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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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鐘,一只手在背后狠狠地推了她一下—— “啪?!?/br> 她猝不及防,被重重砸到地上。 水花飛濺。 大腦天旋地轉,污水落到她睫毛上,輕微的刺痛。松虞花了幾秒鐘,才費力地睜開眼。只見雨幕之中,一個面目兇狠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死死盯著她,一雙瞇瞇眼,卻興奮地放出渾濁的光。 怎么會這么倒霉。 松虞不禁露出苦笑:此前他們來勘景過那么多次,從來沒出過任何事。 然而偏偏就是今天。她想著出來轉一圈而已,甚至沒叫那位助理。 真該死。 松虞勉強撐起了身體。 光裸的手肘接觸到潮濕地面,又一陣鉆心的灼燒??隙ㄊ遣疗破ち恕?/br> “你在干什么?把身上的錢交出來!”那男人說。粗啞的聲音,像野獸的嘶吼。 然而松虞從對方赤紅的眼神里看出,他喝得爛醉,根本不受控制,所求的絕不是錢財。 “你不要沖動。錢都給你?!?/br> 松虞盡量放緩聲音,又往后爬了幾步,佯裝示弱。 但卻猛地伸手,將頭頂?shù)陌状矄魏莺莸爻断聛?,朝著對面那人拋擲過去。 “刺拉——” 松虞抓住這空隙,從地上爬起來,不顧渾身疼痛,轉頭狂奔出去。 她不敢回頭。 只是聽到了布帛被撕裂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踏進水洼里,更激烈的水花,更急促的追逐。 她知道那個男人就追在后面,張牙舞爪,身上仍然披著被撕爛的白床單,像一束鬼火,像個永不停息的白色幽靈。 但往日的健身課到底發(fā)揮了作用。 盡管被淋得透濕,手和腿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肺都快要炸開。這后巷也空無一人,長得仿佛沒有盡頭,她依然在沒命地往前跑。 雨越來越大。 雨水凝成了線,變成半透明的雨霧,她的視線一片模糊,幾乎看不清前路。 “站住!別跑!” 松虞聽到身后男人的叫罵和低喘,野獸一般,越來越逼近。 前方就是轉角,勝利在望,她用盡最后的力氣狂奔過去—— 轉彎。 止步。 身體前傾。 她猝不及防地跌進一個懷抱里。 對方是干燥的,溫暖的,堅定而有力的。寬闊的臂膀環(huán)繞住她,嚴絲合縫,就像…… 一個嵌進她身體的鎖。 “我來了?!币粋€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道。 chase。 當然是他。只能是他。 從前這個聲音對陳松虞來說,意味著危險,不可控,是惡魔的低語蠱惑,是海上的危險紅燈。 但這一刻她卻不得不感受到了微妙的……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松虞胸口起伏,呼吸急促,根本說不出話,卻試探地伸手,想要環(huán)住他的肩。 但就在此時,她聽到一聲槍響。 手僵在半空。 安全感也分崩離析。 池晏將她攬進了懷里,一只手輕撫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卻自她身后抬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那個巷口猶豫的男人。準確無誤。 扣動扳機。 硝煙的氣味溶解在雨霧中。 男人無聲地踉蹌,沉重的身軀,轟然倒地。 松虞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他開了槍。 他竟然開了槍。 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槍聲。 記憶仿佛立刻將她拉回了s星那個恐怖的夜晚。 那個記憶深處……最不愿被喚起的噩夢。 她震驚地抬頭,想要轉身,從這雙手臂掙脫出去,卻被他按在懷里。 不由分說的、鋼鐵般的意志。 她只能被禁錮在他懷抱里,仰起頭,仰望他鋒利的下頜。 “你殺了他?”松虞問。 他的薄唇淡淡勾起:“他不該死嗎?” “你怎么能……” 松虞的話沒有說完,被他打斷了。 池晏低下頭,凝視著她,目光沉沉。 “噓?!彼p聲道,仿佛無限繾綣,又仿佛冷酷至極,“這里是貧民窟。” 這時松虞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淋得透濕。 濕漉漉的頭發(fā),像糾纏的、枯萎的水草,纏繞著她的臉和脖子。 過于黏膩,難言的溺水與窒息感。 但池晏卻沒有這樣的困擾。他是短短的寸頭,古銅色皮膚,在雨里更熠熠生輝,像是被鍍了一層細碎鉆石,英俊至極的阿波羅神像。 阿波羅。 驍勇好戰(zhàn)的神明。掠奪的神明。 “你受傷了。”他說。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托住了她的脖子,將她臉上的污痕擦去,像在對待一尊玉白的瓷器。 這動作本該是溫柔的,然而他手背上青筋盡顯,陰沉的臉色,緊抿的薄唇,和過于緊繃的姿勢,都顯示出對方的兇性。 松虞:“我沒事,只是擦傷而已。” 池晏輕笑一聲。 盡管他的眼里沒有絲毫笑意。 “我不喜歡你受傷?!彼f。 他的聲音太有壓迫感。 沉默之中,他們身后響起了更慌亂的腳步聲。 徐旸撐著傘匆匆趕來。 那只緊緊禁錮著松虞后背的、強有力的手微微松動。 松虞立刻抓住這機會,后退幾步。 “我也不喜歡你這樣做。”她說。 池晏懶洋洋地說:“又是因為你的正義感?” 她抿唇不說話,直視著他。 他低低一笑:“放心,他死不了?!?/br> 幾個手下趕了過來,將倒在地上的醉漢給拖走。善后的姿態(tài)很嫻熟,和之前處理李叢時一模一樣。 松虞:“……那就好。” 她繼續(xù)后退,腳踝卻碰到了什么堅硬的東西。 一只碩大的黑傘落在她腳邊,看起來價值不菲,大概是池晏帶來的傘。 但剛才他寧愿和她一起站在雨幕里,渾身濕透。 于是她的后背又起了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 仿佛他的手掌仍然停留在那里,隔著濕透的衣服,在她皮膚上留下灼熱的溫度。 “我開了這一槍,這里的人才知道,以后到底該聽誰的話?!背仃痰穆曇衾铮匀挥心撤N壓抑的陰鷙與冷酷。 他慢慢彎下腰,將那把黑傘撿起來,撐在松虞頭頂。 又俯身在她耳邊道: “陳小姐,你看,其實我也是良好市民的?!?/br> 松虞想要冷笑,但另一個手下又走過來,對他恭敬道:“池先生?!?/br> 那是個陌生面孔,她從未見過。 池晏淡淡吩咐了什么,對方才退下,帶著幾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