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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凰斗:攜子重生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傍晚,沈千染剛用完膳幫著水玉水月一起收拾整理帶回來的東西,外頭遠遠地傳來一聲聲急切的呼喚,“阿染,阿染,快出來……快出來讓兄長看看……”

    “大哥……”沈千染瞬時驚喜交加,沖了出去,遠遠的看見沈逸辰一身戎裝朝她奔來。

    “大哥!”淚瞬時彌漫雙眼,沈千染撥足朝沈逸辰奔去,如年幼時,撲入了兄長的懷中。

    沈逸辰哈哈大笑,聲音清透而有力,他一把將meimei叉著腰騰空抱起原地轉(zhuǎn)了幾圈,口中直嚷,“阿染阿染,你終于回來了!”

    站定相望時,兩人神情都閃著興奮的艷紅,尤其是沈千染,雙眼熠熠流光,有種讓人驚心動魄的驚艷!

    沈逸辰瞬時想起彼時那個蒼黃弱小的meimei,鼻頭一酸,猛地將meimei抱進懷中,輕撫她后背的長發(fā)嘆著,“阿染,阿染,阿染……這些年,大哥想你都想壞了,尤其是第一年,大哥一想到你一個弱女子離家背井的,大哥心里就跟尖刀在剮一樣疼。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一年是怎么熬過來。好在舅父那有了你消息,大哥也不敢聲張,只敢跟爹娘說一聲,你過得很好很平安,有舅父照顧著你。你身上的毒也治好了。”

    “大哥,我剛剛才不哭,你別再弄我哭!”沈千染喜極而泣,淚眼汪汪地打量著英姿煥發(fā)的兄長,“倒是大哥變了好多。我聽娘說,你隨三皇子去西北打戰(zhàn)打了一年?;貋砗螅麄€人都變了。”

    “是的,如今哥哥已升任禁軍都統(tǒng)。阿染,你也變得開朗!”沈逸辰撫了撫meimei的頭發(fā),展顏笑道,“怎么辦呢,這么漂亮的meimei,做哥哥的得添多少的心思幫你擋著那些狂蜂浪蝶!”

    “哥,你現(xiàn)在連說話的口氣都不同,以前你可是斯斯文文的模樣!”

    “哎,不得不變呀,混在行武中,要是掛著一副病書生的模樣,一定給那些小士兵口水淹死。”沈逸辰突然挑眉道,“天賜呢,我聽舅父說了,抱來給兄長看看!”

    “賜兒在這……”身后,梨花樹下,一個小腦袋從樹干后探了出來,一雙琉琉色的大眼睛骨碌碌不停打量著沈逸辰,那小神情分明還是戒備。

    “賜兒,娘不是跟你提過,你有一個舅舅么?”沈千染走過去,溫柔地牽起兒子的小手。

    “舅舅……”小家伙疑惑地上下打量著沈逸辰,帶著迷糊的神情對沈千染說,“可是,舅舅怎么和賜兒心里裝的不一樣呢?”

    沈逸辰上前一步,蹲下身與小家伙平視著,柔聲問,“那小天賜心里裝的舅舅是什么樣的呢?”

    小家伙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往后一站,一手負身后,一手作搖著扇子的模樣,轉(zhuǎn)著小腦袋做酸秀才的模樣,惹得兄妹倆哈哈大笑。

    沈逸辰輕輕刮了小家伙的鼻頭,逗趣道,“原來在我們小天賜的心中,舅舅是這般腐酸的模樣,給舅舅說說,是不是你娘親教你的?”

    “才不是!”沈千染眨著眼輕輕辯解一句,“我只跟賜兒說,他的舅舅熟讀經(jīng)書,是個滿腹經(jīng)倫的書生?!?/br>
    小家伙興奮地抬頭,“對喲,對喲,娘說賜兒的先生熟讀經(jīng)書,滿腹經(jīng)倫,先生常常就是這樣子呀。”

    兄妹兩人又忍不住笑起來。

    “阿染,哥哥是和人暫時換了輪值跑出來,今晚宮中皇上請宴,哥哥必需得回去了?!鄙蛞莩缴裆⑽⒁恢敚?,“宮里頭這幾天事多,爹要出來一趟很難,可能一時也見不上,不過,哥哥會將你的情況帶給爹爹。阿染你也要多保重,在家里要多添點心思,如今這個家不是以前的沈家了。如果可以,你還是搬到舅父那住。”

    “哥,這是沈家,我憑什么搬出去,讓她們?nèi)耗y舞?要走也是她們走。哥,你有空多勸勸爹,讓他保重好身體。等阿染把他接出來!”她知道自已一旦平安歸來,就會刺痛某人的神經(jīng),爹的日子將更不好過。

    沈逸辰搖首道,“阿染,你什么也不用做,照顧好賜兒便是,相信兄長,兄長很快就能解決,不會太久的!”

    沈千染也不說什么,只瞧著兄長笑著。

    沈宅朝顏閣是瑞安公主下嫁后,陸陸續(xù)續(xù)新建起來的樓閣,樓臺臨水,樓高三層,建筑的風(fēng)格與宮中相近,遠看大氣非凡,近看就算是一個飛檐,一個窗欞都雕滿了各形各色的花鳥動物。

    鐘亞楠自回到房后,就嘟著一張嘴不理瑞安,表示對母親的強烈不滿。

    瑞安也沒有心思去理會她,到了寢房后,就到妝臺下找出一個盒子,翻著一本帳簿,反反復(fù)復(fù)地細念著,眉間越蹙越深,已渾然不記得女兒還委屈地坐在一旁。

    “娘親……”鐘亞楠終于沉不住氣,站起身,走到瑞安公主的身邊,拉了她的手臂,重重地跺了一下腳。

    瑞安的深鎖的眉峰來不及散去,略帶著陰沉的模樣讓鐘亞楠微微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再撒嬌,輕聲疑問道,“娘,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瑞安搖了搖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什么,只是看了一些舊東西,太入迷了。對了,你剛叫我有什么事?”

    鐘亞楠這下安了心,女兒家的嬌氣又上來,瞬時眼圈兒一紅,負氣道,“娘,我瞧您現(xiàn)在心思都不在女兒身上了,女兒都被人欺上頭了,你還問女兒有什么事!”

    瑞安輕輕搖首道,“你要是有你大姐一半的智慧,你今天就不會給那丫頭頂?shù)靡痪湓捯舱f不出來。楠兒,你現(xiàn)在是大姑娘了,記得,凡事學(xué)會先看著清楚形勢,不要總是象愣頭青一樣沖了出去,結(jié)果憑白給人添笑話?!?/br>
    “女兒是氣不過,還不是因為那丫頭說話咄咄逼人!”鐘亞楠滿臉陰霾,柳眉緊蹙,挨著瑞安公主的身邊坐下,“娘親,您給女兒說說,有什么辦法治治那丫頭?女兒這口氣順不過!”

    瑞安仿若未聞,她目視窗外枝頭上的一只雀兒,眸中轉(zhuǎn)過一絲絲陰暗晦澀,近似自語道,“她那張臉,可真象寧常安!”

    鐘亞楠沒明白瑞安話中之意,但她被母親臉上少見的陰狠之色驚住,竟不敢再開口糾纏著母親。

    她是父皇不受寵的女兒,當(dāng)年她一眼看上新科狀元,含羞帶怯地跑去向父皇懇求時,父皇明明一開始首肯。

    但知道沈越山與寧家的嫡女兩情相悅后,不顧對她的承諾,竟給下旨給他們二人賜婚,那時,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瑞安公主為了沈越山,伏低做小地給沈老夫人端茶送水。

    她成了京城里最豪華的一個笑話。

    每次回憶起這一段往事,就如有一把銹鈍的鐵器,一點一點地磨進她的心,她一動不動地坐著,望著窗外的雙瞳散漫,端莊的秀顏盡褪了顏色。

    愛是什么,如果少女時期對沈越山是一見鐘情,那隔了近二十年,連骨頭都開始變碎,何況是一顆心?

    她不顧鐘家的反對,答應(yīng)了皇兄的提議,下嫁沈家,只想要狠狠地把當(dāng)年所受的污辱報復(fù)回給寧常安。

    可是,沈越山一如二十年前的固執(zhí),既使那人已白發(fā)蒼蒼,他還是不肯多看自已一眼。

    “公主……公主殿下……”近侍宮女秋霜匆匆而進,眼里閃著興奮,她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對母女情緒的異常,因為此時,她滿腦子想到的是那些白花花的銀子。

    “什么事,大聲嚷嚷的,煩不煩呀!”鐘亞楠沒好氣地上前踢了她一腳。

    秋霜冷不防挨了一腳,痛叫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瑞安公主的神情有些異常。她一邊揉著腳一邊想,究竟要不要把聽到的告訴公主。突然斜眼看到妝臺邊的帳薄,心里頓時了然公主愁為何事。

    她忍著痛上前,壓低聲線道,“公主,剛奴婢聽到一個重要的消息,忙趕著來匯報。”

    “什么消息?”瑞安興趣缺缺地轉(zhuǎn)過首,掃了她一眼。

    “剛才奴婢聽打掃后院的竹珍丫環(huán)說,今早,沈家二小姐回府了,她的那個貼身丫環(huán)水玉,讓百多個壯丁抬著好多好多的大箱子進來,她粗粗算了一下,足有百來箱。”

    瑞安公主冷哼了一聲,“要是裝了三年的破衣服,四季要用的東西,主子奴才的一起放,也該有五六十箱了,誰希罕!”

    秋霜急著連連搖首,道,“關(guān)健是有兩個壯丁沒抬好,結(jié)果打翻了,哇,那一整箱的珍珠瑪瑙玉器環(huán)佩什么的,散了一地,當(dāng)時看到的人眼睛都直了,這得值多少銀子?!?/br>
    瑞安聽了心頭亂跳,滿惱子想,銀子!銀子!銀子!她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銀子了。

    “娘,按說您現(xiàn)在是沈家的女主人,這沈千染是您的女兒,她都未出閣,這錢財按理是應(yīng)該歸您來管?!辩妬嗛宦牭街閷殻矔r來了精神,這要是歸了她,那她就能天天到她幾個堂妹面前炫耀了,對,還有柳家的那個賤人,看她以后還敢不敢仗著她的姑姑是貴妃,在她面前神氣。

    “理是這樣說,可那丫頭不是省油的燈,哪肯將這筆錢乖乖地交給本宮管?”

    “那總不能看著這筆錢由著那死丫頭任意使?”鐘亞楠眼睛一轉(zhuǎn),又道,“娘親,您得拿出您當(dāng)家主母的權(quán)利,替她保管好。要不然,這錢財易遭災(zāi),要是引了什么盜賊什么,不是全家跟著她受罪么?”

    “就是,就是,您是公主,又是這家的當(dāng)家人,什么事您不能作主呀,要是她敢不從,就論她一個不敬尊長之罪?!鼻锼R上附合著。

    “遭賊遭什么賊?這剛回來露一下財,馬上就遭賊,是家賊還是外賊?拿個這樣的理由來替人家保管財物,這不是等著讓人捉話柄么?你這么大了,還是一根筋,跟你大姐一比,簡直是個繡花枕頭!”

    鐘亞楠馬上變得垂頭喪氣,不滿地道,“好好的,又干嘛拿我和大姐比。”又一想,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扯了扯瑞安的袖子,“娘,您趕緊想一想呀,要是遲了,也許這賤丫頭把東西放到她舅父那,我們就別想了?!?/br>
    “你凈是胡涂,沒覺得這事透著怪異?這剛剛在老夫人房里提到寧家的錢,這回,她就如此露了財出來,好象太湊巧了些。這一切,誰知道是不是她挖的坑,敢情就是引著我們母女去跳。”

    “娘,您也太膽小了?!辩妬嗛缏牭秸渲楝旇r就心癢癢的,若是字畫什么的,她才不感興趣,“您還是個公主呢,她一個丫頭,膽子再大,還敢算計你不成?再說了,人會算計,那些個東西會算計么?你把這些珠寶放到身邊,它們還能吃了你不成?”

    “凈胡說些什么!”瑞安嗔了一下女兒,心卻跳漏了一拍,“下去吧,娘想瞇個眼。”

    鐘亞楠一臉失望地退了下去。

    瑞安現(xiàn)在哪有心情睡覺,如今她最缺的就是銀子,寧家要是停了每個月給寧常安的那筆銀子,那這個家就得馬上縮衣節(jié)食了,否則不出三個月,老夫人就會發(fā)現(xiàn)她動了庫房里的財物。

    她名下的七百里良田早在六年前就押給了鄭州富戶高家,而父皇當(dāng)年賞賜的所謂的三百戶稅位于沙荒之地,那里一年到頭,百姓連自已也養(yǎng)不活,何來銀兩交她?

    鐘候死后,留下一筆銀子給她,但她為了維護顏面,一直不肯減縮排場。舉辦各種宴會一年就要流掉多少銀子。漸漸地,她也力不從心,那些朋友就開始與她漸行漸遠。遇到了,面色雖好看,私下卻嘲下她一個皇帝不受寵的女兒,又死了丈夫,說白了,就是個好看不中用的公主。

    那些年,連著鐘亞楠也受了不少她堂妹的氣。

    下嫁沈家,沈老夫人喜滋滋地把家交給她當(dāng),她故意推拖一番后,才知道,沈家看起來寒酸,原來就是個小金庫。一開始,她也只想把沈家的家宅修膳一番,可后來發(fā)現(xiàn),這樣的大宅門沒幾個奴才丫環(huán)侍衛(wèi)實在是撐不起場面,于是,人越養(yǎng)越多,而舊時的那些好友又開始慢慢地串門,宴席一多,錢也支得更快,如今的沈家?guī)旆浚舜蠹@眼的她沒動,那些金銀玉器的早已被她當(dāng)?shù)貌畈欢嗔恕?/br>
    沈老夫人一直以來,以為她是用自已的錢為沈府辦事,加上她公主的身份,老夫人對她異常的放心。所以,對家里的開支從不過問。

    那一夜,瑞安幾乎一夜無眠,通宵在苦苦思索,腦子里一會是密密麻麻帳薄上所列的透支,一會晃著那些真金白銀。

    直到清晨,心里方有了清晰的打算,心想:這回,一定要讓那一對母女殊途同歸!

    心思一解,睡意襲來,馬上昏昏然地睡了過去。

    近午時,秋霜領(lǐng)著七八個丫環(huán)進來侍候,到梳頭時,秋霜上前侍候,道,“公主,二小姐一大早去了大小姐府上。奴婢看她樣子,好象很不高興。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接二小姐回來?”

    “得了,她去了老大那邊,還不是碰釘子,不到用晚上,自已就乖乖會回來?!比鸢残睦锇祰@,這女兒的性子如此急燥,又藏不住心思,她哪敢在她面前透半分的打算。

    “那丫頭呢?”瑞安狀似乎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聲。

    “和那房的一起出去,說是去看寧家的人。”秋霜極小心用辭,唯恐挑了瑞安的不悅。

    “這回老夫人沒攔住。”瑞安冷笑,銅鏡里是一張陰沉可怖的臉,平日里,寧常安就算出了自已的院子,沈老夫人也會給她擺臉色。

    “老夫人一臉不高興,但也沒說什么,奴婢估計,昨日里沈家的二小姐說了那些話,沈老夫人氣短了幾分。”

    “沒用的老家伙,得了,中午不用在這里擺膳,我去老太婆那。正好提點提點她該怎么為自已打算。”瑞安挑了白玉鑲紫東珠簪子遞給秋霜,“插在后面。”

    沈老夫人連午膳也吃不下,半撐在榻上懨懨的,鳴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規(guī)勸。

    沈老夫人心里越想越氣,如今那丫頭變個人似的回來,方才聽廣嬤嬤來報告,沈千染回來好象帶了不少的金銀財寶回來,是直接從后院進門,搬到自已的院中。

    老夫人氣他連個跟長輩支會一聲也沒有,好象防著賊一樣防著沈家,難道她一個長輩還會去吞了她的錢不成?

    如今,這二丫頭長氣勢了,連那寧常安的底氣也足,今兒居然不懂看她的臉色,堅持要出門露丑,這不是給她兒子丟臉么?

    都成什么殘樣了,還好意思走出大門!

    正惱怒著,突然聽到外頭,丫環(huán)婆子的問候之聲交織成一片,就猜準(zhǔn)是瑞安公主駕到。她從榻上坐起,鳴風(fēng)忙上前幫著老夫人穿上鞋子,剛站起身,就聽到鏗鏘叮當(dāng)?shù)挠衽鍝u曳之聲。

    瑞安一瞧桌上幾乎沒動的菜肴,笑著上前扶了老夫人一把,關(guān)心地問,“怎么,家里的廚子做得不合胃口?”

    沈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卻不說話。

    “您這得保重自已的身體,來,讓媳婦侍候您,多少得吃一些?!比鸢矊⒗戏蛉朔龅阶狼白?,自已站著,親自拿了箸子,挑了些色澤看上去清淡些的菜裝了幾樣,端到老夫人面前。

    “瑞安呀……”沈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叫她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我這心里可真不痛快!”

    “媳婦明白!”瑞安淡淡一笑,眸中有愁緒,“母親,您這不是有我么?我這不是馬上過來陪你用膳?!?/br>
    瑞安見老夫人沒什么胃口的樣子,便吩咐把菜全撤了,吩咐秋霜,“你去一趟貴得樓,讓那劉大廚子親自掌勺,做八菜四湯送到府上來,記得交代一聲,老夫人沒什么胃口,前幾道一定要弄開胃的?!?/br>
    “何必要費這些銀子!”沈老夫人也曾吃過幾回貴得樓的酒席,那菜式還真不是家里頭的廚子能燒得出,可那一頓飯也貴得驚人,差不多是沈家半個月的膳食支出。

    “母親,銀子就是拿來花的,要不然放著就是個死物。何況,我這做兒媳婦的孝順您一頓飯,還心疼什么銀子。”瑞安溫婉地起身,遞了個眼色給鳴鳳,讓她退下,自已親自動手替著老夫人拿捏著肩膀。

    “哎,我這老了老了,也不知修來什么福氣,招來你這樣的貼心人?!鄙蚶戏蛉溯p嘆一聲,微微側(cè)頭,臉上帶著內(nèi)疚,“瑞安呀,越山這孩子遲早會發(fā)現(xiàn)你的好,你們尚年輕,以后的日子長得很,你多忍他一陣,若有幸添個孫子,那就合家歡樂!”

    瑞安聞言,心都快擰出血來,還年輕?都四十了!孫子?你那犟驢兒子連衣角都不碰我一下,我去跟誰生孫子?

    可面上還是笑得溫婉,“母親,您哪,能吃就吃,能享受就享受,cao這些心干嘛,俗話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br>
    貴得樓不愧是京城最好的灑樓,不到半時辰,菜就陸續(xù)地送過來。

    沈老夫人一邊聽著瑞安公主說著每一道菜的做法和講究,一邊享受著瑞安公主偶爾挾過來了美味,心頭的郁氣漸漸地散去。

    “母親,千染也該有十七了吧?”瑞安公主剝了個干焗的九節(jié)蝦放到沈老夫人碗中,狀似不經(jīng)意地開口問著。

    “差不多吧,只記得她是大冬天生的!”那時她還盼著再生個男孫,大冷天在產(chǎn)房外等了大半天,結(jié)果生出個女兒,不過還好,申氏那時也懷了四個月的身孕。

    “可惜了,若當(dāng)年郡王爺那婚事沒退,今年我們沈家就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把女兒嫁出去?!比鸢苍谇锼氖毯蛳聝袅耸?,抬頭吩咐,“等貴德樓的伙計來了,吩咐他們下幾道菜緩一緩,這都沒吃幾口,就開始涼了!”

    沈老夫人黯嘆道,“那是先帝爺賜下來的婚事,哎,按說,這婚事都訂了十幾年都平安無事,也不知那丫頭那一陣子得了什么失心瘋,心存了什么念想,口口聲聲說瞧不上郡王爺。當(dāng)時郡王爺臉都黑了,我這做長輩的總不能涎著臉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