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jié)
聽到靳長恭又自稱寡人,暗帝便知道她生氣了,他嘩啦嘩啦地朝她走來,不自覺軟下聲來:“當然不是,你幫了我,我便……以身相許的。” 最后一句,明顯帶著一種羞澀與尷尬,甚至有種交付任務(wù)地豁出去,很明顯這最后一句話,絕逼是那腦子黃透了的七怪教授的,憑他能懂這種? 靳長恭聽到他靠近,趕緊遠離這個變態(tài)暴露狂,不冷不熱道:“是嗎?那能請你的身體去死一死嗎?” 靳長恭懶得再跟他侃了,她走到衣架處脫下外套,準備趕緊泡一下澡洗去一身風塵就趕去赴宴,但就在脫到只剩下褻衣褲時,便強烈地感受到一種火熱而亢奮的視線。 她驀地回頭,看暗帝赤條條,光溜溜地站在溫池中,不由得怒道:“你沒長眼睛嗎?看不到寡人也要沐浴,還不快滾!” 暗帝卻毫無廉恥之心地上岸抱住了她,不知道何時,他竟比她高了小半個頭,所以他的懷抱亦像一個男人般有力,他并沒有將她的怒意放在眼里,反正她從來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 他偎依在她耳畔處輕呵冰雪涼氣,滿足地嘆息一聲:“恭,我一直在等你?!?/br>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叫她影兒,而是叫靳長恭。 靳長恭薄薄的褻衣被他濕轆轆的身子浸濕,雖然他泡在溫池中,但身體卻沒有她的暖和,那冰冰涼涼的胸膛貼在她的背脊上,令她身體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為什么改叫我恭了?”靳長恭因為那一聲飽含著太多意義復(fù)雜的“恭”,而失去了推開他靠近的絕決。 “因為現(xiàn)在你就是恭長恭,不再是影兒了?!卑档垡驗樗囊理槪垌彳浟藥追?,像一只被主人順毛得滿心歡愉的貓。 “哦,那我叫靳長恭,那你叫什么?暗帝,好像不是一個名字吧?”靳長恭這才掙擋開他,然后十足冷淡瞥了一眼,但卻沒有離開他身邊。 暗帝簡直被她的一冷一熱弄得虛陽上亢了,亦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反正我一切都給了你,隨你樂意,愛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第五卷 第二章 你豬??! 靳長恭撇了撇唇,鄙夷道:“你豬啊,隨便我叫,那以后我就叫你豬!” 雖然她表面一臉不耐煩地辱罵,但心底卻因為他的話而驀地產(chǎn)生一種淡淡的揪疼。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名字,名字中的每一個字都包含了父母給予孩子們的厚望與努力,那是真真正正屬于他來臨世界最初的一份禮物。 姓,亦傳承了屬于他的身份,過去,祖籍,祖祖輩輩的榮耀歷史。 ——如今他將這一切全部都舍棄掉了! “隨你,你若愿意這么叫,我也樂意。”暗帝陰下黑沈的眸子,咬碎銀牙般擠出一字一字。 靳長恭詫異地瞪著他,他腦袋沒被驢踢傻吧?這種惡氣都咽下去了,他還是那個變態(tài)陰暗別扭鬼畜的暗帝嗎? “你真的是暗帝嗎?”靳長恭直接夸張不可思議地叫道,他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暗帝被她那火辣辣探究的眼睛看得既尷尬又惱火。 但他卻沒有發(fā)脾氣,反而用一種從未見過的認真態(tài)度,深深地看著她,雙臂收攏:“恭,自懂事以來,我本一直以為死是一種解脫,那時候估計父皇也看懂了,于是他將她帶來,他想讓你成為我的一種執(zhí)念,無論是因為愛或是因為恨,他都生生地想將我困在人世,所以我恨他,亦恨這個束縛我一生的靳國?!?/br> 靳長恭靜靜地吟聽著他帶著顫音的傾訴,那是屬于他內(nèi)心最隱秘,亦是最痛苦的黑暗。 “那時候,看著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真的如他所愿,對你產(chǎn)生一種嫉恨的情緒,因為你跟我是那么的不同,你很善良,亦很活潑好動,你喜歡陽光與花露,即將被父皇關(guān)在籠中,你依舊有一雙清澈向往美好的眼睛,你的一切都與我餑逆,你擁有一具健康能夠自由行動的軀體,你知道我有多么地痛恨嗎?……” 似乎害怕靳長恭因為他的坦白而抗拒,暗帝將整個身體似嵌入狠狠,不留一絲余地貼緊她,他身體肌rou線條的起伏,完整地烙印在她的身上。 但是,靳長恭仍舊一動未動,她放松著身體,任他將瘦骨嶙峋,有些擱骨的赤裸身軀生長在她肩膀上,他們就像一根水生兩株蓮,相依相纏,親密難分。 略帶沙啞性感的聲音緩緩述道:“于是我不甘……只有我在暗處輾轉(zhuǎn)痛苦,我想讓你跟我一樣,我逼你跟我一樣練浴血魔功,我喜歡你乖巧地用你溫暖的體溫煨熱我冰冷的軀體,我喜歡你在我面前展露與我截然不同的情緒,將你褪去一切偽裝而顫抖,透露出的絕望的眼睛令我變態(tài)的感到滿足,欣喜?!?/br> “變態(tài)!”靳長恭冷冷吐出兩個字。 暗帝激動顫悚著身子,連聲音都亢奮起來:“沒錯,我有病,恭,影兒被我拖進了黑暗,被我染成了黑色,但是我卻開始坐立不安,煩燥易怒,我感覺看見你,就跟看見自己一樣,這種感覺并不如我現(xiàn)象中那般美好快樂,我好像……好像有一種惡心而失望的感覺,我看著你沉默而陰冷的臉,我開始變得厭惡憤怒,我知道我終于不再嫉恨你了,因為……你已被我毀了……” 當他說出“被你毀了”的時候,靳長恭能感受到他那矛盾又掙扎,卻始終找不到出路的茫然無措,像他這種病態(tài)中二的人,從小缺愛,長大缺鈣,被病痛與靳蕭騰雙重“折磨”愣從一個包子正太被扭曲的變態(tài)也實屬正常。 說實在,她不是影兒,對影兒的過去感受猶如看了一出3d電影,雖然真實卻無法全盤接受,所以她不清楚,當影兒聽到暗帝此刻的一番自我剝析,會有怎么樣的感受與表情。 但她的感受就是——無動于衷,畢竟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他的變態(tài)與所作所為已經(jīng)令她深度透析他本質(zhì)的灰暗與陰沉,像一具腐爛惡息的尸體,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絕望悲鶩寒冷的氣息。 所以對于一個這樣的變態(tài)你還能期待他的過去會如天使般溫暖怡人治愈?別說人了,恐怕連鬼都不會相信! 所以她僅挑了挑眉,輕哼一聲表示聽到了。 “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死,特別是當你愛上靳微遙的時候!你瘋狂地替他謀略一切,你終于開始不甘被動,你利用你從我身上學會的一切一切,開始布局……終于,我動手殺了我,那一刀刺進我胸口時,并不痛,甚至我感到一種愉悅興奮,我看到你因為殺了我,那一雙死寂的瞳仁熠熠閃亮,我感到一種久違的,失而復(fù)得的東西填滿的心中?!?/br> 所以說,會因為被自已養(yǎng)大的“寵物”反捅一刀而感到愉悅的人,真tmd腦子有病! “暗帝,影兒殺你的時候,你難道沒有想過你真的會死嗎?”靳長恭長睫微瞇,帶著一種惡劣地詛咒味道問道。 那一刀絕非演戲,影兒是對他下了必殺之心,下手既沒有遲疑也沒有手軟,他能活下來,除了堪稱奇跡外,便是他的運氣——他左心房比一般人偏右一些。 “你知道的,我不怕死?!彼祮〉统恋穆曇粲|于她耳畔,冰冷的氣息拂在她脖頸上:“但在死前,不做點事情就下去,實在對不起父皇的一番‘栽培’與‘苦心’。” “其實你根本不像你所說那樣恨靳國吧?!苯L恭沉默了半晌,淡淡道。 暗帝一愣:“你說什么?” “你讓影兒將皇位傳給了靳微遙,讓他當上皇位那一刻,便布下了局,令他與影兒產(chǎn)生誤會,又被迫重新傳位給影兒,方能保住‘靳微遙’這個身份,令他既不會立即對靳國出手,又不能明正言順地登上靳皇寶座,你想毀掉靳國,卻又不愿意靳國是在你的手中改姓換代而頗費周折。暗帝,你既然想毀掉靳國,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故弄玄虛,直接將靳國交給靳微遙便罷,但你偏又不干。你說你你這個人,是不是從小到大都活在矛盾當中?”靳長恭冷笑一聲。 暗帝一怔,深深地凝視著她,黑瞳激烈地顫抖著,他突然纖長伸頸揚脖,笑了:“哈哈哈——想不到,你竟能夠?qū)⑽铱吹贸龃送笍?,的確,我想毀掉整個靳國,讓它隨著靳氏一族而徹底湮滅,但我卻不能看著靳國屬于別的姓氏!” 靳長恭聞言危險瞇了瞇睫毛,一肘頂進他的肺,趁他躬身彎腰時,再一拳不留情面地將他直接揍飛砸進水中。 呯!一聲擊撞,劃啦啦的水聲飛濺起溫霧裊裊,一片朦朧彌漫之色,他便沉入池中,咕嚕咕嚕直冒泡。 她身似長松,筆挺而邪肆地環(huán)臂站于池邊,惡聲恭氣道:“喂,變態(tài),如今靳國已經(jīng)屬于我了,想搶回來那是沒門了,如果你依舊想死,就請便,之前的事情就當寡人自作多情!” 她冷著臉轉(zhuǎn)身欲走,聽聞破水而出腳步不停,一聲幽冷如冰卻執(zhí)著不變,帶著氣極敗壞的聲音,便從池中人沖口而出。 “靳長恭,我要你!我的命是你救的,那么以后我就為你而活,好不好?你就是我的執(zhí)著,我的不甘,我就算死了也想爬回來抱著的女人!你不能不要我!” 靳長恭整個人被他那越來越急,越來越炙熱火辣的表白震得全身僵硬,杵在當場,她雙目瞪直,心臟就像鍾鼓撞得嗡嗡作響。 暗帝“嘩啦啦”地再度游上岸,啪塔啪塔地欺近她,一雙纖細但絕對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扭轉(zhuǎn)過來。 然后,惡狠狠地撞上她的唇,猛親幾口,一雙幽深的黑瞳充滿熱切的光芒,氣喘喘道:“前半生欠你的,我已經(jīng)拿一條命來還你了,是你自己下手不夠準確殺不死我,所以這后半生,我纏你纏定了!” 那就像粗吼般帶著緊張激昂的宣誓一般總結(jié)完畢,他驀地蹲下身子,粗魯?shù)匾话殉断滤囊C褲,瞬間便露出她那一雙光潔勻稱筆直美麗的雙腿,頓時,暗帝一雙深瞳因欲望而熏染暗色。 亦為眼前所見的一切,而呼吸急促,血液倒流。 靳長恭在感覺身下一涼,才堪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低頭一看第一反應(yīng)便是怒叱,伸腳揣他:“md,竟然衣服不脫,一上來就先脫褲子?!” 暗帝下意識抱住她那條白花花的光潔大腿,看著那敞開的粉嫩部分愣直了眼睛,只憑本能回道:“先脫褲子……你就不會跑了?!?/br> 說著,他眼睛一紅,便毫不恬恥抱住她的大腿,將腦袋抵進她的身子,微張一雙柔嫩殷紅的雙唇,仰起頭,色情而急切地鴰舔著她的下身。 嘶~靳長恭瞪大眼睛,只覺一股激烈得她腿軟的觸感從他唇舌間傳來,令她倒吸一口冷氣。 看靳長恭難耐輕喘,臉頰緋紅的模樣,暗帝眼瞳沉沈幽墨,動嘴得愈發(fā)地勤快,直弄得靳長恭嬌喘吁吁,咬牙切齒。 果然靳淵柏那廝懂得多,暗帝回想他曾跟他教導:只要你將她侍候好了,她一爽自然就不會拒絕你了。 看來果然如此,當暗帝正自鳴得意時,卻不防,靳長恭突地眸光兇光一逝,再度猝不及防的將暗帝整個人背仰飛射地踹下溫池中,她咬牙狠聲道:“上一次你膽敢設(shè)計寡人,這一次便輪到你被jian試試!” 說著,她就俯身沖下溫池水中,于是一場別開生面的男與女激斗,他們撕咬激烈,rou體碰撞,以最野獸、最暴力的房事上演了。 至于誰贏誰輸…… 當夜,流光晚宴中,靳長恭換了一身黑錦寬松華衣進入前殿入席時,臉色微帶些不自然的緋紅,眾人只當她泡溫泉太久,熏染上一層曖昧的溫度,并未多想。 難道聚在一起共襄用席,大家都很愉悅交談歡笑,但唯有靳長恭卻是一臉陰郁地夾著一條肥粗的雞腿死命地撕咬著。 她難以置信,她不敢相信,她絕不相信! ——她威武的永樂帝,戰(zhàn)床上輸給了花公公就算了,這次竟還會輸給一個病秧子!嗚哇,這不科學! 男人跟女人,難道在這種事情上,天生就這么不公平嗎?! 晚宴過后,花公公本意是想留下“侍寢”,可惜靳長恭今夜吃得太“飽”了,于是唯有忍痛讓他先行回去處理城池修建被拖沓之事。 紅雅本早就一直在旁虎視眈眈,一聽聞“大公無私”的陛下竟爽快放人,立即一臉母老虎的兇悍模樣瞪著花公公,隨著準備張咬將人叼著就跑,看來這一段時間她一個人確實忙壞了,對于罪魁禍受花公公,她絕不再姑息! 見陛下笑瞇瞇,但神色堅定并沒有要挽留之意,花公公唯有“黯然”離場。 由于在宴上,跟他們鬧哄拼酒吃得有些太撐,靳長恭便摒退左右,顛著悠閑的步履游于月庭之下消食,迎著徐徐清風,嗅著彌漫在空氣中那淺淡的桂花香氣,心神放松。 “陛下?!?/br> 清潤而迷離,清新如暖陽的聲音,伴隨著絲絲柔情于桂花樹下傳來。 靳長恭一回頭,便看到一簇簇,一團團鵝黃色桂花樹下,蓮謹之披著一身淡雅若素,如桂花仙般笑意吟吟地凝望著她,一雙溫潤清幽的雙眸述說著想念與情思。 靳長恭因他的真情流露而心中一動,亦勾唇一笑:“謹之,這么晚了還不回府,再留之片刻,恐怕明日蓮丞相會跑來找寡人麻煩吧?!?/br> 蓮謹之如何聽不懂她的打趣之語,他帶著一身淺郁的桂花香氣,難得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容道:“謹之只聽過這世上有臣怕君的,可從沒有聽過有君怕臣的。” “可那是你爹啊,萬一他惱起來,寡人宰也宰不得,打也打不得,罵又罵不過,你說寡人該怎么辦呢?”靳長恭眨了眨眼睛,一臉苦惱地嘆息道。 而蓮謹之聞言,表情也那么一刻變得很沈靜,那望著她的雙眸那般亮,那般誘人,連天邊的繁星都不及其一二,但很快,他卻靡靡垂下睫毛。 靳長恭看他不說話,也不看她,心覺疑惑地起步靠近。 卻在離他一步之遙準備開口時,卻被他突然一把拉進夾帶著清蓮與桂花馨香的懷抱中,下一刻,他火熱而激烈的雙唇便如愿以償?shù)睾×怂膬善p唇。 唇瓣貼合在一起時,蓮謹之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他臉上泛起了淡淡紅潮,鼻尖因為緊張而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張著,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情難自禁地撬開她的嘴唇,感受她濕潤他…… 良久—— “陛下,臣今夜想侍寢,可以嗎?”濃郁的男性氣息在她的眼耳口鼻周圍彌漫,他體香帶著某種異常的魅惑,仿佛有種要將她的靈魂亦吞沒的火熱。 噗——今天晚上難道是滿月嗎?怎么一個兩個都突然狼性大發(fā)啊? 靳長恭疑惑古怪地看了看天上朦朧的月亮,再看著蓮謹之含羞欲言的雙目,略帶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音道:“謹之啊,這個明日……” 蓮謹之看到靳長恭面露難看,便知道自己此時的行為已然“越矩”,然而這樣的親密間的時刻,當他聞到她頸間散發(fā)的清幽淡香,他心中壓抑著的某種渴望好似即將被喚醒,令他不顧尊卑地出聲地打斷了她:“陛下,謹之忍得太久了——就一日,允了我,好嗎?” 他摟緊她的腰貼近他漸漸身軀,靳長恭表情一僵,明確地感受到他的“熱情”了,一時在毅然拒絕與溫和拒絕之中徘徊不定:“謹之,唔——” 但她的猶豫在蓮謹之眼中,便等于是默認了。 他直接便再度吻了上去。 所以說,男人忍不得,一忍就容易出事! 接下來難道真的是要野合嗎?! ------題外話------ 暗帝這種鬼畜的心,卻是別扭受的命的變態(tài)總讓靜有一種想虐的感覺啊啊啊??!所以說——能虐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