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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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盯著眼下寬大的手掌,忘了怎么喘氣兒。 那方掌心像是點(diǎn)了火,我的臉開始燙了起來。 他也繃了一張臉,就那么直直地看著我。距離這么近,此番他是第一次竟然沒有驚叫著閃躲。 好像沉默了一年那么久。 可能見我憋脹的樣子太過丑陋,他終于放開了手。我緊著吸了兩口氣。 “朕恕你無罪?!彼哉Z冷靜,起身不失優(yōu)雅。 想起水杏兒說我從來沒有女孩子的嫻靜,我突然有些悲傷。 他在馬車一側(cè)剛一落座,我便字正腔圓地說道:“臣以為不可——” 他龍目圓睜,壓低了嗓音:“若想朕誅你九族,你就再大點(diǎn)兒聲兒?!?/br> 我乖巧地悶了聲音:“皇上,您此刻應(yīng)在宣德殿上朝,現(xiàn)在卻藏身此處,甚為不妥。” 小皇帝歪了頭,悠然一笑:“愛卿,方才你砸了朕的頭,該如何是好?。俊?/br> 我一驚,立時疲軟下來:“皇上圣明!不知皇上此番微服出巡,所為何事?” 皇上臉上寫滿了無奈,雙眼盛的盡是幽怨:“揚(yáng)思啊,我還是放不下子姜——” 多情總比無情苦,小皇帝這遭算是栽了。 我起身挪到他身側(cè),拍拍他的龍肩,大著膽子說: “銘宣,你放好了一顆心。有我在,沒有你追不到的男人!” 他即刻揚(yáng)起臉來,一絲驚詫閃過,不語。 我笑臉相迎,試探道:“方才是誤傷,您就忘了吧。” 見他木然地點(diǎn)了頭,我繼續(xù)說道:“你計(jì)劃出巡多久?朝堂之事如何安排?我是否即刻知會慈相?” 他答得嚴(yán)肅:“朝堂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千萬不可告訴他?!?/br> 然后立刻換了一張面孔,很是歡快:“我還想順道去拜訪公子多情?!?/br> 我一顆心撲通著跳得飛快,想到可以沾小皇帝的光與良人相見,不由得又羞又赧。 車外一聲將我強(qiáng)行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老爺,方才唱的是我改編的小曲兒《打狗棒兒》,您覺得怎么樣?” 絕代哥哥聲音極好顯擺,但凡琢磨點(diǎn)兒新玩意兒就要現(xiàn)上一現(xiàn)。 我并沒留意他剛剛唱了些什么,卻也不好敷衍作答。 “恩,不錯。聽得出是改編自——那首賊有名兒的——哎呦,話到嘴邊兒,老爺我就說不上來——” 絕代哥哥聲音一揚(yáng):“《套驢桿兒》嘛,老爺您該補(bǔ)補(bǔ)腦了啊。” 我繼續(xù)捧道:“絕代哥哥,你的歌聲愈發(fā)走火入魔了,聽你唱歌,本老爺覺得倍兒精神?!?/br> 絕代哥哥一聽,立馬接著唱了起來。 “丐幫的哥兒們威武雄壯——” 我能想象出他搖頭尾巴晃的得意模樣兒。 咯咯一樂,在小皇帝對面坐了下來。 小皇帝從藏藍(lán)的袖中掏出一個本子,聚精會神地翻看起來,一邊看,一邊嘆氣。 我抻目一瞅,是公子多情的花樣詩集冊子《讓你如何不愛我》。 心頭一喜,公子多情曼妙的詩句在我腦中汩汩涌出。 我緩緩誦出其中精彩片段—— “讓你如何不愛我,我是如此熱辣惹火; 愛上我是你的錯,難道唯有一死才能讓你解脫? 多想讓你鳥悄兒地走,一如我曾在你心扉——蔫兒巴地來過?!?/br> 他合上書,飽含深情接著吟道—— “我愛你,是如此傻了吧唧死心塌地, 就算被你踐踏,千百次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我只想撐只草船,和你乘風(fēng)破浪笑傲江湖, 在你博大的胸懷里,我甘心作一把蒿子隨風(fēng)輕拂。 啊—— 野火燒不盡?!?/br> 我陶醉了。 公子多情的文字優(yōu)美,經(jīng)他朗誦后,竟然更加銷魂。 顯然,他也沉醉其中,不能自拔,面上一如公子多情的文章——深邃,令我無法企及(本監(jiān)國用錯詞兒了沒?博覽群書,詞語都混搭了。公子多情曾說,我給了他靈感,他想為我著本書——《論漢語言的滅亡》。我受寵若驚,忙回說,這個題材怕是過于前衛(wèi),還是先寫些大眾的、商業(yè)化的題材好些。他便贊我太過謙遜,于是我對自己又多了一分敬佩。) 許久,他像是才回過神兒來,從懷里又掏出一個本子。 “揚(yáng)思,這是我寫的文章,你看看。” 我伸出手,剛要拿來拜讀一下,他卻小氣地把本子揣了回去。 我方想聲討他,馬車外絕代哥哥放出話來:“老爺啊,我餓了,前面就是面館兒,咱先停下吃點(diǎn)兒東西吧?!?/br> 我應(yīng)道:“去跟慈相說一聲吧?!?/br> 我瞅了瞅小皇帝,他跟我甩了甩手,我便毫不客氣地下了馬車,留他一人在車中溫習(xí)大作。 慈相迎了過來。一路顛簸,他面上并無倦色,一身素衫齊整干凈。 “路行許久,揚(yáng)思定是勞累得很,本該早些歇腳。” 我笑笑,盡量不看他那柔媚樣子。 “好說好說,難為慈相為我著想?!?/br> 絕代哥哥吐了狗尾巴草,從袖中抽出一個帕子。 絕代哥哥跟我爹投緣得很,俱是放屁打嗝樣樣精通(說夢話什么的,我就不大清楚了),據(jù)我觀察,比起我爹,他實(shí)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獨(dú)特的一處便是——花花草草,四季能找到的花草葉莖,他總是隨手抓來,隨意地咬上。 我曾問他為何如此。 他回答我說:“知道什么是帥哥嗎?” 我搖搖頭。 他將嘴里的胡蘿卜葉往唇邊一撇,繼續(xù)說道:“就是跟別人不一樣?!?/br> 接著問:“你可見過第一高手佳人如我這般?” 我還是搖頭。 他一樂,將胡蘿卜葉在嘴唇上挑了個轉(zhuǎn)兒,很是得意地說:“所以,本公子是最帥的?!?/br> 我邊搖頭邊說:“絕代哥哥所言極是?!?/br> 他現(xiàn)在正把帕子往我臉上一擋,在腦后打了個結(jié)兒。我心想,絕代哥哥悉心如此,天下太平之日亦不遠(yuǎn)矣。他卻在身后喃喃:“水杏兒叮囑我一定要給你系上,不然在新年聚會上不給我‘最佳帥哥獎’?!?/br> 我真是高估了他。 慈相直直看著絕代哥哥為我蒙面,似有話要說,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們一行人進(jìn)了“人面桃花”。 這間面館名字奇巧,堂內(nèi)素雅簡潔,生意不溫不火,兩個伙計(jì)在席間忙活著。 我們?nèi)胱鶅狐c(diǎn)了幾碗素面和一些小菜。 車行顛簸,我倒沒覺什么,只是一路驚嚇過來,沒什么胃口。 正覺無味,身后傳來一陣喧鬧。 “丑婆娘,看著你,爺都沒了胃口,走開走開,別礙了爺?shù)难?!?/br> 我轉(zhuǎn)頭一看,一個瘦臉尖嘴的男子正對一個伙計(jì)怒目相向。 小伙計(jì)卻挺直了腰桿兒,堅(jiān)持道:“客官您看看我們店的菜單兒,需要點(diǎn)兒什么就告訴我。”聲音細(xì)嫩,卻不卑不亢。 我一看,果然是個女人,再一看——長得是不大養(yǎng)眼。 尖嘴兒男子一拍桌子:“讓你走還不走,是想趕我走啊。” 那女子微微頷首,彬彬有禮:“客官,您若不想在此用餐,請慢走?!?/br> 尖嘴兒“啪”地拍了拍腰上挎的橫刀,叫道:“爺還真是生氣了,現(xiàn)在爺就結(jié)果了你,算是為民除害。” 女子后退了兩步,被凳子擋了一下,摔在地上。 尖嘴兒一把抽出了刀。 眼見手起就要刀落,“哐當(dāng)”一聲,刀卻斜著飛了出去,倒在一旁。 “啪”——飛來的茶杯碎在了地上,“哇呀呀呀”——尖嘴兒叫得凄慘。 那女子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我跟前,說:“感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bào),唯愿以身相許?!?/br> 我扭頭一瞅,這丫頭目光凌厲,盯住慈相。 慈相面無表情:“姑娘誤會了,方才出手相救的乃是這位公子。” 慈相伸手,直指絕代哥哥。 我再一看,一桌人,只有絕代哥哥眼前的茶杯不見蹤影。 絕代哥哥并無異色,拿出口中叼著筷子的筷子,往下輕輕一扣,略顯為難:“我是出家人,再娶不得妻子。姑娘美意,老衲實(shí)在是消受不得。若姑娘執(zhí)意相隨,不妨隨老衲同去做了姑子,待修為圓滿,便可一同飛升,做永世眷侶,豈不快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那女子臉都綠了,抬腳便走。 絕代哥哥坐得安穩(wěn),一邊夾菜,一邊喊道:“姑娘,就與老衲同去修行吧——修行吧——行吧——吧。” 那女子卻不回頭,走得堅(jiān)決。 慈相一臉鎮(zhèn)定,我噗嗤一笑。 這頓飯吃得也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