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天堂”、“讓你沉醉的深谷”、“最新武器進庫，全部六折拋售”、“新鮮血rou的地獄”，五顏六色卻又讓外人根本搞不明白的招牌，像是膏藥般布滿了燈紅酒綠的城市，那些出賣rou體的**，打扮的完全沒有男人外形的男娼，游走于行人間的毒販，構(gòu)成了城市中沉重而充滿黑暗的氣息。

    醉酒的失敗者倒在垃圾堆中嘔吐，成功者則坐在華麗的車里像牲畜般挑選著今夜想要蹂躪的女人，**用身體來賺取明天的早餐，小偷騙子則用技巧在尋找著讓自己生存下去的獵物。

    腐爛發(fā)臭的欲望在空氣中挑動著人的原始本性，饕餮、貪婪、懶惰、yin欲、傲慢、嫉妒和暴怒，所有屬于人類原罪的一切，在這里已經(jīng)失去了道德和社會的限制，**裸地展示著自己的存在。

    望著這座黑暗的索多瑪，陳燁回想起自己城市的模樣，下意識地用手指擋住了鼻尖，突然發(fā)覺自己真是有種圣人的感覺。

    “那是你少見多怪。”享受著面前茶幾上的美酒，夜蓮不以為然地看著車窗外這片褻瀆一切法禮的夜景，顯得如此鎮(zhèn)定自若，“終日在工作中打轉(zhuǎn)的你，怎么能夠理解黑暗世界的絕望和奇跡呢?！?/br>
    “的確，看來是我關(guān)心太少了?！?/br>
    看著幾個身披著麻袋般破爛的外衣，用雙手在垃圾堆中刨食的流浪漢，陳燁領(lǐng)悟似地點了點頭。

    夜蓮說的的確沒錯，自己太過于執(zhí)著那狂熱的復仇念頭，被火焰蒙蔽了的雙眼只看得見權(quán)力與地位，還有一切可以幫助復仇的東西，甚至于東京之外的黑夜究竟是什么顏色，都沒有心思去關(guān)心。

    “真是讓人驚訝的地方?！?/br>
    整個肥壯的身體躺倒在了沙發(fā)坐椅里，陳燁不由喃喃自語地念叨著，這個徹底由黑暗來控制的城市，實在是一個讓人覺得恐懼卻又興奮的地方。當“蘭花號”駛?cè)牒」菫衬窍冗M到讓人有些驚訝的白色港灣時，眼前那數(shù)十艘嶄新的巨輪，還有那停泊在灰色碼頭上的先進軍艦，都已經(jīng)給他心靈一次深深的震撼。

    統(tǒng)治著這座城市的人到底是誰？為什么使用著如此黑暗粗野的法制，整座城市卻充滿著一種邪惡的活力和秩序。在異民幾大勢力的擠壓下，能夠擁有如此巨大的勢力與財富，還能夠擁有制式軍艦來護衛(wèi)屬于自己的海島。這是怎樣的力量？

    “那是俄羅斯的20380‘虎級’護衛(wèi)艦吧，好像改裝了75mm軌道炮啊。”想到了那幾艘按照隱形設(shè)計的軍艦，胖子有點垂涎三尺似地捏了捏鼻子，就算他成了新料的東京大君，也只能稍稍改裝下自己的那幾條小破船，根本買不起這種制式的軍艦，“這座城到底是誰的，竟然這么牛b？”

    “沒常識的猿人，就這樣也敢來骸骨灣買奴隸？”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陳燁的腦門，夜蓮幾乎不敢相信這家伙也算是一個黑暗議會認可的大君，竟然可以沒有常識到了這樣的地步，“骸骨灣也是九十九座原罪之城之一，同時是最大的一座，統(tǒng)治者名字叫約布，約布大帝?！?/br>
    “大帝？原罪之城不是應(yīng)該稱大君嘛?！?/br>
    聽著對方那明顯比自己要牛上一大截的稱號，胖子的聲音多少有點不太自然，同樣是原罪之城的擁有者，對方竟然坐擁著這么夸張的實力。而自己呢？

    “因為這是原罪之城中最古老的一座，他也是最早的大君，所以黑暗議會贈予他永久的榮譽，九十九位大君里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自稱為大帝?！痹絹碓礁杏X身邊坐了個土包子，夜蓮有點不滿地用腳尖蹂躪起陳燁的肚皮，“早在太古時代他就帶領(lǐng)著大批手下占領(lǐng)了這塊土地，在血族和狼人的糾紛之外發(fā)展著自己的勢力，雖然最早這里只是異民在戰(zhàn)火中的逃亡地，隨著時光推移，骸骨灣已經(jīng)是異民的天堂，黑船的避風港。和這種努力的勞動者相比，你這種人成為大君簡直是諸神全沒睡醒?！?/br>
    “從太古時代發(fā)展到今天的海盜頭子……怪不得可以擁有像基洛夫級這樣的戰(zhàn)艦。”

    那條滿載將近兩萬八千噸的前蘇聯(lián)巨型戰(zhàn)艦被涂裝成了全黑色，就像是一條水龍般靜靜伏在了護衛(wèi)的“虎”級戰(zhàn)艦里，全身都改裝上了各種口徑的軌道炮和結(jié)界發(fā)生器。前蘇聯(lián)海軍的精華就這樣成為這個約布大帝的專屬品，胖子對他所擁有的實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相比之下，自己果然就是爆發(fā)戶而已……

    “那些都是狼人用來抵償主人債務(wù)的禮物，那條黑船被稱為‘約布大帝’號，就是傳說中的第五條基洛夫級戰(zhàn)艦?！?/br>
    一直默不作聲的坐在多渚余身邊，骸骨灣派出的港務(wù)官員不由自豪地抬起了下巴，雖然他清楚陳燁同樣也是一位黑暗大君的身份，但那種隱藏在骨子里的自豪，卻讓他態(tài)度里滿是凌人的盛氣。

    “有意思……”

    打量了這座奇特城市最后一眼，胖子像是沉沒般倒在了沙發(fā)里，腦袋就這樣大大咧咧地擱在夜蓮那對修長豐潤的大腿上，似乎相當滿意地拍了拍這柔軟中帶著香味的rou枕頭。

    “野蠻人……”

    眼睜睜看著胖子就這么粗魯?shù)氐乖谧约和壬希土R一聲的夜蓮心里只想一腳踢飛他，最終還是停下了動作。在緋族連續(xù)的奔波剛一結(jié)束，這個胖子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骸骨灣，甚至在船上都只睡了幾小時，就只知道埋頭構(gòu)思于在不影響購買結(jié)界師的情況下，那堆貴重金屬可以變成多少資源這個問題中。

    對胖子這種瘋狂工作的態(tài)度，夜蓮根本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驅(qū)使一個人如此狂熱，但唯一可以清楚的就是，這個男人，并不是為了錢……

    很快，在赤道的烈日下，屬于“暗夜游民”的三輛奔馳加上那輛裝滿黃金和資源的廂車，穿過了那擁擠混亂的街道，沿著漸漸寬曠起來的大道直駛向了城市的中心。

    從汽車減速的沖力中緩緩醒來，用手揉了揉眼睛的胖子正看見了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在那對如黑色珍珠般的瞳孔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夜蓮隱藏在兇暴貪金面具下的自我，對他不帶任何目的的溫柔。

    “在這里你最好改一下東京養(yǎng)成的習慣，這里是原罪之城中的王都，只有罪惡和金錢的索多瑪。”沒想到胖子這么快就醒來，有些尷尬的夜蓮狠狠一拳把胖子從身邊捶開，掩飾似地換了一種異常高壓的口吻，“希望你完全聽取我的意見，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沉進港灣里。”

    “放心，我只想先把這些東西存進可靠的地方，然后悠閑地享受美酒和女人?！?/br>
    看著面前那座完全像是座神殿般的巨大白色建筑，胖子伸了個懶腰，打量著那足有十幾米高的白色階梯。無數(shù)相間的三角形彼此搭建在一起，這座雄偉的建筑就像是未來要塞與古埃及金字塔的結(jié)合，每一塊石頭里都充滿著異樣的韻味。

    這就是白廳，整個骸骨灣的中樞，就像是大腦般驅(qū)使著整個海島，維持著整座城市的動作。銀行、警備廳、消防局、接待處、港務(wù)中心，幾乎所有的職能部門都被放進了這里，作為一個全新的買家，在沒有舊日信譽和實際擔保的情況下，陳燁必須在這里存放自己所有財產(chǎn)，以證明自己的信譽實力不至于在拍賣會上出丑。

    “閣下，請這邊走?！?/br>
    “好?！?/br>
    鞋跟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了脆響，跟在港務(wù)官員身后的陳燁，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色。

    多力克式的柱子，支撐著文藝復興時期的天頂，包裹著黃金的壁燈里裝著明亮的燈泡，厚重宏偉中帶著壓抑氣息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確很配得上這座建筑的別名“大錢柜”。有點好奇的胖子端詳著這亂七八糟的瘋狂風格，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只能跟著港務(wù)官員來到了一個大廳之中。

    用灰色大理石做成的墻面幾乎有將近五十米長，用黑鐵做成的柵欄同墻壁在一起，隔出了二十五個柜臺。幾乎每個柜臺前都排著長長的人龍，胖子不由吸了吸鼻子，大廳那悶熱的空氣中到處充滿了各種金屬和貨幣專有的味道。

    “啊，一個潛在的客戶！有什么我能為您效勞的嗎？”

    望著這恐怖的隊伍，胖子還沒來得及詢問引路的港務(wù)官員，身邊已經(jīng)響起了一個尖銳沙啞的男聲。連忙轉(zhuǎn)過頭去的他，視線中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天吶，你真高，我的朋友?！?/br>
    在這句極其不滿的嘀咕聲中，胖子終于找到了他的目標，一個一身綠皮的小家伙正站在他的身側(cè)，不滿地咧著嘴巴。

    長而尖的耳朵上打著純金的耳環(huán)，三角形的腦袋上沒有半根頭發(fā)，細小的灰色眼睛上架著一付單片式眼鏡。這個身高一米出頭的尖鼻小家伙就像是沒發(fā)育完全的侏儒，卻戴著一個黑色領(lǐng)結(jié)，穿著整潔的白襯衣和帶著背帶的黑色長褲。

    “需要點什么樣的服務(wù)？”

    “我想開個戶頭，然后把外面貨車里的東西存進這里的銀行?！?/br>
    “我們永遠為客戶效勞，請跟我來，我的朋友。”

    說出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臺詞，這個綠皮的小家伙就徑直走向了另一邊，在那里設(shè)有專門的個人接待室。憑他的多年經(jīng)驗來看，眼前這個穿著華麗，身后保鏢明顯使用著血族級別武器的胖子，肯定是個大客戶。

    “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

    目瞪口呆的胖子還沒來得及理解這連珠炮似的回答，已經(jīng)快走到墻邊的綠皮小家伙已經(jīng)發(fā)出了不悅的催促聲，搖了搖頭的胖子只能跟在他身后，帶著隨從們一起邁進了這間裝飾華麗的小房間。

    “請告訴我您存放東西的車號?！?/br>
    替陳燁倒上了一杯最好的蘇格蘭威士忌，綠皮的小家伙已經(jīng)坐在了那張低矮的長桌前，開始迅速敲擊著桌上的打字機。對打理這座島上全部財務(wù)來往的它來說，憑證和單據(jù)才是最可靠的東西，相比隨時會當機的電腦，還是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來得比較可信。

    “陳燁先生入港申報黃金20噸，還有等重的貴金屬資源，十分鐘就可以完全入庫，請收好您的單據(jù)?！?/br>
    取過桌上的大印簽在打字機的紙上蓋下了紅章，綠皮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用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了身后的一個保險柜，取出一張透明的卡片，在電腦終端的連接器上刷了一下，連同那張單據(jù)一起遞到了陳燁面前。

    “這是您的交易卡片，全島都可通行，百分之五的手續(xù)費已經(jīng)扣除，您將獲得一個骸骨灣所認可的交易id，入庫資源每天收取千分之五的利息，歡迎您的下次光臨?！?/br>
    “這樣就結(jié)束了？”

    聽著自己的收入每天都在不斷的減值，看著面前這張卡片的陳燁不由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自己只是送錢過來擔保，就生生被人攔路搶走了這么一大筆。一想到成噸的黃金瞬間減重不少，胖子就像是自己身上的肥rou頓時少了幾斤，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手上的財富還會莫名其妙地不斷縮水。

    “您在懷疑一個地精的信譽？”

    單片眼鏡后的灰色眼睛里露出了充滿敵意的眼神，綠皮的小家伙停下了手中正在摘抄紀錄的鵝毛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它們這個種族表示出懷疑。

    “地精？!”

    胖子聽著這個奇特的名詞，不由再度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生物，這就是以賺錢、瘋狂、發(fā)明而聞名的地精。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約布大帝是什么樣的人物，竟然可以弄來這些小妖怪來充當他的銀行職員。

    “如果您還有什么懷疑，我會用金錢來悍衛(wèi)我們的聲譽，我的朋友。”

    一但視財如命的地精說出這句話，那接下來離秘銀炸彈與地精火箭連環(huán)大爆炸并不太遠了……立刻露出笑容的胖子點了點頭，取走了桌上的卡片和單據(jù)，頓時打消了繼續(xù)討價還價的想法。

    “作為一位原罪之城的大君，您的信用記錄相當良好，如果愿意用領(lǐng)地收益來抵押，我們白廳銀行愿意立刻借貸給您任何額度的低息貸款，當然，利息只比普通銀行高上150%?！?/br>
    “以您這樣的身份，如果需要足夠護衛(wèi)的話，只需要普通傭兵團的價格，我們的警備部隊就愿意為您提供足夠的保護，當然警備部隊沒有趕到前的時間，并不屬于受保護的范圍?！?/br>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購買的東西，可以通過骸骨灣商會直接下單，我們只需要加收百分之十的手續(xù)費?！?/br>
    “一切都不需要您的擔心，你支付微薄的費用，就將得到地精的信譽。”

    直走到白廳的大門前，這位陪在陳燁身邊的地精才結(jié)束了這喋喋不休的“優(yōu)惠信息”，站在大門口的胖子像是獲救般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那矮小的家伙很有禮貌地行禮后轉(zhuǎn)身走回了銀行的大廳。

    “你們從來沒和我說過，骸骨灣的職員是一群綠皮的家伙!”

    “奇妙的事情還在后面呢?！?/br>
    用纖手輕輕托住了陳燁的下巴，夜蓮卻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肌rou，一邊大笑一邊轉(zhuǎn)身捶打著汽車的前蓋。忍不住笑意的多渚余似乎和夜蓮有著相同的心情，很樂意看見這位精明異常的主人，終于碰上了一個地精。

    “時間就是金錢，我的雇主?！?/br>
    模仿著地精的語氣調(diào)侃著身邊的胖子，笑到直不腰的夜蓮直接滾倒進了護衛(wèi)拉開的車門里，看來這個胖子并不知道黑暗世界中的一句格言，永遠不要讓一個地精看到你錢袋的體積……

    心懷郁悶的胖子氣鼓鼓地坐進了汽車里，看來這個女人明明知道將會發(fā)生的這一切，只是故意等著看自己的笑話而已。原本會落進自己袋里的錢，因為一個笑話，就這樣生生被人橫砍了一刀。

    正在rou痛損失的他卻沒想到，在距離這里不足百米的地方，一對銳利有神的眼神，正在一輛不起眼的破舊轎車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自己。

    第九章　萊茵火夜

    漆黑干枯的樹枝就像是惡魔的利爪般彼此糾纏在一起，結(jié)成了嚴密的蛛網(wǎng)，勉強穿過的陽光已經(jīng)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只能在地上留下幾個斑斕的朦朧光點。落葉林的枯葉在地上鋪起了厚厚的一層，不時隨著小動物的觸碰，發(fā)出潮水般的唏嗦聲。

    淡淡的暮色給這片黑森林染上了昏黃的色彩，整個林子就像是海底的珊瑚礁般，沉浸在一片迷離的靄氣中，滿盈著神秘而讓人顫栗的味道。

    這片森林位于奧地利北部與德國相鄰的邊界，除了少數(shù)喜歡野外探險的愛好者會來光顧這片荒蕪蒼涼也沒有什么自然景觀的地方。所以，人類并不踏步此地的緣由讓它還維持著上古時代的原貌，顯得格外寂靜與冷清。

    但是，原本曾經(jīng)來到這里的探險者們也許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透過那朦朧的暮靄可以清晰地望見一座白色城堡。完全是日爾曼風格的城堡，卻特意用白色的石塊建筑而成，就像是海市蜃樓般在空氣中隱約波動著。

    紅色的旗幟蓋住了沒有生氣的石壁，鐵架般的燭臺上閃動著晃動的白燭，一名穿著古典長裙的女子正靜靜地跪倒在地毯上，緊緊合起了雙手，似乎在虔誠地向諸神禱告著什么。

    蜷曲的金色長發(fā)披灑在額前，黑色的裙擺里露出了白色的襯裙，女子病弱卻又滿是高貴氣息的面孔上，掛著一絲無法隱藏的憂慮和焦急。

    原本此時應(yīng)該在城堡中回蕩的鐘聲已經(jīng)消失，只留下了牛角制成的號角聲響，這嘹亮粗豪的聲音現(xiàn)在就像是一根繃緊的鋼絲般，緊緊束縛住了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

    透過敞開的大廳窗戶望去，太陽已經(jīng)漸漸墜入了黑色的樹海之中，只留下了最后一縷陽光。很快，這絲光線也會被隨之而來的黑暗吸收得干干凈凈，代表著死亡與邪惡的夜晚即將降臨。

    海麗雅女伯爵，中歐知名家族“白雀”的女主人，正在屬于自己的城堡中，靜靜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原本侍立于她身后的四名精銳騎士已經(jīng)守在了這間大廳的外面，屬于“白雀”家族的一百名騎士和武裝戰(zhàn)士，連同雇傭來的三十名傭兵早已經(jīng)在城堡附近布下了嚴密的防線。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敵人，甚至停止了遮蔽城堡的鏡像結(jié)界，將每一分省出的能量都用在護衛(wèi)城堡各處的防護結(jié)界上。

    盡管布下了如此嚴密的結(jié)界與防線，海麗雅心里卻沒有抱著任何的希望。面對著即將乘著夜色撲來的那頭野獸，“白雀家族”擺下的這種防御，簡直就像是用樹枝護身的野兔般可笑。

    在女伯爵呢喃般的低聲祈禱中，金盤般的太陽終于沉入了黑暗的天際，越來越濃的黑暗蠶食著殘留的光芒，將整個世界化為了地獄的深淵。

    黑色的云層漸漸覆蓋住了沒有星辰的天空，隨之而來的是黃豆般密集的雨珠。不時閃過天空的電蛇瞬間將天地染成了一片蒼白，凝重的黑暗旋即又重新吞噬了整個世界。

    很快，風雨的咆哮聲中響起了爆豆般的槍聲。

    兩名瑟瑟發(fā)抖的侍女，連忙替女主人拉上了防彈玻璃制成的落地窗。那厚厚的墻壁和玻璃，卻依舊擋不住那恐怖的聲音。不知哪里飛來的流彈擊碎了落地窗上的玻璃，狂風立刻夾著冰冷的雨珠，打濕了海麗雅的金發(fā)。

    “慌張什么!”看著立刻蜷縮至墻邊的侍女，女伯爵頓時發(fā)出了憤怒的叱責，“作為白雀家族的一員，就算死也要死得像個貴族?！?/br>
    “呵呵，不愧是歐洲結(jié)界師中的名門，死到臨頭了還有這種讓人欽佩的氣魄。”

    陰冷的聲音在大門外響起，海麗雅剛剛轉(zhuǎn)過頭去，兩扇用金屬制成的大門已經(jīng)在轟響聲中被人砸開了。鮮血混雜著**在地毯上形成了散亂的痕跡，兩具充當撞錘的尸體在地上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正是守護在客廳外面的親衛(wèi)騎士。

    甲靴在地毯上踏出了沉悶的聲響，晃動著的燭光在地毯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陰影。

    一名身披甲胄的黑發(fā)男子慢步走進了房內(nèi)，優(yōu)雅地摘下了金屬手套，用最標準的姿勢對著女伯爵彎腰行禮，然后用手輕輕攏住了隨著風雨飛舞的黑發(fā)。

    “梵卓家族騎士隊長肖恩克，奉命前來迎接白雀家族的女主人?！?/br>
    “梵卓為什么要攻擊白雀家族，還事先傳來了這種充滿羞辱的命令。”

    沒想到白雀家族精心準備的抵抗就這樣結(jié)束了，心里充滿著失敗感的海麗雅，怒視著走進廳里的騎士隊長。自己并沒有任何得罪血族或是梵卓的地方，為什么梵卓竟然會直接命令自己趕到拉尼娜的膝前，向她坦白自己的過錯。

    “這樣的問題，恐怕您自己心里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