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狗急了還要跳墻,更何況對方可是金國的精銳騎兵?”劉子羽說道,“保險起見,你帶一萬人馬,與馬擴、王荀同去。” “主帥,不如且觀楊某戰(zhàn)上一戰(zhàn),待大局已定金國潰不成軍,你再派余下人馬前來收拾殘局!”楊再興堅持道,“楊某不敢夸口,單憑我一己之力不可能殺光敵軍兩萬余人。楊某能做的,就是讓他陣腳大亂、潰不成軍!” “好!就許你三千騎兵,出營一戰(zhàn)!” 第308章 血戰(zhàn)黃河 一片鼓響,濟源先鋒大將楊再興,率軍出擊了。 這一只餓養(yǎng)了許久的猛虎,終于迎來了大開殺戒之日。方一登場,他就迫不及待的朝女真人的核心深處沖殺進去。 劉子羽登高而望,看到楊再興身先士卒的快速沖向女真騎兵軍團,專挑人馬最為集中、大旗招展的主陣地沖殺而去,臉皮都有點抽筋了。 “他是在找死么?”劉子羽雙眉緊擰的惱怒道,“先鋒掠陣只為亂敵陣腳、擾敵耳目,他怎么把自己當作主力軍隊一樣,直接就朝敵軍的核心陣地沖去?一但落入包圍就會動彈不得全軍覆沒。先鋒若失,我這反擊戰(zhàn)還怎么打?” “劉元帥勿急,且先看上一看?!瘪R擴老道持重不急不忙的道,“既然主公如此信任楊再興,我們也應該相信主公的眼光。七星寨的武曲星君,可不是浪得虛名!” “看,太厲害了!”王荀突然驚喜的一擊拳,朝前指道,“楊再興一人一騎突入敵營,無人可擋!后面三千騎兵呈錐矢之陣直接扎入了敵軍重圍,如同虎入羊群啊!” 劉子羽瞪大了眼睛看著,隔著許遠河水霧蒙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可是大體還是能夠分辨,金兵牢不可破的騎兵戰(zhàn)團,當真是被楊再興硬生生的撕裂了一道口子,直接扎入了重圍腹地! “報劉元帥——金兵先鋒大旗被斬!” “報劉元帥——金兵又一面大旗被斬!” “報——金兵萬夫長大旗被斬!” ……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前方嘹望的斥候接連回報捷迅。楊再興殺入敵軍叢圍,專斬大將。一口氣殺進去,連斬敵軍七名千夫長、一名萬夫長。這還不算,他率領這三千騎兵在兩萬敵軍叢中殺了個通透進出之后,又殺了回去。一個時辰之內,在敵軍叢中殺了個三進三出,斬落敵軍大旗無數(shù)! “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為何主公稱贊楊再興有‘萬夫莫敵之勇’了?!眲⒆佑鸶袊@道,“像他這樣的蓋世虎將,真是千年難遇??!” “劉元帥,主公考慮的事情,遠比我們周全?!瘪R擴微笑道,“我與主公結識日久,對他稍有了解。他深知濟源有劉元帥坐鎮(zhèn),加上這連綿不絕的樓臺工事,固然是固若金湯。但是如果要趁勝反擊,我們這里卻缺少能夠沖鋒陷陣、令敵膽寒的猛將。就像是一枚箭,哪能缺了精鐵所鑄的箭頭呢?——楊再興,就是主公送給劉元帥的這一枚箭頭!” 王荀在一旁觀戰(zhàn),看到楊再興在戰(zhàn)場之上殺得虎虎生威,自己早已熱血沸騰,這時忙道,“劉元帥,楊再興沒來之時我好歹也是個先鋒?。‖F(xiàn)在他殺得這么興起,就讓我去活動一下筋骨吧!” “哈哈!”眾將大笑,馬擴更是打趣道,“王荀兄弟,你這半調子先鋒就先歇一歇吧!——你那屁股上的棒瘡都還沒有痊愈,馬都不能騎呢!” 王荀急了,“我早就好了,不信我扒褲子給你們看!” 劉子羽揚了一下手,“稍安勿躁,我自有安排——馬都監(jiān),請你率本部人馬前去給楊再興助戰(zhàn)。王荀,你率本部人馬從后接應,不得我令,不可出擊。余下眾將,按部就班,不可擅離職守!” “是!” 馬擴疑惑道,“劉元帥,此時正當大反擊、全殲敵軍之時,為何不全軍出動,還留了大半的人馬留在營里?” “還沒到大反擊的時候?!眲⒆佑鸩[著眼睛看著前方,說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完顏宗翰有三四十萬兵馬,落在南岸的不過十分之一,我們需得時時謹慎,不可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時刻都要留個后手,以備敵軍反撲或是突發(fā)變故?!?/br> 馬擴醒了醒神,這才明白劉子羽是要留一手,防備洛陽身手的“變故”。近日來,頻有流言傳到濟源這邊說楚天涯突然暴斃,洛陽陷入了大亂之中,官家與文武百官及仕人百姓等,都在出逃。 這樣的消息,劉子羽自然不會讓它擴散開來,從而影響軍心。但是他自己,肯定會在手中多留一線,以防不測。萬一洛陽有變,他手上隨時可以拿出至少一萬人馬前往應急?,F(xiàn)在,劉子羽擔心的不是如何守住這條黃河防線,也不妄想能夠一口氣吃掉北岸的三十多萬女真大軍,而是——洛陽! 洛陽現(xiàn)在是大宋的根,是大宋的心臟。如果洛陽真的亂了,楚天涯真的死了,那他劉子羽在這里打得再漂亮,又能如何? 所以,再好的局面,劉子羽也不會傾盡全力去出擊,一定會在兵力上有所保留。萬一洛陽有需要,他會毫不猶豫的揮師回援。 戰(zhàn)斗持續(xù)進行,直到入夜之前,已經(jīng)渡河的女真軍隊,幾乎已被剿殺殆盡。 一兩萬具尸首,堆積在黃河岸邊,觸目驚心,整條黃河徹底變成了紅河。河風將血腥的味道吹出許遠,濃烈的殺氣讓方圓百里之內的飛鳥都不敢歸巢。 此時,北岸的戰(zhàn)況也漸入尾聲。西夏的鐵鷂子與女真騎兵打了一天,各有勝敗。此時入夜人困馬乏,各自回營歇息,嚴防對方劫營突襲。 岳飛則像是一匹游走于羊群邊的孤狼,大白天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下,閃電一般殺了女真人一個人仰馬翻,然后又像旋風一樣的溜了。 女真人根本不敢追擊,誰知道岳飛的后方有多少兵馬、多少道埋伏圈在等著他們? 揪住這難得的一點歇戰(zhàn)時間,宗翰與宗望及谷神等人聚集到一起,緊急磋商應變之策。 “現(xiàn)在局勢已經(jīng)明了,我軍已被包圍,歸路斷絕糧道不通。”宗翰說道,“如此推算,南國的洛陽之變,定是個圈套。目的,就是為了引誘我軍渡河,然后他們半渡而擊之,并切斷我歸路,對我形成包圍?,F(xiàn)在我軍的情況十分危急,前有黃河后無退路,兩翼還都有阻力。如果是好,請二殿下與先生賜教。” 完顏宗翰的這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是表情卻是冷冷的。于是從他嘴里說出的話也就有點變了味兒,大約就是在責怪宗望與谷神誤信謠言、幫助楚天涯一起拉他下手,落入了圈套?,F(xiàn)在這般窘境,宗翰著實有些惱火,因此就先把責任往宗望與谷神身上推去。 宗望與谷神何嘗聽不話他的弦外之音與責怪之意,倒也無力反駁,只好努力尋思辦法。半晌后宗望說道:“元帥,當務之急是我軍一定要尋求一條出路?;蛳虮保杖√卦繁睔w;或向東,打敗西夏的鐵鷂子,迂回河河轉道回國。向南,是黃河天險與劉子羽的鐵打營盤,短期難破。而且,如果洛陽是個圈套,那么楚天涯遲早率軍來援,南岸更加穩(wěn)固。說不定,他們還會要反撲?!?/br> “反撲?”宗翰冷笑一聲,“不是我小看了楚天涯,就算再給他十萬人馬,加上劉子羽的兵馬湊上二十萬,就憑這二十萬烏合之眾,他們還沒那本事向我發(fā)起反撲!——更何況,黃河對我們來說是天險,對他們來說莫非就不是天險了么?我們有大批的樓船,他們有什么東西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將二十萬大軍盡皆運過河來?如果是分批來而,我定叫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 “話雖有理,但不可輕敵?!弊谕f道,“就如同當初在梧桐原一樣,沒有人相信我會在一夜之間,完敗在他的手上。楚天涯這個人,頗有幾分刁鉆的鬼才。誰能想到,他下一步是想干什么?” “二殿下,請恕微臣直言——是不是梧桐原一敗,真的就挫碎了你的雄心?”宗翰有點惱火,直言頂撞道,“楚天涯再如何詭奇,終究也是rou體凡胎之人。這茫茫黃河兩岸相隔,他就能插了翅膀從天上飛過來,擊殺我軍不成?!” 宗望緊咬牙關深深的吸氣,強烈的按撩被他激起的怒火,緩緩的點了點頭,“兵者詭道,小心為上。你回頭自己想一想,楚天涯至從出道以來,哪一仗是規(guī)規(guī)矩矩來打的,哪一次不是以弱勝強、奇兵致勝?——眼下的情況對我軍極是不利,如果不盡快擺脫眼下的窘境,早晚要吃大虧!——元帥,我就只說這么多了,你自己的軍隊,自己斟酌行事吧!” 眼看兩人之間都要冒出火氣,谷神急忙出言相勸,好歹讓他們二人先止住了爭吵。 但是究竟,他們也沒有拿出一個定奪之策。最后只好做出權宜安排——等明日之戰(zhàn)后再探鐵鷂子與岳飛的虛實,再行決定從哪一路突破。 女真人,準備逃跑了。 入夜之后,湍湍黃河的浪滔拍打著河岸,將許多尸首與鮮血來回的洗刷。劉子羽派出了一些軍卒清理河岸的尸首,一同運到不遠處的山溝里,直接將山溝給填平,再覆上土,筑成了幾座京觀。 京觀,冷兵器戰(zhàn)場上的勝利方,將敵人的尸首聚集起來覆土筑墻,用以炫耀戰(zhàn)功的“尸山”! 楚天涯策馬跑到大營之前時,遠遠就看到了無數(shù)火把照耀之下的那幾座京觀。 “劉子羽,似乎干得不錯?!背煅牡淖旖锹晕⒁惶簦冻鲆荒M意的微笑。 一騎從后方奔來,“主公,官家差人來問,我軍何時停歇扎營?” “快了?!背煅碾S意回了一句,“回復官家,現(xiàn)在只等前方劉子羽,率隊前來迎接?!?/br> “是!” 幾乎就在楚天涯的話剛落音之時,前方劉子羽的軍營里,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之聲,將整個夜空都震蕩了。 官家御駕親征、主公楚天涯親提王師前來督戰(zhàn)的消息,讓苦戰(zhàn)了幾日的濟源將士歡欣鼓舞,熱血沸騰。 劉子羽懸在半空的心終于落了下來。眼下戰(zhàn)機成熟,他卻不敢大肆出擊,他心里其實著實有些惱火與彷徨?,F(xiàn)在主公都帶著官家一起來督戰(zhàn)了,擺明了就是要對金兵發(fā)動最后反擊了?。?/br> 聽到消息時,劉子羽拍案而起,興奮到臉皮發(fā)紅、嘴都哆嗦了,“速、速速隨我出迎?。 ?/br> 很快,劉子羽帶著楊再興、馬擴與王荀挺將,擺開陣勢前來迎駕。 官家趙桓從小在皇宮長大,就算是當了皇帝,也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軍旅之事??吹窖矍耙蝗簹⑷巳缏?、衣甲帶血的猛士,嗅到空氣里彌漫的這股令人作嘔的濃烈血腥味道,他的小腿肚兒都有些抽筋。 參拜罷了,楚天涯下馬走到劉子羽等人面前,先是一巴掌拍到了劉子羽的肩膀上,“很好,沒有讓我失望!” “屬下慚愧!”劉子羽激動得有些渾身發(fā)抖,身心也在這一刻徹底放松了。一直以來,劉子羽幾乎是獨自一人在支撐整個大宋的黃河國門,責任之重壓力之大,除他之外無人能懂。現(xiàn)在好了,主公帶著官家還有十萬王師一同來助戰(zhàn),那便是勝利在望的訊息啊! 接下來,楚天涯又站到了楊再興面前,抬頭,仰視這個比他高了半頭的絕世猛將。 “你這先鋒,打得痛快么?”楚天涯笑問道。 楊再興咧嘴一笑,露出一個酣暢淋漓的笑容,“痛快淋漓??!” “那接著打!”楚天涯沉聲道,“后面還有更大的仗!” “是!”楊再興猛一嗓子,吼得他旁邊的人都有些耳膜生疼了。 一一撫慰與贊賞了眾將,楚天涯陪同官家一起進入了劉子羽的大軍營里。他帶來的十萬兵馬,按部就班的扎營歇息,以備大戰(zhàn)。 草草的吃了一頓晚飯之后,楚天涯迫不及待的來到劉子羽的帥營,聽他匯報了近幾日的戰(zhàn)斗詳情。然后眾將一起議戰(zhàn),一致認定,北岸的完顏宗翰應該是不會再傻不拉幾的往南岸這邊突圍了。他們要么會穩(wěn)固防守先行消滅北岸的近身敵人,也就是西夏鐵鷂子與岳飛的虎賁軍;再要么,就是擇路突圍,準備逃跑。 不管完顏宗翰采取一條什么樣的戰(zhàn)術,現(xiàn)在都是對他進行圍追堵截的大好時機。 “劉子羽,你的船呢?”楚天涯問道。 “早已備好!”劉子羽答道,“洛郡一直都有水軍與軍港以及造船廠,多年以來造下軍艦無數(shù),專門用來抵御有可能從北國襲卷而來的敵寇。造下這些船,也不知養(yǎng)肥了多少貪官污吏,損失了多少民脂民膏。洛郡四大造船廠里,大約有一百七十多艘可乘千人以上的海鰍船。近期,屬下又催促工人加班加點打造了三十余艘??傆嫸偎掖笮〈?,如果一同開將出來,能將整個南北兩岸連接起來!” “很好?!背煅狞c頭贊賞,“明天,你讓馬擴與王荀各帶兩萬人馬,前往四大船長接管船支,準備跨河之戰(zhàn)。另外,我剛剛從洛陽帶來一批好東西,帶他們一起登船行作準備,到時能派上大用場?!?/br> 劉子羽就笑了,“主公又帶來了好東西?” 楚天涯也笑,“為什么要說‘又’呢?” 眾將都大笑。但凡楚天涯弄出的“好東西”,無不是派上大用場。這幾日的激戰(zhàn),要是沒有神武大炮與火槍,哪能打得這么輕松呢? 次日一大清早,北岸就水深火熱的戰(zhàn)上了。宗翰不等鐵鷂子與岳飛前來sao擾,化被動為主動,親自率軍對鐵鷂子陣營發(fā)動了攻擊。如果真是對面攻占,完顏宗翰還真是不怵鐵鷂子與虎賁。倒是這兩撥人馬的不時侵擾與突襲,讓他十分惱火。于是今天,他主動出擊了,擺出的陣勢還很大,一口氣就帶出了六萬拐子馬! 這可真是給足了西夏人面子。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一直以來女真的騎兵都是習慣了以少擊多、以弱勝強,這次一下出動了比對方還要多的人馬,實屬罕見。 完顏宗翰的用意,也是在主動試探一下從西夏陣營這邊突圍的可能。 鐵鷂子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完顏宗翰主動打上門來,哪里又有退卻的道理?于是,兩撥人馬如火如荼的干上了。 留守大營的宗望與谷神,各分了一撥人馬出去,分開扎營,與宗翰的主營呈品字犄角之形,相互救應與策應,以備岳飛從側翼襲擊。 宗翰那邊開打之后的聲勢十分浩大,河風將他們的廝殺之聲都傳到南岸了。 此時,楚天涯正在舉行“誓師大會”。官家趙桓親臨前方戰(zhàn)場第一線,這可是罕見的事兒。再加上主公親臨大軍助戰(zhàn),劉子羽麾下的十萬大軍,士氣空前爆棚。 誓師大會進行了大約一個時辰,北岸的戰(zhàn)斗進入到了白熱化的境界。這時,岳飛率領虎賁疾如閃電的殺向了谷神所在的營盤,迅速和他戰(zhàn)到了一起。得聞軍情之后,宗望迅速率部來援,三撥人馬陷入了混戰(zhàn)之中。 整個黃河北岸,頓成一片血山火海。 這時,王荀與馬擴去往四大船廠提領的海鰍船,駛到了劉子羽的大營碼頭之前。第一批大船足有五十余艘,馬、王二將所帶的四萬將士都已經(jīng)登在船上,大是裝備的弓弩盾牌。 風向相宜,從西南到東北。楚天涯當即下令,將所有的神武大炮搬卸上船,所有的火槍手一同登船,以備跨河之戰(zhàn)。 兵馬熙攘風帆盡鼓,大反擊之戰(zhàn)拉開了帷幕。 楚天涯帶上青衛(wèi),親自登上了主艦前去助戰(zhàn)。鼓點聲中,五十艘海鰍船扯滿風帆開動大槳,朝北岸駛去。 第309章 宿怨 南岸這邊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北岸的宗翰大營。他們觀測到了南岸之邊的戰(zhàn)艦出動,緊急做出了應對,在河岸擺出了應戰(zhàn)的隊形。 馬背上長大的女真人,仿佛對水有著天然的恐懼感。縱然是擁有了巨大的樓船,他們也不樂意讓他們的騎兵登上船支,來與南國的軍隊進行水戰(zhàn)。在這方面,他們是絕對的弱勢,他們可不想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楚天涯親率船隊在河岸上一字排開,行到半河將船打橫停住,落在了女真弓箭的射程之外。 “大炮準備!!” 旗手打出號令,各船上的神武大炮,一同將黑黝黝的巨大炮管,對準了北岸。 “霹靂車準備!” 原本是用來攻城的器械,被楚天涯拖到了船上,用來水戰(zhàn)。巨大的樓車拉下了彈竿,窩斗里裝上了燃燒的炭球或巨石,一同對準了北岸。 “放——” 一聲令下,河面上發(fā)出轟隆隆的巨響。河面上整齊一排的海鰍船開始了炮轟,巨大的霹靂車,將無數(shù)的烈焰炭球與巨石,毫不吝嗇的拋向了北岸的女真人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