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從來就沒有純粹的戰(zhàn)爭,它理當就是為政治服務的——完顏宗望雖然說不出這樣的原話,但他懂得這樣的道理。 “謀主深謀遠慮,所言甚是……”完顏宗望雙眉緊擰的踱步,“萬萬沒有想到,楚天涯這個甕中之鱉、漏網之魚,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擊敗二太子,并令其全軍覆沒。人算不如天算,眼前之局面,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狼主乃大金之柱石,理當當機立斷、力挽狂瀾?!睍r立愛勸道,“眼下局勢相當之危機。萬一楚天涯趁此機會北上河北收復失地,然后殺向燕云斷我后路并直指大金帝都,那可就真是滿盤皆輸了。眼下我軍騎虎難下,被劉子羽那廝拖在黃河。我若退,他必追擊;我若僵持,他有恃無恐,我軍后援糧道還有可能被切斷,不戰(zhàn)自亂。此乃大敗之相——狼主,請速速派人與東京議和,不可再等!” “咝——”完顏宗翰吸了一口涼氣,驚詫的看著時立愛,“楚天涯,會北伐?” “他都敢以疲憊之師,在隆冬之際不遠千里偷襲數萬大軍鎮(zhèn)守的真定,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又何況北伐?”時立愛正色道,“此時我軍方敗,危機四伏;南國方勝,利令智昏內部即將陷入權力之爭奪,同樣也會亂上一亂。狼主若不趁此時去議和以贏得喘息之機,等楚天涯用他非凡之手段完全扼住了南國之朝堂咽喉,那便真的為時晚矣??!” “有道理!”完顏宗翰的心里一陣陣突了起來,“楚天涯這個騙子、流氓、市井太保,他都敢拐了彎給我下毒,但凡無恥下流他無所不用其極!如此讓這樣一個人執(zhí)掌了南國廟堂之喉舌,對我大金國,極是不利!——好,狼主,請馬上派出使臣,去往東京議和!事不宜遲,我們要與楚天涯爭奪時間!” “就讓臣下親自走一趟吧!”時立愛正色拱手道,“此事非同小,換作別的任何人去,我都不放心。辦得好,大金國不過損失一些兵馬,很快就可恢復元氣;辦得不好,那可能真會有滅頂之災!” 完顏宗翰把牙齒咬得骨骨作響,“氣煞人也!誰能想到我堂堂的大金國,竟然有一天會要看那個潑皮太保的臉色!??!” “狼主,勝敗兵家常事……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呸?。 蓖觐佔诤舱媸菤獾貌恍辛?,拔出刀來一刀就斬碎了身前的一副幾案,“總有一天,我要生剝了他的皮??!” …… 洛陽,濟源軍營里。 “軍師,我敬你!”劉子羽舉起一杯酒來,與白詡的杯子撞在一起。 “請!” 二人滿飲,開懷大笑。 “連日征戰(zhàn),軍中禁酒。得聞主公在東京完勝,真是大快人心?。 眲⒆佑鹈硷w色舞的心情極佳,“完顏宗翰肯定也是聽到了消息,馬上屁顛屁顛的撤兵了!劉某趁勢追殺了他一場,好歹斬了幾百顆人頭——看著金兵如喪家之犬的逃亡,我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追殺,真是痛快、痛快啊?。 ?/br> “呵呵,主公果然慧眼,沒有看錯人。彥修果然是將帥之才。小生與你攜手合作,再是順手不過?!卑自傄彩切呛堑?,“饒是完顏宗翰麾下有三四十萬精兵,有你我二人在此坐鎮(zhèn),但保他難過黃河一步!——不過話說回來,你我二人加起來,也抵不過主公之萬一啊,哈哈!” “那是!”劉子羽搖頭而笑,“軍師,劉某年輕氣盛,從不服人。這一次,真是對主公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小生亦然?!卑自偽⑿Γ掍h一轉,“對了,你今日可以收到主公來信?” “嗯,有?!眲⒆佑鸱畔戮票?,從懷里拿出一封來,“軍務繁忙方才坐下,還沒得來及看。” “那請現在看。”白詡微笑。 劉子羽好奇的展開書信看了一眼,頓時面露驚訝之色,“岳飛?!……就是主公在真定遇到過的那個年輕的騎兵小校?” “就是他?!卑自偽⑿Φ?,“我曾聽聞,主公似乎很早就對他極是器重。此次在東京再次偶遇,便順手將他收到了麾下。令小生沒有想到的就是,焦二哥為何會主動退位讓閑,居然把軍機大首領的職務與嘯騎都一并讓給了岳飛?” “對啊,岳飛可是初來乍道啊……”劉子羽也甚是驚奇,“想當初劉某初到小蒼山時,主公對我破格提拔,那也是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的。眼下,主公的手筆更大,居然直接讓岳飛完全頂替了焦文通……” “二哥信望卓著兵權不小,真要比論起來,二哥的地位遠在小生之上,僅在主公之下?!卑自偽⑿Φ牡坏?。 劉子羽馬上聽出了白詡的話中之意,“這……這恐怕還是妥當吧?岳飛,怎么能一來就與軍師比肩呢?劉某是不在介意了,但是軍師你……還有孟七哥?” “呵呵!”白詡笑了,“主公更是考慮到了你我二人以及孟德的感受,才特意親自寫信來的。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主公也頗為擔心我們這些人會心中不服?還有我們手下的那些大小頭領,追隨主公多時,出生入死戰(zhàn)功赫赫,卻在一夜之間被一個初來乍道的黃口小兒騎到了頭上,誰心里能痛快呢?” 劉子羽的眼睛亮了,“那么軍師,我們應該怎么做,才能既順了主公之意,又能完撫下面的這些兄弟?” “兄弟,你果然聰明,主公沒有看錯你?!卑自偤呛堑男α?,“主公寫信來的目的,并非只是為了將此事告之于我們。更深層的用意,是要我們能夠出面領頭,安撫手下的余下這些兄弟。言外之意,主公把我們兩個還有孟德,看作了是自家的親兄弟,他相信我們會支持他的決定,相信他的決斷,并維護他的威信?!?/br> “劉某明白了!”劉子羽馬上道,“孟七哥那邊肯定沒問題,主公做什么他都一定是支持的。想當初主公要提拔劉某,孟七哥也是頭一個站出來支持?,F在,我們幾個是不是就應該像當初的孟七哥那樣?” “對?!卑自偽⑽⒁恍?,“切忌,我們不可以發(fā)表任何一丁點對岳飛不服的看法與言論。就算心里有,也萬萬不可說出口。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千萬不要這時候犯糊涂。主公這樣破格提拔岳飛,定有他的道理。相信用不了多久,主公也會給岳飛一個展示他能力、奪取大功勞的機會,用以服眾。就像你劉子羽今天駐守黃河、無數次擊退完顏宗翰的猛撲一樣。眾家兄弟看到了你的能力與本事,自然就服你了。同時,也對當時主公的決定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是么?” “軍師過獎了!”劉子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軍師此論甚高,劉某完全明白了。不如我等盡快派人給岳飛那邊道賀?” “聰明?!卑自偤呛堑男α耍爸鞴珌硇耪f得委婉,名義上是在‘征求’我們這三位軍機大首領的意見,不如說是,等著我們盡快站出來聲援岳飛。因此,與其說是向岳飛道賀,倒不如說是公然宣布擁護主公的決定?!?/br> “軍師不愧是軍師,對主公意之意領悟得如此透徹!”劉子羽笑道,“不如,我們盡快聯(lián)系孟七哥,也約他一起?” “不能!”白詡將眉梢一揚,“孟七哥與我們不同,他是主公的親兄弟。根本就不用我們去邀他,他自會那么做。如果我們邀上了孟七哥一起,反倒給別人一種假相,認為是孟德說服了我們,我們是迫不得已去做這些事情——所以,宜早不宜遲,你我二人馬上各自準備,各自寫下書信并準備一些賀禮,給主公與岳飛那邊送去!” “軍師英明!劉某,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劉子羽感佩不已的抱拳,“跟著軍師,劉某真是學到太多東西了,感激之至!” “你我兄弟,何必說這些?”白詡呵呵的笑,“小生也就是和主公相處的時間長了一些,彼此略有了解而已。說到智術與城府,小生是遠遠不如主公的,更不敢去妄揣主公之意。彥修,請記住小生一個建議——” “請軍師賜教!”劉子羽很認真的抱拳來問。 白詡微微一笑,“永遠不要小看了主公,更不要在大事上違逆于他。不管他把你當作朋友、兄弟還是知己,都不要這樣做?!?/br> “是……”劉子羽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畢竟是,主臣有別?!?/br> “你明白就好。”白詡微微一笑,笑意之中,意味非常。 梧桐原,帥帳之中。 “哎呀,又輸了!”楚天涯將手中一把棋子朝棋盤上一扔,“下了七盤才贏兩盤,真沒勁!——在他臉上畫一道兒!” “楚天涯,想不到你的棋品竟然如此之臭!”坐在他對面的完顏宗望甚是有些惱火的叫道,“你贏了要在我臉上畫,輸了也在我臉上畫,真是豈有此理!” 一旁的六合與小飛才不管他嚷嚷,十分惡作劇的將他摁住,在他臉上畫了nongnong的一道墨汁。然后,滿帳蓬的人一起歹毒的壞笑。 “虧你還是帶兵打仗之人。是非黑白從來都是勝利者來說了算,這一點你都不明白?”楚天涯笑瞇瞇的道,“二太子殿下,你若不服,就把楚某抓到你的軍營里,也這樣耍我好了!” “豈有此理,士可殺,不可辱!”完顏宗望的眼睛都氣紅了,若非是被綁在椅子上早就暴跳起來。 “可你不是士啊,你是武夫!”楚天涯笑得更壞了,“我很明確的知道,你不會自盡的。你這樣的梟雄,任何折磨都不會讓你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你心里最強烈的想法,就是要回到金國,然后率領大軍來找我報仇,不是么?” “是!”完顏宗望咬緊牙關且斬釘截鐵的道,“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會殺死自己的!總有一天,我會在戰(zhàn)場上親手擒住你!” “很好,贏得起也輸得起,這才是我意料中的金國梟雄,第一元帥?!背煅娜允切Σ[瞇的道,“你若是個剛烈正義的大英雄,我肯定不會這么折磨你。可惜,你跟楚某是一路貨色,終此一生也做不了什么大英雄,頂多是個背負臭名的戰(zhàn)爭狂人!” “我懶得跟你徒費唇舌了!”完顏宗望被氣得脖子都粗了,扭過臉去,“說,打算什么時候放我?” “這事兒不能由我說了算?!背煅男Φ溃澳堑每茨銈兘饑某?,愿意開出一個什么樣的談判價碼。二太子的性命可是很值錢的,我在待價而沽!” “哼!……”完顏宗望冷哼了一聲,“你到死,也是個山賊草莽、井底之蛙!” “呵,罵得好!”楚天涯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如果我是你楚天涯,肯定不會只想著拿完顏宗望去換一點金銀或是城池,對吧?” 完顏宗望的眉梢略微一彈,“是,我是這么想的,我就是如此瞧不起你——你又能如何?” “巧了?!背煅男Σ[瞇的道,“我之所以特意將你從東京城中弄出來,就是不希望大宋朝堂上的那些糊涂蛋,隨便就被三五黃白之物,把你放走了。我要跟金人好好的談判——談得越久越好!” “你!……”完顏宗望總算聽出了楚天涯話中的不妙弦音,“你遲遲不肯進東京,也不收兵,是在拖延時間?——你究竟想干什么?” “此乃至高無上絕對機密的軍機,我會告訴你?”楚天涯哈哈的大笑,“二太子殿下,你是不是下棋下昏了腦子?” 完顏宗望死瞪著楚天涯,很想從他玩世不恭且如同流氓無賴一樣的笑臉上,看出一點征兆與苗頭。 可惜,他失敗了。 他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看似張狂實則心機極深的年輕男子,心里在想什么。隱約的,完顏宗望感覺到一絲可怖,想到了一件最令他不安的事情! ——萬一楚天涯在這種時候,趁機派一旅勁師去收復河北、甚至直搗我大金國的會寧帝都,如何是好?! 完顏宗望的心里,第一次慌了! 第272章 洛陽王的條件 焦文通躺在一張大椅上,頭頂還撐了一記大傘。頭頂艷陽高照,他瞇著眼睛遠遠的看著前方的一片校場之上,煙塵滾滾人喊馬嘶。 岳飛接手嘯騎有幾天了,焦文通每天都拖著傷病來觀摩他練兵。 結果,很滿意。 “主公果然是慧眼識人?!苯刮耐ㄝp聲的自語,“也只有把嘯騎交給岳飛這樣的人,我才能安心?!?/br> “二哥,要不要喝水?”蕭玲瓏在一旁輕聲道。 焦文通擺了擺手,又道:“聽聞朝廷派了幾路使者到梧桐原來,催促主公入京。可有此事?” “有?!笔捔岘嚧鸬?,“可是天涯見都不見他們,不知何意?!?/br> 焦文通饒有深意的微然一笑,“主公越發(fā)的深謀遠慮,沉穩(wěn)老道了。” “只作何解?”蕭玲瓏好奇的道,“我倒是問過他原因,他笑而不語??吹剿莻€樣子我就有點惱火!” “于是他脖子上多了幾道痕跡?”焦文通大笑。 “討厭了,二哥!”蕭玲瓏像個小女兒一般的羞紅了臉,吃吃的笑,“那是他自找的!……二哥你不知道,朱雀和貴人一直眼巴巴的盯著他呢!要不是我在,他們三人早就滾到一張床上了!” “這也正常,有何不可?”焦文通道,“男人本就理當三妻四妾,何況是主公這樣的人中龍鳳?我跟你說,雖然主公極是愛你,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是要把握好一個度?;蛟S主公沒有綱妾的意思,但是外人看在眼里,主公被你一個女人牢牢的拴住,如此有損主公威儀。眾人還會以為,主公是懼內?!?/br> “誰說他懼內了?”蕭玲瓏忿忿道,“其實只要他開口,我一定不會拒絕。我雖是不樂意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天涯,但是……我也知道一個分寸。是他自己一心撲在了國事軍事天下大事之上,根本沒那閑心去盯著哪個女人打主意?!?/br> “哦?”焦文通倒是有點納悶了,“此前朱雀與貴人,不是和主公打得挺火熱的么?怎么突然就沒了下文?” “……”蕭玲瓏沉默了片刻,臉上悄然浮起一抹紅韻,“天涯說,除非他先與我成婚,否則,絕對不會有別的女子再入他懷中?!?/br> “原來如此……”焦文通呵呵的笑了,“郡主,主公對你,倒是有情有義,有始有終。其實男人站到了他那樣的高度,天下紅粉,皆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可他心中最是念念不忘的,仍是先要給你一個名份??ぶ?,你須得珍惜,切不可再有異心哪!” 蕭玲瓏渾身輕輕的顫了一顫,“二哥這是說的哪里話?……我的一切皆是他的了,又何來異心之說?” “沒有便最好?!苯刮耐堄猩钜獾狞c了點頭,“近來聽聞,大理國以西的那個遼國,準備趁金國內部空虛之際,聯(lián)合大理一同東進伐金,意欲收復故土,重建大遼。西遼國君耶律大石,不就是當年那個……” “二哥,不必說了!”蕭玲瓏突然打斷焦文通,斬釘截鐵的道,“我與大石,已經是過去之事,再無半分瓜葛!” “那光復遼國之志呢?”焦文通再道。 蕭玲瓏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嘆出,似淡然似惆悵的道,“嫁出的女兒便是潑出的水,我是漢人的媳婦。那些光復宗祠的事情,留給契丹族的男人們去做吧!……我,非但無力相助,也是無心參與了!” “也不盡然?!苯刮耐ㄍ蝗辉掍h一轉,意蘊深長。 蕭玲瓏恍然一怔,“二哥此話何意?” 焦文通微然一笑,說道:“郡主你不去找耶律大石,不代表耶律大石不會來找你。何況,你的jiejie蕭塔不煙,還是耶律大石的正妻。如果耶律大石不借著這層關系來找主公結盟或是求助,那他就不是那個縱橫西域、開國立邦的菊兒汗了!” 菊兒汗,意為“大汗”或“汗中之汗”,即王中之王的意思。 蕭玲瓏的臉色變得有些慍惱,“他若敢來,便是自尋死路!” “呵!”焦文通突然一笑,“你如此恨他,莫非你仍舊對他……” “二哥!”蕭玲瓏突然大叫一聲,“我再說一次,我與他已是過去,那是我少不經事之時的一場玩笑罷了,從來沒有當真,也沒有成為事實!現在我已是天涯的人。我……我身為一個女人,第一夜也是給了天涯的!” “郡主你別激動。”焦文通如同溫和的長輩柔聲的勸蕭玲瓏,“我并非是懷疑于你。我猜測,西遼十有八九會派人來聯(lián)系你;而這個人,不會是耶律大石派來,很有可能是你jiejie蕭塔不煙派來。名義,當然是尋親。目的,實際是為了聯(lián)盟對付金國。在這時候,我必須要問清楚你的態(tài)度與立場。別忘了,我們都是主公的人?!?/br> “二哥說得也是……抱歉,是我一時激憤,失態(tài)了?!笔捔岘嚨懒饲?,又道,“正如二哥所說,如果我jiejie派人前來,我便以親妹之禮相迎。如果要談公事,就請正式向主公派出使者。我這里,是不會代為通傳的?!?/br> “不。你非但可以通傳,還可以事先與主公商議好了,演一出‘上戰(zhàn)伐謀’的好戲。”焦文通說道,“眼下的局勢,是墻倒眾人推。金國打了敗仗國內空虛,正是痛打落水狗之際。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金國的兵力與戰(zhàn)力,仍是不容小覷。主公的目標,必須是指向黃河以北與燕云十六州,直達金國的老巢會寧府。這個時候,如果有一支友軍在我們的側翼攻打河東與云中等動,牽制完顏宗望的西朝廷,對我將有莫大之好處。我想,主公如果看到西遼與西夏的使者前來,是會樂意接見的。” “哦?”蕭玲瓏怔了一怔,“如此說來,耶律大石那個天殺之賊,倒是有點利用價值?” “相互利用。到頭來,可能還會相互撕破了臉,大戰(zhàn)一場?!苯刮耐ǖ牡溃八?,身為你的兄長與大首領,我必須先把你心里的想法問清楚。否則,你就不能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br> “二哥,我今天就在你面前發(fā)個誓言!”蕭玲瓏舉起手掌仰天而道,“我與耶律大石絕對再無情愫瓜葛。他對我而言,僅僅是一個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