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分
梅可卿難以平息心中滔天的怒氣,怒罵:“魏意琴,你根本不配提隋子參的名字?!?/br> 當初魏意琴因為一己私利不斷找自己的麻煩也就算了,可她偏偏還造謠自己和隋子參,那接踵而至的惡毒手段讓她和隋子參聲名狼藉,隋子參差點被家族放棄,出國避禍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 魏意琴見到梅可卿的怒容更加滿意,她故意湊到梅可卿面前,刺激她說:“別說提他的名字,我就算像當年那樣毀了他,你又能怎樣?”接著又想到什么,惡意一笑:“說起來,當年你的名聲臭的都被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怎么樣,現(xiàn)在你爸認你回去了嗎?” 梅可卿被魏意琴的無恥惡心到了,口不擇言說:“是,我是被你害的很慘,可你呢,你費盡心機照樣什么都沒得到?!?/br> 魏意琴聞言,臉上的燦笑幾乎一秒就被兇狠代替,她一巴掌打過去卻被梅可卿躲過。 梅可卿伸直腰,帶著滿眼的怒火,嘲諷回去:“怎么,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可魏意琴卻先站穩(wěn)身體,收回臉上的失態(tài),換上意味深長的笑意說:“隋子參哪里比得上拓呢?我現(xiàn)在每天晚上和拓都相處的十分愉快呢?!?/br> 魏意琴滿意看到梅可卿整個人僵住,眼底都帶上悲痛,她才雄赳赳地離開。 魏意琴最后的話像利劍一樣刺得她血淋淋得疼,北辰拓不愛她是攻擊她最佳的利器。 梅可卿脫力般軟在地上,腦海思緒紛亂,浮現(xiàn)得都是北辰拓清冷的俊容和涼薄的話語,內(nèi)心一片酸楚,她卑微的乞求上天讓他愛她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就夠了。 她在包廂內(nèi)呆坐了許久,才有了些許力氣起身離開,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別墅。 管家迎了過來:“太太,先生請您去頂樓。” 北辰拓已經(jīng)回來了?梅可卿眼神一亮。 梅可卿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跟著管家來到從來沒有踏足過的頂樓。 北辰拓閉眼躺在鋪有名貴羊毛墊的藤椅上,俊逸又優(yōu)雅,睜開眼后深幽的眼眸隱隱帶寒芒,卻矜貴又冷漠。 梅可卿剛剛站定,就聽見閉著眼睛的北辰拓問:“誠意帶來了嗎?” 梅可卿臉上的喜色一頓,繼而窘迫,猝不及防和魏意琴對上,讓她壓根還沒有去想北辰拓所說的誠意。 梅可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北辰拓線條流暢剛毅的側(cè)臉,心虛的說:“我……我還沒想好?!?/br> 北辰拓倏然睜眼,銳利的目光刺向梅可卿,問:“是沒想好還是沒去想!” 梅可卿感覺自己在北辰拓了然的目光下無所遁形,慌慌張張想解釋:“我……我……” 可卻又無從解釋。 梅可卿以為北辰拓會追究下去,可北辰拓卻懶懶的站起身,分明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帶著與生懼來的優(yōu)越和倨傲,只聽他說:“看到左邊的那盆花了嗎?你如果能在三天之內(nèi)救活它,一百萬馬上給你?!?/br> 梅可卿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目光一窒,那花盆里的分明是一根枯枝! 他這分明是故意刁難人。 梅可卿手足無措,卻不敢反駁,喏喏開口:“這……怎么可能救得活?能不能……換一個要求?”她確實能夠憑特殊能力搭配最好的植物培養(yǎng)基,讓植物生命值達到巔峰??蛇@一切的前提是要植物還有生機才行。 話落,她在北辰拓的眼里看到了清晰的鄙夷。 接著,就聽見他如利刃一樣的話語:“你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如果做不到,就別來浪費我的時間?!?/br> 貪得無厭的女人!他就是要讓她明白,什么是協(xié)議妻子該有的本分! 眼看著對面前的北辰拓眉宇驟然冷了起來,梅可卿張了張嘴,垂下眼眸不去看那讓自己心痛的厭惡,半響才吐出一個字:“好。” 她低著頭掩飾,努力想把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逼回去。 雖然是個難題,但北辰拓好歹還是給了個機會呀,努力一下說不定真的能種活,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可越是這樣安慰自己,梅可卿心中卻越委屈,鼻子也越酸,為什么在他眼里心里絲毫沒有自己?! 在北辰拓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之后,梅可卿才癱軟在地,任由自己淚流滿面。 梅可卿收拾好情緒之后,便仔細看那枯枝一樣的花,花周圍裹著一層腐朽的黑氣。在植物體內(nèi)黑氣代表死亡。 梅可卿有些氣餒,可想起北辰拓剛才的態(tài)度她又不想放棄,北辰拓不像是個無的放矢的人。梅可卿把花拿到眼前仔細觀察,果然在枯枝的中央發(fā)現(xiàn)了一縷微小的綠色。 植物的綠色代表生機,這枯枝還有救! 她一定要努力讓枯枝復蘇,拿到錢去救自己的母親,也……向他證明自己的誠意。 梅可卿帶著堅定的神情,立即開始著手救助花枝。 三天后。 北辰拓讓司機半路改道特地回到別墅,他要看看梅可卿到底能耍什么花樣。 北辰拓接過管家遞來的咖啡,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才問:“她一直在頂樓?” 管家拿好北辰拓的外套,回答:“是的,太太只是回來那天回房沐浴換了一身衣服,之后就一直呆在頂樓,日夜未休,連用餐也在上面。” 北辰拓拿咖啡的手一頓,原本冷峻的神情更加難看。 這女人想錢想瘋了嗎? 北辰拓放下咖啡,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圩?,整個人多了一份貴氣天成的慵懶:“上去看看?!?/br>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頂樓園林,正巧聽見梅可卿激動的喊道:“成功了?!比缓竺房汕湟黄鹕?,就見她不受控制往后栽倒。 畢竟三天不眠不休,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北辰拓神色一變,迅速上前接住昏迷的梅可卿。把人抱在懷里之后,北辰拓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他神情冷凝,為自己剛剛下意識的行為皺眉,但還是沒把懷中的人丟下去。 北辰拓一邊抱著梅可卿往下走,一邊吩咐:“把醫(yī)生叫過來?!?/br> 梅可卿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腦袋一陣空白之后,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那盆花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還沒有拿給北辰拓看呢! 梅可卿馬上坐了起來,卻因為眼前發(fā)黑,又跌回去。 北辰拓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隨意倚靠在門側(cè)冷著神色說:“氣血兩虧,疲勞過度,你還真是為了錢什么都能做?!?/br> 梅可卿聽懂了北辰拓話里的諷刺,可她更不想在北辰拓面前失信:“我想去看看那盆花?!?/br> 那花已經(jīng)有了芽孢,正是關(guān)鍵的時候。她若是不看著隨時都可能發(fā)生意外。 北辰拓眉頭蹙起,須臾嘴角輕揚,帶著嘲諷的弧度:“你連量力而行都不明白,還怎么為我完成接下來的任務(wù)?” 梅可卿心中一涼,他這是在否定她嗎? 她連忙扶著床沿,想疾步走向北辰拓,卻又半途摔倒,她抬頭急切解釋:“那花我已經(jīng)救活了,它已經(jīng)有了芽孢,我馬上就能讓它長出新葉子來的,真的!” 北辰拓面無表情踱步過來,他的黑眸凝視著梅可卿,他走的很慢,似乎在欣賞梅可卿惶恐而又急切的神情。 梅可卿仰頭不錯眼的望著北辰拓,她的心都被他高高提起,懸在半空中。 北辰拓在距離梅可卿一步開外站定,啟唇說:“今天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br> 第四天?! 梅可卿猛然扭頭望向窗外,夕陽正收起最后的余暉,她記得她昏迷之前已經(jīng)到了晚上。 也就是說……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所以,她這么幸苦的幾天,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梅可卿沮喪的把頭埋在膝蓋上,喃喃著:“那我是失敗了嗎?”只差一點點,真的只差一點點就能把花救活,可她還是失敗了。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哽咽哭出聲來:“而我,連最后的親人也要失去了嗎……” 北辰拓靜靜望著失聲痛哭的梅可卿,神情復雜,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