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那一道刺目的白影,讓樂絕歌因為暗帝殺意侵襲的凝固寒意稍霽,他一雙漂亮華麗的眸子看著她而露出一絲詭冷的幽光。 在空中撞擊,最后不分伯仲的兩者分別一左一右地停滯兩方。 當(dāng)他們動作一停,眾人一看卻是一名擁有冰雪之姿,仙袂渺渺令人無限向往的女子,公冶看著她眼底飛快劃過一道深思。 靳長恭眉眼一沉,竟是歌笑嫣來了! 此刻她猶如保護神一般,冷冽凜凜地?fù)踉跇方^歌身前,薄劍粼粼著寒光,她斜睨地看著暗帝道,眼底充斥著不容錯辨的殺意,她冷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也出現(xiàn)在這里了?” “歌笑嫣?”暗帝黑眸妖冶一閃,艷靡的紅唇輕吐出她的名字。 歌笑嫣回眸看了一眼看起來慘兮兮的樂絕歌,譏諷地道:“怎么?你跟她害死了我的徒弟,現(xiàn)在連樂絕歌也打算過河拆橋?” “這與你無關(guān)吧,況且徒弟一樣的下場不是她咎由自取的嗎?”暗帝蒼白孱弱的絕色臉上透著比她更濃的諷刺意味。 若她不愛上靳微遙,不刻意自不量力地招惹他的影兒麻煩,那么她就不必死在荒郊野外,她會死,那是必然的,因為就算她不是死在影兒手中,他也會親自送她“上路”的。 歌笑嫣聞言長眸中凌厲一閃而過,周身真氣隱隱激蕩長袖鼓動,卻最終平息。 此刻,那廂打斗因為歌笑嫣的加入而進入停戰(zhàn)狀態(tài),七怪迅速躦回暗帝身邊,而公冶的暗侍再次遁影,止蘭則重新回歸少主身旁。 暗帝見此唇角機械地勾起,露出個若有所思的笑容:“歌笑嫣,你一介武林人士,為何會來流失之地,莫非你得到了什么有價值的消息來一探究竟?” 他知道歌笑嫣為了莫流瑩是絕對不會放過影兒的,這幾個月來她一直暗地里通過黑道白道到處打探小影兒的消息,因為此事有利用他,所以他也一直沒有阻止,那么她如今特地來流失之地是不是表示她有收獲了? “無你無關(guān)!”她緩緩道,聲質(zhì)音冷,一張姣好的容顏高不可攀:“即使是你,我也不允許你阻擋我要做的事情。她欠下的債,總歸是要如數(shù)償還的!” 靳長恭聽到她的一番義正言賜的宣告,心中冷笑連連,眸光竟比那幽碧的狼眸更戾狠。 想取她的命,那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她靳長恭豈是隨便什么人都敢放厥欺辱的! ------題外話------ 這兩天事情有點忙,真心是百忙中更出一章,明天估計清閑,咱會盡量多更的!吼吼!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你逃不掉的 靳長恭聽到她的一番義正言辭的宣言,心中冷笑連連,眸光竟比那幽碧的狼眸更戾狠。 想取她的命,那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她靳長恭豈是隨便什么人都敢放厥欺辱的! 暗帝不陰不晴地看著歌笑嫣,阻止了七怪爆發(fā)的暴戾殺意,蠢蠢欲動。 “看在蒼帝份上,寡人這一次便不與你計較……”說著,他看了一眼再一次僥幸活下來的樂絕歌,半垂密集的睫毛,聲似枯涸的泉水,沙啞啞的礪凄冰冽。 “樂絕歌,她于寡人便如日夜更換,四時季候,若一日不在,便日月無光,冷暖不知,若活尸一般不死不僵地活著,你可知你該死!” 這一番似從喉間嘶裂的吶喊,令公冶怔然失神,愣愣地看著他。 “她”是何人,竟能夠讓他如此動容……痛苦? 靳長恭面無表情地收斂神情,歌笑嫣卻臉上冰雪更加冷凝嗤笑,夏帝目露震驚,蓮謹(jǐn)之則詫異地看了暗帝一眼,唯有樂絕歌最是透通一切。 他芳姿妖妍的絕色面龐似薔薇花蕾般緩緩綻放,看著暗帝那似古井打撈出來,泛著徹骨寒意的神情,他低低一笑,在那一剎間,有一種很純悴的歡愉從他心底涌出來。 “我是該死,可是你卻會生不如死,這么說來我還是賺了,不是嗎?” 暗帝聽到此番挑釁的話,卻不動怒,他似受寒淺薄的嘴唇更紅艷了幾分,一雙幽暗似黑洞深不見底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瞥了他一眼。 “不急,寡人一日尋不到她,便殺盡你樂族之人,一年尋不到她,便屠盡整個風(fēng)國上下,十年尋不到她,寡人便將整個天下染成泣血煉獄,送予她面前,讓她無路可逃,無處可躲……” 他的聲音風(fēng)輕云淡,不急不緩地徐徐似吟頌般,卻成功令所有人都面容聳動。 樂絕歌臉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凈凈,他看著暗帝眼底洶涌著厭惡與冰冷,道:“你果然瘋了,難怪她一直想逃,留在你身邊就跟囚禁在籠中的鳥獸有何區(qū)別?你的執(zhí)著就像一根根刺骨噬血的荊棘,將她越縛越緊,最終將她窒息得無法呼吸,最終……你只會失去她,就算你毀了一切有如何?” 像是故意要刺激他一般,樂絕歌專挑他心中的刺下手。 然而,暗帝聽了他的話卻笑了,就像墜落在黑泥中等待腐敗而糜爛的紫鳶花,欲絕,瘋狂。 “可是如果不將她緊緊地握在手中,她便永遠(yuǎn)不會屬于我,那跟失去有何區(qū)別?” 為何一定要占有,難道守護不是更有意義嗎? 看到眼前的“靳長恭”,夏合歡不期然地想起她胞妹曾跟他說過的一句話,心中一動,看著暗帝眸底閃爍著明滅難辨的光澤。 原來,生在皇室中的他們真的只懂得一味地掠奪與占有,就算毀掉也不愿意放手。 他不知道樂絕歌跟“阿恭”他們在討論著誰,那個能令“阿恭”江山不悔的“她”是誰,可是他的愛竟如此隱晦而絕望,就像燃燒成灰燼的歲月花,再難以恢復(fù)成原先模樣,只能一直墮落,灰暗,絕望而沉溺。 如果一定要將彼此都拖入地獄,為何不寧愿放手呢? 明明他也是人,也會被對方的絕情與逃離而感到痛不是嗎? 難道——他已經(jīng)將自已骨血融入“她”身上,連自己都失去了,只能依附著“她”活著,一步亦不愿意離開嗎? 夏合歡捏緊拳頭,說不清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他不喜歡此刻的情緒,那會干擾他的冷靜,讓他心亂如麻。 “就算你將她握在你手中,她也不會屬于你的!她是那荒漠的蒼鷹,原野那梟桀的孤狼,根本就不可能安于一隅被你所打造的華麗牢籠囚禁,就算你將她的手腳折斷,折了她一身傲骨,毀了她的一切支撐,她依舊會逃的!” 靳長恭是何人,她擁有不輸于任何男子的野心與智謀,在樂絕歌眼中,她手握乾坤殺伐權(quán),威名遠(yuǎn)震整個天朝帝國,她天生就是一介帝王霸氣。 讓她當(dāng)籠國鳥,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想法,想起那日在斗獸場內(nèi),清風(fēng)起處妖氛凈,鐵馬鳴時夜月移,想她一身鐵鐵錚骨,風(fēng)姿妖嬈指點江山那光芒萬丈的模樣,足以令天下有志之氏傾慕追隨。 “夠了!不過就是一個冒牌貨,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還能將你們這群男人一個個耍得團團轉(zhuǎn)!”歌笑嫣聽不下去了,她厭惡靳長恭除了她殺她唯一的徒弟,更不屑她的為人行事乖巧暴虐。 這種人在她看來,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贊譽,任何美好的詞匯落在她身上都是一則笑話! 她看著暗帝,冰眸染上血痕,冷聲道:“樂絕歌的事情我今日護定了,你想殺他便過了我這一關(guān)吧?!?/br> 暗帝摩挲著指尖的紫寶石,他身后的黑鐵騎一眾,七怪冷酷的情神,都形成了一種撲面而來的騰騰殺意,密密織網(wǎng)籠罩著,就像張大血盆大口的兇獸,準(zhǔn)備將他們一并吞噬嚼碎吞下腹中。 “靳帝,流失之地如今已是狼虎聚集之地,你又何必跟歌姑娘爭一時之氣,耽誤了正事呢?”夏合歡看著對峙著雙方,他知道今日有公冶與歌笑嫣兩人在,“靳長恭”根本就占不了什么便宜,唯有主動替他上前圓場。 暗帝撇了一眼夏合歡,薄冷的唇抿起。 夏、合、歡!一看便知,又是一筆影兒惹下的爛桃花帳! 心中起伏不定,那蒼白的臉頰因氣血涌動泛著靡靡緋紅,他撇過頭,事也至此也不愿再與他們糾纏不休了。 “你是逃不掉的,樂絕歌。”他留下一句讓人心驚擔(dān)顫的話,便帶著他的人馬便率先朝著神遺之地的中心地帶款款而去。 自然,身為靳國之臣的蓮謹(jǐn)之,既然遇到了靳帝,便是要跟他一道離開的。 但靳長恭卻明顯踟躕,并沒有選擇跟他一道走到暗帝身邊,蓮謹(jǐn)之看她安靜地站在公冶少主身邊末動,卻也了解了她的選擇。 “柳姑娘,大恩不言謝,一切請保重?!鄙徶?jǐn)之行于最末,他上前朝靳長恭行了一揖,言語真切。 而靳長恭感覺到公冶與夏合歡的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她自不敢多言,只是道:“嗯,你……總之,別隨便死了,等著我去找你?!?/br> 蓮謹(jǐn)之詫異地抬眸,看著她一臉認(rèn)真叮囑的模樣,喉間一緊,張嘴想說些什么,卻最終只吐出一個字。 “好。” 說完,他便步履沉穩(wěn)地轉(zhuǎn)身走了。 很奇怪,當(dāng)聽到她承諾著會去找他的時候,他原先一顆忐忑繁亂的心,竟奇跡地平靜了下來,那被霧藹遮掩的前方,那頓時一片晴朗寬闊。 他是不是太依賴她了?他想道。 或許,是她太溫柔了吧,才讓他一味地沉溺在她的守護中,最終變成了一種依賴。 下一次!他雙眸倏地變得堅毅而明亮,下一次再見面,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夠換他能夠來守護她,至少能夠回報她曾經(jīng)在他最危難的時刻,伸出的那一雙溫柔的手…… 等暗帝一行人離開后,靳長恭便看到夏合歡走向歌笑嫣,看來他們的模樣也算是熟識,記得四區(qū)的獄長方錯說過,歌笑嫣是夏合歡帶進流失之地的,亦是他的女人,就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 況且這個女人跟那個傳聞中的蒼帝也有關(guān)系,她究竟是誰? 歌笑嫣這個名字很陌生,她根本就回憶不起半點跟她有關(guān)的事情。 另一廂,公冶少主帶著止蘭跟勉強能夠站立的樂絕歌,平和地相談著什么。 最終樂絕歌沒有選擇跟在公冶少主身邊,他跟夏帝他們離開前,走到靳長恭眼前,道:“那顆藥就當(dāng)是抵了你利用我打退夏帝的事了,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對不對?” 靳長恭很好奇他想跟第一次見面的她,提什么要求,便順勢道:“是吧,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樂絕歌看著她的眼睛,似失神了一瞬,鄭重道:“如果我死了,就幫我將這一封信送去風(fēng)國?!?/br> 靳長恭接過他遞上來的一封沒有沒有收件人的信封,看他一副看破生死從容的模樣,她淡淡地覆下眼簾道:“送去風(fēng)國交給誰?” “送給風(fēng)國宰相樂絕歌。” 手指一頓,然后她再將信件若無其事地揣進懷里,頷首道:“好?!?/br> 樂絕歌看她沒有絲毫情緒外露的臉,突然伸出手摸上她的臉頰,卻被靳長恭機警地躲開了。 “你想做什么?” 他收回細(xì)白無暇的手指,不涂而朱的唇角似笑非笑翹起,竟然是魅惑極其。 “想看看你究竟長什么模樣罷了,不過可惜了,刺太多的薔薇還真不好摘。”他波光粼粼的美眸劃過她的眼睛,最終不再多言,很干脆地收回視線就歌笑嫣他們一道走了。 最后,只剩下公冶與她了。 而一身青衫儒衣的止蘭一直跟隨在公冶少主的身邊,他溫潤和善的眼睛看向靳長恭,于公冶詢問道:“少主,這位姑娘是?” “她是柳姑娘,云娘的事情就是她幫的忙。”公冶意精簡短地替他解釋一句。 止蘭聞言恍然地看向靳長恭,有禮道:“柳姑娘,在下止蘭,云娘的事情多虧了姑娘的幫助。” 靳長恭亦客氣地回禮道:“哪里,舉手之勞罷了,只是云娘此時在惡魔城,需不需要立即啟程地去找她?” “不必了,我們暫時會留在神遺之地。云娘既然之前能夠在流失之地生存下去,等我們處理完正事,再去亦一樣。”公冶清越珠玉般的聲音令人聽著心悅誠服,只覺得他的一切命令都是正確的。 得知公冶暫時不會去惡魔城,因為此地尚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這是他的原話。 靳長恭猜想,他所謂的重要事情,恐怕是與帝國以及神廟觀注的事情,沒有區(qū)別。 究竟神遺之地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引來這么多勢力的窺視,靳長恭一直得到不具體的線索,可是隱隱她能感覺到神遺之地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征兆。 剛才看公冶與暗帝一道前來,很顯他們不是準(zhǔn)備聯(lián)手就是試探著對方的深淺。 靳長恭估計六區(qū)必然有一區(qū)是屬于靳國的,想三十年前靳國亦算是一方強國,就算是現(xiàn)在落魄的靳國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那么,在流失之地有靳國的勢力也不足為奇了。 若靳國早就知道了神遺之地的秘密,并且派了人前來駐守,那么暗帝自然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想來這種靳國絕密的消息前身“永樂帝”是不會知道的,畢竟暗帝才是真正的靳國皇儲。 因為蓮謹(jǐn)之被暗帝帶走了,她攀著云娘的關(guān)系,自然而自地暫時跟著公冶身邊,看他前行的方向,分明跟暗帝、夏合歡他們是同一路——神遺之地的中心地帶。 她看向如瀑的長發(fā),雪白的肌膚,飽滿的額頭,細(xì)長精致的眉毛,撐著一把精致青骨傘的公冶。 流失之地總體而論是屬于帝國的范圍,連神廟也不敢明正言順地插手,那么恐怕身為商人身份的公冶這一趟是準(zhǔn)備與靳帝合作同盟的,可是后來無可奈何因為樂絕歌的關(guān)系兩者分裂,那么如今他是打算獨自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