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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嫡子身份――許一世盛世江山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皇帝身邊的兩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了,還跟著一個大太監(jiān),大太監(jiān)對著皇帝行禮,“皇上,今日在哪里用膳,回寢殿,還是就在這里用?!?/br>
    皇帝看了衡哥兒他們幾個,說,“就在旁邊的房里用膳吧。朕要留幾位愛卿一起用膳,讓多準(zhǔn)備些菜?!?/br>
    說了,就對衡哥兒他們幾個道,“你們留下來陪朕一道用膳吧?!?/br>
    衡哥兒他們就趕緊道了謝。

    小皇帝還從龍座上下來了,走到衡哥兒跟前,問,“朕聽聞你是在揚州長大的,來了京城,可吃得慣京里的菜色。”

    衡哥兒趕緊說,“吃得慣的。”

    小皇帝一笑,“那就好?!?/br>
    就要挽著衡哥兒的手從書房里出去,衡哥兒不著痕跡地避了避,問道,“皇上,我還不知道每日里課程是如何安排的?下午,是要做什么呢?”

    小皇帝沒有挽到衡哥兒的手,也沒有太介意,說道,“下午從未時正開始上騎射課,上一個時辰,到申時正。”

    “騎射?”衡哥兒沒想到居然還是要上體育課的,說起來,他身體根本不好,而且又還沒有到發(fā)育的年齡,還這么矮,騎射課可怎么上。

    因衡哥兒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徐軒就走過來道,“看你這副姑娘家的小身板,你到時候就在旁邊看著我們吧?!?/br>
    語氣里還帶著一點輕佻。

    趙致禮也瞥了衡哥兒一眼,嘴角勾了勾,意味不明。

    小皇帝倒是個好人,說,“你拉不開弓沒關(guān)系,到時可以坐在旁邊不用上場?!?/br>
    衡哥兒不好意思地說,“那皇上,要不,我先回家去了,就不上下午的騎射課?!?/br>
    他故意說得小聲,做出羞愧的模樣,小皇帝愣了一下,在徐軒的嗤笑聲里,他安慰衡哥兒道,“你還是去上課吧,你以后總會長大一點,能夠拉開弓的?!?/br>
    衡哥兒看皇帝已經(jīng)勸自己了,當(dāng)然不敢再推辭,只好說道,“嗯,那好吧?!?/br>
    很有些不情愿的意思。

    小皇帝倒笑了,說,“你不用這么不情愿,你不是說要為朕鞠躬盡力死而后已么,怎么連去上騎射課,都這么不樂意呢。”

    衡哥兒羞愧地垂下了頭,“皇上,臣會去上課的。”

    趙致禮和徐軒已經(jīng)先從書房里出去了,走出外間,到偏殿前面的院子里去呼吸新鮮空氣,反而留了小皇帝帶著衡哥兒走在后面。

    小皇帝似乎的確是待衡哥兒不一般,不過衡哥兒可不覺得小皇帝是看上了自己所以這樣。小皇帝還這么小,應(yīng)該還起不了那方面的心思。

    跟著小皇帝出了書房,外間就比書房里要稍稍涼一些,剛才在書房里被地龍的熱氣熏著,衡哥兒熱得面頰泛紅,此時在外間倒是覺得好受很多。

    小皇帝要到院子里去,他的貼身小太監(jiān),那個柳升兒就抱來一件明黃色三色金繡金龍的斗篷給他披上,小皇帝不大樂意披,柳升兒就說,“皇上,仔細(xì)著又著了風(fēng)寒。”

    他這么說,小皇帝才沒有拒絕了,而且還目光閃了一下,衡哥兒看到了他突然深沉了下去的眸子,心想他大約因為柳升兒的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什么事呢,想必是他著了風(fēng)寒咳嗽不已還要去上早朝,但其實他在早朝上什么作用也起不了,全是李閣老在掌控全局,而今日,李閣老因不知是真病還是假病不能來上朝,便讓免了早朝,這樣完全不把他這個皇帝當(dāng)回事的事情,小皇帝心里想著,恐怕不會好受。

    其實從今日上課,小皇帝回答問題,和宋太傅教授課程時,更多的還是在講帝王絕學(xué),就可以知道,小皇帝的學(xué)業(yè)是很不錯的,由他掌控朝廷,不會出什么事。

    他雖然現(xiàn)在還小,其實倒是天生的帝王樣了。

    衡哥兒要跟著披好斗篷的小皇帝去院子里,小皇帝卻很心細(xì)地說,“你來的時候沒有披件斗篷嗎,出去風(fēng)大,你可別凍到了?!?/br>
    衡哥兒躬身謝道,“多謝皇上關(guān)懷,有穿斗篷來,因書房里很暖和,就讓跟來的書童將我的斗篷抱出去了,我的書童,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br>
    小皇帝于是問柳升兒,“書童們是待在哪里等著的?!?/br>
    柳升兒道,“回皇上,是在后面院子的耳房里?!?/br>
    小皇帝道,“那趕緊讓人去將季卿的書童叫來,這做奴才的,怎么就這么不機靈,我們下課有一陣兒了,怎么還不到跟前來伺候著?!?/br>
    衡哥兒一面道謝了,一面又說,“他在府里時倒是機靈的,想來是第一次入宮來,懾于宮里威嚴(yán),不敢亂動一步吧。”

    小皇帝笑了一下,看著衡哥兒道,“那你也是懾于宮里威嚴(yán),所以總是這樣放不開嗎。朕說過了,像徐軒他們那般隨意一點,也沒事的?!?/br>
    衡哥兒趕緊躬身行禮,“多謝皇上厚愛,但是,作為臣子,實在不敢在皇上面前失禮?!?/br>
    小皇帝嘆了一聲,“你就是個小道學(xué),和你父親挺像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比平常要溫柔,又伸手拉住了衡哥兒的手,衡哥兒沒敢避開。

    這時候,抱琴拿著衡哥兒的斗篷來了,只是一進(jìn)偏殿正房的大堂里,他就噗通一聲跪下了,“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小皇帝根本沒有看清抱琴,只見到他身量不大,下跪的動作倒是流暢,聲音清脆,語言順溜,便說道,“平身吧。你主子正冷著呢,還不趕緊將他的斗篷給他披上?!?/br>
    但是抱琴卻沒有起身,而是依然跪著,帶著哭腔地告罪道,“皇上恕罪,大少爺恕罪,奴才,奴才……”

    說著,已經(jīng)哭起來了。

    衡哥兒皺了一下眉,看了小皇帝一眼,見小皇帝也皺著眉,就說,“這是怎么了,在皇上跟前,怎么如此無禮。不要哭了?!?/br>
    抱琴不敢再哭,哽咽著說,“奴才不小心將大少爺您的斗篷給弄臟了,奴才該死?!?/br>
    衡哥兒一聽他這么說,就知道這斗篷不是他弄臟的,大約是他受欺負(fù)了,他一想,在宮里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這宮里現(xiàn)在情勢如何,雖然季大人已經(jīng)給他做了些交代,但是他也拿不準(zhǔn),貿(mào)然得罪人不好,受人欺辱當(dāng)然也不行,不過這還是他第一天進(jìn)宮做伴讀,事情還是不要鬧大為好,以后還有很長的時間呢,就說,“不就是斗篷弄臟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再在皇上面前礙眼了,趕緊退下吧,我不冷,沒有斗篷也沒關(guān)系。”

    抱琴應(yīng)了之后,趕緊起身,一直沒敢抬頭,退行了幾步要出門去。

    這時候,皇帝卻叫住了他,“站住。”

    21、第五章 斗篷

    小皇帝說話一向是和藹的,這叫住抱琴的話,也并不嚴(yán)厲,但是抱琴還是被嚇著了,趕緊回過身噗通一下子又跪下了。

    衡哥兒詫異地看向小皇帝,“皇上?”

    小皇帝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他的手一下,問抱琴道,“這斗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被人欺負(fù)了,你跟著你的主子第一次進(jìn)宮來,如果就被人欺負(fù)到頭上來,以后就更不會有好事?!?/br>
    衡哥兒沒想到小皇帝這么直接地將這話說了出來,而且一點余地也不留,他不得不做出不安來,對小皇帝道,“皇上,應(yīng)該只是抱琴他笨手笨腳自己弄臟了……”

    小皇帝卻抬手制止了他繼續(xù)說話,反而是問抱琴,“你趕緊說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抱琴跪在地上手抖了一下,一直沒敢抬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皇上恕罪,是……是奴才自己笨手笨腳……”

    小皇帝沉下臉不高興地道,“這是朕的地方,如果誰撒謊,朕就讓把他拖出去拔了舌頭?!?/br>
    衡哥兒沒想到小皇帝有這么狠的時候,朝他看過去,只見小皇帝沉著臉的確是威勢感十足,他不得不也跪到抱琴旁邊去了,“皇上息怒,饒了抱琴吧?!?/br>
    抱琴則是瑟瑟發(fā)抖,“皇上饒命。”

    大堂里出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傳出去了,在院子里的趙致禮和徐軒也進(jìn)來了,看到衡哥兒和他的書童一起跪在門邊的位置,不由都覺得詫異。

    北方冬天很冷,即使是偏殿大堂的門口也掛著簾子阻擋外面的冷氣進(jìn)來,不過衡哥兒和抱琴跪在門口,只要有人掀開簾子,依然能夠感受到外面襲進(jìn)來的冷空氣,讓人凍得一顫。

    趙致禮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徐軒則皺了一下眉,沒問,眼神卻在衡哥兒和小皇帝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小皇帝過去將衡哥兒拉起來,“你趕緊起來,朕沒有要罰你的意思。只是,朕不想聽到人在朕跟前撒謊?!?/br>
    衡哥兒只好為難地說道,“但是皇上,這其實并不是什么大事……”

    小皇帝卻說,“朕不能讓你受了委屈,本來就是朕讓你來陪朕的?!?/br>
    說著,他就朝跟進(jìn)來的大太監(jiān)李安濂道,“之前幾個書童在旁邊院子里的耳房時,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季卿的斗篷到底是怎么弄臟的,去叫人來問,是誰弄臟的,就打二十大板再說。”

    衡哥兒不得不怯怯地看了小皇帝一眼,似乎有點怕他的樣子。

    而小皇帝已經(jīng)又問抱琴,“你是叫抱琴?趕緊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講了,還要讓朕多問幾遍嗎。”

    語氣里已經(jīng)帶了怒氣。

    趙致禮和徐軒也盯著抱琴,眼神深沉,各有心思。

    抱琴不得不說道,“回皇上,這斗篷的確不是奴才弄臟的。奴才初次進(jìn)宮來,生怕出錯,在耳房里,只是坐著等候大少爺下課差遣,只因……呃……人有三急,去了一趟凈房,回來時,斗篷上就被潑了茶水,還被踩了腳印,不能穿了。奴才不知道是誰這么過分,做了這種事,問了房中的人,他們也說不知道。”

    小皇帝皺了一下眉,衡哥兒也不得不皺了一下眉,在心里嘆了口氣。

    小皇帝到大堂里的正位上去坐下了,而且讓趙致禮他們也坐下,衡哥兒也只好去皇帝下手坐下了。

    看來是小皇帝自己想要借這件事發(fā)脾氣而已,衡哥兒自然也就沒什么好說了。

    只是看小皇帝這個樣子,倒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發(fā)這一通火了,衡哥兒不覺得他只是為了替自己出頭。

    沒一會兒,李安濂就帶著幾個人進(jìn)了大堂里來,幾個人一進(jìn)來就都跪下了,這幾個人,有趙致禮帶來的書童趙義,徐軒帶來的書童安順,當(dāng)時在耳房里伺候的小太監(jiān)小耗兒,這個叫小耗兒的小太監(jiān),腦袋長得有點尖,還真是像個小耗子樣。

    小皇帝沉著臉,“到底是誰將季卿的斗篷弄臟了?”

    當(dāng)時這幾個人在耳房里,定然是誰故意弄臟了斗篷,而且聯(lián)合起來故意欺負(fù)衡哥兒主仆,而且料定了他們不會吱聲,只是沒想到小皇帝居然會過問這件事,所以此時跪在地上的三個人,都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最害怕的,恐怕還是那個小太監(jiān),畢竟另外兩個人,也是有主子撐腰的。

    三個奴才都向皇帝求饒,卻不說到底是誰弄臟的斗篷,只說他們當(dāng)時也沒在耳房里,不知道當(dāng)時到底是誰進(jìn)去過耳房。

    小皇帝一向是個喜歡笑的平和的少年,沒想到這時候卻很生氣,他直接將被柳升兒奉到手邊桌上的茶碗端起來,一股腦就朝跪在那里的三個人扔去,茶碗里是熱茶,灑在了地上,碗則直接摔在了跪在最中間的安順身上。

    小皇帝氣紅了臉,看向趙致禮,趙致禮說道,“皇上,不就是一件斗篷灑了茶水弄臟了,季衡一會兒覺得冷,就將臣的斗篷給他披著吧?!?/br>
    小皇帝哼了一聲,皺眉道,“難道朕不知道給季卿一件斗篷?!?/br>
    趙致禮被他堵得臉色不大好看,不過小皇帝畢竟是皇帝,他也不好和他爭執(zhí),于是站起了身,走過去一腳踢在跪在那里的趙義肩膀上,將他踢得翻倒在了地上,罵道,“你這個狗奴才,在皇上跟前還要隱瞞實情嗎,故意讓你的主子背著罪名是不是,現(xiàn)在不說,等回去了,看怎么罰你?!?/br>
    他這話教訓(xùn)得很好,只是也說了,要帶他回去了才罰他,而不是說皇帝可以罰他,其實有偏袒家奴之嫌。

    小皇帝聽完沉著臉沒說話。

    徐軒看趙致禮做出了表示,他便也不得不朝他的書童發(fā)了火,不過卻是有些分寸的發(fā)火,“在皇上跟前不好好答話,我是不會在皇上面前保你的。”

    衡哥兒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倒是發(fā)覺了,雖然小皇帝,徐軒,趙致禮三個人,以趙致禮的年齡最大,已經(jīng)十四歲了,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可算是成熟的個體了,但也許是他尊貴的身份的緣故,他太過自傲而且囂張,心眼其實反而不是很多;而徐軒,雖然也很驕傲,而且看不上衡哥兒的樣子,但是在面對皇帝的時候,說話做事其實都很收斂。也難怪宋太傅會覺得趙致禮是更需要磨練心性的。

    而小皇帝,雖是這三人里年齡最小的,反而讓人看不明白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機完全不是一個孩子所有。這大約與他天生聰慧有關(guān),也與從小在皇宮這個大的險惡之地長大有關(guān)。

    因趙致禮和徐軒都發(fā)了話,兩個主人都這么說了,跪在那里的三個人,小耗兒不得不最先哭著打破了僵局,“皇上饒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看放在椅子里的斗篷漂亮,粉綠粉綠的,還流著光,趁著季公子的書童抱琴去了凈房的時候,就將斗篷拿到手里來看,卻不想斗篷外面的料子太滑,一時沒拿穩(wěn),掉到地上了,奴婢怕將斗篷摔地上弄臟,就急慌慌彎腰去撈,卻把放在茶凳上的茶碗弄翻了,茶碗里的水灑在了斗篷上,奴婢慌亂里不小心又絆倒了,人也摔在了斗篷上,在上面踩上了腳印,奴婢該死,都是奴婢犯了錯。當(dāng)時趙世子的書童和徐世子的書童都不在,奴婢看沒人,就匆匆將斗篷撿起來放回了椅子上,怕被人知曉,就趕緊躲出了耳房去?;噬?,事情就是這樣的,是奴婢犯了錯,請皇上降罪?!?/br>
    小皇帝坐在那里,神色沉著,沒有說話。

    趙義大著膽子道,“奴才是真的不知道那斗篷怎么就弄臟了,奴才當(dāng)時在院子里曬太陽,回屋后就見抱琴質(zhì)問斗篷臟了的事,但奴才真的不知道?!?/br>
    他這樣說,安順自然也就附和他。

    人如何才能完成小耗兒所說的拿不穩(wěn)斗篷,又弄灑了水,還摔在了上面踩臟了斗篷這種高難度動作。這個自然沒有人去關(guān)心,其實只要去看看斗篷上面的腳印是不是小耗兒的就行了,畢竟小耗兒穿的鞋子是宮廷里小太監(jiān)們統(tǒng)一的軟底黑布鞋,而另外兩個書童,穿的卻是靴子,腳印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小皇帝應(yīng)該也是能夠想到這點的,但是他沒有再追究,只是說道,“雖然你不是故意弄臟了季卿的斗篷,卻瞞而不報,被問起還在朕跟前撒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發(fā)配下去,以后朕不想再看到你?!?/br>
    小耗兒自然還要說“謝皇上恩典?!?/br>
    然后被拖了出去,打板子是故意在院子里打的,要以儆效尤,小耗兒看著也還小,最多十三四歲,想來也是rou嫩的,板子打在身上,是沉悶的聲音,還有小耗兒的慘叫。

    衡哥兒沒有說話,似乎是有點被嚇到了,等院子里那二十大板打完了,人也被拖走了,李安濂來問小皇帝,“皇上,現(xiàn)在用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