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府請留步。”楚天涯突然喚道。

    “將軍有事？”張孝純站定回身問道。

    如今楚天涯已經(jīng)是“軍都指揮使”，麾下更有一萬人馬的兵馬實權(quán)，張孝純也得稱呼他一聲“將軍”了。

    楚天涯微然一笑，上前幾步小聲道：“張知府不必每日到南門來張盼了。朝廷，多半是不會派來援軍的?！?/br>
    “為什么？”被楚天涯一語道穿心事，張孝純多少有點心驚。

    “要來，早來了。”楚天涯搖了搖頭，也是輕嘆了一聲，說道，“從太師被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過去半個月。這么長的時間，就是籌集百萬大軍也足夠了。既然朝廷沒有派兵來助，那就真的不會來了?！?/br>
    張孝純的心頓時跌到了谷地，眼中皆是失望之極的神色，喃喃低語道，“難道朝廷就這樣放棄了我們太原十幾萬軍民？放棄了河?xùn)|的領(lǐng)土與門戶，任由女真踐踏？”

    “我們認(rèn)為重要的東西，別人可能不這么認(rèn)為。打個比方，幼童會把一塊飴糖看得很重要，但對大人來講卻是不值一提?！背煅男α艘恍?，“依此類推，或許對于官家來說，他的墨寶與珍玩比江山和子民要重要；對許多的大臣們來說，他們的財產(chǎn)與前途，比城池與百姓要重要。張知府心中看重的太原城與十幾萬軍民的生死，在他們眼里，興許就是不值一提了。”

    “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你也就只有你說得出來?！?/br>
    張孝純說這話的時候，非但沒了往日的知府氣勢，氣息都很虛弱，臉上一片死灰之色。

    說完了這句，張孝純就走了。

    楚天涯看著他一步步走遠(yuǎn)，很容易就從他的背影中，讀出了他心中的絕望與失落。

    蕭玲瓏走近到楚天涯身邊，低聲道：“如果張孝純這種做了幾十年官的天子門生，也能對大宋的官家與朝廷徹底的失望，那么，大宋盡失人心的日子也就不遠(yuǎn)了?！?/br>
    “花石綱導(dǎo)致民怨沸騰，大宋漸失民心；童貫北伐連敗敗績，軍心潰散；再在如果再失去了仕人之心的擁護(hù)……”楚天涯嘆息，“大宋，就真的完了！”

    “上次你說，女真會兩路兵馬齊頭并進(jìn)同時攻宋。除了現(xiàn)在圍困太原的完顏宗翰這一支，還有一只人馬出自平州先攻燕山府，然后南下取河北。”蕭玲瓏說道，“如果這是真的，現(xiàn)在那一路兵馬不知道打到哪里了？大宋的燕山府，能守得住嗎？”

    “我不知道?！背煅膿u了搖頭，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偛恢劣诟嬖V蕭玲瓏他熟知這段歷史。

    “燕山府兵馬眾多防衛(wèi)森嚴(yán)，我想應(yīng)該能夠守住住?！笔捔岘囌f道，“如果能夠?qū)⑴嫒说钟谔c燕山的國門之外，局面就不算太差。大宋的朝廷也就有充分的時間做出應(yīng)對，調(diào)兵譴將前來助戰(zhàn)，御守國門——可是奇怪，為什么至今沒有一兵一卒來救護(hù)太原呢？”

    楚天涯看著南方一片遼遠(yuǎn)無際的雪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就如同張孝純一樣的苦澀。

    “朽木不可雕，不用指望了！”

    第111章 興衰有憑

    金兵圍城數(shù)日，還沒有發(fā)動過一次攻擊。

    真要打起來了，大不了真刀真槍的干一場。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太原城里的將士百姓不知道他們究竟什么時候來攻城，隨時做出提防，因此精神始終處于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女真的軍隊與固守的太原城，就如同兩只狹路相逢都想吃了對方的饑餓野獸，在第一次搏殺發(fā)生之前，都在全神貫注的等待、觀望，等對方露出破綻，自己再顯露殺機！

    這種時刻，最是壓抑，也最是危險。

    楚天涯一邊cao練新兵、巡視四方，一邊暗中糾察可能混入城中的金國jian細(xì)。

    尋求蛛絲馬跡，排查線索捉拿嫌犯，這可以算是楚天涯的“職業(yè)特長”了。三天之內(nèi)，他不動聲色的捉拿了隱伏在太原城中的三名金國jian細(xì)，再順藤摸瓜，拔取這個精密無比的間諜組織。

    就在他們預(yù)謀刺殺王稟并炸開太原城門接應(yīng)大軍入城的前夕，楚天涯將他們一鍋端了。

    這件事情，進(jìn)行得十分隱密，乃至到了最后王稟都絲毫不知情，當(dāng)然他也就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有好幾次身臨險境差點被謀殺了。

    楚天涯審問這些人，得知他們是隸屬于完顏宗翰的一支親衛(wèi)部隊，名喚“狼牙”。

    這一只狼牙部隊，很有一點冷兵器時代的“特種兵”味道。他們是完顏宗翰在征討遼國的十年時間里，從各方渠道吸收來的一批武功高強的江湖人仕，用上各種手段加以收買與控制之后，這批人成了完顏宗翰的私人死仕衛(wèi)隊。他們的主要任務(wù)，一是保護(hù)完顏宗翰，二是摸排敵情幫助刺探各種軍事機密，三是執(zhí)行暗殺！

    事實證明，這些人的確是身手了得，加之心狠手辣行事周密，不好對付。

    在捉拿這些人的過程當(dāng)中，發(fā)生了不少次的正面沖突。如果不是請了何伯親自出手幫忙，還有阿達(dá)和阿奴這些人從旁輔佐，楚天涯手下的軍巡還不知道要遭受多么重大的損失。

    不久，十一顆“狼牙”的人頭懸掛在了太原北門的城樓上，構(gòu)成了一道血色的風(fēng)景，在那里嘲諷完顏宗翰。

    王稟也希望通過此舉，來刺激一下完顏宗翰，看他到底意欲何為、到底敢不敢來攻城。

    結(jié)果，完顏宗翰相當(dāng)?shù)某恋米猓琅f圍而不攻，按兵不動。這讓王稟大為迷惑。召集眾人商議，也猜不出一個結(jié)果。

    王稟還特意問了楚天涯，楚天涯也說“不太清楚”，如今敵軍動機不明，太原就只能以不變應(yīng)萬變，堅持固守。

    其實楚天涯多少猜到了一些，但現(xiàn)在，不能跟王稟說，否則會要“露餡”。

    他的猜測就是，既然女真人是兩翼齊飛雙管齊下同時來攻宋，那么雙方就必須要有所配合，最好的情況就是一同打到了中原腹地，兵臨東京城下。

    可是一開始，太原這里就發(fā)生了變故，提前做出了強有力的應(yīng)對。完顏宗翰這一路兵馬想要長驅(qū)直入的直接殺到東京城下，已是不大可能。

    現(xiàn)在這個時代又沒有電話之類的快捷通訊，女真人的東西兩路兵馬早已約定了一同出兵的日子。盡管太原有變，但這樣巨大的軍事計劃根本無法做出臨時的重大調(diào)整，完顏宗翰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所以，明知太原已有防備、他不可能輕松的逾越這一個障礙，但也仍然打過來了。

    打到太原后，按照既定的“孤軍伸入、閃電奇襲”的軍事計劃，完顏宗翰是應(yīng)該猛攻太原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拿下城池才是。可是他逆改計劃只是圍而不攻——這里面就肯定大有文章了！

    對此，楚天涯的猜測是——完顏宗翰是在敗中求勝！

    既然太原已有防備，那就意味著金國的軍事計劃已然落空，他們的閃電奇襲要不會成功。所以，他剛出兵，就已經(jīng)失敗了！

    可是現(xiàn)在他依舊圍困太原卻不攻打，很有可能是在等待另一路大軍完顏宗望所部凱旋的消息。如果那一路兵馬能勝，那金國這次的軍事計劃就不算失敗。因為他們摸準(zhǔn)了大宋朝廷在軍政上的無能與外交上的軟弱，只要借著凱旋之機挾勝而交，就不難用外交的方式獲得從軍事上沒有拿下的許多利益——比喻太原城！

    這還只是金國的第一出擊，他們雖然狂妄但沒有燒壞腦袋，并不幻想就這樣一口氣生吞了大宋全土。通過戰(zhàn)爭謀取最大程度的利益，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要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無非就是盡可能的擴大收益——多占領(lǐng)土與財富；同時盡可能的節(jié)約成本——減少自己的傷亡！

    楚天涯認(rèn)定，完顏宗翰的算盤一定打得很精。既然太原已是早有準(zhǔn)備，想要強攻拿下，成本未免太高，而且拿不拿得下還都是個問題。比方說，如果他這點人馬全力攻打太原了，兩翼的西山與太行兵馬來趁火打劫，反而大不妙；于是，他圍而不攻，只將太原這一塊膏腴之地牢牢的圈住，不怕它飛了；同時從弱的對手先下手，采取各個擊破的方針，慢慢的收拾游移在太原城外的西山與太山諸軍，直到將太原城外那些有威脅的羽翼一根根拔光；再坐等大宋的朝廷，將太原城完好無損的拱手奉上！

    如果現(xiàn)在太原城外的女真人，真的是這樣的想法與動機，那這一支女真軍隊，未免太過可怕。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還有了文化。

    原本荒蠻的女真人只是作戰(zhàn)勇猛彪悍狂野，現(xiàn)在還有了這樣精深的謀略……那可就真的不大好對付了！

    其實，從完顏宗翰圍而不攻、先滅西山的這一手動向，楚天涯就已經(jīng)嗅到了極為不妙的危險味道——敵人，遠(yuǎn)比想像的要強大！

    沒錯，楚天涯是來自21世紀(jì)，看過不少書籍電視，了解這段歷史?？墒峭觐佔诤灿H手教訓(xùn)了一回楚天涯，讓他認(rèn)清了一個事實：歷史本就由人來創(chuàng)造；本書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眼前的發(fā)生的事情對比那一段歷史，已經(jīng)發(fā)生了重大的改變，容不得他楚天涯照本宣科了！

    ……

    這些猜想，楚天涯沒敢跟王稟說，但換了個說法，巧妙的修改了一些細(xì)節(jié)以隱藏自己“穿越”的事實，跟何伯講了。

    何伯聽完后只是點了點頭，“不小看敵人，這是個好習(xí)慣?！?/br>
    楚天涯苦笑，“老爺子就沒什么要指點我的？”

    “我能指點你什么？”何伯說道，“你說的這些，我想都沒想過。你的智慧與謀略遠(yuǎn)勝于我，我就是想指點也無從說起?！?/br>
    楚天涯搖頭而笑，“老爺子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當(dāng)年追隨方臘時，沒少經(jīng)歷眼前的困境吧？”

    “哎……往事，不堪回首?！焙尾徽f到了心事，悠然嘆息一聲，說道，“其實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興衰有故、勝敗有憑。短短的時間內(nèi)，方臘襲卷六州五十二縣威勢不可阻擋；可是更短的時間里，他就兵敗如山倒，一敗涂地了。”

    “什么原因？”楚天涯問。

    “人心。”何伯說出這兩個字，重重的嘆息。

    “老爺子何不詳細(xì)的解說一番，也好讓我學(xué)點東西？”楚天涯說道。

    何伯笑了一笑，說道：“簡而言之，方臘之所以成事，能有那么多人追隨，就是利用了人心乘勢而起。當(dāng)時東南一帶受花石綱之禍最是厲害，上至官家下至衙門小吏，都在拼命的壓榨與虐待那里的百姓，導(dǎo)致民不聊生怨氣沖天。所以方臘振臂一揮而應(yīng)者云集，很快他手下就聚集了幾十萬兵馬，攻州伐縣勢如破竹?！?/br>
    “而方臘的失敗，也正是因為他失去了民心?！?/br>
    “在取得了一些勝利之后，方臘和他手下的那些大王頭領(lǐng)們都忘乎所以，變得窮奢極欲不思進(jìn)取，幾乎變成了第二個昏君趙佶。而且，他比趙佶更加暴虐！——舉個例子，起事的那幾年里他攻打州縣，殺了不少的平民百姓掠奪錢糧，因兵亂而死的百姓，近兩百萬人！”

    楚天涯驚愕的抬了一下眉毛。

    “所到之處，方臘和他手下的將官盡收府庫錢糧，擄盡民間女子用以玩樂。事敗之后這些女子全被扒光了衣服縊死在樹上。從湯巖到椔嶺這一段路有八十五路，全都掛滿了這些女子的尸體！”

    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氣涼氣，“沒錯，果然是興衰有故、勝敗有憑！如果方臘不是忘乎所以的殘暴虐民，或許他真能成就大事！”

    “老頭子慚愧??！當(dāng)時我也沒好到哪里去，腦子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和方臘一樣也干過不少的錯事；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知道錯在了哪里?！焙尾畵u了搖頭，嘆息道，“我身為方臘的軍師，許多的事情都沒有對他提出及時的勸解，或是沒能勸解下來；方臘之?dāng)?，我有很大的?zé)任；六州之地那么多百姓的慘死，我也負(fù)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到頭來我全家盡被誅殺，這或許正是我的報應(yīng)！”

    “軍師？”楚天涯捕捉到這一個詞。

    “軍師之一?！焙尾幾H的嘿嘿一笑，馬上岔開話題道，“古往今來但凡成事者，無不以民為本，重視人心。前朝的唐太宗說過一句話，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乍一聽來像是唬人而且讓人感覺挺虛偽；細(xì)下一想，這簡直就是真理！尤其是到了人心喪亂的亂世，首要收拾人心，千萬記得以民為本。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古人誠不相欺??！”

    “何伯言傳身教，讓我感慨良多、也獲益良多??！”楚天涯不禁感慨道。

    何伯嘿嘿的笑，眼神湛亮湛亮的，“他日少爺成就一番大事的時候，如果還能記得老頭子的這些話，那才是真的好。不過我相信，如果哪天少爺能站在方臘的那個位置，大宋的天下興許才是真的有救了！”

    第112章 洪流之中

    清晨，天寒地凍，一片昏暗與陰霾籠罩在太原城的上空。

    城西的沙埠堡里，卻是一片火熱激情的景象——楚天涯，在cao練新兵！

    就在前不久為了平息城中的流民暴|亂，楚天涯建議知府張孝純將城中的所有青壯都集中了起來，編組為一支新軍，暫時歸于“軍巡鋪”帳下，成為了廂軍的一支?，F(xiàn)在，這支人馬正在進(jìn)行軍事演練。

    不過，與其說是楚天涯在cao練新兵，還不如說，他是在跟班學(xué)習(xí)，如何練兵。歸根到底，楚天涯自己也還是個新兵蛋|子，哪里懂得練兵？前世也好今生也罷，他都從來沒有參過軍入過伍，雖然在警校與警隊里都有類似的訓(xùn)練，但畢竟還是隔山如隔山。更何況，現(xiàn)在是冷兵器時代，對他來說就更是隔了千萬重山了。

    楚天涯不是沒有想過憑借自己超過時代的知識與能力，制造一些高科技的“大殺器”來力挽狂瀾。但這些東西，真是想來容易做來難。別的不說，就算他仍然生活21世紀(jì)，想要平空的造出飛機坦克手槍子彈也是不大可能，就更不用說眼下大宋的科技水平了。

    在現(xiàn)有的技術(shù)水平上進(jìn)行改良，這或許可行。但前提是先要有所了解——很可惜，至從“來到”大宋的第一天起，楚天涯連個尋花問柳的時間也沒有，又何談去研究科技。

    所以現(xiàn)在，楚天涯決定先要潛心的學(xué)習(xí)，至少先要做到——了解。

    代替楚天涯練兵的，是他花了兩瓶劍南燒春行賄才請來的幫手，勝捷軍先鋒在將，王荀。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術(shù)業(yè)有專攻，王荀在軍隊里混了十幾年，總有許多東西值得楚天涯來說。因此這些天里，楚天涯基本上就是和王荀形影不離，看他如何調(diào)教新兵、管御下屬，如何安排行營扎帳編組行伍，如何安排軍隊每日的日程與行動，乃至管理后勤輜重、分配馬匹與醫(yī)藥，再到如何挖掘行軍灶、如何在雨天保管兵器鎧甲這樣的細(xì)節(jié)，全都從零開始的學(xué)習(xí)！

    楚天涯這個軍都指揮使，完全把自己當(dāng)作了這一萬名新兵當(dāng)中的一員，和他們一樣跟著王荀學(xué)習(xí)，讓自己慢慢的從平民轉(zhuǎn)變?yōu)橐幻娙耍?/br>
    當(dāng)然，楚天涯比普通軍士們要學(xué)的更多了百倍不止，這讓他感覺時間總是很不夠用，尤其是城外就有敵軍圍困的情況下，讓他恨不得將每一秒鐘都瓣成兩半來用。

    王稟這個掛名的師父，也終于開始教楚天涯東西，卻不是傳授什么槍法，而是——兵法！

    王稟說，一個武夫?qū)⒐Ψ蚓毜迷俸茫贿^是一人敵、十人敵頂多敵過百人；真正要做到咤叱疆場縱橫天下，還得學(xué)兵法！

    不過，王稟傳授給楚天涯的，也不是一類野史傳奇中所說的那種“傳自南華老仙”的神秘兵書，而是當(dāng)下大宋官方編修的軍事類巨著，《武經(jīng)總要》與《武經(jīng)七書》。

    在幾十年前的的宋仁宗與宋神宗時期，先后由大宋的朝廷主持，派得力之人編修了這兩部在中國軍事史上都占據(jù)了極其重要地位的兵書。前者《武經(jīng)總要》成書在先，這部書雖然也有不少篇幅論及用兵之道，但它的重點落在了軍事技術(shù)上——比喻，詳細(xì)介紹如今大宋的軍事制度與軍事組織，以及如何選將用兵包括將領(lǐng)的品銜職事與進(jìn)升秩仕，如何制造大宋軍隊中常德的刀槍劍戟與鎧甲，如何構(gòu)造守城模式，等等。與其說它是一部兵法，更不如說它是一部大宋的軍事《百科全書》。

    后者《武經(jīng)七書》，則就比較接近純粹意義上的兵法了。所謂七書，就是《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六韜》、《三略》、《司馬法》、《尉繚子》加上前朝的《李衛(wèi)公問對》這七部兵書匯編而成。

    這七部兵書，是從中華古往今來比較常見與知名的三百七十多部兵書當(dāng)中挑選出來的，再匯聚了古往今來許多兵家之大成者對這幾部兵法的理解與批注，可以說凝聚了上下千年無數(shù)人的心血，毫無疑問稱得上是兵家之至寶。

    雖然楚天涯對古代的這些“兵法”之類的東西比較陌生，和許多人一樣從來都只有一些極為抽象的認(rèn)識，這些認(rèn)識還多半還自于一些神乎其神的電視劇。但楚天涯相信，這些東西都是智慧的結(jié)晶，值得去學(xué)。

    雖然他更想用海陸空立體做戰(zhàn)的方式，指揮一支現(xiàn)代化的機械部隊來踏平金國，但在造出第一枚子彈之前，還是先老老實實的從學(xué)生做起。

    兩本書，都是大部頭，擺在楚天涯的床頭高高的一堆。且不說這些書的內(nèi)涵價值若何，光是這些書本紙張，就值不少錢了。開始楚天涯還不知道，何伯提醒他才明白，大宋的書可不便宜，都論“張”賣。一般的市面上流通的書籍，能賣到五文到十二文錢一張——在太原差不多能吃上兩根油條一碗稀飯。

    似《武經(jīng)總要》這種用紙考究、裝訂精美的大部頭官方巨著，一部書都能買一棟房子了！

    楚天涯每天晚上就抱著這兩棟房子睡，心里就在琢磨：光是印書就花了這么多錢，書中更是看到了許多關(guān)于軍備的記載，可見大宋在軍事上其實沒少費神更沒少花錢，到頭來，軍事卻成了最大的一塊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