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這幾天,天天有八百里加急,各地都有饑民餓死的報告,以地方的朝庭命官所報的數字來看,蘭御謖知道這是最保守的,可能實際死亡的人數會比地方官報上來的多出五成以上。否則燒殺搶掠的事不會頻頻發(fā)生。 西時初,蘭御謖留眾臣在御書房簡單用膳,他沒胃口,便吩咐擺駕回承義殿。 剛坐定,便傳來龍衛(wèi)。 龍衛(wèi)馬上回報,“皇上,今晨,卯時初,從沈家出來兩輛馬車,一輛是沈二小姐帶著娘娘去珈蘭寺祈福,出了東城。另一輛是蓬布的小馬車,平常是沈家的下人用來購買食材的車開去了南城,說是去南城農戶家收購一些新鮮的瓜果。屬下皆派人跟蹤,午時,南城的龍衛(wèi)監(jiān)視到這輛馬車與沈逸辰有接觸,現在這輛馬車正急駛向江南方向。” “怎么不早回報?”蘭御謖直覺不妙,他從沈家離去后,便忙著上朝,心里總覺得擱著一些事,絲絲攏攏的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之處,可是卻一時挑不出具體,加上散朝后,一堆的事情得接著商議,便無暇多想。 龍衛(wèi)略一沉呤,猶豫了片刻,在帝王凌歷的眸光下,只得躬身道,“屬下在退朝時就欲向皇上報告,只是被七殿下攔了會,說皇上這回在御書房商良要事,事牽涉國之動脈,不讓屬下打攏,所以……” “錦兒?”蘭御謖心臟一抽,感覺心肌處連連收縮,連聲音都帶了微微的緊致,他迅速地朝龍衛(wèi)擺了擺手,搖頭喃喃自語,“應該是巧合!” “寧王呢?”自早上上朝開始,寧王就不在殿上。蘭錦隔三差五不上朝他早已習慣,但蘭亭除了受傷那幾日,從不休朝。 “屬下無能,寧王似乎憑空消失了一樣!”龍衛(wèi)單足跪下請罪! 蘭御謖閉著眼點點頭,伸手虛空一扶,不語! “皇上,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應不應該……” 蘭御謖心里略為焦燥,聽了直接劈口打斷,“說!” “今早,沈二小姐帶著眾人去珈蘭寺,在景華街遇七殿下,沈二小姐把寧家的那個小公子交給了七殿下!” “錦兒,錦兒要那孩子干什么?”蘭御謖猛地想起那寧天賜。怎么這么湊巧?聽上去讓人很容易把兩件事聯系起來想。他用力甩甩頭,他強壓著,不愿去揣摩蘭錦的心思!那是他最信任、最疼愛的兒子! 龍衛(wèi)苦笑,“皇上,七殿下的心思,屬下更看不明白!” 蘭御謖雙目微沉,逼著讓自已冷靜下來,現在他沒有時間去探究蘭錦的心思和目的,他只知道,這兩輛馬車中,一定有一輛帶著寧常安離開京城。他得親自去追她回來,撕開她的心臟,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皇上,依屬下之見,沈家的二小姐和沈逸辰肯定在配合帶娘娘離開去尋找……”龍衛(wèi)頓了一下,余下的話他不說相信帝王也明白其義,便又道,“兩輛馬上同時走不同的方向,很顯然,有一輛是障眼法!” 蘭御謖無力地擺了一下手,帶著煩燥的焦音,“這個朕知道,不必你提醒,先讓朕清靜清靜,你退下!” 龍衛(wèi)微一躬身,退了下去。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蘭御謖猛地站起身,眸光已變得清晰深邃,冷聲道,“取城南地圖來!” 龍衛(wèi)精神一震,馬上道,“是,遵命!” 龍衛(wèi)很快就取了地圖,在城南周邊,除了一條官道直通潼關外,其它還有一條京陵山脈阻在東南交接之處。但地勢再險,也有一條山路可打通。也就是說,沈千染設的障眼法中,似乎給人一種感覺,她會走東城,然后跨過那個京陵山脈往南走。 但現在蘭御謖馬上斷定寧常安是在往城南方向的馬車上,那是因為沈千染所在的往城東方向的車架上,多了一個孩子,有這樣的行動,怎么肯能會帶一個孩子隨行? 加上,沈逸辰暗中潛回京城,這個消息很難瞞住人,以多數人的判斷,沈逸辰可能僅是個迷障,就因為如此,沈千染很可能反其道而行,就讓沈逸辰帶著寧常安大刺刺地走南門,朝江南方向而去。 唯一的錯漏就是在那個孩子身上! “馬上給朕備馬,直接走官道,截住沈逸辰!” 他已經幾日沒有休眠,盡管一路上,蘭御謖幾百次告訴自已算了,早就該斷了這份該死的心思,左右不過是個女人!可他就是不甘,他只想提著一口氣,追到她,狠狠地撕開她!沒想到這一追就是一夜! 到第二日天亮時,方在朗家厝的渡口截住,沈逸辰竟是一身禁軍服飾,他不得不佩服這沈家二丫頭的心思,這一路,除了他的龍衛(wèi),誰還會攔皇城禁軍。 數十名的龍衛(wèi)很快控下沈逸辰,而一個身形尤其矮小的男子身體極為敏捷,龍衛(wèi)一時間無法將他控住,但憑著氣息,龍衛(wèi)馬上判斷出,是一直潛伏在沈千染身邊的那個護衛(wèi)。 帝王冷冷而笑,連正眼也不看護在馬車周圍的蒼月,眸光如透過馬車般狠狠的咬著,“在朕的江山,你想逃到哪?” 蘭御謖一生,從奪嗣開始,殺人無數,既使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也讓在場的人忍不住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既便蒼月這樣的高手,也被帝王的霸氣所震。 這一路沒有休停凌歷疾馳,夾著濤天的憤怒,帝王一手就撕下馬車上厚重的帳簾,象置氣地扔地遠遠的,果然,寧常安一臉的驚恐蜷在角落中,朝霞打在她的臉上,那一雙琉璃眸滿是惶恐,她拼命地往里面瑟縮著,拼命地對著他擺手搖頭,眼淚簌簌而下—— “如果不想朕傷了你的寶貝兒子,你就安份些!”蘭御謖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剎,瞬時想起了這一個日夜讓自已始終無法心安的所在,那夜,他沒有見過寧常安睜開過眼睛,此時一旦確認眼前就那那個心狠的婦人,他心智全亂,一個跨步登上,兩手叉住她的腰,象捏著一只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雞將她提了下來,毫不憐惜地扔上自已的坐駕,飛身上馬,雙腿用力一夾,同時,馬鞭狠狠地擊打在馬的臀部上,馬兒一聲啼嘯后,便發(fā)力朝北奔去。 沈逸辰在身體自由的那一瞬,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與蒼月交接一眼,輕聲道,“走,去接應!” 馬兒顛簸得厲害,瑞安整個人腹部朝下橫放馬背上,只覺得胃腹都快要被震碎。可前方的路更是一條不歸的路,她已經不想求生了,她此時,唯想死!沈千染有一句話說對了,她不會馬上瘋,而是一點一點地被逼瘋! 不!不能發(fā)生那樣的事,如果發(fā)生了,既使到了來生,她也洗不盡她一身的污垢,那種羞辱會帶著靈魂的記憶生生死死記入輪回——她不要! 她忍著痛和翻滾的內腹,咬著牙,抬首看著月色下的蘭御謖,她想用眼神告訴他,我是你的meimei,是瑞安公主! 蘭御謖根本不看她一眼,他的眼睛死死瞪著前方,馬的速度越來越快,還未到日落,已進皇城,瑞安早已經不住一日的顛簸,昏倒在了帝王的手臂中。 蘭御謖騎著馬直接進了承義殿,直到寢宮前方下了馬,抱下昏迷的人,闊步走進寢宮。 一路上宮人紛紛躲避在欄柱后,唯有候在承義殿的趙公公,馬上吩咐侍衛(wèi)前來,把帝王扔下的馬兒牽走,又吩咐宮人關牢三重殿門,沒有吩咐不得靠近帝王寢宮半步。 蘭御謖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在寢宮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他一把掃開眼前案桌上的筆墨紙硯和成疊的奏章,他將她狠狠地扔擲在長長的案桌上。 瑞安的后腦勺被重重地磕在堅硬的紅木上,她本能地想尖叫一聲,卻被卡在咽喉處發(fā)不出一絲的聲響。她尚未明白發(fā)生什么事,一雙有力的手已經掐上她的脖子,耳絆是一個男人近乎崩潰地嘶聲,“寧常安,沒有退路了!朕沒有,你也沒有,過了今日,朕會讓你親眼看著一個個腦袋送到你的面前!先是那臭丫頭,接著是沈逸辰、沈越山,一個都別想逃,還有寧家,就算是寧家的一條狗,朕也不會放過!” 瑞安驀然清醒,她驚恐地瞪著他,眼里全是惶恐! “怕,你也會知道怕?太遲了,寧常安,朕對你的耐性已全然用盡。朕也確定,這一生,你不會回頭,既然如此,誰也別浪費時間,一起毀滅!”他猛地扎向她的唇辯,一口咬破,血腥瞬時迷漫他的整個口腔,他如惡魔般地吸食著,象吸干她的血,抽干她的髓一般,愛到了此處,不是絕望,更不是恨,只唯有毀滅—— “你那么怕干什么?你還想替那個窩囊廢守貞么?你做夢!從今日起,你就是一個供朕消譴的奴隸!在這皇宮里,你會活得連一只狗都不如!朕會用一根鐵鏈栓住你的脖子,你吃在這!拉在這!死在這!不會有任何尊嚴!你會象一只畜牲一樣活著!你生的孩子朕會扔給別的嬪妃養(yǎng),因為你不配再做一個母親!寧常安,你這一生也只配這樣活著,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婦人……” 蘭御謖抬起首時,滿嘴的鮮血,他的眸中挑著兩弘血絲,此時的他已化身為黑夜的惡魔正趴在她的胸口上,準備開膛剖腹,飲盡她的鮮血,食盡她的內腹! 瑞安魂不附體,她的雙眼撐到了極限,眸中充盈的鮮血幾乎將她的整個眼眶撐爆,她嘴唇無聲地張著:我是瑞安……皇兄…… 豆大的汗從瑞安的身上泌出,盈出一股奇異的香,蘭御謖眸光血氣更盛,突然狂性大發(fā)一般,“嘶”地一聲將她的衣裳從領口處往下撕成兩半…… 全身一涼,那一剎,天地成空,萬物死絕,瑞安只覺得一道白光狠狠地咂向她的腦門,她的靈魂瞬時被打出軀體外,她臨空飄著,看著蘭御謖攀上了她的身體,看到他在親吻著她的臉、脖子、漸行漸下…… 她告訴自已,那已不是她,那不過是她在人間的一個宿體,她只是一介的靈魂,活在這空靈之中,總有一天,她會自由地離去,離開這個牢籠…… 他含著淚,吻琢從唇瓣一點一點往下,在她的雪肌中落下一點一點的痕跡,有深有淺全是他的印記。 但……到了她那處豐滿時,他的心總是覺得不對,他說不清哪里不對,情欲的火象惡魔一樣吞噬著他,逼著他去做。他睜開眼,用最后一絲的清醒看著身下的人時,他如被雷擊,太陽xue處的神經連連地彈跳著,一抽一抽地把他從沉醉中拉醒,這不是寧兒的身體…… 蘭御謖按壓中心中的狂跳,將頭緩緩抬起,他想看看她—— 怎么回事?!那眼角是什么?好象是一小片琉璃色的軟膜,他伸出顫抖的手,抖了半天,方用指尖挑起那一層薄膜。 湊近一看,幾乎是同時,他的手狠狠地撐開瑞安的眼皮。 “來人!”帝王迅速離身,在落地那一剎,身形狠狠地晃了一下,他撐住案桌,急促地呼吸著,那視眼過處,時而迷茫,時而變形,一陣陣的熱汗?jié)L滾燒灼著他的身體。 趙公公很快地沖了進來,看到案上光裸的那個身子,忙移開眼,四肢伏地地討?zhàn)?,“皇上恕罪,皇上恕罪!?/br> “請?zhí)t(yī)來!朕中了迷藥!到殿外替朕傳來龍衛(wèi)!”蘭御謖有氣無力地吩咐著。 承義殿是他休憩之所,龍衛(wèi)通常會潛在殿外的四周保護著帝王的安全,沒有帝王傳訊,不得私闖。 待趙公公離去后,龍衛(wèi)迅速現身。蘭御謖指了指案桌上昏迷的人,冷聲,“把她的易容卸下,朕要看看她是誰!” 龍衛(wèi)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瓶子,這是自蘭御謖登基后,他們每個人身上必備的。 藥水很快就褪去了易容,當一張浮著一層死氣,布滿抓痕的臉呈現出來時,蘭御謖滿臉陰鷙,冷聲問,“辯得出來是沈府的哪一個奴才么?”這些年,他身邊的龍衛(wèi)對沈府上下皆很熟悉。 龍衛(wèi)細細看了會,神情一滯,許久才很輕地回了一句,“是公主殿下,瑞安公主!” “嘔——”胃腹里猛然地沖起一股巨大的嘔意,連控都控不住,蘭御謖轉首便撐在案桌邊吐了出來。 一夜未食任何東西,但翻滾的嘔意還是一波一波地襲來,到他的胃酸都吐盡,只能干嘔地吐著。 “皇上,請保重龍體!”龍衛(wèi)上前欲撐了一把,突眼眸光一歷,喝道,“誰?” 蘭御謖眸中幾乎泌出毒汁,眼光順著龍衛(wèi)的視線一探,那是他龍床的方向。 帝王一個眼神,龍衛(wèi)便身如獵鷹直撲向獵物,很快,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被拉了出來。 “抬起頭來!”蘭御謖冷若冰霜地俯視著足下的人,她低垂著首,戰(zhàn)粟如虎口下的幼獸,看裝扮,這是一品妃子的服飾。 “皇……皇上……”柳貴妃知道躲不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首,雙頰的胭脂被淚水沖刷后。紅白相間地掛在臉上,象個戲子般又可憐又可笑。她瑟瑟縮縮地,未待帝王開口就解釋,“是趙公公來傳旨,讓……讓臣妾前來侍寢,他……領著臣妾在這……候著……”她被領進來時,趙公公笑著讓她耐心等候。 她想,近日朝庭諸事不順,或許,此時還在御書房與眾臣商議著。她耐著性子等候,累時,便和衣靠在龍床上休憩。蒙蒙朧朧間,被一些動靜吵醒,耳絆傳來帝王的嘶吼之聲,她一驚,忙起身想看究竟,剛挑了明黃帳簾卻見帝王挾著一身的怒氣抱著一個人沖了進來。 她雖看不清蘭御謖抱著誰,但那一頭的雪發(fā)讓她立即就猜到是寧常安。 這是皇帝的禁忌,她本能的放下簾子,撫著心跳如鼓的胸口,不知如何進退。 幸好,帝王只將寧常安擱在案上,她拼命地掩住雙耳不去聽傳來的那些話,她的腦子里還刻印著彼時郭賢妃死的那些慘狀,她死死地用衣袖堵著自已的呼吸,不敢發(fā)出任何的聲響,希望能躲過這一劫。 直到,帝王傳來了龍衛(wèi),她有預感,再也無法藏匿了。 “哦,是什么時候?”蘭御謖此時已完全清醒過來,他雖身中迷藥,但他身體對迷藥的抗性比常人多出數十倍。這還是得益于秦之遙的教訓。二十年來,他讓太醫(yī)院的院士為他配治各種可以讓人迷失心智的藥,他每日少量服用,增強身體對藥的抵抗。 所以,方才那樣的情況下,他依然能掙出最后的一絲理智,辯出身下的人是假冒的! 柳貴妃剛想放聲啼哭引得帝王的一聲憐惜,誰知尚未張口,便被帝王冷冷無情的譏言打斷,“敢哭一聲,攪得朕心煩,朕即刻賜你五馬分尸,扔亂葬崗喂野狼!” 柳貴妃難以置信地連打幾個寒噤,又不敢抬頭看帝王的臉色,直能壓低聲線,強作冷靜,“黃昏時,臣妾剛剛準備用膳,是趙公公親自前來,臣妾的幾個奴才都可以作證,還言明,皇上是請臣妾和珍妃一同前去侍候皇上。臣妾領了旨,便去永寧宮,可珍妃說她今兒身體不便,所以,讓臣妾前來……”柳貴妃解釋到此,連她都開始覺得這事蹊蹺,別的不論,自她嫁給蘭御謖開始,何曾聽說蘭御謖會傳兩個妃子共同侍寢,難怪她前去找珍妃時,珍妃一臉假腥腥的笑,還直數落自已福淺,就她傻,一聽帝王傳召,開心得連東南西北都不記得。 “皇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皇上要不信,就請趙公公前來對質!”她偷偷瞄了一眼帝王,見蘭御謖的神情沒有方才那般可怕,心里略為安了些,便大著膽開始委屈地嚶嚶哭泣! “閉嘴!”蘭御謖對這種哭腔顯得厭煩到透頂,趙公公是他的人,沒這個膽假傳圣旨,誰傳的現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才柳貴妃看到了這最骯臟的一幕,他就不會讓她走出這個門。 帝王上前幾步,龍衛(wèi)跟隨帝王多年,瞬時手起刀落,一把尖銳的刀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刺進柳貴妃的胸膛。 “你……你……”柳貴妃只覺得胸口一涼,疼痛尚未傳來時,她茫茫然地站起了身,一手捧著胸口,一手先指了指龍衛(wèi),神色一歷,指向背對她的帝王,恨不得此時她的眸光化為利刃,把這無情的帝王刺上千百萬刀。 她指著她,拼著最后的力氣,控訴,“蘭御謖,你太狠心了……二十多的夫妻……臣妾還為你育子……你竟……連條活路……都不留……蘭御謖,你你活該……戴綠帽……” 帝王猛地回身,臉上毫無憐惜,冷冷而笑,“愛妃莫忘了,朕東郊行宮一行,愛妃和朕的太子可沒閑著!夫妻?朕倒要問問,太子策變時,愛妃可有想過夫妻、父子之倫常?” 柳貴妃想開口否認,因為她至始自終不知道蘭陵策變,可這樣話,男人對你有情時,你不說他亦替你解釋!無情時,他會讓你百口莫辯! 是呵!百口莫辯! 一股股的腥甜直沖咽喉,此時,她根本想不到什么,只有滿腔的控訴,可鮮血盈滿她的口腔和肺腑,堵住了所有的話。 帝王冷冷笑開,“別以為你這些年和珍妃、秦之遙背著朕偷偷摸摸地做些事,朕會全然不知!你當朕是瞎的?” 狠狠吞下口中的血,死前,她也要把話說請楚,她突然發(fā)狠地一下撥出心口處的刀,虛弱地踉蹌一步,顫著手舉起刀指著他,“是……臣妾瞎……眼瞎,錯錯信了……你!” 最后一個字吐完時,她嗯下了最后的一口氣,帶著死不眠目的恨,傾然倒下! 蘭御謖仰頭輕嘆一聲后不語,眸光定在殿下的雕梁和畫棟。 此時,趙公公領著太醫(yī)院院士莫忠奇匆匆趕來,一看這陣勢,兩人都唬了一跳。 帝王低下頭,冷冽之聲復響起,“朕遇刺,柳貴妃為朕身死,厚葬!” 趙敬聲迅速讓宮人抬出柳貴妃。 莫忠奇先是為帝王細細地診脈、解除殘余的藥性,而后,很快就查檢出迷藥的來源。 “皇上,此女身上所流的血液、汗液中都有高濃度的迷藥成份。以微臣之見,此女這兩日一定是大量服用!” 龍衛(wèi)與帝王視線相交。 龍衛(wèi)低聲回稟道,“這幾日,她喝的全是雞湯,那東院的丫環(huán)和那二小姐一樣,都是服用雞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