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洛……”溫舍一把抱起了蒂洛，想繼續(xù)親吻她的朱唇。蒂洛拼命躲閃，不讓溫舍碰到自己。正當(dāng)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糾纏之際，外面響起了一個聲音。

    “蒂洛小姐的窗戶怎么沒關(guān)？”管家克雷爾的聲音在靜謐地夜晚中清晰地傳到了蒂洛的房間。

    “是啊……哎？這里怎么會有腳印？！”園丁泰勒大呼小叫起來。他正和克雷爾巡查莊園，借著手電的光芒，他發(fā)現(xiàn)了花圃泥土上的腳印。

    “不好！一定是有人進(jìn)了小姐的房間！”克雷爾一聲大叫，帶著泰勒，招呼著幾個家丁，直奔蒂洛的房間而來。

    “你快走！”蒂洛使勁推著溫舍的肩膀，讓他趕快離開。溫舍沒有動，還是深深注視著蒂洛。

    “走??！一會兒他們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钡俾蹇旒悲偭?。

    “你答應(yīng)我，會原諒我。會回到我的身邊?！睖厣岽丝踢€是不忘前來的目的。

    “我答應(yīng)你，我會考慮的。你趕快走吧！”蒂洛急急地答應(yīng)道，她生怕溫舍被逮到。那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小姐！小姐！快開門！”克雷爾攜眾人趕到了蒂洛的房間。他們重重拍打著房門。

    溫舍捧起蒂洛的臉，重重吻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窗外。蒂洛順了順氣，慢悠悠地開了燈，并打開了房門，做出一副被吵醒的樣子。

    “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沒事吧？”克雷爾越過蒂洛，眼光在房內(nèi)搜索了一番。

    “我沒事??？到底怎么了？”蒂洛裝作不解，一臉無辜地看著眾人。她的心跳得飛快，她暗暗祈禱溫舍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此時魯普雷希特公爵夫婦和海因里希聽到了喧鬧聲，一起趕了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魯普雷希特公爵發(fā)問了。

    “公爵殿下，我剛剛發(fā)現(xiàn)蒂洛小姐房間的窗戶沒關(guān)，樓下又有陌生人的腳印，怕小姐有危險，就趕過來看看?！笨死谞栒f道。

    “蒂洛，你怎么樣？”瑪利亞女公爵緊張地看著蒂洛，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澳愕氖衷趺催@么涼？”

    “我……我忘了關(guān)窗子……”蒂洛一副赧然的模樣，“實在對不起，讓大家受驚了。”

    “就只是這樣？”海因里希表示了自己的懷疑?！澳悄_印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钡俾宓哪抗庥行╅W爍，但仍強(qiáng)作鎮(zhèn)定。

    莉絲貝特?fù)屜纫徊竭M(jìn)入了蒂洛的房間，她四下檢查了一番，幫蒂洛關(guān)上了窗戶。然后向魯普雷希特公爵匯報：“公爵殿下，夫人，少爺，我都看過了，房間里沒有別人?？赡苄〗愦_實只是忘了關(guān)窗戶?！?/br>
    魯普雷希特公爵點(diǎn)了點(diǎn)頭，招呼眾人離開了。臨走時交代瑪利亞女公爵照看下蒂洛。

    蒂洛和瑪利亞女公爵一前一后走進(jìn)了房間，蒂洛依然不太放心，她偷偷觀察著房內(nèi)的一切，生怕被母親發(fā)現(xiàn)端倪。

    瑪利亞女公爵一邊為蒂洛披上外套一邊說道：“你這孩子，睡覺不關(guān)窗戶，想要生病嗎？”

    “mama，我知道錯了?！钡俾羼R上態(tài)度良好地認(rèn)錯。

    瑪利亞女公爵看著蒂洛乖乖躺在床上，幫她掖了掖被角。突然間，她發(fā)現(xiàn)了地板上帶著泥土的腳印。一雙男子軍靴的腳印。她登時愣住了，眉頭馬上聚攏到了一起。

    蒂洛察覺到母親的異樣，微微抬起身子順著母親的眼光望去，心中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緊張地看著母親，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母親的詰問。

    出乎她意料的，瑪利亞女公爵并沒有質(zhì)問她。而是別有深意地看了蒂洛一眼，語重心長地說：“蒂洛，你好自為之吧?！比缓蟊闫鹕碜吡顺鋈?。關(guān)門前又對蒂洛說道：“記得把地板清理干凈?！?/br>
    蒂洛猛地躺倒在了床上，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她又坐了起來，跑到窗邊向外眺望。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出有人來過的跡象。蒂洛略微安了心。重又躺回到床上。她關(guān)了燈，在黑暗中回想著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切。她痛恨自己的沒出息，她認(rèn)為再見到溫舍時至少應(yīng)該給他一記耳光，可自己竟然就沉迷于他的擁吻。她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聲色俱厲地痛斥他，譴責(zé)他，可自己好像什么都沒有說，最后居然還答應(yīng)他會考慮原諒他。蒂洛覺得自己簡直太沒用了，竟然就這樣被溫舍左右。溫舍，你想得美，我才不會原諒你呢。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蒂洛恨恨地想著，仿佛解氣了一般。緊接著，她又想起了母親的眼神和話語，她感到異常羞愧。雖然她并沒有和溫舍做什么，但仍然有一種偷情被抓的感覺。這根本不是一位擁有良好教養(yǎng)的貴族小姐應(yīng)有的行為！蒂洛心里默默批判著自己，她覺得今天簡直是糟糕透頂?shù)囊惶臁?/br>
    在瑪利亞公爵回房間的路上，海因里希閃了出來，攔住了母親。

    “mama，您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那臭小子又來了？”他憤憤不平地問。

    “你又想干什么？”瑪利亞女公爵沒有正面回答海因里希的問題，而是用睿智的目光盯著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思一般。

    “我……”在母親逼視的目光下，海因里希老實了不少。但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不許你再對那孩子動手！”瑪利亞女公爵嚴(yán)厲地說，“蒂洛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蒂洛？她一見著那臭小子就情不自禁了……”海因里希一臉地不認(rèn)同，他非常了解自己的meimei，她是一個重情的人，根本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不要讓我重復(fù)第二遍。聽到?jīng)]有？”瑪利亞女公爵的語氣更加嚴(yán)厲了。

    “我知道了，mama?！焙Ｒ蚶锵瀽灢粯返卣f道。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瑪利亞女公爵重重嘆了口氣。雖然她嘴上說相信蒂洛，但卻著實為她擔(dān)憂。溫舍在她身上烙下的痕跡太深太重，也許這一生她都難以掙脫他給她帶來的情感枷鎖。維森菲爾德那孩子，若是真心想和蒂洛在一起，想贏得她全部的心，恐怕要走很艱難的一段路。

    chapter 82  斬斷情絲心猶亂

    也許是為了賭氣，也許是為了散散心。新年過后，蒂洛就應(yīng)維森菲爾德的邀請，奔赴了奧地利。海因里希照例和蒂洛同去。不過他保持了瞬間消失的良好傳統(tǒng)。最后由維森菲爾德帶著蒂洛在奧地利各處游玩了一番。這次旅行，蒂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維森菲爾德熱情的招待和無微不至的照顧令蒂洛頗為感動。維森菲爾德是一個非常隨和、細(xì)致，并且善于為他人著想的人。甚至能夠捕捉到蒂洛的每一個細(xì)微表情，而后馬上做出恰當(dāng)?shù)陌才?。蒂洛和他在一起感覺非常舒服。。在阿爾貝格滑雪的時候，她露出了自從和溫舍分開后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大笑。很多不愉快的往事也暫時被拋到了一邊。

    愉悅地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當(dāng)他們回到首都維也納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月下旬了。維森菲爾德告訴蒂洛過兩天軍內(nèi)將有個小型舞會，并誠摯地邀請蒂洛和他一同出席。蒂洛本有些猶豫，畢竟一同出席這樣的場合，在外人看來總脫不開戀人關(guān)系的嫌疑。但想到維森菲爾德對她的悉心照顧，蒂洛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聚會當(dāng)晚，蒂洛認(rèn)真打扮了一番，從小接受的良好教育讓她習(xí)慣了在各種公開場合，即使是小型舞會也要將最完美得體的一面展現(xiàn)給外界。她身著一襲粉紫色的短披肩外套，搭配一條嫩黃色天鵝絨禮服裙，裙角點(diǎn)綴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水晶，恍如無數(shù)美麗的晨露。白金色的頭發(fā)編成樣式華麗復(fù)雜的長辮，清秀典雅。清澈明亮的瞳孔，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當(dāng)維森菲爾德來接她的時候，不由覺得眼前一亮。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蒂洛很漂亮，不過今晚的她比往日更多了幾分俏麗與嫵媚。讓他一瞬間有些眩暈。他由衷地贊美了蒂洛，蒂洛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贊美。

    當(dāng)?shù)俾搴途S森菲爾德一起到達(dá)舞會現(xiàn)場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這次舞會黨衛(wèi)軍和國防軍都有參加，而且規(guī)模并不小。想必是各頭目在戰(zhàn)前有意識地加強(qiáng)雙方的聯(lián)系，以便開戰(zhàn)后能合作無間。令她感到有些尷尬的是，因著溫舍的關(guān)系，在現(xiàn)場的黨衛(wèi)軍成員中有幾位和蒂洛或多或少有過接觸，他們看到蒂洛挽著另一位男士出現(xiàn)，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訝異和玩味。這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蒂洛和維森菲爾德跳了一支舞便借口補(bǔ)妝，離開了現(xiàn)場，跑到陽臺上透氣。她剛剛站定，一雙手從身后輕柔地攔住了她的腰。

    蒂洛觸電般地躲了一下，卻沒有成功躲開。她扭過頭，板著臉冷冰冰地說道：“放開?！?/br>
    “不放?！蹦凶拥穆曇羰钦f不出的纏綿，他的身體緊貼著蒂洛，輕輕吻了吻蒂洛的頭發(fā)。

    “溫舍，你到底要干什么？”蒂洛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她強(qiáng)作鎮(zhèn)定質(zhì)問道。

    “你今天真美?！睖厣豳N著蒂洛的耳邊說道，溫?zé)岬臍庀⒗@過發(fā)絲穿透蒂洛耳后的肌膚，她的身體不禁輕顫起來。

    “恭喜你，今天才發(fā)現(xiàn)?！钡俾謇涑盁嶂S道。

    “你18歲那年我就發(fā)現(xiàn)了?！睖厣岬恼Z氣帶了點(diǎn)輕佻和魅惑，這是他對蒂洛慣用的招數(shù)，“所以我把你拐跑了?！?/br>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蒂洛又掙扎了幾下，結(jié)果是溫舍將她摟得更緊了。

    “你一進(jìn)來我就看見你了?！?/br>
    “眼神不錯?！?/br>
    “蒂洛，你什么時候能原諒我？那天你說過要考慮的?！睖厣崤f事重提。

    “那是……那是為了讓你趕快走，敷衍你的。你不必當(dāng)真?！钡俾謇淅湔f道，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更加冷漠一些。

    “這話真令人傷心?！睖厣岬穆曇袈犉饋硎錁O了。

    “原來你也有心?！钡俾寮饪痰卣f道。

    “蒂洛……”溫舍用下巴蹭著蒂洛的臉頰，整個身體將她包裹起來，喃喃說道，“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我發(fā)誓?！?/br>
    已經(jīng)強(qiáng)迫自己淡忘的東西，隨著溫舍的懇求，而再一度的被清晰深刻的記起。在溫舍將米莎護(hù)在身后的時候，在噴泉邊看到他和女人擁吻的那一刻，那種永世不可觸及的絕望心情，又一次盤桓于胸口，揮之不散。蒂洛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淚。溫舍注意到她的哀傷，將她輕輕轉(zhuǎn)過身來，溫柔地用唇吻去她臉上的淚水。真摯柔暖地說著曾經(jīng)只屬于兩人之間的情話。

    蒂洛心口某個地方，非常微妙地柔軟了一下。好像有什么狡猾的東西，從堅硬外殼的裂縫里，悄然地鉆了進(jìn)去。

    原諒他吧！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這個聲音蠱惑著她，讓她半年多來辛苦建立的心之壁壘搖搖欲墜。

    原諒他吧！這個聲音鍥而不舍的引誘著她，讓她心中不可遏制地生出了一股沖動。

    “馬克思……”蒂洛的眼淚洶涌了起來，溫舍掏出手帕，細(xì)細(xì)地幫她擦拭起來。

    “我……我……”蒂洛的理智已隨風(fēng)而去，她遵從了情感的驅(qū)使，“我原……”

    “馬克思！原來你在這兒！”一道尖細(xì)嬌媚地聲音將此情此景生硬地打斷了。蒂洛的目光越過溫舍的肩膀，看到一個俏生生的妙齡少女微微撅起嘴唇，頗有些不滿地看著他們。

    溫舍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調(diào)整了一副倜儻不羈的表情，柔聲說道：“莉莉安，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我到處都找不到你?！蹦俏唤欣蚶虬驳呐⒁贿呎f一邊迅速靠近了溫舍，親熱地挽上了他的手臂，頭也順勢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撒嬌似的說，“快去陪我跳舞嘛~”

    蒂洛看著這一幕，感到每一寸肌理骨骼都在劇痛。心仿佛被邊緣鋒利的金屬絲網(wǎng)包住，來來回回地切割。那種失控的力量在身體中肆虐，她劇烈地喘息著，顫抖著，最終卻只輕輕說了一句。

    “你就是這樣不再讓我傷心的嗎？”

    說罷，她揚(yáng)起手，狠狠地甩了溫舍一個耳光。清脆地聲音在夜空中回響，割斷了最后一抹情絲與不舍。

    “你干什么！”莉莉安生氣地說道。

    “你閉嘴！”溫舍對她吼道，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莉莉安不敢置信地看看溫舍，此時他的左臉浮現(xiàn)出了一大片紅印，蒂洛這一下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莉莉安愣了一下，緊接著又大聲控訴道：“馬克思，你居然敢這么對我說話！”

    “蒂洛！”維森菲爾德的聲音適時響起，他走過來摟住了蒂洛的肩膀，關(guān)切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們走吧?！钡俾遢p道，聲音中透露著萬念俱灰。維森菲爾德聞言，攬著蒂洛快速離開了，甚至沒有和其他人告別。當(dāng)兩人走到維也納深夜寂靜的大街上時，蒂洛撲在維森菲爾德的懷中痛哭出聲。維森菲爾德輕拍蒂洛的背脊，輕聲安慰著她。蒂洛很久沒有再為溫舍哭過了，這一次，她氣自己的軟弱，恨自己居然差一點(diǎn)又被他哄騙過關(guān)，差一點(diǎn)親手將自己送回萬劫不復(fù)的地獄。維森菲爾德對蒂洛與溫舍之間的糾葛雖不甚清楚，但也能隱隱猜到一些。這一次，顯然溫舍又一次傷害了蒂洛。維森菲爾德緊鎖眉頭，用力抱緊了蒂洛，傳遞著內(nèi)心的疼惜與理解。

    哭了一陣后，蒂洛的情緒逐漸平復(fù)了些。但仍然傷心欲絕。她不顧形象地坐在了街邊的臺階處，維森菲爾德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她的喉嚨里壓抑地溢出撕心裂肺地破碎的嗚咽，向維森菲爾德講述了自己和溫舍的過往，以及剛剛發(fā)生的一幕。

    “我真的以為他會改變，我是真的想再給他一次機(jī)會了……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蒂洛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偶爾發(fā)出幾聲抽噎。

    “蒂洛，忘了他吧。總會有人懂得珍惜你的?！本S森菲爾德專注凝視著蒂洛，好像在看著一件珍寶。他輕輕撫過她白金色的秀發(fā)，溫柔地觸摸著她蒼白冰冷的臉頰。蒂洛輕輕抬起頭，對上了維森菲爾德明澈而熱烈的眼神。在這樣的眼神下，剛剛再次跌入谷底的蒂洛找到了可以支撐自己繼續(xù)堅強(qiáng)的力量。也許家人是對的，維森菲爾德才是自己的靈魂可以得到美好歸宿的未來。

    chapter 83  身不由己

    當(dāng)?shù)俾搴途S森菲爾德倉惶離去的時候，溫舍急切地想要追上他們，向蒂洛解釋這一切。但迪特里希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亂了這一切。他作為今天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最高長官，自然少不了一番應(yīng)酬。剛剛有了空閑，便找到了溫舍。確切地說，是找到了莉莉安。

    “我的莉莉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迪特里希問得是莉莉安，但眼睛卻看向了溫舍。他剛剛看到一位年輕女子與一名空軍中尉匆匆離開，女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猜想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就順勢走到了陽臺上。迎面遇上正要追出來的溫舍，而自己的侄女，莉莉安·迪特里希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表明她非常不開心。

    “叔叔——”莉莉安看起來委屈極了，她撅著嘴，眼睛里閃爍著淚光。她向著迪特里希奔了過來，搖著他的手臂說，“馬克思他吼我！”

    “哦？”迪特里希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悅，但面上仍舊一副慈愛地表情?！皽厣?，這是怎么回事？”

    “將軍，請您允許我解釋這一切?！睖厣崦翡J地捕捉到了迪特里希的眼神，他畢恭畢敬地說道，“我說話聲音稍大了一些。莉莉安小姐可能誤會了。我可以向她道歉?！?/br>
    “才不是呢！”莉莉安找到了靠山，態(tài)度更加驕縱了，她向迪特里?？卦V道，“我親眼看見，他和剛剛離開的那個女人非常親密。他就是為了那個女人，對我大吼大叫。”

    “將軍，我可以解釋。”溫舍急急說道。很顯然，惹怒迪特里希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莉莉安，你先回大廳去?！钡咸乩锵４葠鄣貙χ杜f道。

    莉莉安點(diǎn)點(diǎn)頭，用曖昧迷離的眼神望了溫舍一眼，邁著輕盈地腳步款款離去。迪特里希突然笑了一下，語重心長地對溫舍說：“年輕人，要把握好機(jī)會啊。該放下的，就要及時放下。免得害人害己?！闭Z氣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我知道了，將軍。謝謝您的教誨?！睖厣峁еt地答應(yīng)著。心中卻一陣鈍痛。他再一次傷害了蒂洛，但這絕非他本意。這一次，他也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這一次，也許一切真的要結(jié)束了。

    那天，溫舍一整晚都和莉莉安·迪特里希在一起，他很快就把她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迪特里希的暗示非常明顯，他希望溫舍和莉莉安在一起。這想必也是希特勒愿意看到的。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一步，便錯過了永遠(yuǎn)。

    當(dāng)三月來臨，春天小心翼翼地抖落身上的霜花，隨著朔風(fēng)的溫喚，輕輕拍掉肩上的絲絲寒氣，吹綠了樹枝的葉芽。在這樣充滿新生與希望的季節(jié)里，巴伐利亞的維特爾斯巴赫家族迎來了一件喜事——蒂洛·艾米利亞·伊麗莎白·歐根妮·維特爾斯巴赫小姐與來自奧地利艾格蒙特·祖·利普·維森菲爾德親王正式訂婚。他們在寧芬堡舉行了隆重地訂婚儀式。這件事在巴伐利亞州被當(dāng)做一件盛事，登上了報紙的版面。

    魯普雷希特公爵一家為蒂洛能做出正確的選擇而欣慰和高興。海因里希更是興奮于維森菲爾德成為了自己的準(zhǔn)妹夫。維森菲爾德的父母——阿爾弗雷德·祖·利普·維森菲爾德親王和安娜女伯爵對蒂洛非常滿意，從家庭出身到蒂洛本人的外貌、談吐舉止，完全找不出一點(diǎn)讓他們挑剔之處。他們仿佛生怕蒂洛會跑掉一般，訂婚儀式剛剛結(jié)束，就催促著維森菲爾德要早日安排婚禮了。

    而對于蒂洛來說，維森菲爾德是一個她真心感激和喜歡的人。當(dāng)她再一次的遭受打擊之后，維森菲爾德的悉心地安慰和陪伴，讓她對他又多了幾分依賴之情。她清楚得很，她并不愛維森菲爾德——至少現(xiàn)在不愛。但她堅信，隨著兩個人今后長時間的共同生活，她一定會愛上他的。而溫舍——他是她曾經(jīng)愛過、離開過、惱怒過，但是從未真正憎恨的人。就像扎在手心的刺，安靜而倔強(qiáng)的立著。他會一直存在在她的心里，她永遠(yuǎn)都不會忘懷。她同樣堅信，對溫舍，只僅此而已了。

    溫舍是在某天中午用餐時，聽到的蒂洛訂婚的消息。之后他消失了整整一個下午。沒有人知道他在那個午后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只是在這以后，所有的人都明顯地感到。溫舍變了。他不僅對所有對他趨之若鶩的女人退避三舍，甚至連正常的異性交流都少了。在他的生活中似乎只剩下了工作這件事。除了莉莉安·迪特里希——有人說他遇見了真愛，有人說他趨炎附勢，有人說他被莉莉安治住了。只有溫舍自己知道，他失去了摯愛，失去了在他心中永遠(yuǎn)閃耀著光輝的寶石。那么所有的女人對于他來說都是一個樣。迪特里希非常滿意溫舍對莉莉安的態(tài)度，他暗示溫舍，要抓緊時間訂婚。溫舍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奧利維亞在蒂洛的來信中得知了她訂婚的消息，蒂洛告訴她婚禮計劃在六月份舉行，同時誠摯地邀請奧利維亞參加自己的婚禮。奧利維亞發(fā)自內(nèi)心地替好朋友高興。雖然她從未見過維森菲爾德，但她認(rèn)為，蒂洛在經(jīng)歷了感情挫折后，定會懂得挑選最合適的人在一起生活。她對蒂洛未來的幸福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