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楚天涯微笑的點點頭,“我知道?!?/br> “屬下失言了。”朱雀頜首抱了一拳,繼續(xù)指著地圖道,“主公想要北上主動攻擊金國,的確不太現(xiàn)實。至少河?xùn)|這里,不是理想的出擊之地。太多的險山路隘,金國只須派譴數(shù)百人扼住險道,就可以阻攔住主公的十萬大軍。飛狐倒馬,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古人誠不相欺。但是,金國要南下卻是四通八達(dá),我等防不勝防,只能在小蒼山這個必經(jīng)之路上設(shè)伏。這是他們的地理上的天然優(yōu)勢,不是兵力與用兵之法可以彌補(bǔ)的。” 楚天涯一邊細(xì)聽一邊思考,忍不住笑道:“看來你還具備做一名軍師的潛質(zhì)?!?/br> “屬下只是在其位謀其事。主公命我打探金國的駐軍與邊防,屬下就只專注這些事情?!敝烊刚f道,“至于調(diào)兵譴將排兵布陣,屬下是一竅不通。” 楚天涯呵呵笑著點頭。 朱雀突然毫無征兆的彈身而起,像一個鬼魅似的往上飄飛,腰間的鱷皮軟鞭也出手了,啪的一聲擊在了帳頂,擊了若大個洞! 楚天涯連忙抽身后退,貴人、小飛,還有玄武、勾陣馬上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應(yīng),將楚天涯團(tuán)團(tuán)包圍在核心保護(hù)了起來。 朱雀翩然落地,“何方肖小,藏頭露尾??!” “哎呀,疼、疼!”一個蒼老又戲謔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所有人都大吁了一口氣,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何伯駐著拐杖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一臉苦笑的揉著臉,“小紅鳥,打人不打臉哪,你怎么能這樣對待老頭子?” 楚天涯笑著走過去拉他的手,“老爺子讓我看看,抽哪兒了?” 朱雀收起鞭子上前來抱拳而拜,“老爺子恕罪,屬下以為是刺客?!?/br> 何伯松開手,臉上若長的一條鞭印,表情極度的悲壯與傷心,“哎,哎,我是老嘍,老嘍!我就是想來偷偷的看看少爺,沒想到一下就被這小紅鳥發(fā)現(xiàn)了!……真是教會徒弟打死師父喔,疼、真疼?。 ?/br> “貴人、小飛,還不快帶老爺子去治傷?”楚天涯笑道,“老爺子,你來就來吧,干什么趴在屋頂?” “這點小傷算個屁,不用治!——喝幾碗酒就行了!”何伯嘿嘿的笑,“我就想試試,這兩個女娃兒在跟主公親熱的時候,是否依舊能夠保持警惕?——結(jié)果,還不錯嘛!好,你們兩個,以后可以給主公伺寢了!” 滿屋子人都哭笑不得,朱雀居然紅了臉,貴人則是嘻嘻哈哈的一陣暗笑,抱著何伯的胳膊肘兒就左右的搖,“老爺子,這可是你說的!你說的!郡主回來要是趕我走,我就讓你幫忙!” “你羞也不羞?”朱雀哭笑不得的喝斥,“出去,煮酒!” “去就去嘛,你也兇我!”貴人吐了吐舌頭,又樂不可吱的出去了。 余下青衛(wèi)都退了出去。 楚天涯連忙請何伯坐下,“老爺子,我剛回來大小的事情忙碌。本來是早該去陪你喝兩杯的,無奈,到現(xiàn)在才有空坐下來?!?/br> “這不,老頭子就自己摸來了?”何伯笑瞇瞇的盯著楚天涯看,眼神之中滿是疼惜與欣慰,輕聲道,“少爺,此次北行,你真是吃苦了。平安回來就好,就好。” 楚天涯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老人家的舐犢之情溢于言表,雖然楚天涯和他之間沒有半點的血緣關(guān)系,算起來還曾是主仆關(guān)系。但楚天涯分明可以感覺到,何伯對他的關(guān)愛之情,已經(jīng)與老父無異。 何伯與楚天涯坐著,朱雀就很自覺的立于一旁,不言不語垂手而立,像一名真正的侍衛(wèi)。 何伯仰頭看著她眨了眨眼,“站著干什么,炫耀你比老頭子長得高嗎?——過來坐下,別繃著臉!大男人喝酒,哪能沒有女人相陪呢?” 楚天涯和朱雀都有點哭笑不得,這種話也就只有為老不尊的何伯能說得出來;而且聽在耳里,也不讓人反感。 第246章 孤家寡人 次日,楚天涯邀集了白詡、焦文通與孟德,四個軍機(jī)大首領(lǐng)一同參觀了整個小蒼山的防御體系。 十萬大軍的營盤,用“虎踞龍盤”來形容的確不為過。白詡的確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他干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以往只在書本上有過接觸。但是他這個營盤建得四通八達(dá)易守難攻,當(dāng)?shù)闷鸸倘艚饻@四個字。 小蒼山的每一寸土,都凝結(jié)了白詡與將士們的心血。數(shù)月前這里還是荒山野地,現(xiàn)在已是軍寨林立宛如一座城池拔地而起。 金國的騎兵想要攻破這里,不付出一點巨大的代價是絕不可能的。 楚天涯參觀完后,對白詡贊不絕口,但心里依舊有一團(tuán)陰影在籠罩——看這架式,白詡是鐵了心要死守河?xùn)|;但是,金國也鐵了心要直搗中原,太原小蒼山的這塊絆腳石是一定要搬去的?,F(xiàn)在金國正在蓄力攢力,等到云中的完顏宗翰一擊殺來,保守估計人馬不會少于三十萬。 小蒼山的防御體系再堅固,后勤補(bǔ)給也有枯竭的時候。到那時,十萬大軍不戰(zhàn)自潰——去年的太原不就是幾度瀕臨崩潰么?那時候城中還有百姓、有倉稟、有房屋和一應(yīng)生活物資;現(xiàn)在呢?一但小蒼山陷入戰(zhàn)火,后勤補(bǔ)給就只能全靠后方的太原接濟(jì)。一但這條生命線出現(xiàn)問題,十萬人的咽喉就要被死死掐住,再有戰(zhàn)斗力也得被自己的肚子耗死。 也就是說,楚天涯認(rèn)為小蒼山絕對不是一塊久守之地。但是眼下白詡傾盡全力把這里修得固若金湯,投入人力物力不計其數(shù)——楚天涯既不能說他干得不好,也不能真的相信,他能帶著十萬人在這里守一輩子! 主公和屬下思考問題的角度,畢竟不同。 有個念頭楚天涯不想、也不能拿出來與任何人商議。那就是,他認(rèn)為河?xùn)|氣數(shù)其實已經(jīng)盡了。面對金國的誓死一擊,現(xiàn)在的河?xùn)|已經(jīng)不是靠一點血氣之勇就能守住的了。 就算十萬義軍能在小蒼山依靠天時地利人和,勉強(qiáng)抗住完顏宗翰的大軍長得一年半載,但是誰能保證真定那邊的康王趙構(gòu),能否抵擋得住完顏宗望的兵鋒?河北一但兵敗,黃龍谷就會是一個漏水的篩子,太原即將背腹受敵。當(dāng)初楚天涯之所以壯著膽子孤軍伸入河北忘死一擊拿下真定,就是想讓大宋在河北戰(zhàn)場上也能對金國的兵力進(jìn)行一些牽制,避免太原獨木難支。 現(xiàn)在看來,金國南下有如泰山之崩,太原也好真定也罷,就如同兩根頑強(qiáng)的筷子,真是難以抵抗得住。 唯今之際,要么是十萬義軍死守太原,以身勛國死個干凈;要么是轉(zhuǎn)移陣地保留實力,以求他日東山再起。 看到這個營盤,楚天涯就知道了白詡的心意:他是想要死守太原! 楚天涯知道,他是時候和白詡談?wù)劻?。這么長的時間以來,白詡一直是他的知己,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彼此之間也最有默契。但是現(xiàn)在,二人之間仿佛是出現(xiàn)了一些大體方針上的根本差異。 軍國大事非比兒戲,不能全憑血氣之勇來意氣用事。十萬人勛國固然壯哉,但是死上十萬人就能真的能救國護(hù)民了么? 現(xiàn)在的小蒼山與真定,就像是一棟房子的圍墻,盡力修得堅固美觀;但只有這棟房子的家人才知道,內(nèi)里有多么的腐朽不堪一擊。在腐敗與動亂中泡爛了的大宋朝廷,有將有兵也唯唯諾諾的抱著求和二字不放,能指望他們力挽狂瀾么? 不在背后捅冷刀子就萬福了! 楚天涯深信,真定一役過后,朝廷上的官家與主和派的大臣,沒有一個不想將他銼骨揚(yáng)灰。駐守黃河沿岸的官軍趕鴨子上架似的開赴真定,那些將士當(dāng)中會有不少于一半人想要刨了楚天涯家里的祖墳。因為楚天涯打亂了他們平靜的生活,讓他們卷入了戰(zhàn)火。 唯一會對楚天涯有好感的,可能就是底層的民眾和那些流浪于異國的漢民。在他們眼里,楚天涯才是血性剛膽的真英雄,敢和女真人拼命、敢去收復(fù)失地解救百姓的真好漢。 四大軍機(jī)頭領(lǐng)難得匯集于一堂,參觀罷了小蒼山營盤之后,就一起聚到了白詡的軍機(jī)營帳。白詡就將一件事情拿出來公議,就是提拔劉子羽成為大軍的副軍師一事。 在這種事情上,聰明的白詡向來是最能理會楚天涯之心意的。楚天涯事先給他打了招呼,白詡心有靈犀一想便知此事不可忤逆,于是他在會議上主動的闡述了劉子羽加入軍機(jī)堂的好處,變向的勸說焦文通與孟德予以同意。 倒讓楚天涯都省去了口舌。 白詡在為人處事的這方面,向來是最讓楚天涯滿意的。他聰明,懂事,善解上意,提拔劉子羽一事由白詡提出,遠(yuǎn)比楚天涯更有效果,既能體現(xiàn)他這個軍師的胸懷,也能彰顯主公的大公無私與知人善用,兩全齊美。 孟德與焦文通畢竟是武夫,或許他們并不傻,但是絕對沒有楚天涯與白詡這么深沉的心機(jī)。經(jīng)過白詡的一番勸說之后,分別表示同意此舉。楚天涯最后出來拍板,此事就這么定了。 授印封職,劉子羽馬上走馬上任,成了十萬河?xùn)|義軍的副軍師。初來乍道,這樣的位置是很適合劉子羽的,既不占兵權(quán),也有了發(fā)言權(quán)與相應(yīng)的地位。楚天涯心中暗暗欣慰,心說,河?xùn)|義軍總算有了一位,能夠獨擋一面的“帥才”。劉子羽能文能武性格又謙虛謹(jǐn)慎,加以培養(yǎng)與雕琢,他的成就絕非焦文通與薛玉這些純粹的武夫可比。 當(dāng)晚,眾頭領(lǐng)都來恭賀劉子羽升遷副軍師之位,初來乍到的劉子羽受寵若驚,真有些誠惶誠恐。眾多頭領(lǐng)當(dāng)中,他也就只和楚天涯及焦文通在河北有過一些接觸,其他的人還都眼生。驀然就一下躍居第五把交椅,劉子羽想不彷徨也難。 劉子羽不傻,他當(dāng)然知道是楚天涯力挺他坐到了今天的位置。雖然他對河?xùn)|義軍內(nèi)部的權(quán)力分野還不十分清楚,但他心里有數(shù),楚天涯是想把他培養(yǎng)成一個“巨頭”,于是才會先讓他從軍機(jī)處這個機(jī)要部門干起。 對于劉子羽這樣的聰明人,楚天涯都不需要對他進(jìn)行什么耳提面命的叮囑。眼下,他也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關(guān)于河?xùn)|義軍的前途。 不能不和白詡深談一次了。 楚天涯和白詡之間,不需要太多的拐彎抹角,楚天涯開門見山的就說道:“敬謙,你對義軍今后的命運(yùn)與發(fā)展,有何看法?” “小生以為,我們應(yīng)該在河?xùn)|扎穩(wěn)腳跟,再徐圖長遠(yuǎn)?!卑自傉f道,“太行山、西山就是我們的根與命脈,不可棄之?!?/br> 楚天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如果金國兩路大軍再次南侵,動用兵馬百萬。我們的這個根與命脈,還能守住么?” 白詡的眉梢緊緊一擰,“覆巢之下蔫有完卵?如果金國真的百萬大軍南下侵宋,天下皆粉,何況太原區(qū)區(qū)彈丸之地?” “依你之見,如果真的爆發(fā)那樣的巨大戰(zhàn)役,我們就只能以身勛國成全我們的忠義之名了?”楚天涯說道。 白詡表情嚴(yán)峻的點了點頭,“除此之外,小生別無良策。天下之大隊河?xùn)|外,再無十萬義軍的容身之地?!?/br> 楚天涯點了點頭,陷入了沉默之中。白詡所說的這個意思,也是擺在眼前的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楚天涯是想轉(zhuǎn)移根據(jù)地,但問題就在于——去哪里呢? 難不成倒戈一擊,去搶占大宋的州縣城池?那可就真是成了叛國盜賊了,那是與天下為敵,遲早死于非命,還真是不如跟金人拼個你死我活,好歹能死個轟轟烈烈。 眼下,太原面臨滅頂之災(zāi),十萬義軍與河?xùn)|百姓勢如壘卵。想挪窩,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四面受敵如同棲身棘從之中,無可動彈。剩下的唯一選擇,仿佛就是等在這里與抱著金國人一起死。抱一個不賠本,抱兩個有得賺! 楚天涯真的是頭大了。比起去年的這時候,現(xiàn)在才更加要命。當(dāng)時楚天涯心里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打退金國人過住太原就行,孤家寡人的一個也無牽無掛,成了光榮失敗了也光榮;現(xiàn)在不行了,明知道十萬人最終都要死于非命,楚天涯還能眼巴巴的坐在這里心存僥幸的看天吃飯么? “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楚天涯說道,“敬謙,想個法子——咱們要活下去!” 白詡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驚悚,“主公,你要棄太原而走?” “我們走與不走,太原都必定會淪陷,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楚天涯說道,“我知道,現(xiàn)在我們是大宋的河?xùn)|門戶。我們一走,完顏宗翰就敢長驅(qū)直入殺到東京,大宋非滅亡了不可!——我們是不能走,但我們必須想辦法活下去!” 白詡苦笑的搖頭,“主公,這很矛盾?!?/br> “我知道?!背煅囊彩强嘈Σ坏暗鞘f弟兄與無數(shù)百姓的生死,現(xiàn)在都捏在我們手上。我們豈能掩耳盜鈴的坐以待斃?敬謙,外人知道我們河?xùn)|義軍兵強(qiáng)馬壯,你心里還沒有數(shù)么?如果完顏宗翰正的率領(lǐng)三十萬以上的大軍殺來,我們能抵抗得住么?” “不能……”白詡嘆息了一聲,“小生,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河?xùn)|義軍號稱十萬,但是根底太淺戰(zhàn)力微弱,其中能戰(zhàn)之師不過半數(shù)。剩下的都是一年之內(nèi)趕來投奔的四方流民,他們加入義軍更多的只是為了混一碗飯吃。這樣的軍隊與金國橫掃遼國的百戰(zhàn)之師比起來,的確是不堪一擊?!?/br> “現(xiàn)在,金國的大軍已經(jīng)擴(kuò)充到接近百萬之巨?!背煅恼?,“是,一百萬,你沒有聽錯!就在北方云中離我們區(qū)區(qū)數(shù)百里的西朝廷,完顏宗翰的手上預(yù)計就有不低于四十萬的精銳,這還是保守估計。去年一戰(zhàn)完顏宗翰受辱而去,這次再來,他必是全力一擊。如果我是完顏宗翰,就會一口氣踏平太原盡雪去年之恥再說。擊破了這塊大宋的國門,他們再要南下掃蕩,就如摧枯拉朽了。” “主公,小生愚昧……除了死守太原,小生真的不知道,我們還能如何做?”白詡面露難色。 楚天涯心里嘆息了一聲:罷了!他終究是不愿與我同心,只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留在太原不肯走;既然他心意已決,也就不會再有他想——白詡不是沒有辦法,而是他根本不愿意去想辦法! 楚天涯第一次和白詡話不投機(jī)。他不知道是白詡心中有了別的念頭,還是兩個人的千年思想代溝所致??傊巯拢煅闹荒塥氉砸蝗?,為十萬義軍謀生路了。 第247章 終于來了 次日,孟德啟程前往西山。他說,既然主公回來了,他也該回去鎮(zhèn)守后方主持糧草了。 楚天涯就笑,他知道自己的兄長是一番好意,要幫他把蕭玲瓏給替換來。不過,西山那邊的一檔子事情,還真沒有人比孟德還能料理得更好。 楚天涯回來之后一直忙里忙外,和許多人說事談話,其實他有更多的事情要與孟德深談。于是他親自送孟德下山,一路上也好跟他交個底,把重要的事情談一談。 “主公,我看你自從河?xùn)|歸來之后,雖是打了勝仗滿載而歸,但一直憂心忡忡,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衷么?”孟德主動問。 兄弟就是兄弟,孟德一句話就說到楚天涯的心里去了,暖心窩??! “七哥,沒有外人你就不要叫我主公了?!背煅母袊@道,“我就只有你這么一個親兄弟,真想跟你說說心底話?!?/br> “好啊,你說!”孟德爽朗的笑道,“咱們兄弟倆,也是有些日子未嘗交心深談了?!?/br> “我感覺河?xùn)|快完了。”楚天涯一句話,就把孟德的心刺得顫了一顫。 “怎么說?”孟德濃眉輕擰。 楚天涯就把金國的兵馬動向與即將大軍南下、一鼓作氣鏟平河?xùn)|河北的事情,給孟德說了。 孟德聽完后,沉默了半晌,然后道:“白詡與焦文通是個什么態(tài)度?” “焦文通的態(tài)度現(xiàn)在不重要了。”楚天涯說道,“至從上次的兵馬調(diào)防之后,焦文通的手中已經(jīng)沒了多少人馬,而且他與我的關(guān)系大有增進(jìn)?;旧?,我能說服他按我說的去做。關(guān)鍵在于白詡……你看這小蒼山上方圓幾十里地界的大防御體系,他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固守絕不退讓的決定?!?/br> 孟德雙眉輕擰,“兄弟,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不知道是否妥當(dāng)?!?/br> “七哥說吧!”楚天涯苦笑,“你我兄弟之間又何必藏著掖著?” 孟德仍是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離他們最近的湯盎與虎賁近衛(wèi)都在十步之外,于是他在馬上欠了欠身子,湊到楚天涯的耳邊說了一通話。 楚天涯的臉皮頓時緊繃,“怎么會這樣?消息準(zhǔn)確么?” “準(zhǔn)確?!泵系聣旱土寺曇舯砬槭謬?yán)肅,“以前這件事情只有關(guān)山一個人知道。后來在關(guān)山離開七星寨去往太原時,曾私下告訴了蕭郡主。這件事情,估計連焦文通都不知道。十萬義軍當(dāng)中,知情的也許就只有蕭郡主一個人!” 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涼氣,緩緩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她對白詡?cè)绱颂岱馈?/br>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泵系抡f道,“原本臨陣換帥、爭權(quán)奪力這樣的事情,不是我們兄弟該干的。但是我聽蕭郡主說了這件事情之后,我覺得,她這樣做是十分正確的??梢姡囊活w心還是完全向著你?!?/br> “我知道……”楚天涯雙眉輕擰眼神之中似有火苗在跳躍,若有所思道,“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仿佛就能理解,白詡為什么要死守太原、絕不離開了?!?/br> “是?。 泵系螺p嘆了一聲,“我絕不相信白詡會背叛或是奪取你的主公寶座。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著鮮明的目的。包括他離開七星寨帶著人馬轉(zhuǎn)投西山,以前我百思不得其解,為可人往低處走了?……現(xiàn)在我總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