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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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蘇沫在廚房熬湯,那人進來泡茶,幾乎是貼著她的背脊走到旁邊的案臺,伸手到上面柜子里拿茶葉罐,最后整個人大喇喇的貼了上來。男人身上很熱,蘇沫卻不寒而栗。 蘇沫強抑怒氣,不聲不響地使勁推開他,想要撇清干系,已經(jīng)來不及,莫蔚清早靠在門口瞧見了。 莫蔚清不動聲色,她極少有大喜大怒的神色,甚至此時,她臉上還帶著一抹奇特笑意。 蘇沫慌忙往外走。與她的慌亂相比,尚淳只是低低一笑,而莫蔚清更是一聲不吭,只拿眼睛牢牢的盯住她。待蘇沫出去了,莫蔚清這才語氣溫和的揶揄尚淳:“你這人,只要有點姿色的就不放過,就想嘗嘗?!?/br> 尚淳不置可否,如常問:“她哪里人?像是江浙一帶的,皮膚生得好白?!?/br> 莫蔚清哼了一聲,沒理會。 蘇沫去外間收拾停當(dāng)就要回去,心里也起了辭工的意思,錢可以少賺,卻受不得這份齷齪。想到這兒,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反倒平靜了。 但是沒等她說出口,莫蔚清已先一步做了打算。莫蔚清趁著尚淳不在,直截了當(dāng)告訴她:“你以后別再來了,我這兒也不怎么需要你?!?/br> 蘇沫很想說:我也不愿意來。 誰知莫蔚清又道:“其實我覺得你人還不錯,我有個朋友那里需要人接送孩子上學(xué),你要是愿意,就去她那兒吧,”她停了會兒,“我朋友是女的,獨身,一人帶著孩子,跟前也沒什么臭男人,清靜得很?!?/br> 她又笑:“除非你不想要清凈?!?/br> 作者有話要說:五月十六日更 感覺還不夠雷 ☆、第 4 章 · 莫蔚清提到的這位朋友姓從名蓉,年約四十,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表情嚴肅刻板,不在意穿衣打扮,顯然和莫蔚清不是一類人。起初,蘇沫并不喜歡在她這里干活,因為這位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并且對人對事要求頗多,稍不如意就喋喋不休甚至咄咄逼人。 蘇沫有些好奇這兩人如何能成為朋友。 但是,她馬上就打消了這份好奇心,因為從蓉說起莫蔚清時,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屑。看來莫蔚清嘴里所說的“朋友”并不拿自己當(dāng)朋友看待,頂多算熟人的情份而已。 從蓉有個怪癖,就是無論蘇沫做什么,她都愛跟在后面瞧著,并且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部放在眼里卻不置一辭。這種感覺讓蘇沫又回到學(xué)生時代,就像考試的時候遇著生題,監(jiān)考老師卻站在旁邊一個勁兒地盯著她寫答案,讓人心里慎得慌。 直到完工告辭的當(dāng)口,從蓉才噼里啪啦倒出她的諸多不滿,一字一句闡述得極為細致,說到后來幾乎是拉著蘇沫把先前的家務(wù)活又從頭來過。這樣一攪合,原本晚上八點收工,蘇沫卻是十點多才離開。 到家以后,蘇沫覺著全身的骨頭像散開一般,匆忙洗漱后倒在床上,眼睛一閉一睜又是新的一天來臨。 自從接下這份兼職,蘇沫不得不每天提早起床。若是舅舅的廠子里活多,她必定是第一個趕去上班,以此彌補白天工作時間的不足,如果廠里比較清閑,她就準備好全家人的早餐,久而久之,大家也漸漸習(xí)慣,并不和她過多客套,都樂得悠閑。 蘇沫覺得累,卻只是覺得累而已,她并不認為旁人的日漸懶散有何問題,也不覺得從蓉的苛刻讓人厭惡。她依靠著他們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討得父母歡心,她應(yīng)該對此心存感激。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雇主有權(quán)挑剔,何況是幫人照看孩子,這項工作更是容不得半點差池——從蓉對自己七歲的獨生子極為看重,幾乎到了緊張的地步:何時吃飯,何時吃水果喝牛奶,何時上床睡覺,甚至晚飯的葷素搭配油鹽含量都有標定。 起初,蘇沫不免稍有異議,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也經(jīng)歷對子女保護過度的階段,卻沒想到,從蓉在這方面甩了她好幾條街。 從蓉對她小心翼翼發(fā)表的看法嗤之以鼻,她說:這是我孩子,我有權(quán)利讓他按照我認為健康的方式生活,能喝水就不要給果汁,吃的喝的最好不要有甜味,杜絕一切糖果巧克力,酸的就是酸的,苦的就是苦的,永遠不要讓甜味摻雜進去引發(fā)他吃糖的興趣。 可是,當(dāng)偶爾得到一點果汁作為獎賞的時候,那男孩的臉上會露出一種癡迷不舍的表情,那是所有人都會擁有的,順從于自身軟弱和欲念時才會流露的表情。 對這種養(yǎng)育方式,蘇沫打心眼里不贊同: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出了玻璃城堡,他將發(fā)現(xiàn)你給予的并非全部,也許會被撲面而來的誘惑沖昏頭腦,甚至喪失本來就很薄弱的自制力。 蘇沫忽然想到自己,如果說愛情是果汁,那么有些人就是沒喝夠果汁的孩子。 她和佟瑞安相識于豆蔻,十年情感里除了彼此再無他人。而激情總會退卻,現(xiàn)實的瑣碎一波波夾擊而上,他們根本無力抵抗,或者不愿意抵抗。 蘇沫對于自己曾經(jīng)的失敗從未刻意隱瞞,事實上她也無法隱瞞,如今這個社會,人們早在凡塵俗世里練就一對火眼金睛,洞悉他人的隱私。就在她將從蓉規(guī)定的那些個條條框框牢記于心的時候,從蓉也將她的人生經(jīng)歷摸了大概。 從蓉對此的評價是:你真應(yīng)該跟著莫蔚清好好學(xué)學(xué)。 蘇沫不解:學(xué)什么呢? 從蓉瞧她一副怔愣的模樣就樂:學(xué)習(xí)她怎么伺奉男人嘛。 蘇沫心里不高興:我為什么要學(xué)這個。 從蓉說話一針見血:因為你弱勢。 蘇沫無法反駁,她如今正處于社會的底層,現(xiàn)實擺在眼前,還能說什么?蘇沫不說話,只能把所有的能量都釋放在勞作里,起早貪黑,忙忙碌碌。 從蓉的兒子對蘇沫不太喜歡,大概是嫌她穿得寒酸,和mama相距甚遠。孩童的社會是成人的縮影,他們的表達也更加直接。嫌貧愛富,注重外在,這是現(xiàn)實灌輸給他們的思想——窮,就是原罪。 男孩不喜歡蘇沫去學(xué)校接他,他覺得丟人,逢人便給人介紹蘇沫:她只是我們家的小保姆,她不會開車,只會做家務(wù)。 蘇沫當(dāng)然不能和他一般見識,又不是自己家孩子,所以也不會想著如何教育他。但是那男孩更加放肆,越來越?jīng)]禮貌,對她的呵斥成了家常便飯,蘇沫終于忍不住生氣,將那男孩遠遠地拽到街上,說:“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扔外面,你什么都沒有,你媽找不著你,你就沒飯吃,沒錢買衣服,買玩具,等著餓死,渴死,最后被那些叫花子卸掉胳膊,扔大馬路上乞討。你離開你媽,也是窮鬼一個,我窮,但是我還有能力賺錢,你能嗎?” 那孩子大哭大罵,不依不饒,蘇沫狠下心,將他一人丟在街角,自己藏在隱蔽的位置偷偷瞧著,防他出事。 男孩在天色漸黑人煙稀少的街上哭了好一會兒,心里害怕,越發(fā)找不著回家的路。 等蘇沫出來時,他就乖覺了。 蘇沫沖動之后,開始后悔,孩子當(dāng)然會把這事講給從蓉聽,蘇沫做好被人炒魷魚的準備。 等了幾天,從蓉卻像沒事人一樣,仍向往常一樣該發(fā)脾氣發(fā)脾氣,該挑剔的時候仍是挑剔,卻對孩子的事只字不提。 男孩在蘇沫跟前越發(fā)老實,兩人漸漸處好了,蘇沫開始輔導(dǎo)他做功課,周末帶他出門游玩,或者教他如何省錢待人有禮。對于這些,從蓉依然不發(fā)表看法,只更多地將孩子的事交由她打理。 從蓉是當(dāng)?shù)匾患译娮庸镜闹袑宇I(lǐng)導(dǎo),業(yè)務(wù)繁忙,有時回來的晚,蘇沫便一直她家呆著,檢查作業(yè)、送孩子上床睡覺、講故事、做些家務(wù),工時當(dāng)然是超了,從蓉卻對加薪的事裝聾作啞。 蘇沫不好意思多提要求,她心善,每每看見從蓉晚歸時一臉憔悴,又念及她和自己同是單身母親的處境,有些話到了嘴邊又給生生咽了回去。 這樣的日子越來越多,蘇沫覺得自己已經(jīng)麻木,麻木到連體力透支,卻沒時間品嘗個中疲憊的滋味。 她想起曾經(jīng)有人這樣評價,那人說:蘇沫,你這樣的女性,抗打擊力差,忍耐力卻超強,所以你只會被人欺負卻不會欺負別人。 蘇沫越發(fā)自我厭惡。 這天夜里,從蓉又一次晚歸,這次卻不是忙于工作,而是和新交往的男友約會,等她春意盎然花枝招展的回了家,蘇沫差點趴在孩子的小床邊睡著了。 蘇沫看著從蓉,又想想自己,雖是一樣的處境,卻是不一樣的活法,她心里頭一次忿忿不平。 從蓉偏生沒心沒肺嘻嘻哈哈地推門進來,路過廚房時瞟了眼里面的抽油煙機:“咦,這個好像很久沒清洗了,上次鐘點工來我也忘了說,反正你還沒走,要不就把它擦擦?” 那會兒已是深夜,蘇沫看著從蓉,她覺得從蓉不適合化妝,因為她看起來面目可憎。 可是蘇沫再一次發(fā)揮了自己的“特點”,她什么也不說,轉(zhuǎn)身從壁櫥里拿出清潔用具,開始擦洗布滿油膩的抽油煙機。 她踩高伏低,整整忙碌了兩個小時,直到萬籟俱寂,自己精疲力竭,直到所有廚具煥然一新。 她洗凈手,正要離開,又被從蓉叫回來,從蓉難得發(fā)一回善心:“太晚了,我開車送你?!?/br> 兩個女人坐在車里,誰也不吭聲,快到了,從蓉才說了句:“蘇沫,其實我覺得你這人可塑性很強,關(guān)鍵在于你遇著什么樣的人,有時候男人是容器,女人就是水,你呢,就是那種會隨著容器的形狀適時改變的女人。” 蘇沫自嘲:“是的,我不是很有主見有原則的人,別人怎么說我就怎么做,所以只能生活在別人影子里。” 從蓉看她一眼,沒給予肯定也沒否認,隔了會兒道:“孩子的事以后用不著你管了。”蘇沫吃了一驚,又聽她接著問:“你在你舅舅廠里,他們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蘇沫懶得瞞她,答了個大概。 從蓉聽了一笑:“這么點錢,他們當(dāng)你是親戚還是包身工呢?這樣,你跟我進公司做事,錢雖然不多,但也用不著打兩份工。你是計算機本科畢業(yè),進我們公司也算專業(yè)對口了,你覺得呢?” 蘇沫心里一驚一喜,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轉(zhuǎn)瞬又有些猶豫,不覺冒出一句:“這事我得先回去和我舅他們說說,過兩天給你答復(fù)行嗎?” 從蓉嗤笑:“真老實,太老實了就是傻,要換別人早往高處飛了,”她接著感慨,“難怪你前夫變了心,女人不壞,男人不愛。你這人,平淡無味,如同雞肋。要換做我,早膩了?!?/br> 作者有話要說:2011年五月十八日首更 ☆、第 5 章 · 第二天一早,蘇沫單獨找了舅舅,把從蓉邀她去公司上班的事說了。 鐘老板聽了大為高興:“你在這里越過越好,我面上才有光,才能同你爸媽有個交代,”并且囑咐她,“像從小姐這樣的人就是你命里的貴人,你要記住,以后但凡遇上這樣愿意提攜你的,一定要珍惜這個緣分,把握機會,知道感恩?!?/br> 晚間,鐘老板就在家里宣布了這個消息,蘇沫當(dāng)然又表達了一下自己無法在廠里繼續(xù)幫忙的歉意。 舅媽笑道:“你不用想那么多,你來之前我們也是這么些活,你不做了還是這么些,廠里的事沒多也沒少,所以你在不在不相干的,我們還能少發(fā)份薪水。你說是不是?” 鐘老板忙接過話茬:“你舅媽不會說話,她的意思是讓你別擔(dān)心我們,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舅媽嗔道:“就你會說話?!?/br> 蘇沫趕緊去從蓉那里敲定了工作,考慮到今后的住宿問題,又回小工廠找到舅媽,問,既然不在這里做事,能不能把以前包在工資里的住宿伙食費用逐月繳納。舅媽笑問:“你記錯了吧,我?guī)讜r收過你的伙食費用啦,你還不是和我們一同吃喝?” 蘇沫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忙道:“以前沒交,我現(xiàn)在會多交一些,要不白吃白喝多不好意思?!?/br> 舅媽笑笑:“一家人客氣什么,你要交也可以,我們先幫你存著吧?!?/br> 蘇沫將這些瑣碎事一一安排妥當(dāng),勉強松了口氣,去公司上班前,又請舅舅一家到外面酒樓吃了飯。 本是滿心歡喜,可等到接觸新工作,才發(fā)現(xiàn)希望美好事實骨感,她上班的地方在辦公大樓后面的倉庫里,名曰倉庫調(diào)度,主要負責(zé)開單點貨,裝車交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