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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就連劉仲廷都不敢干,不敢多話,焉濟宸就這么給他挑出來了。 徐起鳴原以為姜漪的服軟是遲早的事,畢竟像焉濟宸這樣的人,就算短時間內會保她,不代表會一直保她。 人走茶涼的道理誰都懂,更何況是商業(yè)世家這種大環(huán)境里拋出的愛情。 可就是肆意妄為的猜測,徐起鳴漏了一件事。 焉濟宸這人年少時就離經(jīng)叛道,不聽從嚴,所以骨子里叛逆而生的桀驁,是這輩子都沒法磨滅的。 他的場,就是他的場。 徐起鳴現(xiàn)在是仗著背后有那堵厚重的靠墻,丁點不見懼怕地放穩(wěn)茶杯在桌上,走近幾步到焉濟宸面前。 他皮笑rou不笑地偏頭睨了眼姜漪,驀然笑說:“那如果我說,我就是覺得這個學生學習態(tài)度不好,要給59分呢?” 焉濟宸沒動手,也沒怒。 這會的他看著比平時都要冷靜,像是瘋狂隱忍著什么情緒,就等著最終爆發(fā)的那一刻。 當著徐起鳴的面,焉濟宸直接牽住姜漪的手,十指交扣地密密嵌入,逼走彼此手縫間的最后一縷空氣。 他絲毫沒隱匿他在這事上該有的威脅態(tài)度。 “那就一物換一物,我滿足你。” 說完,焉濟宸直接牽著姜漪轉身往辦公室外走,徒留寒風肆意滯留在如上冰封的辦公室。 徐起鳴莫名心涼了大半截。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次,似乎是真惹錯人了。 而另一邊,姜漪跟著焉濟宸出了學院樓,就被他當眾硬性帶上車。 焉濟宸怒火如潮,這次根本沒管姜漪的反力掙扎,直接重力甩上后座車門。 “嘭——!”的一聲重響,把接下來這場矛盾的氣氛推升到至高點。 “開車?!毖蓾分苯雍涂聴钫f。 柯楊早在兩個人上車后,就利落地鎖了車門,所以姜漪現(xiàn)在就算想下車,也掰不開上了鎖的后座車門。 同校那些熱愛八卦的人就這么圍堵在馬路長道上,有舉著手機的,也有埋頭編輯信息的。 一瞬間,網(wǎng)絡的流通,姜漪更是被推上了學校論壇的話題熱點。 但這些,都不是姜漪現(xiàn)在關注的重點。 柯楊踩下油門后,車已經(jīng)緩緩朝校外開去。 姜漪怒不可遏,和焉濟宸無論說什么,他都當耳旁風。 她氣得直接用力地掰著門把手,可就是丁點反應都沒有,她真的上火了,書包反手就朝焉濟宸的身上砸。 “我讓你放我下去!你耳朵是不是聾?” 焉濟宸甩手就把她書包丟進副駕的位置,沒接她的話,反是淡聲說:“你在我這里,想怎么耍脾氣就怎么耍脾氣,我慣著你?!?/br> “怎么一到別人面前,就要吃虧?這難道也是我慣的你?”他說話的語氣太淡,以至于姜漪根本難以察覺他此刻的情緒。 姜漪被他說得一怔,那股縈繞不散的怒氣像是從源頭處被悉數(shù)瓦解。 可她早就說服自己,在他面前,她就該有離開時的決絕。 現(xiàn)在如此難以言喻的分崩離析,莫名讓她煩躁。 姜漪強忍著,面無表情地說:“我現(xiàn)在不需要你慣。” 明明深眸暗流涌動,焉濟宸表面上,卻只是無奈地嘆息了聲:“漪漪,你就這么不待見我?” 姜漪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那默認的態(tài)度像極了答案。 焉濟宸沒像往常那樣,拿出極端的反應,而是接受現(xiàn)實般地,和柯楊說:“送姜小姐回家?!?/br> 柯楊卻遲疑了:“可是老板,醫(yī)——,” 后面的話,柯楊根本沒來得及說完,焉濟宸就利落打斷,又重復了遍:“送姜小姐回家?!?/br> 柯楊沒再多話:“是?!?/br> 但姜漪是明眼人,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焉濟宸閉目養(yǎng)神時不太對勁的神色。 就著經(jīng)驗,她猶疑好一會,終是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冰涼和guntang的激烈碰撞,頓時灼到她指尖瑟縮退后。 可就在姜漪準備縮手時,焉濟宸睜眼,反應敏銳地半空截住了她的手,細密地摩挲在掌心。 仿若來之不易的驚喜,他眸底忽然閃過一絲流光溢彩。 這一刻,焉濟宸的眼神里容納的涵義明暗半摻,卻被更多的希冀取代。 他生硬地重新牽緊她的手,低聲想喊她。 姜漪卻沒給他機會。 她直截了當?shù)貑柨聴睿骸氨緛硎遣皇且メt(yī)院?” 柯楊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從后視鏡望了眼后座的焉濟宸,他明顯不想說,但姜漪要聽。 最后,柯楊兩頭都難,沒有辦法,只好應聲說:“對?!?/br> “那就現(xiàn)在去醫(yī)院?!苯艟退阍贇猓膊豢赡苣醚蓾返纳眢w開玩笑。 他會發(fā)燒,大概率還是那晚淋到的雨。 然而,這一幕,落到焉濟宸眼里,果斷成了她對他露于言表的擔心。 像個久時乞討,終于拿到糖的孩子一般,焉濟宸滿足地笑了:“你在擔心我?!?/br> 姜漪睜眼說瞎話:“我沒有?!?/br> “你就是在擔心我。”焉濟宸向來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姜漪這樣的表現(xiàn)實在再明顯不過。 姜漪不想和他再多糾纏,用力也要甩開他的手,偏偏焉濟宸握得緊,容不得她甩開。 姜漪心煩意亂,瞪了眼他,“我說,松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