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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丐妻妖嬈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如今師太長老皆去,善緣寺只怕又得起風(fēng)波了。

    從湘竹林到善緣寺,不過轉(zhuǎn)幾個彎兒的功夫。當(dāng)看到冢峒長老和崇靜師太的尸體時,舉寺僧尼皆默哀了。

    薛淺蕪和東方碧仁,在為師太長老換衣服時,各從他們二人懷中,翻出一張信箋,都用草黃的紙糊著,拆開一看,各有一句遺訓(xùn)。

    崇靜師太的是:“繼任掌門可以另行寺規(guī),北辰嫣智為尼姑庵的總掌門人,永葆此銜,絕不更改?!壁a奸L老則是:“宇泰為僧舍之新掌門人,繼任之后,蕭規(guī)曹隨,一切聽任西院掌門安排。”

    薛淺蕪看了東方碧仁一眼,師太長老似乎早預(yù)知了自己的大限,雙雙做了準(zhǔn)備。免得生前死后,出現(xiàn)是非爭端。

    如此最好不過。因為佛門凈地,有時亦少不了是非爭端。

    東方碧仁當(dāng)眾宣讀了兩封箋,沉默之后,一片嘩然。其他倒沒什么,就是繼任掌門的問題,有些爭議。

    僧舍的宇泰,年紀(jì)尚輕,遇事猶豫委決不下,這些都是很不好的。但是東院僧人掌門要聽西院尼姑掌門的話,一切都好辦了。

    關(guān)鍵聚焦,在于西院尼姑庵的掌門。

    且暫不說,北辰嫣智已經(jīng)脫離空門,下落未明。就只說她前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就不符合崇靜師太定下的寺規(guī)。雖然所有的門人,除了郁悶之外,都不知道具體內(nèi)幕,也不知道徐戰(zhàn)淳做下的事,但從那晚的鬧騰,尼姑僧人都心知肚明了,嫣智姑娘已非完璧。

    只這一點,足以被人抓住不放,挑起事端。

    待眾僧尼靜下之后,東方碧仁問道:“長老和師太的遺囑,大家有什么異議嗎?”

    靜默了一會兒,郁妙忽然走了出來,直到宇泰跟前,笑眉怪怪地問:“師兄,你覺得呢?嫣智meimei還能再回來嗎?還能再繼承大業(yè)嗎?”

    第六八章若不夠犀利,就別引火上身

    那宇泰的面色憔悴,精神看著很是不好,估計他這一段時間,都沒能從嫣智姑娘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如今又看到了師太長老歸喪,更是心驚心痛。對郁妙師妹的問話,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毫無反應(yīng)。

    郁妙的聲音,酸刻尖利了起來:“嫣智師妹合不合格,相信誰心中都有一桿秤。那天大家都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守宮砂消失了。師太已經(jīng)依據(jù)寺規(guī),將她趕出了空門。北辰嫣智既然不再是善緣寺的弟子,她還有什么資格繼承西院的掌門人?”

    這番話語,言辭確鑿,讓人無可反駁。宇泰聽到嫣智的名字,好似清醒了一些,低聲對郁妙道:“立嫣智師妹為掌門人,是師太的遺愿?!?/br>
    “遺愿?”郁妙冷笑著道:“看那兩張紙箋,破舊發(fā)黃,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了。那時北辰嫣智一切完美,確實是最佳的掌門人選!然而今非昔比,北辰嫣智有辱門風(fēng),師太長老又去得急,究竟是病死的,還是被人害的,未可得知!或許沒來得及更改遺囑,撒手歸西也是有可能的!作為西院最年長的弟子,我希望能按照師太臨終時的心愿而行!這樣才能夠讓師太長老無牽無掛,瞑目而去!”

    這段話說下來,寺內(nèi)又是一片沸騰。

    “是啊……不說別的,嫣智姑娘已被逐出了善緣寺,不知下落,怎么能繼任?。俊?/br>
    “師太長老走得,真的有些急了,幾乎就是猝然長逝!”

    聽了僧尼們交頭接耳的私語聲,薛淺蕪覺得好是冤屈,心里騰起一股無名怒火,睜著雙目,就想與眾人理論。

    東方碧仁巋然站立不動,心里明鏡似的清朗?;蛟S在那郁妙姑娘的眼中,能阻撓其登上掌門的最強有力者,不是寺中成員,而是薛淺蕪和東方碧仁這兩個局外人。

    他們從一出現(xiàn),舉止獨特,異于常人,既深得了師太長老的心,又與嫣智師妹交厚,肯定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所以郁妙甩了一個棘手的問題給他們,就是拿師太長老的死因,作為擋子,陷他們于無暇自圓其說的窘迫中,他們就不方便插手善緣寺的內(nèi)部事務(wù)了。

    薛淺蕪和東方碧仁,對她那點伎倆看得透徹。如若不是從長遠(yuǎn)計,薛淺蕪定會把她的歹毒心計公布于世。但想了又想,還是選擇了閉口緘默。

    且看這只小丑猴子,能把事情鬧到怎樣地步。

    宇泰站出來了,等眾人稍微平靜了些,沉重悲痛地道:“師太長老面容如常,坐姿端正,顯然是因終限所到,自然老去,沒有什么可爭執(zhí)的,不可能是一場意外……”

    郁妙駁斥道:“那也說不一定。萬一有人來路不明,武功高強,師太長老受了震碎性的內(nèi)傷,外表一樣安然無常?!?/br>
    宇泰仍自輕言好語,與她辯別:“若是受了內(nèi)傷,也會有跡象的,比如口角出血,腹腔骨骼粉碎……”

    郁妙對這宇泰師兄,心底還是有些懼的,只嘟著嘴道了一句:“那也未必不是受傷身亡,這事需要目擊者,拿出證據(jù)才行!”

    姑奶奶啊,這是逼迫人嗎?目擊者成罪人了?還是成嫌疑犯了?如果師太長老死的時候,只有你郁妙小蹄子守在身旁,難道你還要拿出證據(jù)來,向大伙還原出死亡的場景嗎?

    薛淺蕪心里雖在氣罵,表面卻是笑嘻嘻的不正經(jīng),眼珠轱轆轉(zhuǎn)了一圈,問郁妙道:“那依姑娘之見,師太長老到底怎樣歸去的呢?”

    郁妙看著薛淺蕪的面部表情,小心肝兒直往下沉,強自撐住身子不往后退,努力提高著聲音,卻在抖道:“是誰所為,誰的心里清楚。”

    薛淺蕪哂笑一聲,帶著無賴的調(diào)兒反問道:“如果我說,是你害的呢?”

    郁妙沒預(yù)料到她會反推到自己的頭上,連連顫了幾下,臉色青白不定地道:“你別胡說!是你居心叵測,與師太長老走得近,誰知你在打些什么算盤!我一直在西院,師太長老何時出去見你們的,我就不知!再說我與二老情深如親,怎么可能加害他們?”

    頓了一頓,郁妙稍平靜了,指著薛淺蕪的鼻子道:“是你這個底細(xì)不明的惡人,害死了師太長老!居然誣陷到我的頭上!你今天拿不出證據(jù),就請滾出善緣寺的大門!師太長老寬宏大量,不再計較你造下的余孽!”

    薛淺蕪聽到這里,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半晌,一手抓住了郁妙的那根指頭:“我說小蹄子啊,你說話能不能有些腦子?我只問你,我為何要害師太長老?你有值得讓人信服的理由嗎?我害二老,于我有什么好處嗎?”

    郁妙惶聲答道:“誰會知道你的陰謀……再說有些人,生來變態(tài),就愛干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竟敢說我變態(tài)?薛淺蕪仍自笑道:“可是你要謀害師太長老的動機,可就明顯了?。℃讨枪媚镌绫怀珈o師太看好,作為掌門之繼承人!然而由于某些子虛烏有的罪名,為讒言所迫害,逼出了善緣寺,如果哪天崇靜師太下定決心,重整寺規(guī),廢除那些非人性化的條條框框,迎接嫣智姑娘回來,你豈不就受到了嚴(yán)峻的威脅嗎?只有此時,師太長老甍然長逝,才能讓所有事都定局下來,另立年長者為掌門人!你正是想到了這一環(huán),才設(shè)計趕走了嫣智姑娘,又不知不覺下藥害了師太長老,掃清了所有的絆腳石吧?但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師太長老已經(jīng)寫好了遺囑,定下了掌門人!使你的計劃化為泡湯,淪為幻影!”

    此言一出,再次引起嘩然陣陣。剛才還依附著郁妙的僧尼,這時都選擇了中立觀望態(tài)度。

    要怪只怪,薛淺蕪的言論,太過犀利,太過攻人死xue。郁妙本來只做了三分的事,被她故意夸大,說成了七分。這是很讓人發(fā)急,難以承受住的。

    郁妙搖搖欲墜,嬌軀幾乎摔倒在地,一個勁兒地道:“血口噴人……”

    宇泰看不下了,走近郁妙身旁,扶住了她,對兩個女人道:“你們不要互相猜疑了,師太長老既無內(nèi)傷又無外傷,即非服毒又非被害,乃是正寢壽終。他們?nèi)掠兄?,會怪你們多事的……?/br>
    “小伙子,挺會憐香惜玉的嘛……”薛淺蕪?fù)嵝χ?,像拍小狗一樣拍著宇泰的頭,調(diào)侃說道:“怪不得嫣智姑娘要離開善緣寺呢,原來遇人不淑,碰見了個個忘情負(fù)義,風(fēng)流花心之徒!我問你呀,你喜歡嫣智多一些,還是喜歡這小蹄子?你若喜歡這小蹄子,就帶她走啊,我絕對不難為你!你若喜歡嫣智姑娘,就把這小蹄子交給我吧,此后她的生死與你無關(guān),我想何時咔嚓了她,就何時咔嚓了她!”

    在場的人,臉都白了。

    那郁妙小尼姑,更是激靈靈一哆嗦,嬌軀歪耷在了宇泰懷里。宇泰躲也不是,抱也不是,很作難地僵在那兒。

    薛淺蕪“咦”了一聲,喜腔怪調(diào)地咳嗽道:“都看好了,佛門之地,上演尼姑和尚的曠世絕戀了!不知這算不算違背了師太的寺規(guī)呢?”

    郁妙聞言,忙從宇泰懷里趔趄了出來,分開老遠(yuǎn)。

    薛淺蕪笑著,一把拉住了郁妙,對宇泰道:“你既然不要這小蹄子,我就帶她走了!”

    “師哥!”郁妙碰到這樣一個邪得令人發(fā)指的女子,不禁珠淚滾落,帶著哭腔喊起了宇泰。

    宇泰左右為難,對薛淺蕪道:“我的心里只有嫣智,但郁妙是我的師妹,一并從小長到大的,還望姑娘手下留情,放過了她?!?/br>
    “我放了她倒不打緊兒……”薛淺蕪笑吟吟道:“只怕嫣智姑娘,永遠(yuǎn)不會回到你身邊了……”

    宇泰木呆呆地,幾乎要跪下了:“嫣智師妹,她在哪兒?”

    薛淺蕪聳肩道:“你既認(rèn)這個小蹄子做meimei,還問嫣智姑娘作甚?如果你愛嫣智,就不要再認(rèn)meimei,勾搭著另一顆芳心!嫣智姑娘不會理你的!”

    宇泰也顧不得郁妙的安危了,情真意切懇求道:“這位姑娘,只要你能告知貧僧,去何處尋得嫣智師妹,一切隨你的意!不過貧僧相信,姑娘不會無端端害人的……”

    “呵呵,小尼姑蹄子你看看,連你心愛的情郎都不要你了,都放棄了你的生死,你還不如跟著我呢!”薛淺蕪帶著幾分才子風(fēng)流樣兒,用手指勾起郁妙的下巴,色迷迷地端詳著,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郁妙被這眼神,唬得冷戰(zhàn)不止,只覺寒氣從薛淺蕪的手指,順著下巴,經(jīng)由喉嚨食道,直流心底,徹頭徹腳的寒。

    是啊,連所愛的男子都不管不顧她了,還有什么盼頭!只有絕處逢生,盡力一搏。

    郁妙被鉗制著下巴,半仰著臉,眼從眾人身上一一瀏覽過去。然而卻看到了似曾相識的身影,正是那徐家二少爺。

    一直在提防著薛淺蕪,竟沒注意到他!或者是說,竟沒想到徐戰(zhàn)淳的利用價值!

    郁妙的眼神穿過眾人,射向徐戰(zhàn)淳道:“那位爺兒,我看只你是位置身事外的人,請你說句公道話兒,嫣智師妹失節(jié),是留在空門當(dāng)尼姑好,還是回歸紅塵,嫁給屬于她的男人好呢?”

    第六九章失足成恨,井水無情

    薛淺蕪聽得郁妙的問話,暗暗嘆絕,她這一招夠狠,讓所有的人都始料不及。

    徐戰(zhàn)淳做出了對不起嫣智姑娘的事,本身又是用情至深的浪子,肯定巴不得心愛的女子還俗,與他穩(wěn)度余生。再者,徐戰(zhàn)淳在旁也目睹了,宇泰對嫣智師妹的一片癡心。假如北辰嫣智,有朝一日重返空門,與這師兄定是一番糾扯不清的余孽,彼時誰家傷心誰家歡喜,可就難說得很。徐戰(zhàn)淳但凡有點私心,有點魄力,有點橫刀奪愛的決心,就會不顧一切,背叛大部分人的期望,站到郁妙的立場去。

    這不是對郁妙的茍同,而是被抓住了最薄弱處,徐戰(zhàn)淳之于郁妙,利益是一致的。

    郁妙把那嫣智姑娘排擠出善緣寺,就意味著能與宇泰相守此生??v使不得相偎相依,也能近距離的相望。宇泰無法挨近嫣智姑娘,就意味著徐戰(zhàn)淳,占了絕對的優(yōu)勢和先機。

    徐戰(zhàn)淳在眾人的瞪視中,很久都沒說話。

    此時的他,并不是往昔那位翩翩瀟灑的徐家二少爺。背負(fù)著荊條上山,雙膝在地跪走了那么遠(yuǎn),衣衫痕跡斑斑,有血有土亦有塵垢,沾染成片。郁妙唯一能識別的,是徐少的臉龐和身形。

    摒棄了那般的輕狂與浮妄,一身風(fēng)塵臟衣的徐戰(zhàn)淳,讓郁妙覺得遙遠(yuǎn)而陌生。

    或許他倆,本來就不熟悉。一面之緣,一次調(diào)戲,一場交易,彼此能有什么了解?但在前些日子,郁妙還有把握牽制住徐戰(zhàn)淳,眼前卻不同了。這種陌生,是刺骨的,強有力的。這樣的徐戰(zhàn)淳,使郁妙感到未可知的可怕。她寧可他,恢復(fù)那個風(fēng)流嘻哈的隨性兒。

    徐戰(zhàn)淳沉默了很久,以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著郁妙,嘲笑的作弄的悲憫的不屑的。

    郁妙后退一步,看到自己四圍空蕩蕩的,沒有同伴沒有隨眾,只有一些觀望的師兄師妹們。如同被離群的孤雁,瞬間沒了歸屬感。

    真正被逐出寺門的是誰,是嫣智師妹嗎,卻也未必。最起碼可以這么說,出走的人還被惦念著,留下的人卻被排斥著。

    郁妙悲自內(nèi)來,荒涼叢生,笑著說了一句:“這位兄弟看著神秀堂堂,是個敢說公道話的人,怎么不發(fā)一個字兒?莫非你與善緣寺,有什么瓜葛嗎?要不公布出來,讓在場的都聽聽?如果是淵源甚深的親戚,大伙兒也好一并認(rèn)了!”

    郁妙的話,如一根針,刺在知情人的心頭。只是彼此心照不宣,沒有出面對質(zhì)罷了。

    郁妙的話藏著威脅,如果被逼急了,她說不定會把徐戰(zhàn)淳干的事情抖出,引起軒然大波。不僅激化了兩個男子之間的矛盾,而且封了嫣智姑娘的退路。所有真相浮出水面,寺規(guī)沒更改前,嫣智姑娘不僅無法登上掌門之位,更對愛情沒了選擇。

    且不說她是否愛宇泰,但她斷斷不會選擇他了。悠悠眾口,難以為禁,在背地里你一言我一語,該是多么大的重?fù)?dān)!究其一生,無法擺脫。

    只有嫁了徐戰(zhàn)淳,也算從一而終。堵住流言蜚語,方洗卻了貞潔名節(jié)。若不其然,就算終生不嫁,也會為人所指,為眾僧尼們提供茶余飯后的談資,說善緣寺有個非處子的掌門。

    徐戰(zhàn)淳也在做著思想斗爭,他是該自私一點,圓了郁妙的掌門人心愿,永遠(yuǎn)不讓嫣智姑娘回來?還是應(yīng)該站到大局方向考慮,給嫣智姑娘足夠的回轉(zhuǎn)余地?

    可是事到如今,似乎由不得他了。郁妙被逼急了,會不會把一切抖出來?

    他徐戰(zhàn)淳毀了善緣寺圣女掌門的清白,罪不可赦,理應(yīng)受到千夫所指,眾僧群毆,眾尼唾罵,可是嫣智姑娘呢,要承擔(dān)事實明朗后的一切嗎?

    不行,她不能再受到任何傷害。

    薛淺蕪在發(fā)急,東方碧仁也在苦想辦法,因為徐戰(zhàn)淳說與不說,結(jié)果都是相當(dāng)被動。郁妙等得不耐煩了,故作輕松笑道:“這位兄弟不愿當(dāng)公證人,是吧?那就由我來說,如何?”

    徐戰(zhàn)淳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郁妙跟前,字字沉緩說道:“師太長老尸骨未寒,等他們下葬之后,守喪期滿,再談此事好嗎?”

    郁妙頓了一下,隨即快速說道:“立掌門乃大事,若不解決,誰有資格火化師太長老的軀身?凡事要牽著牛鼻子,分清主次才是!”

    宇泰也前來勸郁妙:“讓我來送師太長老,算是有資格吧?”

    郁妙答道:“你送長老,名正言順,因為你是他的得意弟子,但你怎能送師太呢?師太只能由接任掌門人來送,務(wù)必要把西院掌門的事確定下來!”

    宇泰無言以對。站到了一旁,神色沉悶不再作聲。他對女人縱使不滿,卻也無招,打不得罵不得,也不忍做得太狠絕。太狠絕的,那不符合他的性子。

    郁妙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既然大家都拿不定,那我就直說了……”

    薛淺蕪正要阻止,徐戰(zhàn)淳先一步,做出請的姿勢,對郁妙道:“我有幾句私話,想要獨自對姑娘說,能否借一會兒時間?”

    郁妙心里不很踏實,掩飾住慌亂道:“貧尼沒空與你絮叨,你既不愿幫忙,我還得為此事作結(jié)呢!”

    徐戰(zhàn)淳看她不肯讓步,眼神漸漸染上一抹陰沉,再問一句:“當(dāng)真不肯借我片刻?”

    郁妙懼意暗生,就更不敢和他一起去了,嘴硬著道:“堅決不借!沒有空暇陪你說些廢話!”

    徐戰(zhàn)淳愛惜嫣智姑娘的名譽,情急之下,看到前方的不遠(yuǎn)處,有一口井。什么也沒再說,雙臂帶著憤怒甩出,一把攬著郁妙,竟不管井里面是否有水,水深水淺,兩人跌撞撕扯之下,一同撲入井中。

    也許徐戰(zhàn)淳早有此念,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只聽到那郁妙,拖長了尖利恐怖的叫聲,往井底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良久之后,傳來一聲悶響。

    眾人俱都傻了,立在那兒無法反應(yīng)過來。東方碧仁相較好些,怔了幾秒鐘,拉著薛淺蕪,便往那井的邊緣跑去。

    薛淺蕪亦醒了過來,伸頭一看,姑奶奶啊,這還得了,漆黑不見底,這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