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忍不住要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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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華加緊的安慰竇春,“再說都這么久了,你都離開家快兩年了,如今杜旻又對你那么上心。” “你說什么呢……” “噗……本來就是,那家伙雖然有點軸,不過人還不錯,就是如今看來家世比不上你了,但你也不是在乎那個的人吧。” 竇春翻了個身枕著自己的胳膊,“我回來是想做自主的女性,獨立工作獨立養(yǎng)活自己,暫時不想什么結(jié)婚生子?!?/br> “這兩個又不沖突,你和杜旻都是咱們學(xué)校成績良好的學(xué)生,一起相互扶持不還有個照應(yīng)嘛?!甭啡A說。 竇春閉上眼假睡,不想繼續(xù)談這個問題,路華幽幽的嘆口氣,心中暗想,要是自己,恐怕也被辦法把心從一杯陳釀的酒立刻轉(zhuǎn)到一杯白開水上。 第二天江寒浦正在港口監(jiān)工,竇春過去問他還要多長時間。 “大概下午三點完工?!苯挚粗嬲f。 此時杜旻又走過來,端著一茶缸熱水,“小春,喝水嗎,剛燒的?!?/br> “你端來這里等著落鹽進去啊。”竇春說。 杜旻立刻用手掌擋住茶缸口,又看了眼江寒浦,問道:“江……叔叔喝水嗎?” 江寒浦搖了搖頭,杜旻便端了茶缸叫竇春過來。 “你等等。”江寒浦突然出聲對竇春道。 竇春就讓杜旻先過去,然后問他,“怎么了?” 江寒浦的目光輕瞟了一眼離開的杜旻,問:“那是你看上的人?” “不是!”竇春氣急的否認。 江寒浦卻似乎不信,笑道:“你要是能找到一個,你母親會很高興的?!?/br> “都說了不是了……現(xiàn)在不是?!备]春忽然又補上一句,心想必要的時候,讓杜旻配合自己去應(yīng)付母親也不是不可以。 江寒浦點了點頭,又說道:“這種人心飄在半空,等落地踏實了怕是得許多年,你要受累的?!?/br> 竇春驚訝于江寒浦的一針見血。沒錯,杜旻就時常給她這種感覺,他空有熱血卻不現(xiàn)實。他是那種小富之家出來的少爺,思想還算正直但是心浮氣高,也從沒吃過什么深刻的苦。竇春時常覺得他像個孩子,很難和他有什么共鳴。 心里驚訝,可嘴上卻說:“你才認識人家多久就這么說,杜同學(xué)人很好的?!?/br> “我又沒說人不好,”江寒浦又看向江面,“我說什么你自己清楚,不過反正也跟我沒關(guān)系,你又不是我女兒?!?/br> 竇春心里憋了口氣,暗自呸了一聲,這么點年紀還真想自己的爹? “我慶幸不是你女兒,免得哪天跟佑豐一樣屁股開花?!备]春翻了個白眼說。 “你要是該打,是不是姓江沒什么區(qū)別?!苯趾苷?jīng)地說。 “你是不是在家很無聊,專程等我回來跟你斗嘴?”竇春氣鼓鼓的說了一句,惹得他把目光瞟過來,最后又輕輕看向江面。 竇春裝作生氣的樣子轉(zhuǎn)身走了,心里卻還是“砰砰”跳,不過,她的演技多好啊,她對自己的演技已經(jīng)十分自信。 下午,船終于修好,可是一部分人仍是愿意跟著江寒浦的旱地車隊走,只是沒有那么多車載人。竇春因為和江家的關(guān)系坐上了車,路華和杜旻也被帶上了。這次回去速度已經(jīng)快了很多,白天趕路晚上住店,不到三天就回到了風(fēng)陸城,路華因為要去火車站半路下了車,杜旻一直陪著竇春到風(fēng)陸城自己才下車又搭車回家。 好容易回來,馮歡自然是高興,到家時分雖然已經(jīng)是傍晚,全家正等著他們回來吃晚飯。 席間算是馮歡和女兒最親近的一次時光,噓寒問暖,看到女兒到底是長大了些,有些大姑娘的樣子了,激動的眼中有些濕潤。 孟茹溪說明天要和竇春一起去燙個頭發(fā),說她的臉變瘦了,燙了頭更好看。竇春卻說想等畢業(yè)后再修飾,簡單修剪一下就行。 “也是,你們年輕女孩兒,自有一番自己的味道,就那么自自然然的也好看?!泵先阆f,不是為說好話,而是有感而發(fā)。當初自己當女學(xué)生的時候,清湯掛面夾著本書匆匆來去,雖然不如花枝招展,可那時的自己吸引力反倒是如今復(fù)制不來的。 竇春在家住了幾天就到了返校日,她作為優(yōu)秀的學(xué)生代表要準備講演,說說自己在外求學(xué)的經(jīng)驗和收獲。 這是竇春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刻,她準備講演稿,整理在外面的學(xué)習(xí)成果,在學(xué)校贏得了新學(xué)生和同屆學(xué)生的敬佩。加上她特有的經(jīng)歷——當過戰(zhàn)場上的救傷員,她當之無愧是這一屆最有名的風(fēng)云人物。 很快她畢了業(yè),穿著整齊的軍裝照了相,還和校長副校長一起合了影,照片里那股英氣連馮歡都受了震撼,開始也對那個穿著軍靴站姿筆挺帶著軍帽的女孩感到自豪。她的一身rou那么嫵媚,竇春的身姿卻是那么硬朗,馮歡終于承認這也是一種美,甚至超越了自己。 學(xué)?;蛘哒f政府分配給了竇春一個任務(wù),讓她負責動員全國的女性,做宣傳新思想工作,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個活廣告,就先從風(fēng)陸城開始。上面甚至給了她一個小小的文化宣傳委員頭銜,竇春開始天天研究講演稿想活動,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 馮歡看她這樣,一邊說:“一個女孩子家,就知道瞎忙,要什么強?!?/br> 可嘴角到底是帶著笑意說的,不像之前揚言打斷她的腿不讓她去上學(xué)。 竇春的工作很賣力,之前有點空干活沒收獲的感覺,后來她才覺出可能自己的文化味兒太濃了,只適合鼓動女學(xué)生,她應(yīng)該見什么人說一套那些人能聽進去的話。女仆人,奶媽,甚至母親都成了她的實驗者,在各種人的方面她研究的很透徹。竇春比杜旻強也就強在這一點,她知道什么是好,我見識過狡猾和卑劣。 沒事她甚至研究江寒浦以利益cao縱人的手段。她一直很佩服他這一點,甚至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他的方法要比自己的熱血感化更有效,所以她也想學(xué),畢竟有些人感化不了,但是也要想辦法收為己用。雖然自己缺乏天賦,但是她肯下苦功。采訪江寒浦是不現(xiàn)實的,所以她就只能偷偷的觀察他,偶爾也厚著臉皮問問他,多半他會說上一兩句,雖然事后會翻白眼,但是到底是會說的。 竇春時常在房門前走來走去嘴里嘰嘰咕咕,或者在花園把草木當作觀眾開始自己的講演,開始大家都覺得她很可笑,可是聽得久了,孟茹溪常會倚著門框發(fā)會兒呆,奶媽蕓芬也會放下針線想一想,自己若是新女性,那么自己和孩子的結(jié)局會不會好一點——雖然說想過之后結(jié)局并不差多少。因為就算一個人要改變,周圍的環(huán)境也會把人壓迫到現(xiàn)在的結(jié)局,甚至還不如現(xiàn)在。孟茹溪當初如果不出走,肯定會當做童養(yǎng)媳被嫁出去,蕓芬如果不嫁給當初的丈夫,說不定會變成沒有田舍只能淪落風(fēng)塵求生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