事情就很快從嬪妃間傳到了長輩們的耳朵里。肅悅大長公主在入宮探望琳孝妃時駕臨映瑤宮,狠斥瑩麗儀狐媚惑主。 于是便又起了另一個傳言。據(jù)說映瑤宮的宮人怕瑩麗儀受了驚傷了孩子,匆匆地往上稟,無奈宏晅正在廣盛殿議政,皇后又在長寧宮服侍帝太后,便直接稟去了長寧宮。 按理說帝太后和皇后都在,總會有人出面護(hù)一護(hù)瑩麗儀,誰知帝太后聽完了宦官的稟報竟淡淡地說道:“叫她眼皮子淺,哀家懶得管這些事,皇后是蕭家的人,不得不避一避嫌,讓大長公主去說也好。你們也不必太擔(dān)憂,大長公主畢竟是長輩,皇裔出了事,也沒有怪罪誰的道理。” 言外之意便是“瑩麗儀腹中之子出事便出事吧,無人敢說大長公主的不是”。竟是明明白白地道出了對這個孩子毫不在意、毫不上心。 上頭表露了這樣的意思,勢必會讓六宮中不肯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的人肆無忌憚。 我聽著林晉的描述,用手支了額頭輕輕揉著:“還沒見過帝太后如此厭惡過哪個嬪妃,她開了這樣的口,倒連陛下也不好說什么了?!?/br> “但皇后和瑤妃,還是會拼力護(hù)這個孩子的?!鼻f聆微微笑著,全神貫注地涂著長長指甲,“藍(lán)菊往碧葉居跑得愈發(fā)勤快了。這才幾個月,皇后又連乳母都親自挑好了,端得是要讓六宮都明白這孩子日后是她的?!?/br> 皇后做得明明白白,就好像這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好像理?yīng)如此,好像從宏晅到蕭家都是此意……但是也可以只是個假象,讓闔宮都這樣相信了之后,這孩子若出了什么閃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嫁禍給瑤妃,是瑤妃奪子不成便要讓皇后也得不到。 就算瑤妃看得明白,也難逃過這一劫,因為證據(jù),從來都是可以假造的?,庡撌菍m中最清楚這一點的人之一,她自己就是個中好手。 我拿過一個蜀錦的軟墊墊在身后,靠在榻上將一番話說得悠悠哉哉:“可惜了,這么個路子走下去,大抵是一尸兩命的可能多些,再不然就是小產(chǎn)活她一個。陛下還說她生了孩子之后便讓她做一宮之主,照這么看,嘖……橫豎是坐不上了?!?/br> 莊聆輕聲一笑,涂甲的花枝便不經(jīng)意間涂了出來,她蹙了蹙眉執(zhí)起帕子小心地擦了,冷涔涔地道:“這么算起來倒真是一死了之來得劃算,起碼追封到容華吧……不過活著做一宮主位、在宮里呼風(fēng)喚雨,她還真不配?!?/br> 瑩麗儀若就此死了,大概是定能追封至容華位的,但若失了子活著決計沒有主位的位子給她做,須知道順姬當(dāng)年誕下了帝姬,也不過是晉到了美人。 “這可不像咱們溫良賢淑的靜修儀娘娘說的話?!蔽易角f聆身邊湊近了笑侃道。她連忙笑避道:“走開走開……又要涂壞了?!?/br> 無論在她的姑母帝太后還是在宏晅眼里,莊聆都是個善解人意的賢惠嬪妃,她說過的這些狠話,大概只有我一個人聽過。我知道,這是瑤妃逼的。初嫁入太子府的時候,她只是個嫻靜的世家貴女,端莊高傲,是瑤妃處處的強(qiáng)勢迫得她本就要強(qiáng)的性子愈演愈烈,終于迫得她也要下狠手了。 “說起來,你和陛下究竟是怎么了?”莊聆忽而道,“聽說你已很有些日子不去成舒殿伴駕了?” 正文86 我頓生煩意,不耐地低垂著眼簾,道:“怎么,jiejie也覺得我該時時伴在陛□邊么?” “我才懶得管你這種閑事?!鼻f聆瞟了我一眼,笑嗔道,“只不過六宮都議論著,昨兒個姑母也問了一句?!?/br> 我不覺間眉頭蹙得更緊了:“有什么可議論的,她們不就是想看笑話么?大可當(dāng)我又失寵了就是,也不是沒有過。” “好大的脾氣啊?!鼻f聆笑侃著問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總不能又是吃那瑩麗儀的醋?!?/br> “自然不是?!蔽衣詭Хσ獾剌p輕笑著,“只是覺得有些事需要好好想想……實話不瞞jiejie,這些日子,我豈止是沒主動去成舒殿見他?便是鄭褚來宣,我也不曾去過。” 莊聆一訝,立時沒了說笑的心情,焦灼道:“你瘋了不成?這樣的事,說是耍小性也行,說是抗旨大不敬也行,你干什么去犯這個險?” “他舍不得?!? 從荷蒔宮回宮的時候已是傍晚,天上驟然響了幾聲雷,之后便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雖有宮人常備著傘,卻沒想到這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的工夫傘已遮不住。雨滴從傘沿兒滴下來,逐漸連成一串,在風(fēng)的拉扯下打在衣裙上,夾雜著秋涼,一點點滲入骨髓。 好涼。 “娘娘,往西不遠(yuǎn)有個暖閣,且先去躲躲吧,一時半會兒的只怕這雨只會大不會小?!蓖袢槐晃覐?qiáng)拉著躲在傘中猶是濕了半邊身子,用手半遮著額頭,頗是狼狽。 匆匆避進(jìn)暖閣的時候,渾身都已濕得差不多了,鬢發(fā)貼在臉上猶滴著水,濕透了的衣裙瞧著比先前的顏色深了一層。 “都深秋了,這雨還說下就下?!蓖袢灰槐谑罩鴤阋槐诒г梗瑢懔⒃趬咉魉?,直起身復(fù)向我道,“娘娘再往里躲一躲吧,別受涼了?!?/br> 我瞧著其余幾個隨行的宮人也淋得盡濕,這一趟回去大概少不了幾個生病的,頜一頜首道:“沒有外人,一起進(jìn)內(nèi)間去暖暖身子吧。” 日日同處,縱有主仆之分也并不那么生分,況且我也是宮女出身,時常不拘那么多禮,便也沒有人多猶豫推辭,齊聲道了句謝隨著我一并入內(nèi)。 又與我一并滯在內(nèi)間門口。 “陛下大安?!蔽曳€(wěn)穩(wěn)一福,繼而便續(xù)上一句,“衣衫盡濕不宜面君,臣妾告退?!?/br> “告退出去淋著么?”宏晅一聲笑。他的衣裾上亦有幾塊水漬,該也是不得已進(jìn)來避雨的,瞟了一眼猶跪了一地的宮人,言了句“都免了”,遂走近我,“傳你來成舒殿你不肯來,朕也不愿意強(qiáng)去簌淵宮擾你,倒是這樣見著了也好?!?/br> 他邊是說著,邊是接過了宮人遞上來的斗篷搭在我身上,手指輕繞將系帶系?。骸半尴朊靼琢艘恍┦?,想跟你說說?!彼艘煌巴猹q下個不停的秋雨,眉眼帶笑,“這雨一時停不下來,你若有心情聽就聽,若不想聽……也就算了?!?/br> 我低垂著頭,聲音在身上濕寒的侵襲下冷硬不已:“陛下請說,臣妾洗耳恭聽?!?/br> 他往我身后瞧了一眼:“你不是想讓他們進(jìn)來避雨?我們上樓說去?!?/br> 我漠然隨著他登上暖閣二樓,爐子生得很旺,上了樓便覺一陣暖意。他站在半開的窗前,一聲嘆息悵然:“好大的雨。朕記得隆慶十八年的秋天也有這么一場……” 那是六年前了。我淡淡應(yīng)和了一句:“陛下好記性。” 他輕笑一下,回過頭看著我道:“那天父皇急召朕入宮,朕到他病榻前的時候,已被淋得跟你一樣慘?!?/br> “也是那天,他告訴朕,幾大世家的權(quán)力,必須瓦解?!?/br> 我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垂首道:“陛下,先皇對陛下的遺訓(xùn),臣妾不便聽。” “當(dāng)然,這也跟你沒有關(guān)系?!彼麛堉易叩讲枳肋呑拢従彽乩^續(xù)說著,仿佛在自言自語,“所以這幾年,朕一直在和幾大世家周旋。抬起趙家和蕭家與姜家分權(quán)、挑動蕭家內(nèi)部不睦、甚至明里暗里慫恿方家與蕭家為敵……朕不遺余力、機(jī)關(guān)算盡……”他短促一嘆息,笑意苦澀無奈,“不知不覺,竟把你也算了進(jìn)去?!?/br> 屋外雨天陰沉,屋內(nèi)的光線便也昏暗不已,時而傳來的雷聲更襯得一片壓抑。他始終維持著笑容,一言一語從口中輕緩舒出:“是朕為你考慮得太少,朕覺得,事畢之后向你解釋清楚就是了,卻沒想過這樣的利用本來對你就是傷害。” “晏然,多謝你肯明言,肯讓朕知道你在意什么?!彼捻髁亮藥追?,凝睇著我,猶是輕緩的語氣,聽上去卻堅定有力,“以后再不會了。朕再不會拿你做這個幌子,更不會再為了給誰面子讓你平白受委屈?!?/br> 他的話就如天邊乍起的雷聲,讓我一陣心驚,卻又很快在寧靜的雨聲中恢復(fù)平靜,然后又被雨水沖得心緒清明,聲音淡漠如斯:“陛下曾許臣妾一世安寧,那一句諾,臣妾至今都是信的。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您想讓臣妾過得好,易如反掌;可今日這般的諾,還請陛下不要輕許了,同樣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是一國之君,您有那許多利弊要去權(quán)衡,和很多大事比起來,晏然終究不是什么?!?/br> 我平平淡淡地說著,始終沒有抬眼看他,微微一頓,添了縷笑意,又道,“與其毀約再傷臣妾一次,陛下還不如利用得坦坦蕩蕩……反正已經(jīng)有了第一回,日后即便再被利用,臣妾也心中有數(shù),不會再這般傷心了?!?/br> 就如已經(jīng)撕開的傷口,即便再被撕得更大,也不會有剛受傷時那樣的痛感了。 “你果真是半點信不過朕了?!彼p輕一喟,“罷了,是否是諾言輕許,你會看到?!? 那場雨竟一直下到天黑才停,他將我送到明玉殿門口,我亦沒有多留他的意思,淡淡言道:“臣妾剛淋了雨身子不爽,馮瓊章很久沒有見過陛下了,新學(xué)了幾道糕點又不好意思送去成舒殿,陛下不妨去瞧瞧?!?/br> 他眉毛微挑,在鄭褚上前欲詢問他的意思的時候,丟下一句:“回成舒殿,批折子。” 長湯沐浴,我在氤氳的熱氣中生出困倦,靠在池邊迷迷糊糊地閉目歇息。聽得珠簾響動,睜一睜眼見是婉然。 她也是剛沐浴畢,半披的頭發(fā)猶濕著,我懶懶地笑道:“還不去歇著?今兒又不是你值夜?!?/br> “嗯,剛出了件能讓六宮都覺得解氣的事兒,jiejie不想聽聽?!彼诔剡叾紫?,笑瞇瞇地看著我說,“瑩麗儀剛?cè)コ墒娴钋笠姳菹?,陛下沒見她?!?/br> 本算不得什么大事,發(fā)生在她身上卻很新奇。她入宮便是盛寵,有孕后更是風(fēng)生水起,就連從其他嬪妃處請宏晅,宏晅也鮮有不去的,專程去成舒殿拜見反倒被攔下委實是頭一遭。 我一聲輕笑,打了個哈欠道:“她也太不消停了。我若是她,才不會這個時候去成舒殿。天黑著,剛下了雨地又濕滑,自己摔了不打緊,孩子出了閃失她可怪不得別人。” “所以啊,只能說是她自己非要找跟頭摔。”婉然撩著水輕潑在我肩上,笑意徐徐,“六宮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你去知會馮瓊章一聲,讓她做那道新學(xué)的云片糕,一會兒送到成舒殿去?!?/br> 宏晅必定會知道是我的意思,就不會不見她。映瑤宮的人碰了釘子,我簌淵宮的人就要順順利利的進(jìn)去,對比著讓六宮都瞧瞧,如今的風(fēng)是朝著哪一邊吹。 看那兩位還能囂張到何時. 瑩麗儀因為有孕,早就免去了晨省昏定。主角不在,冷嘲熱諷就只能化作竊竊私語。否則昨晚的事到了今早,必定能聽到很多有趣的話。 我兀自飲茶不語,馮云安進(jìn)了殿,面帶喜色地在我面前一福:“貴姬娘娘萬福,多謝娘娘?!?/br> 我抿唇笑道:“同住一宮,有什么可謝的。” “瞧瞧人家這一宮主位做的,這才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我們當(dāng)真比不過。”嘉姬冷涔涔地笑著,“也不知隨居的meimei們有多少暗地里羨慕著簌淵宮。本宮就沒這樣的本事了,莫說是禁足過一年多的,就是沒犯過什么錯卻不得寵的meimei,本宮也幫不上忙?!?/br> 那一年多的禁足,是馮云安的恥辱,她最不愿有人提起的便是這個。當(dāng)下面色一白,又礙于對方位份不好出言反駁,只得忍著怒意又向我一福,自去落座。 片刻之后,皇后和琳孝妃一起從內(nèi)殿走了來,看來今日琳孝妃先拜見了皇后。 “各位meimei坐吧,別拘禮了?!被屎笏坪跣那樯跫眩c琳孝妃一并坐了,招手命不遠(yuǎn)處端著一只木盒的小黃門上前,“大長公主得了塊不小的美玉,差人打了這些佩送進(jìn)宮來。大長公主的心思有意思,連字都刻好了,各宮主位看著挑吧,再替瑩麗儀腹中的孩子挑一個便是。寧貴姬和順姬也給皇子帝姬各取一塊?!?/br> 小黃門便托著盒子依位份高低依次讓在座主位宮嬪挑選,也不知肅悅大長公主都往上刻了些什么字,竟未見一人有猶豫的神色,幾乎都是瞟一眼便伸手取來。直至呈到我面前,我只瞥了一眼也有了選擇,右下角放著的一塊橢圓形玉佩色澤溫潤,上有四個鎏金篆字:一世寧晏。 又瞧了瞧單獨(dú)放置的幾塊,未再拿。 到了順姬取時,倒是從那幾塊中又拿了一塊,瞧著形狀該是寫著“蕙質(zhì)”的那一塊,是給永定帝姬的。 盒子呈回皇后面前,皇后略掃了一眼,笑向我道:“貴姬怎的沒給皇次子挑一個?君子玉不離身,這幾塊的寓意也都是極好的?!?/br> 我笑而起身向她福了一福,回稟說:“寓意確是都極好的,但臣妾更想把自己這塊給他。一世寧晏,比旁的都重要?!?/br> 于是盒中便該是還剩了三塊佩,“修身”、“賢哲”、“致知”。 琳孝妃瞧了瞧,笑道:“既然如此,‘賢哲’給瑩麗儀送去,皇后娘娘從‘修身’和‘致知’里給皇長子挑一塊便是?!?/br> 皇后支著額頭想了一想,卻道:“不了,‘修身’給皇長子,‘致知’送去映瑤宮。” 我觀察著瑤妃的神色,見她在聽到這話時神色分明的一凜.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齊家,欲齊齊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這是《大學(xué)》中所說的,后一段便是:“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成,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br> 物格、致知、意成、心正、修身,齊家、治國、天下平…… 致知也好,修身也罷,到底都是沖著“治國平天下”去的?;屎蠼o皇長子選了“修身”,而給瑩麗儀未出世的孩子“致知”,分明是將兩個孩子看得一樣,對瑩麗儀無半分打壓之意。加之先前的種種傳言,自是因為會將瑩麗儀之子收為己用才會如此一視同仁。 如此明顯的暗示,難怪瑤妃要神色大變了。 正文87 終于又到了冬至。雖不似去年那般有帝太后和肅悅大長公主病著,但宮中照例還是要行大儺、辦宮宴的。 這一晚的焦點自然還是瑩麗儀岳氏。 她的身孕有五個多月了,已顯身形,近兩個月來胎像穩(wěn)固,加之皇后和瑤妃對其照料有加,看來來年春末,她便要做母親了。 永定帝姬快四歲了,禮儀學(xué)得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各位長輩見禮。大長公主很喜歡她,把她叫過去逗著她說:“永定,去姑祖母那兒住幾天好不好?” 永定帝姬兩只烏靈靈的眼睛一轉(zhuǎn),認(rèn)真地點頭:“好,我要母妃一起去?!?/br> 大長公主笑起來,又道:“你母妃是宮嬪不能出宮呢?!?/br> 永定帝姬歪頭想了一想:“那我要弟弟一起去?!?/br> 我與順姬互相拜訪時都帶著孩子,兩個孩子年紀(jì)也相近些,相較于長秋宮的皇長子,這兩個孩子處得親厚多了。 皇長子就坐在皇后身側(cè),與大長公主離得不遠(yuǎn),大長公主便看了看他,又問永定帝姬:“你弟弟還小離不開母妃,讓你大哥哥陪你去好不好?” 永定帝姬琢磨了一會兒,脆生生道:“不好。哥哥說,他隨時會有個弟弟,萬一他和永定去姑祖母家的時候弟弟出生了怎么辦?” 眾人哄堂大笑間,我睨著瑤妃的神色。她執(zhí)盞飲了口酒,上襦寬大的廣袖將神情盡數(shù)掩住。 瑩麗儀帶著笑迤邐上前,向帝后一福,道:“陛下、皇后娘娘,臣妾不勝酒力,想先行告退?!?/br> 皇后和顏點了點頭:“去吧,你好生歇息?!?/br> 她又一福,盡是盈盈之態(tài)。到底是絕代佳人,即便懷著孕發(fā)了福,豐腴之下也不過是少了嬌媚添了溫和,毫不覺走形。 她退出殿外,殿中的宴飲照舊繼續(xù)著。不一刻,我見一宦官自殿門口匆匆步入,在瑤妃耳邊低語了兩句,便見瑤妃微凜的神色中隱有笑意淺淺,起身稟道:“陛下,瑩麗儀似是動了胎氣,臣妾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