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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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無疆豎起拇指,連聲贊道,“有張子內(nèi)應(yīng),楚國何愁不破?”眉頭微揚,“張子此行,可要無疆做點什么?” “什么也不要,”張儀再次拱手,“謝大王照顧!” “那……”無疆略略一想,“聽聞楚王喜歡珍珠,無疆予你南海珍珠二十顆,也好有個晉身之禮?” “謝大王?!?/br> 無疆叫內(nèi)侍取來南海珍珠二十顆,交予張儀:“張子此來,無疆受益匪淺。張子此去,無疆亦當有所表示才是。請問張子,需要什么盡可說來,只要無疆擁有,必雙手奉送?!?/br> 張儀想有一時,望向無疆:“愿求大王藏劍一把,留個念想?!?/br> “這個容易?!睙o疆起身,“走,劍廳里選去。” 二人隨司劍吏再進劍廳,無疆指著琳瑯滿目的寶劍,對張儀道:“這里的藏劍,除純鈞為先王所遺,無疆不敢相贈之外,其余藏劍,張子隨便挑選?!?/br> 張儀拱手道:“謝大王。” 無疆興致頗高,上前親自介紹:“張子,此劍你已看過了,是文種的配劍,再前面那柄,你道是誰的?是孫武子的。據(jù)說此劍吳王闔閭配過,后來贈予孫武子,孫武子就是用它斬了闔閭的兩位愛妃……” 張儀挨個看過,卻是一個也未選中。眼看就要走到盡頭,張儀目光陡然一亮,落在一柄裝飾精美的女子佩劍上。 無疆呵呵笑道:“此劍亦稱美人劍,是吳王夫差贈送美人西施的?!?/br> 張儀拿過此劍,細審幾眼,轉(zhuǎn)對無疆道:“就是此劍了?!?/br> 無疆先是一怔,繼而撲哧笑道:“敢問張子,此劍可是贈送美人的?” “大王圣明?!睆垉x回以一笑。 “哈哈哈哈,”無疆越發(fā)大笑起來,“人說無疆是劍癡,張子當是一個情癡了!” 張儀面上微紅,抱拳道:“讓大王見笑了?!?/br> 無疆又樂一時,斂笑道:“不說這個了,無疆還有一事請教張子?!?/br> “儀知無不言?!?/br> 無疆望著張儀,目光中不無真誠:“無疆苦思數(shù)日,仍未悟出張子的后發(fā)先至之術(shù)。此處并無他人,無疆懇求張子能出一語點撥?!?/br> “點撥不敢?!睆垉x沉思有頃,微微笑道,“儀問大王,出劍之時,劍在何處?” 無疆隨口應(yīng)道:“既是擊劍,劍當然在手中?!?/br> 張儀連連搖頭。 無疆怔了:“劍不在手中,卻在何處?” “劍在心中?!?/br> “劍在心中?”無疆顯然沒有明白過來,大睜兩眼望著張儀。 “正是?!睆垉x指向心口,凝氣靜神,“劍在手中,心不動劍動;劍在心中,劍不動心動。” 無疆凝眉沉思良久,恍然悟道:“張子一語,無疆茅塞頓開!劍動心不動,說的是劍已發(fā),心未至;劍未動心動,說的是劍未發(fā),心卻至。心即意念,張子重在劍意合一,劍隨心動?!?/br> “大王圣明!”張儀拱手賀道,“天人合一,可成道人。劍意合一,可成劍人。” “是哩,是哩,”無疆連連點頭,大是嘆服,“劍再快,也沒有意念快。張子果是天下第一劍士,無疆敬服!” “謝大王褒獎?!?/br> 張儀拜辭無疆,乘王輦回至客棧,就如英雄凱旋一般。 香女、荊生及貼身仆從迎出店外,無不叩拜。張儀下車,扶起香女,攜其手步入廳中,從腰中解下一劍,遞予她道:“香女,看在下帶回什么來著?” 香女接過一看,劍鞘鑲滿金玉珠寶,華美無比,拔劍出鞘,失聲驚叫:“天吶,西子劍!” 張儀呵呵笑道:“請問香女,此劍如何?” 香女嘆道:“天下寶劍,丈夫之劍首推鈍鈞,女子之劍就是它了!” “嗯,”張儀笑問道,“香女既識此劍,喜歡它否?” 對于自幼嗜劍如命的香女來說,見到如此寶劍,豈有不愛之理,是以連連點頭,一臉癡迷。 “好吧,”張儀笑道,“你若喜歡,它就歸你了!” “歸我?”香女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望著張儀,“此劍當是越王的寶貝呢!” “昨日是越王的,”張儀鄭重點頭,“今日是香女的了?!?/br> 香女小心翼翼地將劍插回鞘中,輕聲問道:“是越王贈送夫君的?” “不不不!”張儀連連搖頭,“是在下向他討要的!” “是專為奴家討的?”香女想了一會兒,歪頭問道。 “就算是吧!”張儀支應(yīng)一句,似又想起什么,撲哧一笑,“為討此劍,在下還惹無疆那廝一陣好笑呢?!?/br> “哦?”香女頗為驚異,“他笑什么?” “他笑在下是個情癡?!?/br> 聽到“情癡”二字,香女兩眼凝視張儀,淚水滿盈,一步一步地挪過來,將頭伏在張儀胸前,聲音哽咽:“夫君——” 看到香女如此激動,如此知情識趣,張儀兩眼微閉,腦海里浮出玉蟬兒的身影,內(nèi)中一陣悸動,伸手輕撫香女的秀發(fā),喃聲說道:“蟬兒,張儀無福,只能祝福你了。” 香女細想此話,竟是云里霧里,抬頭問道:“夫君,蟬兒是誰?” 張儀兩眼望向廳外,神情恍惚:“蟬兒是誰,你不會知道的?!?/br> 看到張儀仍在盯著廳外,香女順眼望去,看到院中有棵大樹,恍然悟道:“香女知道了,夫君說的蟬兒想必就是那些伏于樹間以露為食,能歌會唱的蟲兒。不過,我們越人不叫它蟬兒,叫它‘知了’,因它一到夏日,總是日夜不停地歌唱‘知了——知了——’” “唉,”張儀依舊望著廳外,若有所思地輕嘆一聲,“這‘知了’不是那‘蟬兒’,你只知‘知了’,哪知蟬兒?” 香女怔了下,連連點頭:“嗯嗯嗯,香女明白。想那鬼谷里,每到夏秋,必是日日可見蟬飛,夜夜可聞蟬鳴,夫君看到那樹,必是思念鬼谷了?!甭灶D一頓,“眼下尚是暮春,并無蟬兒。不過,夫君放心,待夏日來時,香女定為夫君捉上幾只,讓它們?nèi)杖諡榉蚓璩?。?/br> 張儀收回目光,苦笑一聲,正欲說話,荊生走進廳中,見二人狀甚親密,趕忙頓住步子。張儀聽到聲音,推開香女,轉(zhuǎn)對荊生:“荊兄,準備車馬,這就上路?!?/br> “好的,”荊生應(yīng)道,“姑爺,去哪兒?” “郢都。” “老奴遵命!” 楚國郢都南鄰江水,東臨云夢澤,西依巴山,北望武當、桐柏,物產(chǎn)豐富,地理位置優(yōu)越,楚文王時由丹陽徙此,至威王時已歷三百余年,民眾摩肩接踵,甚是繁華。 在郢都東南約四十里處是一大澤,喚作云夢澤,澤邊有一土陵,二百年前楚靈王在此大興土木,建一離宮,名曰章華宮。章華宮方圓四十里,中有一臺,高三十仞,在瑯琊臺未建之前,是列國的最高建筑。傳聞靈王建成此臺之后,召集宮女、園丁和奴仆三千余人在此居住。靈王崇尚細腰,宮中嬪妃無不節(jié)食束身,弱不禁風,每每登臨此臺,均需休息三次,因而此臺也稱“三休臺”,章華宮亦稱細腰宮。 同歷代楚王一樣,楚威王熊商亦喜此宮,每年仲春二月都要離開郢都到此賞游,一直住到五月仲夏。在此期間,大小國事俱托于太子。 這年春末夏初,午后時分,位于三休臺上的觀波亭中,年過五旬的威王正在亭中與幾個宮娥嬉戲。威王黑巾蒙眼,東撲西摸。一位妃子與七八個宮娥四面圍住威王,咯咯嬉笑,東躲西閃。 正在此時,留守郢都主政的太子熊槐急急惶惶地走上亭子,內(nèi)宰誠惶誠恐地跟在身后。見到此景,太子槐一下子怔了。正在咯咯嬉笑的妃子及眾宮娥見是太子,無不粉面含羞,以袖掩面,急急避往一側(cè)。 楚威王陡然間聽不到嬉笑聲,一邊仍在摸索,一邊喊道:“愛妃!愛妃——” 太子緩緩跪下,連拜三拜,沉聲說道:“兒臣叩見父王!” 楚威王一把扯下黑巾,見太子跪在地上,面色尷尬,狠狠地瞪內(nèi)宰一眼,轉(zhuǎn)對愛妃,厲聲斥道:“還不退下?” 妃子與眾宮娥急急退下。 楚威王走至席前,并膝坐下:“平身吧。” 太子槐謝過,不等起身先自奏道:“啟稟父王,兒臣有緊急軍情奏報!” 楚威王漸漸恢復威儀:“說吧,可是項城戰(zhàn)事?” “是邊關(guān)急報!” 楚威王眉頭緊皺:“何處邊關(guān)?” “東越邊關(guān)!”太子槐從袖中摸出急報,雙手呈上,“鎮(zhèn)守昭關(guān)的卞將軍急報,越國伐齊大軍已于三十日前離開瑯琊,兵分兩路,掉頭南下,大舉犯我!” “哦?”楚威王接過急報,不及去看,驚問,“多少人馬?” “陸路十五萬,戰(zhàn)車五百乘,已過廣陵,正沿江水北岸逼向昭關(guān);水路六萬,有大船一百艘,中船兩百艘,小船無數(shù),多運載兵械糧草,正沿江水上行,不出十日,可至長岸。若不阻擊,三十日后,水路可達云夢澤,逼迫郢都。陸路一旦突破昭關(guān),必將長驅(qū)直入,與水路呼應(yīng)?!?/br> 楚威王凝眉沉思,有頃,抬頭問道:“項城可有音訊?” 太子槐遲疑一下,緩緩說道:“昭陽仍與魏人在長平、召陵一線對峙,前日表奏,若要擊敗魏人,收復陘山,仍需增兵五萬。” “哼!”楚威王臉色一沉,鼻孔里哼道,“他已損去六萬精兵,還有臉增兵?” “父王,”太子槐急道,“眼下急務(wù)不在項城,而在越人!” “是啊,”楚威王點點頭,沉下氣來,安撫他道,“越人一時三刻打不過來,槐兒不必急切。你可回宮穩(wěn)定朝局,讓景舍速來章華!” “兒臣遵旨!” 看到太子槐漸去漸遠,楚威王緩緩閉上眼去,有頃,大叫:“來人!” 內(nèi)宰急至,跪在地上,叩道:“老奴在!” 楚威王冷冷說道:“你可知罪?” 內(nèi)宰再叩,泣道:“老奴知罪!老奴攔住殿下,要殿下稍候片刻,待老奴稟過陛下,可殿下心急如火,只是不聽!” “既是如此,寡人權(quán)且饒你一命。自今日始,無論何人再上此臺,必須稟報寡人,違者以抗旨罪論處!” 內(nèi)宰再叩:“老奴謝陛下不罪之恩!” “密召昭陽、屈武兩位柱國,要二人火速返郢,直接覲見寡人!” “老奴領(lǐng)旨!” 郢都,楚宮三水環(huán)繞,從正門不遠處流過的一條名喚麗水,寬約數(shù)丈,水清流緩,岸邊楊柳依依,百花競艷。一排街市臨水而建,靠近宮城的一端立著一家奢華客棧,名喚棲鳳樓。 將近中午時分,一輛駟馬豪車停在棲鳳樓門前,太子槐的貼身侍衛(wèi)兼男寵靳(jin)尚從車上跳下,大踏步走進。早有幾人迎上,見過禮,將他引至樓上。荊地潮濕,尤其是這種臨河客棧,因而,雅室大多設(shè)在樓上。 室中端坐一人,正是荊生。 見靳尚進來,荊生起身揖道:“在下荊生見過靳大人!” 靳尚回揖:“靳尚見過荊先生?!?/br> 荊生指著上首席位:“靳大人請坐!” 靳尚也不客套,走前幾步,并膝坐了。見荊生也于陪位坐下,靳尚方從袖中摸出一份拜帖擺在幾案上,開門見山:“這封拜帖可是荊先生發(fā)的?” “正是。”荊生抱拳應(yīng)道,“在下冒昧打擾靳大人,還望大人見諒?!?/br> 靳尚略略抱拳,算是還禮:“在下與荊先生素昧平生,荊先生面見在下,不知有何見教?” “大人可知公孫rou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