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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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女一齊應(yīng)“諾”,皇后又道:“宮里的規(guī)矩,任何時(shí)候都違不得。旁人不說,與你們一同參選的阮氏之事,你們該是聽說了。明知故犯地違了規(guī)矩,就不要怪陛下和本宮不留情面?!?/br> 眾人又一同應(yīng)下,皇后才命她們?nèi)胱?/br> 新進(jìn)宮的方茹清因是封了姬位,已與順姬、嘉姬齊平,故而座次靠前;沐容華亦算得高位,位子設(shè)在嬈姬旁邊。余下眾人則依著位份依次往后坐了。 皇后和顏道:“嬈姬和沐容華初入宮便是一宮主位,有什么不懂的多請教別宮姐妹就是。嬈姬的韻宜宮與馨貴嬪的鷺夕宮離得近,沐容華的瑜華宮和寧貴姬的簌淵宮、順姬的綺黎宮都是不遠(yuǎn)的,寧貴姬和順姬都是好相處的人,時(shí)常多走動著便是了?!?/br> 我與順姬、嬈姬、沐容華一并起身一福應(yīng)了,皇后又道:“寧貴姬,本宮聽陛下說晏婉儀是多年未見的meimei,姐妹重逢自然是好,卻不要因此薄待了簌淵宮的其他姐妹。你行事一向是有分寸的,本宮希望你在姐妹親情面前也能有數(shù)?!?/br> 我莞爾福身道:“諾。臣妾是晏婉儀的jiejie,也是簌淵宮的主位,自要對meimei關(guān)系照顧,也不會厚此薄彼了,絕不負(fù)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重托。” 一番叮囑之后眾人散去,我與簌淵宮中幾人一向處得不錯(cuò),便未乘步輦,與幾人一壁聊著一壁回宮。良美人牽著芷寒的手親昵道:“前幾日就聽說又進(jìn)宮一位晏姓的家人子,我和馮jiejie便想著這姓不多,搞不好就是寧jiejie的家人,還真的是……婉儀初進(jìn)宮,也不必?fù)?dān)心什么,寧jiejie平日里對我們都是照顧的,我們也不會虧待了你。” 芷寒雙頰微紅地低低應(yīng)下,馮瓊章在旁輕一拍良美人,嗔道:“人家的親jiejie在這兒呢,你上趕著搶什么?” 良美人轉(zhuǎn)向我又笑道:“多個(gè)人照顧寧jiejie的meimei,寧jiejie才不會怪罪?!?/br> 良美人從來算不上得寵,但也不是無寵。我到簌淵宮之后時(shí)時(shí)幫著她,帝太后也喜歡她,這些日子愈加的春風(fēng)得意,與我自然也是不見外的。 我抿唇笑說:“自是不怪罪,你們都寵著我這meimei才好。十一年未見,我真不知道怎么把這十一年虧欠的補(bǔ)回來。” 芷寒雙眸一紅,有些發(fā)怔地望向我:“長姐……” 我笑意酸楚地拍一拍她的手,只覺心里五味雜陳:“能再見便好,你缺什么,別跟長姐見外?!?/br> 語歆背著手看了看我們,得意兮兮地道:“這次可是該有人叫臣妾一聲jiejie了?” 我算了一算,不禁笑道:“呀,你們是同年生的。不過語歆你生辰在九月,芷寒在七月,還是她長你兩個(gè)月呢?!?/br> 語歆氣得漲紅了臉,不甘不愿道:“好嘛!時(shí)隔三年還是臣妾最?。俊?/br> 馮瓊章笑著勸說:“別不高興,這次還是有比你小的,新封的婉華、穆華、閑華都比你小起碼一歲,你啊,明兒個(gè)晨省的時(shí)候逼著她們喊你jiejie去好了?!?/br> 一路上笑聲不斷。我本擔(dān)心此番大選之后簌淵宮有了新宮嬪便難免有存了異心的,此番的融洽便不再了。好在圣旨下后,簌淵宮只添了芷寒一人,我自是長舒一口氣。 “怨不得連陛下都贊你們簌淵宮和睦,還真是其樂融融啊。”身后一泠泠語聲帶著幾許含義,我們一并回過頭去,瞧見步輦上端坐之人皆施了一禮:“馨貴嬪娘娘萬安?!?/br> 她吩咐落轎,悠悠然踱來,端詳著芷寒笑道:“想當(dāng)初你jiejie從宮女得封,便是一舉封了從七品瓊章,破了好大的例。你參選進(jìn)來也不過是個(gè)正七品婉儀,可見在陛下眼里,你到底是比不過你jiejie的?!?/br> 她話中的挑撥之意分明,芷寒落落大方地一福:“臣妾聽聞長姐跟隨陛下十一載,這般情分宮中鮮有嬪妃比得過。臣妾初入宮闈,又豈敢與長姐作比?” 馨貴嬪神色微凜,美目一轉(zhuǎn)看向我:“貴姬的meimei很會說話?!?/br> 我淡然一笑,回視著她淡泊道:“小妹初入宮闈,尚不知宮中之事,言辭間若有冒犯,娘娘見諒?!?/br> 她揚(yáng)聲一笑,又道:“真是羨慕你們姐妹二人能在宮中相互扶持。十一年未見,該說是沒什么情分了,貴姬竟還如此護(hù)著婉儀?” 我頜了一頜首,淺淺笑答:“于私,她是本宮的meimei;于公,她是本宮簌淵宮中的隨居宮嬪,本宮當(dāng)然要護(hù)。本宮不是那般吃里扒外的人,作得一手好戲,連寵冠六宮的瑤妃也被蒙在鼓里這么多年?!?/br> 馨貴嬪不禁面色微變,我走近她,笑意不減半分地道:“娘娘,瑤妃娘娘她死得不甘啊,她扶持了娘娘那么久,幫著您得寵、幫著您上位。到頭來,您幫著姜家利用她,她恨極了您呢。” 她森然冷笑道:“你少拿這話來唬本宮,本宮可不信鬼神。” “娘娘可以不信,本宮也不信。”我凝睇著她,以只有她與我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道,“所以,本宮不會拿鬼神之說來唬娘娘。本宮只想讓娘娘知道,瑤妃娘娘她悔不當(dāng)初,本宮倒是犯不著幫她,但和本宮有血海深仇的姜家本宮一定會除,娘娘您好自為之?!?/br> 她回看我一眼,不由得蔑笑:“憑你還想動姜家?” 我欠了欠身:“能與不能,娘娘您自會看到?!毖粤T,我退開一步,向她端然一福身,“臣妾告退?!?/br> 芷寒與其他幾人見狀也皆是一福:“臣妾告退。” 馨貴嬪仍是打量了我片刻,才轉(zhuǎn)身走上步輦,吩咐起轎,繼續(xù)向她的鷺夕宮行去。芷寒不安地在我身側(cè)問道:“長姐……出什么事了?” 我輕松地?fù)u一搖頭:“沒事。我和馨貴嬪不合已久了,幾句爭執(zhí)實(shí)在不足為奇?!?/br> 新晉宮嬪在三日后才可得召侍寢,御前傳出消息,道頭一個(gè)得幸的有可能是沐容華或蘇才人。 是以在宏晅來明玉殿時(shí),我心思一轉(zhuǎn),似不經(jīng)意地笑說:“陛下可別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吶?!?/br> 他低頭瞧了瞧我,啞笑著說:“這就開始吃醋了?” “才不是吃醋?!蔽亦僚伤谎?,“臣妾說的‘舊人’當(dāng)然不是自己,是荷meimei。她入宮也三年了,剛進(jìn)宮那會兒年紀(jì)小也還罷了,這兩年陛下也從來沒召過她。此番新人入宮陛下若再不召她,讓她在宮里如何自處?” 宏晅似是想了一想才想起我說的“荷meimei”是誰。于是在第二日晚,他頭一次召了語歆去成舒殿,第三日一早,成舒殿就傳下了旨意,晉語歆正七品令儀位。 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心思在,沈循先前做過的事情,該要清算一番了。 頭一個(gè)得幸的新宮嬪果是沐容華,我在翌日命婉然備禮給她送去,婉然回來時(shí)卻是一臉的不快。 我還道是她在路上遇上了什么事,便笑問她:“這是怎么了?給人道喜去的人,該是沾了一臉喜氣回來的,怎么倒像是碰上了冤家?” “那沐容華什么東西!”她說出這么一句話,我忙作勢伸手在她嘴上一捂,半是說笑半是責(zé)怪地道:“怎么這么說話?旁人還要以為是我嫉妒新宮嬪得寵呢?!?/br> 說著拉著她坐下,細(xì)細(xì)問來,原是沐氏新晉得幸,各宮都備禮相賀,也有相熟的新宮嬪登門道賀。婉然去時(shí),自然會說明自己帶的是誰送的禮,苗肅儀一聽,便在旁笑著對沐容華說:“jiejie好福氣,連得寵的寧貴姬也來道喜?!?/br> 作者有話要說: 阿簫二掉了!居然沒有意識到今天周五于是昨天忘了說加更的事……于是時(shí)間也直接設(shè)置的七點(diǎn)……今天一看日歷整個(gè)人都不好了……加更照常!第二更在晚上十點(diǎn)!就這樣喵?。。?/br> 《宮記·晏然傳》后宮品秩 (p.s.這是阿簫自己用各朝代的攢的……大部分都比較常見,不常見的那幾個(gè)……是北齊的) 【三夫人】 正一品:夫人 【四妃】 從一品:妃 【九嬪】 上三嬪 正二品:昭儀、昭媛、昭容 下六嬪 從二品:淑儀、淑媛、淑容、修儀、修媛、修容 【二十七世婦】 正三品:充儀、充媛、充容、充華 從三品:婕妤 正四品:貴嬪 從四品:貴姬 正五品:姬 從五品:容華 【八十一御女】 正六品:美人 從六品:才人 正七品:令儀、秀儀、慎儀、宣儀、婉儀、潤儀、麗儀、弘儀、肅儀 從七品:瓊章、瑤章 正八品:婉華、穆華、閑華 【散號】 從八品:寶林 正九品:良使 從九品:采女 正文100 是正文就看不是,和管理員說 這是周五的第二更!因?yàn)樽罱兆舆^得糊涂木有意識到今天周五于是周四忘記通知大家周五加更的事otz……于是直接買了這章的菇?jīng)鲇浀没厝タ瓷弦徽隆魈煺绽齼筛?,第一更是直接替換防盜章,只能手動于是無法說太準(zhǔn)確的時(shí)間,總之阿簫會一早起來就替換的……大家記得看記得看…… p.s.舊防盜章節(jié)替換之后會發(fā)新的防盜章,大家先買也行等替換了再買也行……這本就是一句尋常的寒暄,誰知沐容華竟帶了乏意幽幽向她道:“這有什么?今兒個(gè)一早瞧見協(xié)理六宮的琳孝妃娘娘送的禮來,生生嚇了我一跳?!?/br> 言辭間多有囂張自大,又沒有理會婉然,婉然自然不高興。 這也確實(shí)是太狂妄了,宮中這樣多的女眷,比她得寵、比她有資歷的都大有人在,她不過是姿色略過于旁人,若論才也未必是什么出挑的。一朝得寵便囂張至此、目中無人,日子長了不知會如何呢。 不過,這般跋扈的性子,她的日子倒也未必會有多長。莫說旁人容得下容不下,宮中失寵是常事,她如此自恃過高,只怕一朝失寵便會承受不住了。當(dāng)下我也只好勸著婉然道:“你和她計(jì)較這些干什么?宮中的起起落落你見得還少么?長此以往她今后會如何也不難知道?!?/br> 婉然一想便明白了,帶著一縷惡毒地笑意咬牙道:“實(shí)在是真是喜聞樂見啊……” 宮里最怕的就是這樣,無意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她得罪了婉然無礙,但還不一定會得罪什么惹不起的人,如是知道,便可有個(gè)防心,可若連知道都不知道,就只有等著被人暗害的份兒了。 又過兩日,分別召了才人蘇燕回和美人柯若,婉然忍不住問我:“陛下怎的不召婉儀娘子去?” 彼時(shí),我正沏著茶的手一頓,緩緩道:“陛下就沒打算寵她,她也沒打算爭寵。就是為了進(jìn)來給我做個(gè)伴,陛下才選了她?!?/br> 無寵也好,就少了許多明爭暗斗。至于她想爭的那一席之地,我自會幫她得到,宏晅本也不會虧待她. 新宮嬪的風(fēng)頭過得很快,月余之后,除了沐容華尚算得寵、可與幾個(gè)長寵的年長宮嬪一爭之外,其他的幾乎都顯得默默無聞了。 我仍是隔三差五地去成舒殿與廣盛殿伴駕,定要新宮嬪們清清楚楚地看見這獨(dú)一份的殊榮是誰的,才能多一份的心安。 屈指數(shù)算,除我之外,目下時(shí)常能得見圣顏,馨貴嬪秦玨是一個(gè)、沐容華是一個(gè),莊聆一個(gè)月間也多少有幾日,良美人也偶得召幸,語歆倒也和宏晅處得愈發(fā)不錯(cuò)。再除開掌權(quán)的皇后與琳孝妃不提,宮中風(fēng)頭最盛的一處,便是我簌淵宮了。 我要這風(fēng)頭四處傳開,傳得越烈越好。我要逼著那一邊出手殺一儆百。 那個(gè)“一”,多半只能是她. 七月,最近得寵的語歆似乎突然引起了長樂宮的注意,皇太后時(shí)常召見她去聊天解悶。語歆沒太多心思,得召便去。七八日后,皇太后親自下旨,語歆再晉一例,位至正六品才人。 莫說旁人覺得奇怪,連語歆自己也想不明白皇太后為何突然待她這樣好。我心中明了,她的父親早已暗中為皇太后辦事了,她本就算是皇太后的“自己人”,如今又得了寵,皇太后自是要好好拉攏她才是。便溫言勸她不必多心,安分守己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好。 閑時(shí),我叫上芷寒一起帶著元沂一起散步,不帶旁的宮人,享受姐妹間的一份愜意。按理來說,芷寒已是宮嬪,元沂該叫她一聲“晏母妃”,可芷寒卻更喜歡聽他叫她“姨母”。我怕惹事,不許元沂這樣叫,后來特意問了宏晅的意思,宏晅只是笑道:“也沒什么錯(cuò),隨意吧?!?/br> 芷寒聽說后很是高興,一把抱起元沂,刮了刮他的鼻子道:“聽見沒有?你父皇答應(yīng)了,快叫姨母。” 元沂睜大了眼睛望向我,見我也點(diǎn)頭,就認(rèn)認(rèn)真真地叫了一聲:“姨母!” 正在旁邊聚精會神地摘花的永定帝姬聞言回過頭來,歪著腦袋想了一想:“弟弟叫姨母,那永定是不是也該叫姨母?” 順姬攬過她笑而解釋道:“不行。你晏母妃是寧母妃的meimei,元沂才能叫她姨母。” 她又想了一想,細(xì)聲細(xì)氣地再問:“那晏母妃和寧母妃還都叫母妃jiejie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