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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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早已經(jīng)旁敲側擊地得知了楊倚川的真實身份,這位公爵之子既身份顯赫,人又好相處,只不過有點藝術家的怪脾氣。而他以副導演的身份與之相交,當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最后出了問題的演員,并不是楊倚川。 而是另一個人。 * 幾天后,張喆站在酒店的電梯間里,看著手機里一大段令人頭痛的對話,和對方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躊躇自己是否該上頂樓去找松虞。 如無意外,他并不想打擾陳老師,但這件事情太麻煩,他可拿捏不好。 “哎?!?/br> 他不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從他身前越過,輕輕按動了電梯按鈕。 西裝袖口露出短短一截白襯衫。暗紅的寶石袖扣,貴氣十足。 張喆一激靈。 職業(yè)習慣,他對于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很敏感。于是他短暫地從愁緒里抽離出來,下意識回頭去看對方的臉。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此人明明衣冠楚楚,西裝挺拔,卻根本掩不住一身桀驁不馴的兇性。 他從未見過第二個人,能將西裝穿出這樣矛盾的氣質。既像紳士,也像暴徒。 而這個人恰好就是他們的制片人chase。 “叮。”電梯門開了。 張喆十分客氣地說:“老師好,老師您先進?!?/br> 同時在內(nèi)心祈禱:快進去快進去,讓他自己等下一座電梯吧! 然而池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進來吧?!?/br> “……好的。” 狹窄的電梯,更顯得池晏人高馬大,像個巨人。 張喆又在內(nèi)心祈禱,能再來一個人,讓他不要和制片人如此尷尬地獨處。 然而他的希望又破滅了,電梯門無情地緩緩闔上。 池晏:“幾樓?” 他慢條斯理地按了頂層的按鈕。 而張喆這時才想起來,陳老師好像的確說過,制片人和她一樣,都住在頂樓的套房。 這下好了。騎虎難下,制片人幫他做了決定。 “我也去頂樓?!彼f。 “哦?” “……找陳老師?!?/br> “有事?” “呃。是有一點事?!彼駭D牙膏一樣,支支吾吾地說。 兩人說話的空隙,電梯上的數(shù)字在蹭蹭地往上漲。 張喆僵硬地抻著脖子,死死盯著它,只恨這座電梯不能瞬間移動到頂樓。 奈何酒店的樓層實在是太高。他只好故意語速放得極慢,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以此來減少自己和制片人說話的頻率。 張喆一向自詡長袖善舞,這幾年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人,其中并不乏聲名顯赫的大人物。但卻從來沒有誰,能帶給自己如此強的壓迫感。 ——真不知道這制片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他早已忘了自己還曾視對方為“偶像”。 他又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板。 然而池晏的下一句話說出來,張喆瞬間破功,簡直連腿都軟了。 “她在寫劇本?!背仃陶f,“去我房間談吧?!?/br> “?。?!”他立刻面露驚恐,只覺得自己要進的并不是一間總統(tǒng)套房,而是龍?zhí)痘ue。 然而恰好此時電梯門開了。 他十分僵硬地一步跨出去,又看見松虞的房間門口,筆挺地守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男人,是她的助理傅奇。 這虎視眈眈的架勢,哪里是助理,簡直就是門神。 張喆心中絕望,意識到自己今天無論如何是見不到松虞了,只好垂頭喪氣地跟在池晏后面。 進房之后,他同樣大氣也不敢出,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fā)上,雙腿并攏,一副小學生坐姿。 池晏的聲音,從墻壁的另一側遠遠傳來:“喝點什么?” “……不、不用了?!?/br> 趁著主人不在,張喆忍不住眼珠亂轉,打量著眼前的套房。果真是富麗堂皇,簡直令人咋舌。 他住在樓下的高級單間,本以為已經(jīng)是很好的待遇。然而跟這里一比,頓時覺得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他也意識到,這里并沒有半分的人氣。 像他們這樣常年跟組拍戲的人,四海為家,往往在酒店一住就是好幾個月,相當于是自己半個家。久而久之,一住進酒店里,就能習慣地將這里裝滿私人物品,怎么舒適怎么來。 然而這里是干凈的,空曠的,冷冰冰的。 看不到任何生活的秩序。 池晏端著半杯威士忌回來。 他慢條斯理地坐下來,解開一顆西裝紐扣,姿態(tài)優(yōu)雅而放松。 “我記得我給你們放了一周的假?!彼麘醒笱蟮卣f。 張喆仍然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呃是這樣的老師,確實大家有假放很開心,但畢竟我們劇組才剛剛開機,酒店的位置還比較偏僻,大家整天待在貧民窟附近,陳老師又不太出現(xiàn),難免就有人開始擔心……” 張喆就是這樣,一緊張就開始習慣性地車轱轆話來回說。 池晏打斷他:“有話直說。” “是江左,他想離組!” 張喆驟然大聲喊出來,仿佛經(jīng)歷軍訓的青澀大學生——完全被這命令式的淡漠語氣給震懾住了。 “江左?” 張喆又磕磕巴巴地解釋起來,仿佛在背誦江左的履歷表:“就是我們劇組的男二號。他是選秀出身,本來是個唱跳歌手,這兩年演了幾部電視劇,反響都不錯,勢頭也很猛,現(xiàn)在慢慢開始轉型拍電影……” “哦,就是那個小偶像?!背仃搪唤?jīng)心道。 張喆心想,豈止是小偶像,人家可是如日中天的當紅愛豆,之所以會來演男二號,也是看中了陳導演的實力,想要沖一沖電影節(jié)的新人獎。 但是在池晏面前,他只能汗顏地連聲道:“是、是的。” “他想干什么?” “他說家里臨時有點事,想要出去一趟,盡量在復工前趕回來?!?/br> 當然,家里有事,這明顯這只是個毫不走心的借口。 誰知道他到底離組要干什么。 池晏:“所以?” 張喆硬著頭皮道:“陳老師最討厭有人軋戲。所以他們那幾個主要演員的合約里,都特別注明了這一條,拍攝期間不準離開劇組。” “那他是明知故犯了?!背仃涛⑿Φ?。 真奇怪,明明眼前之人,嘴角含笑,語氣也稱得上是彬彬有禮。 但張喆卻不由自主地開始眼皮亂跳起來。 “我、我明白了?!彼执俨话驳卦谏嘲l(fā)上扭了扭,“我馬上跟、跟他的經(jīng)紀人說,不準離開?!?/br> “嗯?!?/br> 池晏百無聊賴地看了看手表。 張喆所說的這些無聊瑣事,實在令他感到厭倦。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晚上十一點。 也就是他的……深夜電臺時間。 在送給陳小姐的百達翡麗里,池晏裝了一只竊聽器。 本來只是為了防患于未然。 但他近來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新愛好,就是每天準時打開監(jiān)聽設備,聽一墻之隔的人,正在做什么。 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非常安靜。 盡管如此,還是難免會發(fā)生一點聲音。 在房間里四處走動的腳步聲,倒水的聲音,敲擊鍵盤的聲音……甚至于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 在深夜里,這輕柔的、緩慢的聲音,來自陳小姐的聲音,會在耳機里被無限放大。 于是一種近乎于毛骨悚然的感覺,也沿著脖頸和后背緩慢向下。 他迷戀這種感覺。 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睡著。 池晏又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張喆一眼:“還有事嗎?” “沒、沒事了!”張喆立刻道。 當然還有事。 像江左這種搖錢樹一般的年輕偶像,背后的經(jīng)紀公司最是難纏,絕不是一句“不準假”就能打發(fā)走的。他已經(jīng)跟他們費了一整天的口舌,實在沒辦法才來找陳老師的。 但chase趕客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他哪里敢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