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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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時,在她二人身邊說出的第一句話是:“送婉華回去?!?/br> 任她膝蓋如何地酸痛,也難掩面上那一縷得意的笑?;实圻€是在乎她多。 走出不遠,她聽到皇帝對寧貴姬說:“你添什么亂?” 那厭惡的口吻,卻讓她覺出了一絲不對。那話中分明有不忍。 她立刻回頭看去,正看到寧貴姬隨著皇帝進殿。 寧貴姬翻盤了。 回到疏珊閣,她顧不得膝蓋上的傷,一次又一次地讓宮人去打聽成舒殿召了誰。 沒有召誰,皇帝留了寧貴姬。 那因為前陣子的得意而逐漸淡去的嫉妒,隨著寧貴姬的復(fù)寵再次燃燒起來。她所愛的人因為這個meimei不要她、她所嫁的人又在她同樣受了苦的時候去關(guān)心那個人,對她不聞不問。 寧貴姬到底憑什么?她好在哪兒?不如自己漂亮、不如自己有才,卻偏偏每個對自己重要的男人都更在乎她。 她幾乎要被這樣的想法逼瘋了,恨不能一刀取了那女人的性命。她甚至已經(jīng)備好了毒藥,斷腸草的毒汁,她想她早晚會要了寧貴姬的命。 可她竟在這樣的時候,有了身孕。 無論她多想要寧貴姬的命,都要先生下這個孩子,因為她向蕭家承諾過,若能有子,便交給蕭家,做蕭家的助力。 岳凌夏再一次占盡了風(fēng)光。她甚至有資格在皇后和蕭修容間做出挑選,決定將孩子給這兩姐妹中的哪一個。 每個人都在向她示好。她成了才人,還有個很好聽的封號——“瑩”。 她淡看著這一切,盤算著今后的日子。無論是將孩子交給皇后還是蕭修容,她都可以借著這個生母的身份上位,坐到一宮主位,甚至是九嬪、四妃…… 總有一天,她可以有本事殺了寧貴姬,然后呢……大概是想個法子讓晏宇凌知道吧,讓他知道不娶她是怎樣的大錯。 蕭家又布了局,弄死了已被廢黜的紀庶人,接著……鬧起了鬼來。宮里一時人心惶惶,縱使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是讓蕭修容復(fù)了位份。因為在這事中,蕭修容實在表現(xiàn)得很是賢惠,當然,也少不了岳凌夏的配合。 紀庶人按著貴嬪禮葬了,這事卻遠遠沒完。已經(jīng)鬧到了這么大,也就不怕再大一些,譬如借此除掉寧貴姬。 瑤妃找了高僧高道,讓他們委婉道出和貴嬪的冤魂是沖著寧貴姬來的,但因岳凌夏腹中之子是寧貴嬪從前失去的孩子投胎,故而尋仇尋到了他身上。 換言之,寧貴姬不死,皇子難安。 當時她不在場,悠悠然地在自己宮中安著胎,猜測事情已經(jīng)進行到了哪一步。素來皇裔為重,寧貴姬逃不過的。 結(jié)果頗令她意外,寧貴姬竟是……毫發(fā)無損。她全然不知出了什么變數(shù),問皇后和瑤妃,竟也問不出任何東西來。 不僅如此,皇帝待寧貴姬的態(tài)度,居然還愈發(fā)地好了。 冬至大儺,她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那樣的險。抬轎的宦官腳下不穩(wěn)讓她摔了,當即動了胎氣。那樣劇烈的疼痛,在腹中一陣又一陣著侵襲著,所謂的“如刀絞”,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痛得讓人害怕,好像再多疼一分就會一命嗚呼。 她覺得眼前無盡的黑暗與明亮交疊,這錯綜地交疊中,她看到了他,晏宇凌。 “公子……”她無聲地喊著,那張臉在她面前那么清晰,以半是命令的口氣微微笑著對她說:“男人打架,女孩子看不得,回房去。” 梨顏樓……怎么感覺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了。 手忙腳亂的宮人們無比驚詫地發(fā)現(xiàn),她在這樣的劇痛中,竟然露出了一縷笑意。 因為她面前的那個人對她笑著。 只在一瞬間,那溫和的笑意化作了一聲長嘆,他說:“姑娘,我不僅是晏家獨子,還是晏家嫡長子。我的三個meimei皆去向不明、生死未卜,我要找她們。在找到她們之前,實在無心成家?!?/br> 她就陡然失去了全部力氣。 她的孩子沒了,她不知是輕松還是失落,卻意外地沒有痛苦。她似乎感覺不到痛苦了,她的眼前,仍是那張臉。 恍惚間,她聽到宮正女官說,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已扣下待查了,她登時明白了這些都是出自誰之手。 寧貴姬。 然后,瑤妃被禁足了,再然后……被廢了。 寧貴姬備了禮來探望她,一如她剛?cè)雽m時見到的那個看似尋常的寵妃??尚‘a(chǎn)后在榻上休養(yǎng)的她,卻形容枯槁,聲嘶力竭地朝寧貴姬吼著:“你害了我的孩子!你害了瑤妃娘娘!” 相較她的瘋狂失態(tài),寧貴姬卻是儀態(tài)端莊,微笑著告訴她一切真相,一切都是瑤妃做的,因為瑤妃以為她的孩子會給皇后。 她霎覺無助。入宮之后,她最信任的兩個人,一是皇后,一是瑤妃。最后,她卻因為她們間的斗爭失了孩子。 但其實,這并不重要,她本就只是為了要寧貴姬的命,別的都不重要。 “臣妾自入宮那日起,敵人……就只有娘娘您一個。陛下心里有臣妾沒有,娘娘您會看到?!?/br> 岳凌夏仍有這樣的自信,哪怕寧貴姬已經(jīng)直白地告知她皇帝寵她只是因為蕭家。論才論貌,她到底強寧貴姬太多了,她有資格有這樣的自信。 她要讓皇帝對寧貴姬生疑,讓他覺得她小產(chǎn)是寧貴姬所為,追查下去,寧貴姬必定逃不過干系。 皇帝卻清清淡淡地告訴她:“不會是貴姬?!币痪湓挘瑪嗔怂南M?。 她還以為,皇帝到底還是對她有感情的,或者……是對她失去的孩子有感情的。原來半點都沒有,他只在意寧貴姬。 他說:“才人,朕因為你已經(jīng)委屈過她一次,斷不會再有第二次?!?/br> 他指得莫不是……她陡然一顫,反是質(zhì)問他:“那臣妾呢……即便臣妾比不過她,那臣妾的孩子呢?陛下,那也是您的孩子,您全然不在意是誰殺了您的孩子么?” 他還是只護著寧貴姬。 岳凌夏覺得自己可憐透了,她愛上了晏宇凌,寧可舍棄名利去找他,他卻不要她,連一句軟話也無;她嫁給當今天子,可……這么多日子的相處,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曾經(jīng)迷倒了多少貴族公子,怎么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都是寧貴姬的錯。若沒了寧貴姬,晏宇凌會娶她,宮里也沒有人能蓋過她的風(fēng)頭。 碧葉居外,冷風(fēng)簌簌地刮著,她取出了那把刀,取出了斷腸草的毒藥。 既然不能借皇帝的手除她,就只有靠自己了。 她端詳著刀柄上的紋路,仍記著那人冷淡地將刀遞給她,說了一句:“帶著路上防身吧?!?/br> 她要用這把刀,取他meimei的性命。 岳凌夏如常地步上步輦,吩咐去簌淵宮。在宮門口,她碰上了剛剛離開皇帝,默不作聲地見了禮,徑直往明玉殿去了。 “我們作歌姬的,素來是貴客不喜的曲兒就不會再唱,換別的就是了。” “臣妾的‘貴客’從來不是陛下,是娘娘的性命!” 她這樣說著,揮刀刺去,寧貴姬與她不過幾步之遙,她縱使不曾習(xí)武也不會失手。誰知竟有個伸手頗好的宦官,眼疾手快地推開了寧貴姬,還與她過了兩招。 她自知不是對手,不與他多糾纏,避開兩步,直逼著寧貴姬去了。 寧貴姬嚇得忘記躲閃,眼睜睜看著她的刀刺過來也動彈不得,她心底一陣從未有過的強烈快意,盡管她明知得手之后自己也必死無疑。 “晏然小心!”她聽到一聲低喝,一個人影從她面前晃過,她手中的刀來不及躲避地刺了下去,怔然望著眼前的一切。 皇帝他……替晏然擋了刀。 她仿佛看到了當初肯為她得罪姜家的晏宇凌。 她立刻被宦官制服了,仍舊愣愣地回不過神,她看到皇帝的后肩受傷了,于是他對寧貴姬說:“有點冷,去給朕取件斗篷來?!?/br> 他是不愿讓寧貴姬知道。 她想告訴皇帝,那刀上有毒,可當她想到他是為了護寧貴姬而受傷時,她忍住了。 “為什么要殺她?”皇帝冷聲問她。 她只是死死地盯著寧貴姬,寧貴姬說:“我沒有害你的孩子?!?/br> “我恨你……”她終于有機會道出了這埋藏心底許久的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無關(guān)孩子、無關(guān)蕭家、無關(guān)圣寵……從我進宮的第一天我就想殺了你……” 皇帝的聲音冷極了:“到底是誰的意思!” 她聽得出來,他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誰要害他的寧貴姬,她忽然一陣得意,一陣幸災(zāi)樂禍。 她到底還是有機會報復(fù)的,報復(fù)寧貴姬、報復(fù)晏宇凌。她知道他們二人的存在,她就可以不讓他們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 就讓他們繼續(xù)各自活著,繼續(xù)苦苦尋找——就算寧貴姬根本沒有去找她的兄長,晏宇凌卻是實實在在地再找這個meimei。 就讓他承受這番痛苦,永遠尋不到心中重要的人的痛苦。 因為是他,誤了她的一生。 “沒有人指使!我一早就想取她性命!” 她給了皇帝答復(fù),低首間,紅菱般的美麗嘴唇輕輕揚起。 正文117 秦玨死后,宮中又少了一位主位宮嬪。悉數(shù)從前的主位嬪妃,愉妃、瑤妃、和貴嬪、馨貴嬪均已不在,新進宮的主位沐容華亦是死了。如今三夫人皆無、居四妃的僅琳孝妃一人,莊聆和韻淑儀姜雁嵐俱是九嬪中的下三嬪。再往后的二十七世婦中,婕妤無人,貴嬪有我與順貴嬪,貴姬同樣無人,正五品姬亦只有二人,最末的容華也空缺了。 如此這般,兩位太后一起下了旨,大封六宮。 我與順貴嬪前些日子剛晉過位份,自是沒我們的事。琳孝妃楚晗晉了正一品夫人,改封號“琳儀”;嘉姬任霜月晉了從四品貴姬;良美人衛(wèi)凌秋晉為容華,居韻宜宮主位;前不久大選入宮的美人景珍亦晉了容華,居鷺夕宮主位。 我正奇怪著既是兩位太后的意思,莊聆與韻淑儀的位份何能不晉又不好直言去問。莊聆卻主動告訴我,兩位太后位次爭得厲害,都想讓自家人坐到昭儀的位子上去,位列九嬪之首。 九嬪里,除了有上三嬪、下六嬪之分,昭儀與昭媛、昭容亦不一樣。因著“九嬪之首”這個名號在,昭儀、昭媛、昭容雖是同品的位份,昭儀卻顯得更高一些。兩位太后暗爭了這么多年,自不會準許對方的人位列“九嬪之首”,壓自家侄女一頭了。 這樣的爭執(zhí),連皇后也插不得話,僵持半個月未果,宏晅明顯一日比一日覺得煩不勝煩,最后兩道圣旨毫無預(yù)兆地從成舒殿傳下打破了這個僵局:韻淑儀姜氏位晉正二品昭媛;靜修儀趙氏位晉正二品昭容。 圣旨已下,縱使兩位太后是長輩也反駁不得,此事就此作罷。 已是良容華的衛(wèi)凌秋在遷宮前來明玉殿向我辭行,無比鄭重地深深一拜:“這兩年多得jiejie照拂,臣妾縱使作了一宮主位也絕不忘恩?!?/br> 我連忙扶起她,嗔笑道:“什么恩不恩的,本宮來簌淵宮時就有話在先,同住一宮相互幫襯著罷了。meimei好好作這一宮之主去,往后的日子還長,常來簌淵宮走動。你韻宜宮里的那幾位……你要壓得住,莫因性子太好遭人欺了?!?/br> 她淺咬著下唇點一點頭,又道了句:“多謝jiejie。”. 大封六宮之后,主位雖只添了兩人,隨居宮嬪卻有不少要因此遷宮,闔宮上下忙忙碌碌的,看著熱鬧也心煩。 這個時候最適合到成舒殿去躲個清凈,宏晅笑看著我道:“朕就怕你嫌煩才沒給你簌淵宮添人,結(jié)果你還是嫌麻煩?” “不嫌麻煩也想圖個清凈?!蔽倚σ鉁\淺地斜睨著他,“反正是和臣妾不相干的事?!?/br> 宏晅輕一笑:“這是嫉妒別人晉位了?” “才不是?!蔽也粷M地睇他一眼,“臣妾不也剛晉了不久?怎的臣妾現(xiàn)在說什么在陛下眼里都是嫉妒?” “嫉妒挺好。”他滿不在乎地笑著,手撫上我依舊平坦不顯形的小腹,“等你平安把孩子生下來,九嬪之首就不用空著了?!?/br> 他說得萬分誠懇無半分敷衍之意,直聽得我悚然一驚:“九嬪之首?” “不該么?”他銜笑端詳著我,一瞬間,我不得不防備這是否是一種試探,遂是和緩一笑,信手整理起案上的奏折紙張,以無限溫柔的語氣輕緩地道出自己的心思,“陛下待臣妾好,臣妾卻實在受不起這位子。且不說旁的宮嬪中還有多少比臣妾資歷深的,單是韻淑儀娘娘和聆jiejie二人,臣妾就斷不敢位列她們之前。” “你是怕太后不高興?”他了然而笑,“你已是元沂的養(yǎng)母,到時候再添一位皇子或是帝姬,給你怎樣的高位都是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