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是這樣沒錯,我也喜歡新鮮的女人,而且多多益善?!背煅男Φ溃暗珕栴}就是,你對我來說一點也不新鮮?!?/br> “你什么意思?”完顏黛柯的聲音冷了下來。 “這還用問?”楚天涯笑道,“一來你長得和她太像,而且遠不如她。二來,你只是一只破鞋,還是完顏宗翰玩過的破鞋。我對你,不可能有興趣?!?/br> “楚、天、涯!?。 ?/br> 完顏黛柯終于暴怒了! 她就像是一只陷入了瘋狂的厲鬼,不顧一切的撲向了楚天涯! 眼看著那把匕首就要抹過了楚天涯的咽喉,驀然一道灰影一閃,“厲鬼”受了一記重擊,慘叫一聲朝后翻飛而去。 “哎喲喂,差點閃失!”一個蒼老且戲謔的聲音響起,何伯站在了楚天涯的身前,嘖嘖的搖頭道,“厲害、厲害、真厲害!” 完顏黛柯被何伯一擊而中,卻沒有潰不成軍,朝后幾個翻飛穩(wěn)穩(wěn)落地,單腿勾著房梁然后整個人如同飄浮的幽魂懸在了半空。長發(fā)飛舞眼神凄厲,要是再穿上一身素白或是血紅的長袍,便是不用化妝的厲鬼! “老爺子,答應(yīng)你老人家的事情,我已經(jīng)做到了。完顏黛柯,已經(jīng)顯露出了她真正的身手?!背煅妮p松的說道,“難得你一連說了三個厲害。能讓你如此驚嘆的對手,世上已經(jīng)不多了吧?” “嘖嘖,非但是不多,簡直是絕無僅有啊!——除非周侗那個老鬼還活在人間,否則除她之外,當(dāng)真沒人配得上老夫嘴里的‘厲害’二字。”何伯一邊搖頭一邊全神貫注的盯著完顏黛柯,說道,“小女娃兒,老夫早就看出你身手極強了。但是,卻連老夫也看不出你真實的深淺。由此老夫判斷,你比那個囂張跋扈的裘傷還要強上幾分。事實證明,果然沒錯——不愧是狼牙的大首領(lǐng)、金國第一殺手啊!” “什么,完顏黛柯是狼牙的大首領(lǐng),還是什么金國第一高手?”楚天涯都有點愣了。 “可不!老夫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還沒來得及告訴少爺?!焙尾俸俚男α似饋?,“裘傷那小子的嘴巴雖然硬,但終究也是沒能熬過老夫手底下的那些旁門左道呀!想要他開口倒也容易,用上一點老夫獨門密制的迷香幻藥就行了,嘿嘿!” “終究是百密一疏。楚天涯身邊,果然是臥虎藏龍,我們輕敵了?!蓖觐侘炜聫姆苛荷萧嫒欢?,立于房中淡然的看著何伯與楚天涯,說道,“其實我知道,從一開始你們就在懷疑我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們。但是沒關(guān)系,我們本來就不是來刺殺楚天涯的,也沒有打算刺探什么軍情。我們唯一的目的,或者說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證明我是完顏黛柯,而不是蕭飛狐的替代品!” 楚天涯說道:“不是說還有任務(wù)么?” “是有任務(wù)。但那個任務(wù),我永遠不會去完成?!蓖觐侘炜吕湫?,十分不屑的冷笑。 “我明白了。”楚天涯笑道,“完顏宗翰派給你們的任務(wù),就是讓你們尋找蕭郡主,并將她劫回金國?!?/br> “你自己猜出來的,不關(guān)我事?!蓖觐侘炜乱稽c也沒有驚訝,反應(yīng)冷淡得可以,“你們所知道的狼牙,大概是指完顏宗翰的那一支親勛衛(wèi)隊,實則不然;真正的狼牙,人數(shù)稀少行藏隱秘,除了完顏宗翰幾乎沒有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我們?nèi)?,就是狼牙的核心成員之一,我們只為完顏宗翰一個人服務(wù),就連金國皇帝也不認。我們所執(zhí)行的任務(wù),全是他的私事,很少牽涉到國家與朝廷?!?/br> “小女娃兒,你挺誠實的嘛!”何伯嘿嘿的笑道,“說得沒錯,裘傷也是這么告訴老夫的。他還告訴老夫說,狼牙一共只有二十八人,以為你尊。這二十八人,每人都各有所長。裘傷號稱是最強殺手,珠兒則是善長御獸、用毒——而你,雖然裘傷知道他這個最強殺手的武功根本遠不如你,但你真正最強的所在,卻不是武功?!?/br> “那是什么?”楚天涯很好奇。 何伯朝完顏黛柯走近了兩步,少有的將拳頭握緊全神貫注,一字一頓道:“偽裝、詐術(shù)!” 完顏黛柯冷笑,紋絲不動。 楚天涯驚咦了一聲,“這么說,包括她的相貌、聲音,和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值得信任?” “沒錯。”何伯沉沉的道,“有可能,就連完顏宗翰也被她欺騙了!” “這可就有意思了?!背煅牟唤α似饋?。 “沒錯,我是騙了他!”完顏黛柯冷笑道,“我不騙他,他怎么可能讓我到南朝來?我既然離開了他,也就沒打算再回去!——最好是你們幫我殺了珠兒和裘傷,這兩個人實在是礙事!他們就是完顏宗翰派來盯著我的!珠兒用她的海東青每天都向山外送情報,別的都不說,只說蕭飛狐和我的事情!” “難道你終于說了一句實話?!背煅男Φ?,“這一點白詡倒是可以作證。” 完顏黛柯好像一點也不驚訝,若無其事的道:“我就知道珠兒那個蠢貨的一點點小伎倆,根本就騙不過你們。那天潛入你的書房,就是我指派她去的。因為我告訴她,那里面可能有蕭飛狐和楚天涯的書信往來,在那里可以找到蕭飛狐的蹤跡。” “你倒是挺狠心的?!背煅膿u頭嘖嘖的道,“可憐珠兒到了最后仍是不肯出賣你?!?/br> “別說這些廢話?,F(xiàn)在事情都已經(jīng)弄清楚了,楚天涯,你是想殺了我,還是把我繼續(xù)留在你身邊?”完顏黛柯挑釁的看著楚天涯,“你敢不敢用來我證明一下你與蕭飛狐的感情,是否經(jīng)得住考驗?” “哎呀,這件事情越發(fā)的有趣了?!焙尾俸俚男α似饋恚吧贍?,你有興趣么?——別怪老頭子沒有事先提醒你,這個女人的每一句話都不值得信任。甚至于她的相貌、聲音,都有可能是假的!” “狼牙的大首領(lǐng),金國第一高手,還是個美女,多么神奇啊!”楚天涯笑道,“就讓她留下吧!她要殺我,早就動手了。我就不信這世上真有拆不穿的謊言,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一定會弄清楚的!” “既然少爺都這么說,那老頭子也就沒意見了?!焙尾f道,“但我有一個條件?!?/br> “老爺子請講?!背煅恼f道。 “既然她有這樣高超的身手,還有興趣做少爺?shù)那槿?,那正好,就讓她做少爺?shù)馁N身護衛(wèi)。”何伯說道,“天樞峰上還剩下十個人,其中包括裘傷。老頭子正在猶豫要不要殺了他,以絕后患。如果完顏黛柯肯加入的話,裘傷也就可以爭取。不管怎么說,如果他們兩個能夠為少爺所用,倒是兩個難得的人才。” 完顏黛柯將袖擺一拂,十分肯定的道:“只要我發(fā)話,他一定答應(yīng)?!?/br> “為什么?”楚天涯說道,“你不是說他是完顏宗翰派來盯梢的么,又怎么會跟你一起背叛?” “要是連手下都駕馭不了,我又有什么資格做狼牙的大首領(lǐng)?”完顏黛柯冷笑道,“我自有我的辦法。只要你們有這個膽量把我留在身邊,別說是區(qū)區(qū)一個裘傷,就是半支狼牙衛(wèi)隊,我也能給你招來!” “少爺,聽起來很值?。 焙尾肿煨Φ?,“非但是能夠得到一個美人兒,還能得到許多的高手。你覺得怎么樣?” “聽起來是很不錯?!背煅奈⑿Φ?,“但老爺子你也說了,她的每一句話都不值得信任。甚至她的相貌和聲音,都有可能是假的。” “我會讓你相信的?!蓖觐侘炜吕溥值囊恍?,突然右手往臉上一劃,頓時見血! “你瘋了!!”楚天涯與何伯一同發(fā)出驚呼。 完顏黛柯的左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斜拉的十字。整張臉上頓時血rou模糊,臉孔扭曲! “看到了么,這是血和rou,這是我真正的相貌。”完顏黛柯仍由傷口流血卻不管不問,依舊那樣的冷漠與決絕,說道,“從今天起我就沒了那張和誰相似的臉,我不再是誰的仇人、誰的情人、更不是誰的替代品。我就是我,完顏黛柯!我只想活回我自己,不管將來怎樣,我不后悔!” “少爺,怎么辦,這女人來真的了!——這世上居然會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看來她真是瘋了!”何伯都有點愣了。 “趕緊救人!” 第195章 撥動心弦 幾天以后。 楚天涯的身邊,多了一個“奇裝異服”的神秘女人,整日跟他形影不離,甚至跟著一起上了天璣峰,進了火藥制坊局。 除了白詡,還沒人跟楚天涯一起進過這地方。 后來山寨里的人才確定,主公的身邊從此就多了一個“貼身護衛(wèi)”,還是個女的。 這個女人很神秘,沒人看到過她的臉。她全身上下都罩在一襲很巨大的黑色斗蓬當(dāng)中,臉上還戴了一個遮住大半張臉蛋的黑色皮制面具,只露出一對烏黑的眸子。 光是這一對湛如星月的眼睛,就足以讓許多男人讓人浮想連翩了;寬大的黑斗蓬也遮不住她漫妙的身材,舉手投足之間,風(fēng)華絕代。 對于主公身邊突然多出了這樣一個神秘女子,寨眾猜測不休,但沒人敢于過問。與此同時,大家又都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跟在主公身邊瞎轉(zhuǎn)悠的兩個“貼身侍婢”,全都不見了。 就連湯盎與阿奴也覺得十分詫異,主公何時招了這樣一個絕世高手、還是個女人來做貼身護衛(wèi)? 有多“貼身”? 平常走在路上、出入任何場合,這個女人總是離主公最近,甚至比湯盎和阿奴還要更近;就連晚上,她也留在主公的房間里,沒人知道她和主公之間發(fā)生過什么。這種時候,湯盎與阿奴也只能在屋外護衛(wèi)。 眾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沒見她跟誰搭過話。直到有一次,何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叫了她一聲“朱雀”,她也答應(yīng)了。 楚天涯不知道何伯為什么這樣叫她,但從此,大家總算知道該怎么“稱呼”她了。 “完顏黛柯已經(jīng)死了。朱雀,倒是個不錯的名字?!蓖觐侘炜逻@樣對楚天涯說道,“楚天涯,我會一直跟著你。除非你死去,或者我死去。” “朱雀……浴火重生么?”楚天涯如是想。 夜已深,楚天涯的房間里亮著一盞燭光。他在洗腳。 脫去了大黑斗篷,也卸去了黑皮面具的朱雀,像從前一樣給楚天涯洗腳,細心溫柔,無微不至。 楚天涯說她完全不效仿從前,像個奴婢一樣的伺候。但是朱雀堅持,她說,她樂意! “當(dāng)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伺候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內(nèi)心的安寧與滿足,是任何東西也取代不了的?!敝烊刚f道,“這樣一份在別人看來十分卑微的安寧與滿足,對曾經(jīng)的完顏黛柯來說就是一種奢望。不管是面對完顏宗翰還是楚天涯,完顏黛柯的心中都永遠無法平靜?!?/br> “最終,我極有可能會讓你失望。”楚天涯說道,“你明知道,我心里愛的只有蕭玲瓏?!?/br> “沒關(guān)系。我有信心你會愛上我,或早或晚,我有耐心?!敝烊傅坏奈⑿?,“現(xiàn)在我只想安靜的享受這份安寧與滿足。因為我已是朱雀,我可以坦然的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管它是卑微的還是崇高的。別人怎么看,都與我無關(guān)?!?/br> 楚天涯搖了搖頭,心說,與其說是旁人的眼光與做法讓完顏黛柯活在了蕭玲瓏的陰影之下;還不如說,她是一直在跟自己較勁。她一直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演著一場獨角戲,或悲或喜,其實都與別人無關(guān)。甚至她愛上了誰,都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與被愛的那個人無關(guān)。 這世上,既然會有如此孤獨的人;她的寂寞,發(fā)自骨髓、發(fā)自靈魂的最深處! “我很好奇,你年紀輕輕怎么可能練就了如此高強的武功,還成為了狼牙的大首領(lǐng)?”楚天涯說道,“不光是我,這個問題就連老爺子也想不通。他說,除非是真正的天才、從一出世起就開始苦練武藝,否則不可能在你這樣的年紀,就擁有如此高超的武藝!” 朱雀輕柔的撫摩著楚天涯的腳背,悠悠的嘆了一聲,“我寧愿我是一個極其平凡甚至長得有點丑陋的女子,也不愿做什么習(xí)武的天才,更不愿意生就這樣的一張臉蛋……” 楚天涯下意識的看向她,左臉上的十字刀痕剛剛結(jié)了一層血痂還未愈合。因此傷口拉扯到皮rou,使得她的五官發(fā)生了一些細微的扭曲,不再是以往那個柔和美麗的樣貌,仿佛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再也和美麗扯不關(guān)系的人。 “老爺子說,他會想辦法醫(yī)好你的臉。”楚天涯說道。 “不需要?!敝烊肝⑷灰恍?,依舊在不急不忙的往楚天涯的腳背上澆熱水,說道,“這世上大多數(shù)的女子都是很平凡的,她們沒有顯赫的家世與出眾的相貌,但她們當(dāng)中有很多人都能收獲真正的愛情,會有一個心疼她、陪她渡過一生的男人。曾經(jīng)出身顯赫、容貌出眾、身世坎坷的完顏黛柯已經(jīng)死了。朱雀,只想擁有一份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愛情,安靜的過完下半生。” “你覺得你能實現(xiàn)這個愿望么?”楚天涯問道。 “能?!敝烊复鸬脭蒯斀罔F,“只有相信,才會努力;只有努力,才會有成功的可能。” 楚天涯吸了一口氣,“老爺子說的沒錯。你的智慧,遠勝于你的武功與容貌?!?/br> “這是你第一次真心的夸我?!敝烊柑鹉榿?,對楚天涯微然一笑,“我會記住這個日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楚天涯笑了。 “你難道忘了,我最擅長的是偽裝與詐術(shù)?”朱雀微笑道,“如果有人想騙我,那就是班門弄斧?!?/br> 楚天涯笑道:“中原文化的精髓,是難得糊涂,中庸之道。其實沒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清二楚。世上過得最開心的人,往往就那些健忘的的傻子?!?/br> “你說得沒錯?!敝烊篙p輕的點頭,“有些事情,想多了會頭疼,想通了會心疼。所以我才決定,不再做那個戴著面具活在別人陰影之下的完顏黛柯,而是做這個享受簡單與安寧的朱雀。就好比這一刻,我與你在一起,心與心在談話,對朱雀來說就已是最大的幸福與滿足?!?/br> “你太寂寞了?!背煅妮p輕的嘆息,“而且你的寂寞與別人無關(guān),哪怕有千百人陪著你,你依舊寂寞。因為你把自己的心關(guān)了起來,還讓它布滿了塵埃?!?/br>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至少從今天起,朱雀不再寂寞?!彼拖铝祟^,用干爽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楚天涯的腳,說道,“因為已經(jīng)有人,能夠撥動朱雀的心弦。” 這一刻,楚天涯感覺自己心中的某根弦,似乎也被撥動了一下。 深夜,楚天涯頭枕雙臂的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朱雀說,雖然她愿意為自己的那份堅持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但除非楚天涯親口說愛她,她就永遠不會越雷池半步,和他之間發(fā)生任何親密的關(guān)系。 她把自己的獨角戲,安排得有條不紊,按部就班。 “我會被她打動么?”楚天涯在問自己,沒有答案,也不敢去細想這個答案。 因為他清楚,真正的愛情,其實和長相、家世、背景這些全都無關(guān),既不可強求,也無法逃避。而這世上最能動人并引發(fā)愛情的,就是“堅持”! 朱雀的堅持,簡單而盲目,熾熱而固執(zhí);楚天涯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次日,何伯又從天樞峰上下來了,再一次從講武堂挑走了十七個高手。 說來也怪,最近講武堂的高手們總是接二連三的失蹤,有傳言說他們已經(jīng)死于非命,但這并沒有阻止更多習(xí)武之人奔赴七星寨的步伐。也許正是因為許多的傳言,為七星寨的講武堂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但凡好武之人,都想來到這個江湖中的盛傳的“武學(xué)殿堂”來一探究竟,并接受何伯這位高深莫測、武功強到發(fā)指的老者的邀請,赴往天樞峰一行! 且先不說這些人的身手究竟如何,光是這份膽氣,已經(jīng)足以讓楚天涯滿意。他也相信,老爺子肯定有他自己的辦法,能夠在這些人當(dāng)中挑選出真正的精英,并把他們打磨成鐵竿死忠。 這次帶人上山之前,何伯再一次向楚天涯提出了這樣的請求——讓朱雀跟我一起上天樞峰!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要殺她而口,而是要讓她這位曾經(jīng)的狼牙大首領(lǐng),幫他一起挑選精英、訓(xùn)練死士! 當(dāng)然,另一個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勸降裘傷。 何伯說,相處越久,他就越覺得裘傷這個年輕人危險、該殺;那也就意味著,裘傷的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朱雀曾經(jīng)說過,她能說服裘傷。若非礙于她剛剛受傷,何伯早就等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