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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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他走得更快,先是一路疾行,接著索性小跑了起來。遠(yuǎn)近的霓虹交換著深深淺淺的光影,有什么比還長著的路更讓人心動歡喜? 最后,聶素問終于拉著他氣喘吁吁的在廣場上的一處移動飲料攤點前停了下來。她撇開陸錚,低聲向攤主問路,被他發(fā)現(xiàn)問起,她便說口渴要買飲料。 買飲料的老太太看見陸錚一身軍裝,英氣不凡,找錢給聶素問的時候還無比惋惜的說了句:“多周正的小伙子,怎么這眼睛……” “天生的,有什么辦法?!彼貑枱o比順溜的接話,然后盡職盡責(zé)的把那名“殘障青年”帶到了一側(cè)。 “你要喝什么?”陸錚聽到她微微喘著氣問。 “有什么可以選擇的?”他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口渴了。 素問把一個飲料的瓶口遞到他的唇邊,他抿了一口,是凍得冰涼的可樂。 “這個行嗎?” “最好還有下一個?!?/br> 第二口的滋味喝到嘴里,陸錚的眉頭依然皺了皺,那是女孩子才喜歡的奶茶。他是絕對不碰這些的,現(xiàn)在對他來說,最好莫過于一瓶簡單的水。 素問好像早看穿了他的挑剔,帶著笑意問道:“還要往下試試嗎?” 閉著眼睛的陸錚欣然點頭,“那當(dāng)然好?!?/br> 他等著被送到唇邊的甘霖,冷不防湊上來的卻是她還帶著奶茶味道的嘴唇,若即若離地輕點在他唇邊,膩死人的甜。 他想,即使周遭有注視的眼神,他們應(yīng)該也能原諒一個盲人青年偶爾的失態(tài)。 聶素問卻在這個時候大煞風(fēng)景地掙開他的手臂,再一次問:“還有呢,你不想再往下試試嗎?” 陸錚很知足常樂地說:“謝謝,第三種就已經(jīng)很好?!?/br> 熙熙攘攘的人潮,沒有誰來打擾,是廣場上悠長的鐘聲驚醒了忘情的人。那鐘聲距離他們太近,猝不及防之間,不止是耳朵,就連心頭也是顫悠悠的回聲。陸錚睜開雙眼,才發(fā)覺他們是站在廣場盡頭一座巨大的時鐘下邊,那標(biāo)志性的鐘塔足有數(shù)層樓高,時針正指向夜晚八點。 * 向茹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素素已經(jīng)不在了,床頭有個男人的背影。她定定神,才辨認(rèn)出是聶遠(yuǎn),心想這個男人還是靠譜的,在醫(yī)院守了她一整天。 聶遠(yuǎn)見她醒了,挺高興:“睡了好長一覺,感覺好點了嗎?” 向茹頭昏腦脹,手背奇燙無比,她輕輕搖頭,張嘴發(fā)出的聲音是啞的,聶遠(yuǎn)忙喂了她口水,沒想到她第一句話卻是,“素素呢?……” 聶遠(yuǎn)一愣,心想素素該不是把他陪女人上醫(yī)院婦產(chǎn)科的事告訴向茹了吧。 “昨晚素素回來了……她人呢……?” 原來如此,聶遠(yuǎn)又陰轉(zhuǎn)晴,拉上她的被子:“別cao心這個,她晚上估計還過來,到時你娘倆有什么話,慢慢說?!?/br> 向茹挺虛弱的,閉目思索片刻,聶遠(yuǎn)問她:“餓了吧?這有粥,喝點吧?” 向茹點點頭,聶遠(yuǎn)打開保溫桶一看,都放涼了,于是又勤快的起身說:“你等等,我去找個微波爐給你熱熱?!?/br> 聶遠(yuǎn)于是轉(zhuǎn)身出去找護士借微波爐。手機擱在床頭柜上,他走沒一會兒,手機就震動著亮了。向茹從被子里伸出手,用包著紗布顫巍巍的手拿住手機,點開。 聶遠(yuǎn)把粥在微波爐里轉(zhuǎn)熱了,一刻鐘后,提著保溫桶回來,里面是聶素問早煮好的熱氣騰騰的皮蛋瘦rou粥。 聶遠(yuǎn)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給她盛了一碗,剛遞到向茹嘴邊,手機就響了。聶遠(yuǎn)有點心虛,轉(zhuǎn)過身才打開來看,是陳瑤。額頭一滴冷汗,這姑奶奶,也不知從哪兒知道了他在醫(yī)院,非得上來找他。 他還真怕叫陳瑤摸出了病房門號,半扶起向茹靠在床頭:“老婆你先吃,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過會兒回來。” 聶遠(yuǎn)剛把向茹安置好出了病房門,冷不防背后一個人影跳上來,抱住他的腰大叫了聲:“阿遠(yuǎn)——” 聶遠(yuǎn)的魂兒差點被這一聲嚇退了。 他半晌扭過頭,看著滿臉堆笑的陳瑤聲音都發(fā)顫:“姑奶奶,你怎么上這兒來了?不是讓你去喝茶逛街了么?” 陳瑤晃了晃手里的購物袋:“我逛完了,還給你買了套新西裝,一個人無聊,就來找你來了。怎么,不高興看到我?。俊?/br> 聶遠(yuǎn)抹了把汗:“當(dāng)然不是。不過這醫(yī)院呢,你小聲點。” 陳瑤臉上的笑斂下去,指指聶遠(yuǎn)身后的病房:“怎么,她使個苦rou計就把你騙回來了?” “不是,你別亂說。”聶遠(yuǎn)腦子里一團亂麻,早沒了兩頭敷衍兩頭都不誤的精明,他知道這事是包不住了,他現(xiàn)在都不愁這個,他就想找個清靜地兒,誰都不見,誰都不用解釋最好。 陳瑤一看聶遠(yuǎn)這沒出息的樣兒,心里就沉了。眼角擠出幾滴晶瑩來,聲線也委屈的輕了下去:“她女兒回來給她撐腰了,你就跟孫子似的夾著尾巴守在那女人身邊,到底你是她爸還是她是你爸???聶遠(yuǎn),你能有出息點不?向茹有個大明星的女兒,下輩子是衣食無憂了,可我呢,我女兒在國外,誰來幫我?可憐我肚子里還有個,這孤兒寡母的,今后可怎么活啊……” 陳瑤說著甩手就要走,聶遠(yuǎn)趕緊追上去抓住她:“哎呦,我的姑奶奶,你這扯到哪去了。我有說不要你和兒子么?”他們這一個哭一個哄的,又在醫(yī)院走廊上,早有人側(cè)目了,聶遠(yuǎn)好面子,拉住她往樓梯間帶,“你過來,這人多,咱們換個地兒說?!?/br> 陳瑤不依的扭著:“你不就怕她知道么?反正當(dāng)初也是權(quán)益之計,現(xiàn)在你病也好了,還不跟她攤牌嗎?等我兒子生下來,她遲早是要知道的!” 聶遠(yuǎn)一邊哄一邊扯:“是是是,要攤牌,不是說了等兒子生下來就攤牌么……好了,你小聲點,跟我過來。” 陸錚跟素問在市里繞了好大個圈子,終于回到了醫(yī)院。陸錚聽說了岳母受傷的事,要送她上去,順便探望岳母。素問想想:“唉,還是算了吧,我爸在那,去了也都是糟心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陸錚知道她不愿家里丑事外揚,也不勉強,便在醫(yī)院樓下與她告別了。 素問惦記著向茹的手,步子走得飛快,進了病房正巧看見向茹窩在床上痛苦的弓著身子,地上已經(jīng)四分五裂的瓷碗和一攤冒著熱氣的粥。 她心里一跳,拉開遮在向茹身上的被子,只見她包著紗布的手上沾滿了粘稠的粥汁和飯粒,連原先沒燙到的手腕上都是,原本就紅腫的皮膚愈加嚇人。 素問掀被子的手一緊,揚聲質(zhì)問:“怎么回事?聶遠(yuǎn)呢!” 向茹原本蜷著身子忍者,被女兒這么一問懸在眼眶里的淚水倏地涌了出來:“他有事出去了。” 素問不知名的火氣噌噌的竄上來,她咬著唇:“忍著點,我先去叫醫(yī)生?!?/br> 醫(yī)生和護士匆匆進來幫向茹把臟了的紗布換掉,傷口重新消毒上藥,又裹上干凈的紗布。還把素問也訓(xùn)了一頓,說病人手不好使怎么還讓她自己喝粥,要是造成二次燙傷這手還要不要了? 素問氣得渾身都發(fā)抖,等醫(yī)生走了,她沖向茹道:“你在這別動,我去找他?!?/br> “素素……”向茹叫了聲,卻阻止不了。 素問出來找護士一問,果然就問出剛才有一男一女在這病房門口吵鬧,現(xiàn)在好像到樓梯間去了。 素問按照護士指的方向找到樓梯間,門一開,聶遠(yuǎn)和那狐貍精果然都在。 小三正梨花帶雨,哭得傷心,聶遠(yuǎn)摟著她,左一聲“老婆”又一聲“親愛的”安慰著,門忽然“砰”的一聲被人撞開,兩個人都被嚇到了。 “素……素……你怎么來了?”聶遠(yuǎn)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不太對。 素問一聲不吭,直接沖過來扯開小三,揪住了聶遠(yuǎn)的領(lǐng)子,眼睛里布滿憤怒的火焰。 “你他媽是不是男人?她是你老婆,是你親愛的,那我媽呢?我媽算什么?你覺得她好騙,好欺負(fù)?聶遠(yuǎn),你能不能別這么惡心我!你不愛她你就別跟我承諾能給她幸福,你他媽口口聲聲的幸福就是讓她生病的時候一個人受罪?” 聶素問氣急了,口不擇言,她現(xiàn)在真恨自己不是個男人,不然她就可以一拳把這個惡心的男人打趴下。 聶遠(yuǎn)的臉黑得很難看。 一來是丑事被戳穿,二來揪著自己領(lǐng)子的這個人,是他的女兒。 聶遠(yuǎn)好面子,很多年以前就是。他和向茹離婚那回,要不是聶素問沖動,打了他一巴掌,也不至于把他們父女的情分全打散了,他也不會一分錢不留給他們母女。他好歹是個男人,是這個家的頂梁柱,被自己女兒打一耳光,他顏面何在? 可他沒想過,他做出這些下三濫的事兒的時候,要過臉嗎? 聶素問覺得自己夠理智的了,她要再糊涂點,可能拿把刀就把他砍了,砍了這世上就少一個負(fù)心漢。 陳瑤本來還有些埋怨聶遠(yuǎn),不過她清楚這時候該跟誰站在一邊戰(zhàn)線。忙積極的上去拉開聶素問,嘴里夸張額嚷著:“哎呦,這是要反了反了,女兒打爸爸了……” “這沒你的事!”素問反手一推,陳瑤就柔弱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樓梯臺階上。 素問冷哼一聲,心想這狐貍精可真會演。 誰知她忽然弓下腰,捂著肚子叫起疼來:“阿遠(yuǎn),阿遠(yuǎn)……我的肚子,完了……我們的兒子,完了啊……” 聶遠(yuǎn)也變了臉,倏的過去抱住她:“瑤瑤,你感覺怎么樣,瑤瑤?” 陳瑤痛苦的皺起了臉,一邊直呼肚子疼,一邊還指著素問:“我……我要告她!她一定是知道我肚子里有了你兒子,她是蓄意謀殺——” 這下可鬧大了。 連素問都有點懵。這陳瑤什么時候肚子里又有了? 她沒理狐貍精的這出戲,只瞪著聶遠(yuǎn)質(zhì)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跟她……跟她竟然……”素問都覺得丟臉,沒臉問出那樣的話來。 她爸都五十了啊,還色心不死,居然還搞出了兒子! 聶遠(yuǎn)也是真的生氣了,素問平常不給他面子就算了,現(xiàn)在還傷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而且陳瑤有句話正說在他心口上,到底誰是誰爸啊,他做得再不對,那也輪不到一小的來訓(xùn)她,這丫頭真是想反了,不教訓(xùn)不行了。 “給你陳阿姨道歉!”聶遠(yuǎn)厲聲道。 素問聽了直想笑:“她給我媽道歉還差不多!她肚子里的生不下來更好,因為那不折不扣就是個孽!種!” “你……” 素問只覺面前一陣厲風(fēng),聶遠(yuǎn)揚起了那蒲扇般厚重的大掌,素問本能的偏過臉去躲—— 可是……沒有疼痛。臉上沒有,身上也沒有。 她睜開眼,只見聶遠(yuǎn)心有不甘的被人制住了手腕,揚起的巴掌被架在半空中,手背上青筋都爆出來了,卻一動不得動。 一只松枝綠的軍裝袖子橫在她面前,伴著清洌磁性的聲音:“伯父,有事慢慢說,動手不好?!?/br> 聶遠(yuǎn)瞪著這多管閑事的軍人,從他軍裝常服的領(lǐng)子打量到漆亮的皮鞋,記憶慢慢的回籠,他想起那天在電梯里,提著軍裝購物袋的英俊年輕人。 “……是你?!?/br> 陸錚聞言,禮貌的微微一笑,感覺到聶遠(yuǎn)手上的力量已經(jīng)卸去,于是也松開手,宣示主權(quán)般的把素問往自己懷里一攬,若無其事的說道:“伯父,我和素素今天剛領(lǐng)了證。上回那一面太匆忙,正想找個機會上門好好拜會伯父?!?/br> 他的語氣客氣之極,但是擁著素問的手卻是堅定不移,不退不讓。擺明了懷里這個是我女人,誰也別想動她一分一毫。 連素問也愣住了,好半晌沒從這一幕里轉(zhuǎn)過神來,仰著臉怔怔的問他:“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 陸錚瞇起眼睛:“我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應(yīng)該過來看看岳母。”他說著,提起左手上的禮物,還真買了補品和果籃才過來的。 這下連聶遠(yuǎn)也不好說什么了,不過更讓他心里不舒服的是,陸錚叫向茹岳母,卻叫他伯父。 拋開別的不說,聶遠(yuǎn)還是挺以這個女兒為榮的。陳瑤給他生的這個女兒雖然也不錯,現(xiàn)在在國外留學(xué),可那都是花他的錢,用鈔票換來的文憑和學(xué)歷,將來怎么樣,那都是未知數(shù)呢。可關(guān)于素素,他心里是清楚的,從十八歲那年他和向茹離婚,素素就再沒拿過他一毛錢,靠她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媽更不可能了,所以聶素問能有今天,靠的都是自己。 而且他跟向茹也不是真的沒感情了,就是感情淡了,在一塊兒也沒什么不合適,就是跟白開水似的有點無味。真要他選,他也不知選誰好,也許兩個他都愛,也許又都不愛。他說不清,他也知道想兩個都要是不可能的。可看見親生女兒女婿這樣疏遠(yuǎn)自己,他心里感覺怪怪的,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一三五,依依惜別 更新時間:2013111 0:05:55 本章字?jǐn)?shù):17915 一直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的陳瑤,見聶遠(yuǎn)這幅悵然若失的樣子就來氣,這么好的機會她要不點把火,都浪費了她摔這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