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楚天涯同意了。不用任何勸說,朱雀欣然前往。她說,她會把楚天涯的衛(wèi)隊(duì)調(diào)教得比狼牙更加出色和忠心。因?yàn)樗_(dá)成愿望的前提,是楚天涯的絕對安全。 雖然楚天涯知道,到目前為止,朱雀也好完顏黛柯也罷,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演一場獨(dú)角戲。但楚天涯分明感覺到了一種不安,甚至是愧疚。 “我并不愛她,她卻愿意為我付出一切……”楚天涯感覺到了一些迷茫,“再這樣下去,我該如何面對她、處理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飛狐兒,你還要繼續(xù)躲著我么?如果讓你知道了她的事情,你會怎么想?……真是讓人頭疼!” 接下來的幾天里,楚天涯就泡在天璣峰火藥制坊局里,和耶律言辰一起研究如何打磨出第一支火遂槍的槍管。失敗總是再所難免,也曾一度讓楚天涯和耶律言辰變得沮喪。 果然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曾經(jīng)楚天涯認(rèn)為,他一個玩膩了54手槍的人,要造出一把“半原始”的火燧槍根本不在話下??墒钦娴搅藙邮秩プ觯胖朗裁唇醒鄹呤值?。 其實(shí)別說是在大宋了,就算是在21世紀(jì)、手邊有著足夠的材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自己造出槍來的。 看來這件事情,還真是急不來。楚天涯做好了失敗千萬次的準(zhǔn)備,發(fā)誓一定要造出第一把大宋的火燧槍。正如朱雀所說的,相信才會努力,努力了才會有成功的機(jī)會。 這一日,山寨里來了不速之客,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事情先行通報到了白詡那里。按理說,山寨里的大小事情他都可以隨手處理,但這件事情卻連白詡也不敢自專,于是跑到了天璣峰向楚天涯做了匯報,請他定奪。 “居然還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楚天涯聽了也有些詫異。 “的確是有些出人意料。但細(xì)細(xì)一想,卻又是情理之中。”白詡說道。 楚天涯心中一亮,“你是指,珠兒?” “正是?!卑自傉f道,“此前小生借用珠兒的海東青,向山外的狼牙傳送了虛假的軍情與消息。尤其是‘大宋準(zhǔn)備北伐收復(fù)朔代二州’一事,不可能不引起完顏?zhàn)诤驳母叨戎匾暋>退阄覀兎帕酥閮撼鋈ケ苤{,他們也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br> “于是,金國就派了使者到太原,強(qiáng)辭奪理的說要‘接管太原’。雖然他們知道,我們大宋肯定不會就此輕易的讓出太原城池,他們也來試上一試?!背煅恼f道,“究其原因,他們是來探我虛實(shí)的?!?/br> “沒錯?!卑自傸c(diǎn)頭道,“此前完顏?zhàn)谕|京時,與新上任的官家訂立了城下之盟。按照那份盟約,太原是要割讓給金國的。但當(dāng)時太原城里還有主公和王都統(tǒng)在率領(lǐng)軍民誓死抵抗絕不投降,最后還把完顏?zhàn)诤泊蛄藗€丟盔棄甲、敗走黃龍谷。按理說,完顏?zhàn)诤矝]那個臉再來討要太原了。但金國朝廷上的那些人可不這么想。他們寧愿丟光完顏?zhàn)诤驳哪?,也要試一試能否憑借當(dāng)初的一紙盟約,空手套白狼的拿下太原?!?/br> “敬謙你難道沒看出來么,女真人又使出他們慣用的手法了?!背煅拿碱^一擰,“就像當(dāng)初的張玨事變一樣,他們是在借題發(fā)揮,為南下侵犯尋找借口。這時候,如果我們答應(yīng)讓出太原,那最好,他們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中原的門戶咽喉;如果我們不答應(yīng),金國就會指責(zé)我們違背盟約,以此為由向我發(fā)兵問罪!” “主公英明!小生深表贊同!”白詡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道,“現(xiàn)已入冬,女真人早已蠢蠢欲動?,F(xiàn)在又先發(fā)制人的派來使者索要太原,除了刺探我軍虛實(shí)、驗(yàn)證海東青送出的消息真假,另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一個出兵的借口!” “這么說,金兵再次南下,已是必然?!背煅牡拿碱^深深皺起,“我們的時間,越來越緊迫了?!?/br>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我們?nèi)绾螒?yīng)付那個女真使者?”白詡說道,“太原知府張孝純派出密使星夜上山,將此事報知主公??磥硭彩窍氲搅舜耸率种卮螅桓逸p舉妄動自作定奪。” 楚天涯尋思了片刻,劍眉一揚(yáng),“我親自下山,會會那個金國使者!” “好,小生愿陪主公同去!”白詡頓時眉飛色舞,大有揚(yáng)眉吐氣之感,他道,“遙想去年此時,金國派來的使臣還是耶律余睹,主公還曾被迫接待伺候他;時至今日,主公已是十萬之主、能斷國家大事!小生再要看一看那金國的使者,該要如何面對主公!” “那還等什么,點(diǎn)起五百虎賁,隨我下山!”楚天涯的胸中也是一片豪情大起、意氣風(fēng)發(fā)! 今時不同往日,管你是什么樣的女真使者,哪怕是完顏?zhàn)诤灿H自來了,楚天涯也不會像當(dāng)初對待耶律余睹那樣藏頭露尾、假裝唯唯諾諾。 男人的氣概與豪邁,的確是微妙的東西。 現(xiàn)在,楚天涯甚至很期待早點(diǎn)見到那個金國使者;然后在他面前,做一些當(dāng)初童貫和王稟都不敢做的事情! 當(dāng)下,阿奴就點(diǎn)起了五百虎賁,與白詡一起陪同楚天涯下山,前往太原城。湯盎則留下率兵鎮(zhèn)守天塹關(guān),王荀、傅選與劉澤等人整頓兵馬、應(yīng)付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的戰(zhàn)爭! 與此同時,楚天涯也對西山孟德傳遞了號令,讓那邊加緊整兵備戰(zhàn),提高警惕。 使者南下,便是金國人伸出了第一只試探的爪子;真正的攻擊,還遠(yuǎn)么? 太原城,因?yàn)榕媸拐叩耐蝗获{到,而變得壓抑與沉悶。好不容易恢復(fù)了生氣的城池,此刻死氣沉沉,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有一團(tuán)陰郁的怨氣壓在太原城的上空,令人窒息。 畢竟,戰(zhàn)爭的場景還讓所有人歷歷在目,更多的人曾經(jīng)在那一場戰(zhàn)爭中飽受催殘或是失去親人。 金人即是仇人,這簡直就成了太原人心目中顛撲不破的真理。 楚天涯率領(lǐng)五百虎賁進(jìn)城時,有人第一眼認(rèn)出了他,百姓們爆發(fā)出一片不大不小的驚呼。很快,越來越多的百姓打開緊閉的家門走上大街,將楚天涯圍堵起來,水泄不通。 百姓們這么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苦勸”楚天涯千萬不能讓金狗得逞、搶走了太原城。 太原百姓,寧死不做亡國奴! 而現(xiàn)在,楚天涯則成了他們心目中的守護(hù)城。不僅僅是因?yàn)槌煅脑?jīng)參與了去年的太原保衛(wèi)戰(zhàn)并名聲大躁;更重要的是,百姓們都心照不宣的清楚——真要抵抗金狗,腐敗無能的大宋朝廷與官府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相比之下,麾下聚眾十萬、敢把完顏?zhàn)诤怖埋R的楚天涯,絕對是一條值得信任的漢子! “太保,你就代表咱們這些鄉(xiāng)親們?nèi)ジ鸸氛f——咱們寧愿沒了這項(xiàng)上人頭,也不會成為金國的奴隸!”時至今日,仍有太原人這樣稱呼楚天涯。這讓他倍感親切。 也有人說,“上將軍,金狗又來了,太原只能依靠你的庇護(hù)了!” “寧死不降金狗!——只要上將軍一句話,咱們都跟著你干、跟金狗拼命!” …… 諸如此類,七嘴八舌,百姓們足足把楚天涯在太原的大街上堵了一個多時辰。 楚天涯的心弦,再一次被撥動了。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因?yàn)槟持焕w纖玉手,而是一個民族的血性,與太原上空飄浮的那些,不屈的靈魂! 第196章 繼續(xù)欺騙 楚天涯來到知府衙門的時候,張孝純已經(jīng)等他多時了。他甚至像個等候夫君回家的婦人,倚門而盼。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楚天涯隨行帶了五百騎,張孝純還有點(diǎn)緊張,剛剛坐下就勸楚天涯要收斂脾氣,莫要感情用事壞了國家大事。 “張知府你放心,怎么說楚某人也是朝廷封授的上將軍,心中自有分?jǐn)?shù)?!背煅妮p松自如的道,“更重要的是,我不會讓張知府難做。咱們可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對不?” “那是,那是?!睆埿⒓兎判牟簧伲呛堑男Φ?,“上將軍智計(jì)過人器量如海,下官本就不該如此啰嗦的。不過這次來的金國使者可不一般。非是下官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此次金國派來的使者……應(yīng)該是個能與上將軍旗鼓相當(dāng)?shù)娜宋铩Hツ甑囊捎喽酶绕饋?,可就是個純粹的草包了?!?/br> “哦,難不成還是完顏?zhàn)诤灿H自來了?”楚天涯笑道。 “那倒不至于?!睆埿⒓冋f完,話鋒立馬一轉(zhuǎn),“但,也就相當(dāng)于是完顏?zhàn)诤灿H自來了!” “何必賣關(guān)子?” “金國西朝廷謀主、完顏?zhàn)诤谗庀碌牡谝恢悄?,時立愛!” “是他?早有耳聞?!背煅牡坏男α艘恍?,說道,“聽說,時立愛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蕭郡主都不止一次的對我提起過他。此人是遼國舊臣,出身富貴之家,年少之時就以足智多謀、博學(xué)多才而揚(yáng)名在外。后來他考取了進(jìn)士,官至遼興軍節(jié)度使兼漢軍都統(tǒng),是個上馬治軍、下馬治民的全才。” “看來上將軍可是花了一些心思來研究金國?。 睆埿⒓冋f道,“下官已經(jīng)見過時立愛一回了,但還沒有正式展開國事磋商。時立愛喜怒不形于色,言行滴水不漏,下官感覺,他是個極富內(nèi)才、城府深遠(yuǎn)的厲害角色。完顏?zhàn)诤才伤皝沓鍪固?,可謂用心叵測。說不得,就是為了再次入侵打下鋪墊。時立愛此來的目的,恐怕更多的是要刺探我方虛實(shí)?!?/br> “我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一層,完顏?zhàn)诤才c時立愛怎么可能想不到?”楚天涯笑道,“所以我覺得,時立愛此來不全是為了刺探軍情?!?/br> “那是為什么?” “等見了他,不就自然明白了?” “好?!睆埿⒓冋酒鹕韥?,“下官盡快安排上將軍與之會面?!?/br> “不用。”楚天涯神秘的一笑,起身說道,“雖然楚某身上掛著一個上將軍的虛銜,但畢竟不是封疆大吏,手上沒有朝廷授予的任何權(quán)力。真要商討兩國國事,由我出面的話畢竟是名不正而言不順。為免蠻國使者笑話,還是由張知府前去知會時立愛,與之商討國事吧!” “上將軍都已經(jīng)來了,何不一同相商?” 楚天涯笑道:“我倒有個想法——時立愛沒見過我,并不認(rèn)識我。我就扮作張知府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陪你一同前去會晤。有句話叫做旁觀者清,說不定到時候,我能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呢?” “這樣……好吧!”張孝純搖頭苦笑,“楚老弟,也就只有你還有心情在這種至關(guān)重要的場合,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今日天色已晚,楚老弟遠(yuǎn)來辛苦,先請歇息。明日,下官就安排與金國使者的會晤!” “好?!?/br> 晚飯罷后,楚天涯沒有住進(jìn)張孝純安排的館驛,而是回了楚家老宅。 這里雖然沒有住人了,但一點(diǎn)也沒有荒蕪,相反保養(yǎng)得很好。左鄰右舍一有時間就來這里打掃收拾,非但是家具房屋干凈爽潔,就連屋頂上的瓦片都是整齊干凈的,庭院里沒有一根的雜草。那株桂花樹顯然得到了特殊的照顧,四周一圈圍了籬笆,枝葉修剪得整整齊齊。 楚天涯來的時候只帶了阿奴和小飛等幾名近衛(wèi),剛推開門進(jìn)去不久,家里就來了幾個近鄰探望??吹绞浅煅?,他們喜出望外,極是熱情的迎了上來。 楚天涯認(rèn)識他們,的確是老楚家的鄰居。上一次太原之戰(zhàn)的幸存者! 同生死,共患難,又是多年的老鄰居,沒有比這更親熱的了。受他們的邀請,已經(jīng)在知府衙門里吃過盛宴了的楚天涯,去了鄰居家做客。喝幾碗渾酒吃幾塊點(diǎn)心,聽他們嘮嘮家常聊聊閑話,心情頗為放松,也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回家歇息時,弦月已是當(dāng)空。身材高大的阿奴像個門神似的站在門口等楚天涯,告訴他說,有客來訪。 看到阿奴的表情有些古怪,楚天涯也沒多問就進(jìn)了院。一眼就看到,就在當(dāng)初蕭玲瓏經(jīng)常駐足的桂花樹下,站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的肩頭,還立著一只雙眼湛亮的猛禽,海東青。 “珠兒?你怎么來了。”楚天涯還是感覺有些意外。 珠兒轉(zhuǎn)過了身來看著楚天涯,此前那種潑辣無羈與沒心沒肺的神情已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復(fù)雜與迷茫。 “干什么這樣看著我?”楚天涯越發(fā)感覺到奇異。仿佛今天站在他面前的珠兒,從未認(rèn)識過。 珠兒仍是不說話,只是朝楚天涯走近了兩步,站在他的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阿奴上前一步喝道:“妖女,退后!” 楚天涯揚(yáng)了一下手,對珠兒道:“你是有話對我講?” 珠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跟我來?!?/br> 楚天涯把她帶到了后堂的正廳,第一次和白詡蕭玲瓏商討如何搭救薛玉的那個地方。 坐下來后,珠兒雙手捧著一盞茶靜靜的坐著,眼睛盯著氤氳的熱汽,良久無語。 楚天涯越發(fā)感覺到詫異,說道:“有什么你就直說?,F(xiàn)在這個樣子,不是我認(rèn)識的珠兒?!?/br> “我也這么覺得?!敝閮嚎偹汩_腔了,抬眼看向楚天涯,她說道,“我好像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但當(dāng)我見到你,卻不知從何說起。以前我不是這樣的,從來就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不敢說的話。” “那你就說唄,怕什么?” “我不是怕。”珠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凄迷,“我是……”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珠兒嘆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楚天涯心里似乎明白了。能讓一個人性情大變的,除了重大的挫折與打擊,再就是感情的困擾。 思及此處,楚天涯不由得心中叫苦——白詡啊,你個狗頭軍師,真是害慘我了!珠兒恐怕真的以為,我是愛上她了!……然后,她也對我動心了! “其實(shí)我知道,你們多半只是在合伙騙我,想要利用我。”珠兒突然說了這句話,倒讓楚天涯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但她馬上又道,“但我還是想要問清楚,你是否……” “你不用問了?!背煅墓麛嗟拇驍嗔怂?,“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問什么?” “現(xiàn)在狼主(完顏?zhàn)诤玻┮呀?jīng)派了時立愛前來,親自驗(yàn)證軍情的真?zhèn)巍N疫@個細(xì)作,對狼主、對你們來說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珠兒說道,“我已經(jīng)變得可有可無了,回去,還有可能因?yàn)橹e報軍情的失職之罪而被狼主處死。狼牙的規(guī)矩,向來是極為森嚴(yán)的。在我被處死之前,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喜歡過我,哪怕是一絲一毫,哪怕是在某一個短暫的瞬間?” 楚天涯在心中輕嘆了一聲,說道:“重要么?” “重要?!敝閮翰黄灰频亩⒅煅牡难劬?,“因?yàn)槲议L這么大,還沒有愛過一個人,也沒有被人愛過。我很想知道,傳說中的愛情是個什么樣的滋味?!?/br> “你和裘傷不是師兄妹么?你曾說過,他一直都很喜歡你?!背煅恼f道。 “他對我,純粹是兄長對meimei的關(guān)懷與縱容,從來就不是男女之情?!敝閮旱恼f道,“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只是個沒心沒肺、任性粗野甚至還有幾分放}蕩無恥的妖女。但是這些年來,我還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有過任何親密的接觸,更沒有為誰動過心。如果這次回去我會被處死,那我會很不甘心。因?yàn)槲一盍艘簧歼€不知道愛情是什么,這難道不是莫大的悲哀么?” 楚天涯完全聽出來了,珠兒的潛臺詞就是——我卻為你動心了。 “你來找我,就只有這一個目的?”楚天涯問道。 “是的。莫非你還以為,我又來找你刺探什么軍情了?”珠兒點(diǎn)頭,“我是跟時立愛一起來太原的。雖然狼牙只聽從狼主一個人的差譴,但時立愛是狼主最親信的心腹和智囊,他便得到了狼主的授權(quán),敢對我們進(jìn)行約束和制裁。我看出來了,時立愛對我很不滿,他不停的逼問我們?nèi)齻€人進(jìn)了七星寨以后的所有情況。很多事情我都答不出來,因?yàn)槟銈冊缬蟹纻渌晕艺娴牟恢馈5撬X得我在刻意隱瞞,所以,他不再信任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