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郡主來的呢,我知道郡主有危險(xiǎn),所以不顧父皇的拒絕和阻攔偷偷潛出京來這北境尋找郡主?!?/br> 良久,洛箏終于問了一句,“你怎么會知道我有危險(xiǎn)?”她一直覺得她重生后所面對的秦恒和前世不一樣的地方實(shí)在太多了,處處都透著詭異,再想到在灞柳河邊他送她的那件寶衣,由不得洛箏心里不疑惑。 “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也有人說若是一人對另一人心心念念,無時(shí)或忘,情意極深,那么即使相隔千里,也會感應(yīng)到所思之人的安危?!?/br> “自從在灞柳河邊送別郡主之后,我夜夜睡不安枕,總是會夢到郡主身陷一片黃沙之中。我查了北境的地圖,發(fā)現(xiàn)果然有一處荒漠。不能親眼見到郡主平安無事,我實(shí)在不能做到一切如常般繼續(xù)在京中度日,所以我便日夜兼程趕來北境,一聽說郡主失蹤,我便立刻趕到了這里?!?/br> “只是心靈感應(yīng)嗎?”洛箏喃喃道,欲待不信,可是眼前卻還有另一個切實(shí)可信的實(shí)例擺在眼前,縱然秦恒這個死狐貍會騙她,可她哥哥不會騙她。前世她的嫂嫂在她哥哥出征后也是夜夜惡夢連連,最后正是因?yàn)閴舻剿绺鐪喩硎茄谋宦裨谝黄S沙之中,驚醒之后早產(chǎn),難產(chǎn)而亡,一尸兩命。 “那你為何要送那件金絲軟甲的寶衣給我?”為什么每次在這個男人面前,洛箏都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不好使。 秦恒垂下眼睫,狀似無意的避開洛箏的視線,“戰(zhàn)陣上刀槍無眼,我是怕會傷郡主,沒想到,我雖然送了那件寶衣給你,郡主卻寧愿自己受傷也要棄之不用?!?/br> “我將那件寶衣送給了父親,也是虧了那件寶衣,替我父親擋了一箭?!甭骞~緩緩說道,前世,這人殺了她父兄是事實(shí),可是這一世這人送的寶衣替她父親擋了一箭也是事實(shí)。 秦恒這才抬起眼眸,眼中帶著一絲欣喜卻又混著一絲內(nèi)疚,“能幫到洛大將軍已是大幸,都是我思慮不周,應(yīng)該想辦法再找一件金絲軟甲來的,那樣郡主也就不會受傷了。我每次看到郡主身上的傷口,都覺得像是在我心上狠狠的割了一刀?!?/br> 洛箏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實(shí)在是無法適應(yīng)秦恒從前世的無情渣男一下子變身成深情王子的這種巨大跳躍。 秦恒急忙問道:“怎么了,可是覺得冷嗎?” 洛箏別過頭去,深吸一口氣,才緩聲道:“殿下不遠(yuǎn)千里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擔(dān)心我的安危?” 秦恒點(diǎn)點(diǎn)頭。 洛箏有些自嘲的一笑,“若是我問殿下為何要擔(dān)心我的安危,只怕殿下一定又要再說一遍對我所謂的情意了?!?/br> 秦恒有些黯然,“恒的理智可以命令恒對郡主放手,不再糾纏,但是恒在情感上是永遠(yuǎn)也無法對郡主放手的。那日在杏花宴我便說過,今生若不能得郡主為伴,我便終身不娶?!?/br> ☆、第23章 心動理由 秦恒的又一次深情表白,依然沒能在洛箏心里激起一點(diǎn)兒波動。 她的聲音仍舊冷冷淡淡的,“齊王殿下,我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自從你我照面以來我從未對你有過好臉色,怎么你就這么匪夷所思的對我一見鐘情,現(xiàn)在還情深似海了?而據(jù)我所知,殿下此前一直都是冰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對任何女子都不多看一眼,怎么就會為了我而心動呢?” “千年的鐵樹也會開花,是因?yàn)闀r(shí)候到了,而我會對你動心,只是因?yàn)槟莻€人是你?!?/br> 這是什么狗屁理由,洛箏索性閉上眼不再去理他。 秦恒卻啞著嗓子繼續(xù)說道:“是啊,我為何會喜歡郡主,這個問題不獨(dú)郡主奇怪,就是在……,之前我也問過自己很多遍,我到底是因?yàn)槭裁磳Π⒐~你動心、動情,繼而……” “我想了很久,也去問過容遇,因?yàn)樗幌蚴莻€情場高手,熟知每一個落入情網(wǎng)的男女的心思。他說可能是因?yàn)榭ぶ魑液鸵郧耙娺^的女子都不一樣,也或許在郡主身上有一些我渴望擁有但卻沒有的東西?!?/br> “我仔細(xì)想了好久,我覺得他說得似乎有些道理。我的確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世間還有像郡主這樣的女子,可以無所顧忌的將自己所有的心情都放在臉上。高興了就歡快的大笑,不高興了就板起一張臉,難過了那雙大大的眼睛里便會迅速的浮起一層霧氣……” “我一方面覺得極為看不慣,因?yàn)槲沂且粋€極度內(nèi)斂的人,向來瞧不起這般喜怒形于色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又覺得郡主臉上的那些表情個個都生動非常,讓人過目難忘?!?/br> “那個時(shí)候,只要和郡主見過面,每天晚上在臨睡前,郡主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總會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閃過?!?/br> “容遇說男人和女人,要么因?yàn)橄嗨贫纳酶校匆驗(yàn)橄喈惗ド鷲勰?。也許正是因?yàn)槲姨^內(nèi)斂,總是不能敞開自己,所以才羨慕郡主可以這樣不受任何拘束,盡情表達(dá)自己的七情六欲?!?/br> 洛箏仍舊沉默以對,心中卻在想,容遇這個花心大蘿卜雖然人是夠渣,但也的確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將男女間□□看得通通透透。 前世的自己難道當(dāng)真只是因?yàn)檫@個死渣男不像別人那般對自己殷切熱情這才要將他追到手嗎? 自己又豈會如此膚淺?前世的自己會喜歡上高冷淡漠的齊王殿下,只怕也是因?yàn)樗砩嫌兴痪哂械睦潇o、沉穩(wěn)和城府吧! 如果說她像一團(tuán)烈火,那么他就像一塊千年寒冰,她固執(zhí)的想要去溫暖他,卻從不曾想過也許那塊寒冰從來就不喜歡被融化的感覺。 “但是并不僅是如此,郡主最打動我的,是在郡主眼中我只是我,而你也只是你。” 秦恒這話說得實(shí)在太玄妙,洛箏實(shí)在理解無能。 但她就算不問,某人也會不嫌口干的自動給她解惑,“從很小的時(shí)候起我就知道在不同的人眼中,我的身份是不同的,對我宮中的內(nèi)侍來說,我是他們的主人;對我的那些兄弟來說,我是父皇的嫡出皇子,是他們強(qiáng)有力的競爭者;對我?guī)煾祦碚f,我是當(dāng)今天子的三皇子,雖是他們的弟子,但是他們卻從不敢打我罵我。” “后來再長大一些,在別人的眼中,我依然是某些人的主人,陛下的三皇子,大秦的齊王殿下,未來儲君的人選之一,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他們眼中看到更多的始終是我的皇子的身份,而不是其他?!?/br> “只有在郡主眼中,從來看不到別人眼中看到的這些外物,郡主看到的始終只是我本人,不是什么齊王殿下,也不是什么三皇子,更不是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郎”,在郡主眼中我只是秦恒,秦永之罷了?!?/br> “就如同,如今在郡主眼中看到的只是那個有些呆氣的路癡書生,而不是當(dāng)朝新科探花盧琛?!闭f這一句時(shí),秦恒只覺心中苦澀無比,原來嫉妒的味道是這般難以下咽,如哽在喉。 洛箏隱約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簡直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因著前世的血海深仇,在她眼里,他就是個該死的大混蛋,當(dāng)然不會把他當(dāng)成皇子親王來看待了,對他一直是秋風(fēng)掃落葉的態(tài)度。 結(jié)果自己這般對待敵人的冰雪態(tài)度居然硬是能被人家給解讀成是看到他真實(shí)的存在,不是做為皇子,不是做為齊王,只是做為一個人,和她一樣的人,進(jìn)而就喜歡上了。再想想她前世頂著一張笑臉不知道追得有多辛苦還換不來人家一個回眸,這對比,實(shí)在是讓人意難平啊! 可是這家伙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啊,就是拋開這個疑問不說,洛箏心底還有一個疑問,不能不問。 “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更何況,據(jù)說齊王殿下那是京城中有名的‘冰郎’,從來都是沉默是金,惜言如玉,有多少話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藏在心里,從來不說給別人聽的。都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你自己方才也說是極為內(nèi)斂的一個人,可怎么一到我面前,你這個‘悶嘴葫蘆’就一下子變成個話嘮?這一手表白的功夫比起容遇那個花心蘿卜來不差多少,不知道殿下私底下練了多少次???” “這些話,我確是已經(jīng)在心里默念過無數(shù)次,但卻絕不是郡主想的那樣,是為了另有所圖而別有用心。而是,而是……”秦恒有些艱難的說道,他已經(jīng)兩天滴水未沾了,但是比起喉間的干渴疼痛,他心中的那份難言之隱更是讓他痛楚萬分。 “而是為了什么你到是說??!”洛箏催道。 秦恒定定看了她許久,才黯然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卿兮卿不知!我只是想讓郡主知道我的心意,有些話,當(dāng)講不講,有些事,當(dāng)做不做,一旦錯過了,那便是永遠(yuǎn)的錯過了,再沒有重來一次的機(jī)會!”即使重來一次,也是永遠(yuǎn)的錯過了。 這幾句話,秦恒說得極輕極淡,但是不知怎的,洛箏卻從中聽出了一種近似于絕望般的痛苦來。雖說仇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但那短短幾句話中傳遞出來的痛楚是如此深重,以至于洛箏竟也覺得心中有些莫名的傷感。 好半晌,她才道:“這話又是那個容遇告訴你,好拿來騙人的?” 見她仍是不相信自己,秦恒笑得苦澀:“不是,這句話不是他說的,而是我父皇。” 洛箏微微一驚,以永定帝對這個兒子一貫以來的忽視態(tài)度,居然會跟這個被嫌棄的兒子說這些話? 但她緊接著就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這一世,秦恒不但對她表現(xiàn)得大異前世,就是他和他爹永定帝的關(guān)系似乎也和前世有些不大一樣。 前世秦恒是永定帝最不待見的一位皇子,當(dāng)然,等到洛箏嫁給他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位皇子也是眾皇子中最不待見他老爹的一位皇子。他的幾位兄弟無論是為了那把龍椅,還是出于孝道,對永定帝那是個個孝順無比,變著法兒的想要討自己的皇帝老子開心。 只有秦恒,在永定帝不待見他的時(shí)候,不但不想著如何討好老爹,反而表現(xiàn)得比他老爹更是淡漠無情,除了三節(jié)兩壽,從不主動進(jìn)宮給他老爹請安問好,好容易遇到一兩個年節(jié)家宴,一家人坐在一桌吃個團(tuán)圓飯,除了必須說的那幾句話,更是一句多的話都吝于和他老爹講。 有時(shí)候洛箏甚至?xí)幸环N感覺,秦恒和永定帝關(guān)系這般冷淡疏遠(yuǎn),似乎不全是因?yàn)橛蓝ǖ鄣脑?,這父子倆之間的問題倒更像是出在秦恒身上的多一點(diǎn)。無論后來洛箏怎么想要彌補(bǔ)這父子倆的骨rou親情,秦恒都置若罔聞,一即位就把他爹遷到荒僻冷清的上陽西宮,從此再也不聞不問。 可是這一世,這父子倆的關(guān)系卻似乎緩和了不少,大概就從那日杏花宴秦恒居然喊了永定帝一聲爹爹那時(shí)起,原先橫隔在父子中間的那一道巨大鴻溝不知不覺似乎就被跨越了。 永定帝隨后病倒的那幾日里,居然只留了秦恒一人在他身邊侍疾,讓無數(shù)人的眼睛碎了一地。 想到這里,洛箏心里對秦恒的戒備之意大盛,這個秦恒,先是不停的對自己示好,然后又主動去修復(fù)和永定帝的父子關(guān)系,這個前世豬狗不如的東西,今生他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介素篇小白文,但素從第一章,甚至文名就開始埋伏筆這種事我會亂說嗎 ☆、第24章 逃出生天 “陛下為什么會跟你說這個?”洛箏忍不住問道。 “因?yàn)榭ぶ???/br> “因?yàn)槲???/br> “當(dāng)日在杏花宴上,郡主拒絕了我的求婚,我本以為父皇會責(zé)罵于我,可是沒想到父皇把我宣進(jìn)宮,卻是對我說了那樣一番話,感嘆無論求婚成功與否,總歸把心里話的說了出來,讓郡主知道了我的心意,不像……” 秦恒說到這里,卻忽然不再說下去,而是開始注視四周。洛箏也漸漸有些察覺圍在他們身周的霧氣似乎有些淡了。 若是這霧氣能夠散去,對他們而言,說不定倒是一個轉(zhuǎn)機(jī),洛箏正在思忖,卻見秦恒早已經(jīng)鉆出了沙坑,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來,不時(shí)的往左走幾步,再往右走幾步。 洛箏此時(shí)也想從沙子里爬出來,可惜她身上軟綿綿的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正在郁悶,秦恒已經(jīng)伏□子將她小心地從沙子中抱出來,說道:“郡主,咱們得走了?!?/br> 一邊說,一邊替她清理她身上的沙子,洛箏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竟然裹著他的外袍,她正想脫掉這件討厭之人穿過的討厭之袍,秦恒卻將一件東西往她手里一塞,將她整個人橫抱入懷。 “這是什么?”洛箏看著手中那個長得有點(diǎn)像羅盤的奇怪東西問道。 “這是我從清玄道長那里借來的九幽指冥針,雖然并不能指示南北方位,但卻可以幫我們指出一條從這里走出去的生路。” “九幽指冥針?這個東西當(dāng)真能帶我們離開這里?”洛箏好奇道,心中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聽她說出“我們”兩字,雖知不過是無意,但秦恒心中仍是一熱,用力眨了眨眼睛才道:“阿箏,你相信我,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便是拼了我自己的命不要,我也一定會送你出去的?!?/br> 他先前也好幾次直接就喊了她“阿箏”,但那都是在洛箏暈迷的時(shí)候,迷迷糊糊中雖然隱約聽到了,但卻沒力氣去跟他計(jì)較,這時(shí)聽他又是這樣脫口就喚了出來,頓時(shí)怒了,“你是我什么人,我的閨名也是你能喊得的?” 迫不得已被這渣男抱在懷里,已經(jīng)極是挑戰(zhàn)她的忍耐力了,連自己的閨名他都不放過,除了自己的父兄,這是只有自己的夫君才有資格喚出口的,實(shí)在是讓人不能忍。 秦恒眸光微黯,歉然道:“是恒失禮了,還請郡主見諒。麻煩郡主先拿著這九幽指冥針,我好來辨認(rèn)方位,確定我們該往何處走。” 那個羅盤一樣的東西,上面沒有鑲嵌任何夜明珠一類的東西,但卻隱隱發(fā)出一層幽幽的藍(lán)色,足以讓人看見盤面上指針的指向。 洛箏越看越覺得這個九幽指冥針有些邪門,不由再次問道:“你當(dāng)真確定這個東西都給我們指出正確的方向,這里可是亡魂沙漠,是據(jù)說只有亡魂才能離開的沙漠?!?/br> “只怕即使變成了亡魂也離不開這片沙漠?!鼻睾愕?。 “為什么?” “因?yàn)檫@里終年不散的迷霧,就是死在這片沙漠里的人的亡魂所化而成?!?/br> 洛箏頓時(shí)被嚇了一跳,這要是真的的話,亡魂所化的迷霧要布滿這么大一片沙漠,那得死多少人啊? 秦恒很快就回答了她的這個疑問,“聽說大概百年前,五胡亂華、群雄并起、十國林立時(shí),北魏有一支五萬人的兵馬,和北燕在此地相爭,結(jié)果誤中埋伏全數(shù)被圍,只得投降。不想北燕卻將這已投降的五萬北魏士兵,盡數(shù)坑殺在了此處。這里就是當(dāng)年的埋尸之處,后來漸漸變成了一片沙漠,終年迷霧籠罩,讓一個又一個誤入這里的人也變成再也無法離開的亡魂?!?/br> 洛箏聽得心頭發(fā)寒,“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這么可怕的傳說,我怎么從沒聽到過?” “這不是傳說,而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一件事,只不過,坑殺降兵,說出去實(shí)在太難聽了,所以這件事當(dāng)年就是一件隱秘,沒有人知道它的真相?!?/br> “那你又是從哪里知道的,還這么肯定?等等,該不會又是那個什么清玄道長告訴你的吧?”洛箏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第一次聽秦恒提起清玄道長時(shí)她心里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立刻就問了出來,“喂,你去找清玄道長干嗎?你怎么會想起來要去找他?” 就算他出京當(dāng)真是為了她的安危而來,可是,誰會在出門找人之前先去找個道士拜訪一番,難道是先去求個神問個卜? 沒想到秦恒還真就是這樣回答她的,“自然是去求道長卜個吉兇,指點(diǎn)一二了?!被卮鸬哪墙幸粋€理直氣壯、理所當(dāng)然。 洛箏無語,再一次感嘆秦恒這一世的巨大變化,上輩子完全不信鬼神之說,極為討厭那些和尚道士的一個人這輩子怎么就能迷信成這樣? 等等,好像她回京之前這個渣男還是極為討厭和尚道士的說,對深得他爹寵信的那些大師沒給過一個好臉色。 因?yàn)榍睾氵@一世的變化太大,讓洛箏心驚之余,便想盡法子派人去把齊王殿下給好好打聽了一番。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這渣男方方面面的表現(xiàn)都和前世自已為了知已知彼好追到他,命人打探來的情況是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在洛箏沒回京見到他之前,秦恒的各方面表現(xiàn)都是一樣的,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對他老爹冷冷淡淡,對和尚道士極其的厭惡,對女人完全的沒興趣。那怎么這輩子自打見了她以后,這個死渣男就開始朝著和前世不一樣的道路上越奔越遠(yuǎn)了呢? 洛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再開口問問,秦恒已經(jīng)體貼的主動給她解答了,“恒雖然一向討厭這些和尚道士,覺得他們是無用之人,但是這一次我接連數(shù)夜都夢到郡主身陷黃沙之中,情急之下,也只有先找到他們問一問吉兇了?!?/br> “不想清玄道長果然極為了得,對這亡魂沙漠所知甚詳,他說郡主要在這里應(yīng)劫,必有血光之災(zāi),最后還送了我這個九幽指冥針,說是可助我們一臂之力,帶我們走出這布滿亡魂的死亡之地?!?/br> 洛箏雖然仍是有些將信將疑,但當(dāng)?shù)诙彀?,他們?dāng)真走出了這片迷霧籠罩的死亡沙漠之時(shí),她不得不相信原來這些和尚道士并不全是招搖撞騙之輩,也是少數(shù)幾個是真有兩把刷子的。 他們出來的地方往前走不遠(yuǎn)便有一處山洞,洛箏便要秦恒將她先放在那個山洞里,再單獨(dú)去找水。結(jié)果這個死渣男死活不答應(yīng),一定要抱著她一起去找水。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山洞中,那怎么行,萬一有什么危險(xiǎn)怎么辦?不行,你一定要在我身邊!” “你,你把我放下來,帶我一起去找水,你就不覺得沉嗎?”洛箏氣急敗壞。 秦恒倒是答得很老實(shí),“是覺得有些沉?!?/br> 洛箏正松了一口氣,想要再接再勵,勸他把自己放下,結(jié)果就聽這人又道:“但就是再沉,恒也是絕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