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瑞安望著眼前的少女,她拼命地眨著眼睛求懇著,眼淚象關不住的泉眼一般紛紛涌了出來。 她想求她原諒,想跪下來認錯,永恩候府她也不要了,她只求她放了她!她會離開京城遠遠的!她恨自已為什么不聽大女兒的話,恨自已為什么被珍妃一慫恿就招惹了眼前的魔鬼。 但沈千染絲毫不為所動,語聲慢慢象是在傾述一件與自已無關的事情,“明天,我要帶著你和你的皇兄玩一場游戲,你猜猜,你的皇兄會在第幾天逮到你?”沈千染突然聲線一拐,幾近詭異,美眸流轉看著瑞安的眼睛,“你猜猜到時會發(fā)生什么事?看到你的雙眼,他會以為你就是寧常安,你在他的眼皮下偷偷地想去找我父親,這對他而言是一個魔咒,是他的一個禁忌!他一定不會輕饒了你。接著,假的畢竟是假的,你的身體,從肌膚到骨格都無法變成我的娘親,所以,只要他碰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是假的!這算不算是……上天的戲謔?” 瑞安背后驀的冒起了一股寒氣,這世間最邪惡的詛咒!不!不!她受不了,只要一想她就要瘋。她的身體無法動彈,她的靈魂已近瘋狂,魔噬般地起沖出軀體撲向眼前的少女…… 沈千染似乎讀懂了瑞安眼里的恐懼和恨意,“明天,如果我算得不錯,明天你出城不到半天,就會被你的皇兄逮到。所以,這一生我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在離別前,阿染向你道一聲——好運!”說完,婉然一笑,離去! 沈千染回到寢房時,蒼月在她房中等待。她依然沒有絲毫的睡意,認真聽著蒼月重復著蘭御謖說的每一句話。 她昨日讓蒼月故意離開,就是讓龍衛(wèi)探出寧常安已經不吃不喝,攪亂帝王的心,果然,他按不住,前來探訪,本來借著看看帝王下一步的行動,誰知竟探出了這驚天的秘密。 蘭悅儀竟是自已同胞的姐妹? 不知為什么,她一點也不信,可能是血親之間本身有著某些血緣的感應,她對蘭錦有,但對蘭悅儀至始自終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 何況,以寧常安的醫(yī)術,傾城想在寧常安的眼皮底下改變寧常安的脈象,這事,只有行外人會相信,她學過鬼醫(yī)留下來的醫(yī)術,知道這種事絕不可能躲過寧常安的法眼。 那當年,這產房中究竟還發(fā)生了什么呢? 當初她的出生,是傾城接生的,或許這個秘密只有傾城知道。 只是她想不到,沈老夫人竟這么狠,肯把自已的親生孫女交給了蘭御謖。 “二小姐,皇上可能很快就會查覺到不對勁,若再一次來夜探,恐怕會發(fā)現(xiàn)馬腳!蒼月?lián)膶脮r他不肯放過二小姐,這西凌畢竟是他的天下!” “不必為我擔心,我早做好打算了,你把我交代的事辦好便成?,F(xiàn)在,你去好好休息,今天應該不會有什么事,你好好養(yǎng)足精神!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多!” “好,有什么事,就放一下信號彈,我不會睡得很沉!”早年受訓,蒼月可以連著三天三夜不眠,但畢竟是人,也要休息,否則整個機體的敏銳度會下降。 蒼月離去后,沈千染靜了下來,她細細地思考著蘭悅儀的一些事。不僅僅蘭悅儀的出生透著疑點,更讓她不理解的是秦之遙的態(tài)度,如果秦之遙也以為蘭悅儀是寧常安的女兒,她怎么肯為蘭悅儀去易容?毀了不是更趁她的心么? 難道這個秘密秦之遙也知道?或是,秦之遙也參與了這個秘密? 在西凌琉璃眸的人不多,寧家是因為祖上有人買了一個異族的女子,所以,在寧家的后代中,偶爾會出現(xiàn)幾個琉璃眸,后來,異族侵擾西凌,兩國邦交惡化,西凌的帝王下旨兩國不予通婚,所以,在西凌境內,幾乎很難找到琉璃眸色的人。 如果蘭悅儀不是她的同胞姐妹,那她又是誰的孩子,擁有了和蘭錦近乎一樣的眼睛? 心越想越亂,正待起身打開窗戶時,耳邊傳來小家伙呢喃一句,“娘親,我要幸福!” 沈千染聽得不大清楚,便悄聲走進去,掀開帳簾,只聽小家伙抽噎了一聲,又呢喃一句,“娘親,我要幸福……” 所以的思慮瞬時被打亂,她一時不明小家伙要什么,以為聽錯,再湊近一聽,果然清清楚楚是地聽到,小家伙在嚷,“我要幸福,幸福在哪里……” 沈千染再也抑不住“卟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小家伙呆了一呆,睜開眼,轉過小腦袋瞧了瞧沈千染后,琉璃眸一紅,哇地一聲哭出來,萬分委屈地訴說,“娘親,幸福在哪里……” 沈千染忙將小家伙抱起,用個薄衿包裹著,輕聲呵護地問,“小賜兒說什么?” 小家伙一只手摟著沈千染的脖子,一只手指著一個方向,他的身體拼命地向前傾著,引著沈千染走過去,大聲啼哭,“賜兒要找幸福,賜兒要找幸福,幸福在哪里呀……” 沈千染又好笑,但看孩子哭成這樣,心里又急,忙連聲哄慰,“賜兒要找什么,什么是幸福?賜兒說說清楚,娘親幫賜兒找好不好!”她不知道小家伙清晨時做了什么夢,或許幸福只是他口中的一樣東西,或許是偕音之類的物件。 “幸福,我要找幸福,幸福在哪里呀……”小家伙明顯還是處于清晨時睡不夠的狀態(tài),他哭得傷心欲絕的模樣,眼淚刷刷刷地直掉,一邊指著這,一邊又不耐煩地指著那,引著沈千染滿屋子地找著。 可這又不是,那又不是,小家伙的哭聲越來越傷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漲得通紅,急得沈千染都想哭了。 水玉、水月、水覓都聽到動靜,忙過來看看什么情況。四個人都哄著,問他到底要找什么,小家伙只會焦燥地哭著鬧,亂指著方向,“我要找幸福,我要找幸?!腋T谀睦镅健?/br> 四人皆又急又好笑,哄又哄不住,拿了玩的,吃的全沒用,小家伙就是扭著小肥腰,哭著找幸福,這一鬧就是大半個時辰,終于到太陽出來時,小家伙才累得又趴在沈千染的肩上呼呼地睡著了。 四人相視一笑,還沒搞明白,小家伙口中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覓姐,廚房里還有雞湯,端上來,我們四人喝一些,接著睡,明天開始,可能想睡也沒時間睡了!” 水覓應聲離開,水玉無精打彩地趴在桌上,眨了眨眼,“又喝雞湯呀,二小姐,你可不可以讓常媽做點別的!這幾天喝得我想吐了!” 沈千染淡淡一笑,“那晚上讓常媽熬鴨湯吧,總歸這幾天大家要喝些好的,要不然身體熬不住。” 水月摸了一下水玉的后勺,戲謔道,“姑娘,有雞湯喝還嫌,這南方的百姓這時候可是連口干凈的水也喝不上,你就好好惜福吧!” 水玉聞言,馬上坐直身體,雙掌相合,恭恭敬敬地念叨,“我有罪,我有罪!” 水月不輕不重地拍了她的肩膀,笑著在沈千染的身邊坐下。 這時水覓進來,不僅端上了雞湯還拿了一碗蒸好的紅箸,水月驚叫一聲,顧不得熱氣騰騰,一手抓過來一個就一邊吹氣一邊開始剝皮,“哪來的呀,今年這雨下得,居然還有這玩意兒?!?/br> 水玉笑伸出手捏了一把水月的臉,戲道,“你真是脫不了鄉(xiāng)土氣,見到這也兩眼冒光,虧你還在夫人身邊掌勺了這么多年。哎……” 水月一邊吃一邊吐著嘴里的熱氣,一點也不介意地朝著水玉連連擠著眼睛,“沒辦法,我小時候就靠這個填腹。想當初,還是為了一個地瓜跟鄰居家的小胖子干了一架!” “后來呢,水月,你后來怎么去走了江湖了?”沈千染裝了碗雞湯擱到水月的面前,輕聲吩咐,“配著湯喝,別噎著!” 水月“嗯”地一聲,一邊咽下一邊拿了勺子連喝幾口,方緩了一口氣嘆道,“鬧饑荒唄,沒東西吃,就去乞討,后來遇到一個游俠,說我骨格不錯,就收了我,我一邊跟他學武術,一邊跟他學了些醫(yī)術,那些年,過得很滋潤。后來跟他去尋仇時,犯了事,還好有寧大恩人救了出來,要不然,這大獄也不知道要蹲多少年!”說完眼圈亦亦泛了紅,她的家人都在那次饑荒中餓死,最后的一個救命的地瓜還是jiejie舍下了給她吃,活了下來。 水覓突然咬著牙道,“我最慘,給我那好賭的爹給賣了,賣給一個瘋婆娘當小丫環(huán),天天沒事餓一頓,有事抽一頓,我氣得不行了,給他們放老鼠藥,結果沒藥死人,下了大獄。”說到此時,水覓的聲音柔了下來,緩緩道,“獄中牢頭看我可憐,拿了個義莊剛死的小女孩子的尸體,把我換了出去,在他家里過了兩年清靜的日子!” 沈千染看水覓神情不對,一只手伸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輕聲問,“后來呢?” 水覓苦笑幾聲,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本來以為總算有個家了,可后來他娶了個惡婆娘,就是容不下我。牢頭也不易,因為長得丑了些,到了四十多歲才有一個女人肯跟他。我擔心他夾在中間難做人,只好卷著包袱走了。后來,遇到一個和尚,我就跟著他一起化緣,學了點傍身的武功,四年后,經過家鄉(xiāng)時想去看看牢頭,卻聽說半年前突然暴斃,我懷疑是那惡婆娘整死的,回去報官,可官府說沒證據,加上尸體已經火化了。我一時氣不過,把那惡婆娘抓了,果然是和jian夫同謀殺人,我就把那二人一起殺了,就落了獄。也是寧大恩人救的我,還幫著我給牢頭立了個墳?!彼捳f到這時,眼里有著不可藏匿的暗然,她低下首,近于自語道,“其實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那惡婆娘和人有私,我不敢跟牢頭說,怕他傷心,間接了縱容了那惡婆娘的氣焰。如果當時,我把事情說出來,或許……” “有用么?”水玉馬上反問地接口,“當時你才幾歲呀,那賊婆娘不會反咬一口,說你容不下她,冤枉她么?要我說呀,這夫妻倆的事,等你發(fā)現(xiàn)時,或許那牢頭早就知道了,他是隱忍不發(fā),這事,肯定是怨不得你,你別擱心上了,來,吃吧,吃完了睡個好覺!” “其實,你們才是我最大的恩人,這些年,如果沒有你們,我和娘親早就化為灰了。以舅舅的能力,要救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你們卻是傾盡全力地在護我們母女周全?!鄙蚯狙劬t紅的,她眸光留轉在眼前三個心地善良、有恩必報的血性女子,她們都把人生的最好年華給了她和母親,無怨無求地護著她們。 水玉突然將碗一擱,笑道,“噯,我們這是干什么呀,大清早的,圍在一處喝雞湯,多美好的日子呀,還哭什么。別哭別哭,快點吃,吃完我也要睡了,這胸口的悶氣都填到喉嚨上來了,我得睡一覺,要不然準得上火。” 沈千染吃完后,擔心賜兒醒來肚子餓,便裝了一些放在火爐的余碳上慢慢溫著,漱了口,又沐浴一番后,天雖然已經大亮了,但賜兒昨晚睡并不安枕,估計今天會多睡,便躺了下來,心想,瞇上半個時辰也好。 沈千染醒來時,發(fā)現(xiàn)小家伙正一個人坐在桌上擺弄著手上的小木人,口中念念有辭的,似乎在研究什么。 沈千染看了一下日頭,好象都要偏西了,她忙撐起身子問,“賜兒,餓了么?怎么不叫醒娘親?!?/br> 小家伙得意地指了指桌上的雞湯,奶聲奶氣地回,“賜兒有乖喲,把湯湯全喝了哦,還把常奶奶做的餅全吃了哦!” 沈千染這才噓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大家都忙,睡眠不足,幸虧有常媽在,一天四餐地照顧著小家伙。 沈千染坐起,小家伙已經象一個小雪雁般撲到她的身邊,飛快地撿起地上的繡鞋,仰起小臉施恩般地,“娘親,賜兒穿,賜兒穿!”說著,小手就抓著沈千染的腳往鞋子上套。 沈千染心中高興,便故意捉弄小家伙,“賜兒,穿反了哦!” 小家伙“咦”地一聲,又廢勁地脫了下來,把左右的鞋子擺在一處,認認真真的辯認了一會,抬起小臉,很認真的糾正,“娘親,賜兒沒穿反喲!” 沈千染有些詫異,一般二三歲的孩子極少會分辯得清左右,可她的小賜兒居然會,她將小家伙抱起,放在自已的腿上,“那賜兒是怎么認識沒穿反呢?”她的繡鞋是純白的,沒有任何繡飾可以讓賜兒記住是左還是右。 小家伙愣了愣,以為沈千染不會,但他似乎不懂得如何跟娘親怎么解釋要怎么認,最后居然象小大人一般嘆了一口氣,“娘親,笨笨哦!” 翌日。 沈府大門突然大開,水月背著半昏迷狀態(tài)的瑞安上了馬車,沈千染抱著賜兒出來,小家伙一臉的憂色,琉璃眼泛著淚花。 沈千染知道賜兒在擔心“寧常安”,可這些事,她無法向小家伙說清楚,只好一直安慰著,“沒事,我們到珈蘭寺,找到和尚伯伯,他會給你外祖母祈福的!” 馬車緩緩而行至景華街時,與一輛豪華的馬車迎面相遇。 “二小姐,是七殿下的馬車!”坐在車頭的水玉一眼就認出,眼前的馬車正是三年前送沈千染回沈府的那一輛。 沈千染的心微微一慟,這時候遇到蘭錦也未必太巧合了些,她看看躺在邊上一動不動的瑞安,心道:是福是禍,是福躲不過。真要敗在蘭錦的手上,那只能說是命運在捉弄! 水玉掀開帳簾,沈千染尚未出來,就聽到一聲撒歡地叫聲,“弟弟,弟弟,快出來,jiejie接你來了……” 沈千染懷中的小家伙馬上扭起了屁股回應,抬頭看著沈千染,白嫩尖俏的小臉微微潮紅,指著前面的一輛馬車歡喜地直嚷,“娘親,jiejie哦,是jiejie哦!”這一陣,他沒少想沈千染帶他去找jiejie,可看到沈千染手傷成那樣,小家伙就不敢對娘親提要求。 小家伙還沒下馬車,那小丫頭已經飛奔過來,在沈千染的驚呼中一把從沈千染懷里搶過小賜兒,撅起嘴兒就狠狠地往小家伙臉上扎去。 弄得小家伙很癢,咯咯咯得直笑。 沈千染輕輕搖首,迎上向她走來的寧錦。 “不知七殿下攔下阿染的馬車所為何事?”這條路足夠兩輛馬車交叉而過,可蘭錦的馬車顯然是沖著她來的,正她攔在了她的前面。 蘭錦的眸光緩慢又帶著曖昧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突然欺身至她的耳絆,語音里蘊含一絲諷刺意味,“你這么大的動作,敢?guī)б粋€孩子?” 沈千染心跳加速,臉上卻神情丕變,一對明澈的眸子瞥向他,“阿染請七殿下賜教!” 蘭錦他細細地端詳她片刻,琉璃眸內好似閃逝過一抹妖異流光,嘴角弧度高高挑起,轉首指了指文繡,懶洋洋道,“這丫頭,現(xiàn)在在本王王府里占府為王了,本王被鬧得寢食難安,只能請貴府的小公子去瑞王府暫住幾日。幫本王分憂!” 雖然他的眼神、諷笑莫不是讓人感到他帶著微微的敵意,可不知為何,沈千染對他就是有一種毫無理由的信賴的感覺,“恰巧阿染娘親身體有恙,阿染急著帶娘親去珈蘭寺尋高僧求解,既然七殿下肯為阿染分憂,那阿染就多謝了!不過,這事,阿染還得問問賜兒?!鄙蚯菊f完,招手示意小家伙過來,蹲下身,柔聲問,“賜兒,你愿不愿意和這位jiejie玩幾天,娘親給外祖母治完病后,就回來接賜兒!” 小家伙遇到文繡不知道有多高興,可一聽要與娘親分別,又不樂意了。他小臉皺皺地猶豫不絕,那小丫頭惱了,朝著小家伙揮著拳手威脅著,大有你要是敢搖頭,我就給你看好的架勢。 蘭錦俯下身,把賜兒抱起,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臉蛋,臉上忽然春風百花怒綻似地笑開,“男子漢大丈夫一天也離不開娘親,那是長不大的!你要是不長大,將來怎么照顧你的娘親?” 啊,這可是他最大的愿望,要照顧娘親! 小家伙馬上氣咻咻地朝著蘭錦揮揮小拳頭,一臉認真的表示,“賜兒會很快就長大的,賜兒是要保護娘親的!” 蘭錦淡淡一笑,轉首看向沈千染,慵懶而滿不在乎的語調,“去吧!本王會照顧好他!” ------題外話------ 賜兒的一些行為,很多都是取自于現(xiàn)實的一個二歲多近三歲的男童~ 110風起云涌5 更新時間:201312 13:11:26 本章字數:8111 沈千染眸光沁出微瀾,近于自語一句,“大哥,多謝你的成全!” 蘭錦臉色倏然一變,緩緩放下懷中的小賜兒,聲線變得有些飄渺,卻極為清晰地鉆入沈千染的耳膜,“別自作多情,本王只是不想父皇一生受其所累,這一次你讓她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要再踏進西凌半步!” 沈千染看著蘭錦決然的背影,心中酸澀,蹲下身,輕輕撫了撫小賜兒的臉,柔聲吩咐,“在這漂亮叔叔的府里頭,賜兒可要做一個乖寶寶!” 小賜兒連連點頭,眨巴著琉璃眼帶著倦戀,“娘親,要早點來接賜兒哦!” 文繡突然矮下身子,廢力地把小家伙抱起來,有點喘息地對沈千染保證著,“jiejie,我會照顧好弟弟的!jiejie放心!” 沈千染微微一笑,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文繡,“真乖,能答應我別讓賜兒碰水,還有最重要,除非是七殿下親自帶你們出來,別的人都不能跟,明白么?” 文繡等得早有些不耐煩了,她備了好多的禮物,想送給小賜兒。萋鴀鴀曉聽了沈千染道別的吩咐后,連連應著,便吃力地抬著小賜兒往蘭錦的坐轎走去。 皇宮,申時。 蘭御謖下了朝招了幾個大臣前往御書房進一步商討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