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慘聲四起,血rou橫飛!! 面對自己弓箭射程之外飛來的這些“大殺器”,女真人當真感覺到了無力與之對抗。除了慘叫,就只剩倉皇躲避。他們甚至遺忘了,他們原本是擁有大樓船這種水戰(zhàn)利器的,他們寧愿在岸上豕突狼奔,也不愿意跑到船上去吐得七葷八素。 女真人在河岸上擺出的防御陣形,瞬間潰散。 楚天涯當即下令,祭出他的新型秘密武器。 熱汽球,閃亮登場! 每艘海鰍船上,至少升起兩個熱汽球。攜帶許多烈性炸藥制成的土手雷與炸藥包,緩緩升上了半空,朝對岸的女真大營飄去。 這些土手雷與炸藥包當中,全都混合了大量的鐵釘和鐵蒺藜。長長的引線從半空扔下去,落地炸開,當場死傷一片。 這是火藥大師耶律言辰,依照楚天涯的創(chuàng)意設計,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研發(fā)出來的一套“神秘武器”。其實有了高純度火藥這個基礎物件,要造出軍事上用得上的裝備,極是容易。若非是時間緊促,楚天涯都想讓他的軍隊普及火槍了才好,最好是能造出精密的子彈,真正用科技來打敗不可一世的女真騎兵! …… 看到漫天空飛來的那些熱汽球,女真人徹底懵了。終其一生,頂多見過鳥兒在天上飛,幾時見過這么龐大的家伙像笨豬一樣的在天上慢騰騰的爬來爬去? 近百只裝載著吊籃的熱汽球帶著大量的土手雷與炸藥包,分散的飄到了女真大營的上空。惶恐不安的女真人拉滿了弓拼命的射,飛得太高,根本射不到。就算偶爾有幾箭射到了,也是軟綿綿的無力對其造成什么傷害。 這時候,熱汽球上的軍士,開始朝下面投放土手雷與炸藥包了。 延綿數(shù)十里的女真大營里,遍地開花轟隆隆的響作了一片,頓時變作了一片人間地獄! 在前方廝殺的完顏宗翰與宗望、谷神等人都被驚動了,無不驚愕萬分,還以為楚天涯的大軍搶灘登陸,殺進了他們的大營,于是一邊急忙差斥候探信,一邊琢磨著撤軍。 土手雷與炸藥包,真正炸死的人其實不多。這東西設計得十分倉促,無法做到真的及時爆炸,爆炸之后的威力其實也不是太大。但是,這個史無前例出現(xiàn)在冷兵器戰(zhàn)場上的“神秘大殺器”,著實要將女真人嚇都嚇瘋了。他們幾時見過從天上“殺來”的敵人? 除了一些胡亂朝天放箭的女真人,其他的大多數(shù)都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四下奔逃了。他們不知道哪處地方是安全的,哪處地方會被轟炸到。對于這樣的戰(zhàn)爭,這些從小打仗打到大的女真軍士,當真不知道如何應付。 連綿不絕的土兵雷與炸藥包從天而降,落在了女真人的大軍營里,讓他們的數(shù)十里大營,變得就像是火山噴發(fā)的現(xiàn)場了,地動山搖,火光漫天。無數(shù)的帳蓬被點燃了,無數(shù)的軍士與牲畜身上帶火慘叫著狂奔,于是引燃更多的帳篷、更多的人畜。 當此之時,楚天涯再度下令,所有大船拔錨起艦,再次朝南岸靠近。同時對后方的劉子羽下令,將剩余的海鰍船全部拉出來,用來運載軍士。 該是到了跨河而戰(zhàn),決一雌雄的時候了。 楚天涯所率領的五十只大船,充當了先鋒的角色,不停向女真大營靠近之后,縮短了大炮的射程范圍,然后又再一次開始了大轟炸。 天上有熱汽球,地上有大炮的轟鳴,女真大軍營里的景相只剩下一個字來形容——亂! 真正死于轟炸的,其實是少數(shù)。火藥的威力給金兵帶來的最大傷害,是心理上的催殘。他們戰(zhàn)斗經驗與戰(zhàn)斗信心,全是來自于短兵相接的冷兵器rou搏?,F(xiàn)在突然被火器遠距離打擊,損失慘重而且根本無力反擊,強烈的挫敗感讓他們的信心與士氣,很快就發(fā)生了質的變化——接近崩塌! 后方主營的重大變故,顯然是嚴重影響了在前方激戰(zhàn)的宗翰、宗望與谷神等人。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南岸的宋軍會突然發(fā)起發(fā)撲,形成一個合圍剿殺之勢。于是他們將兵馬分作了三屯擺成了一個鐵三角的防御架勢。畢竟是三十多萬金兵,再加上犄角之陣、同時也避免了讓南軍借用黃河水文、像在梧桐原那樣的對付他們。按照一切常規(guī)的理念來看,南軍怎么也不可能輕松的踏破他們的營盤。 可是楚天涯做的事情,永遠超乎他們的想象之外。先是炮轟開道撕開他們布在沿岸的防線,然后熱汽球空投轟炸,讓女真人從內部混亂,來了個釜底抽薪;再又是巨炮推進輾壓式的為搶灘登陸打掃戰(zhàn)場、贏取時間。 然后現(xiàn)在,十余萬宋軍,開始搶灘登陸了! …… 看到這樣的架式完顏宗翰終于相信,這一次,宋軍不是跟他鬧著玩、嚇唬他,或是僅僅想將他驅逐了——而是真的要,將他全殲?。。?/br> 后方的混亂與崩盤,直接影響到了前方的戰(zhàn)局。宗翰再也無心戀戰(zhàn),想要盡快回去收拾大營穩(wěn)住局面。谷神這邊與岳飛殺得難解難分,抽身不開;宗望倒是聰明,他十分果斷的舍棄了包圍岳飛的機會,回到主營坐鎮(zhèn)。 結果發(fā)現(xiàn),眼下的局面已經不是他這個昔日軍帥、大金的二太子能夠鎮(zhèn)住的了。 發(fā)自內心的恐懼與信心的崩潰,哪里還是軍法能夠約束得住的?無數(shù)的女真軍士陷入了徹底的恐慌與混亂,除了奔逃與躲藏,他們想不出還有什么法子,能躲過眼前的“天神降罪”。 在巨炮的掩護之下,第一撥宋軍的海鰍船成功搶灘的登岸了。這時,熱汽球的轟炸已然接近尾聲。他們乘著風飄蕩開來,朝遠離戰(zhàn)場的地帶飛去。 從海鰍船上下來的第一批人馬,就是楚天涯配備給楊再興的一萬輕騎。 “再興,讓囂張的女真人也見識一下我們南國的武勇!”楚天涯大聲道,“殺進他們的大營,威風去吧??!” “是!!”楊再興大聲應諾,聲如奔雷。 他等這一刻,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殺——” 楊再興手上的長槍劃出冷咧的寒芒,指引著一萬余精騎,朝混亂不堪的女真大營里殺去。 目標直指對方中軍大旗,專取敵軍上將首級,這就是楊再興一貫的作戰(zhàn)風格! 楊再興方才啟程,王荀與馬擴也各自帶著步騎兵馬,從后接應掩殺過去了。 五十艘海鰍大船,一共卸下了三萬余步騎兵馬,一個不留的全殺進了女真人的大營里。 這時,完顏宗翰才真的是落入了鐵桶包圍圈。而且,他的大本營里已經亂得不能再亂,就算緊急撤回的宗望帶著親衛(wèi)在左沖右突的喝斥約束軍隊,也是無能為力。一來這畢竟不是他的親勛,二來,軍士們的信心已然崩塌,軍心斗志一潰千里。 看到眼前此景,完顏宗望呆住了。 現(xiàn)在他雙眼所看到的,似曾相識。當初在梧桐原、面臨洪水的襲擊之時,他麾下的那些勇猛無匹、忠心不二、唯將令是從的將士,也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景! 這就叫,兵敗如山倒! 恰在這時,楊再興像一頭從地獄血池里放出來的魔獸,身先士卒的率領一萬騎兵,直接朝中軍大營殺進來了。 砍瓜切菜一般,沒人去阻攔他們,也沒人可以阻攔他們! 楊再興一馬當先,領先了他后方的軍士足有一箭之地,單槍匹馬就往中軍大旗所在之地的敵叢里沖殺。凡是與他打過照面的,就沒有能夠在他槍下走上一個回合。他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插進了豆腐里,飛快的突進。 “二殿下,敵將來勢兇猛,請速撤離!”近衛(wèi)慌了,急忙來勸完顏宗望。 “可恥??!”完顏宗望大怒,“我女真的勇士,從來都不知道撤逃為何物——眾將士,與我迎敵,斬了來將,以鼓舞士氣、喚醒軍心!” 一聲吼罷,完顏宗望提槍上馬就要沖上前去。 左右副將與近衛(wèi)拼死將他扯住,“二殿下,萬萬不可!敵將極其驍勇……” “叭、叭!” 完顏宗望大怒,幾槍打下來,阻攔他的副將都被打翻在地,“滾開!怕死的,自己逃命去!不怕死的,與我沖殺上前——殺?。?!” 完顏宗望,對著楊再興沖去了。 一群副將佐官與近衛(wèi)軍士,咬起牙關硬著頭皮,緊隨完顏宗望而去。 楊再興在敵群之中殺得正過癮,冷不丁一眼瞟到一撥騎兵對著他猛沖而來??茨谴笃煺姓沟墓烙嬤€是一員大將。楊再興一下就來了勁,舍棄了身邊的一群蝦兵蟹將,對著宗望就沖了過去。 “來將何人,報……!”怒氣填胸的宗望挺槍躍馬正要大吼一聲,不料喊到一半,突然就打住了。 一柄槍快如閃電,直接從他的咽喉一穿而過! 幾乎就在一閃念之間,楊再興與他擦肩而過。順手一扯從宗望后腦透出的槍頭,哧溜一聲,這條九尺長槍直接在宗望的腦袋里面走了個通透。 “孬!”楊再興很不過癮的啐了一口,看都沒有多看宗望一眼,又去繼續(xù)和那些副將佐與小卒們廝殺了。 宗望的尸體,如同陳年腐朽的泥胎菩薩一般,從馬匹上癱塌下來,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個巨大的窟窿從他的喉間一直穿到后腦,在不停的噴血,染紅了這一方大宋的黃河之土。 宗望的那些副將佐官以及近衛(wèi)們,全在這一刻傻掉了。 完顏宗望,金國的二太子,叱咤疆場十余年所向無敵的女真戰(zhàn)神,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南國小將手中! 很多人想哭,想哀號,想發(fā)出悲痛與憤怒吼叫,可是楊再興和他手下的將士根本沒有給他們這個時間,這里也不是電影片場,死了一個人還能讓你抱著哭上半天。 生死相搏,無情殺戮,性命攸關只在一瞬間,相比于自家的生家性命,誰還真的有心情去關心一個死人? 于是,完顏宗望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楊再興秒殺了。他的尸體靜靜的躺在地上,任由楊再興麾下的騎兵和竄逃的女真軍士,任意踩踏,漸漸的血rou模糊,肢殘體碎。 “嗬——” 連聲巨響,殺人如麻的楊再興一連挑翻了數(shù)名將佐,順手一槍,將掌旗使也給當胸刺穿了。 “倒——”楊再興奮力一挑,連人帶旗將那掌旗使扔飛。 女真的黃色大旗,當場被斬落。 滿營的女真軍事,當場心驚膽裂——二太子殿下,被擊敗了?。?/br> …… 另外一方,完顏宗翰拼了命想要回到大營,但西夏的鐵鷂子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緊緊的粘著他不放。雙方都是重騎兵,一但纏斗到了一起,便是哈雷彗星撞地球一樣的天崩地裂你死我活;想要抽身逃跑,重騎兵可沒有輕騎兵那樣靈巧快捷,完顏宗翰根本甩不掉占了上風殺得性起的鐵鷂子。西夏人就如同是附骨之蛆死死的纏著完顏宗翰,讓他動彈不得。 另一方的谷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岳飛所率的虎賁,實在是太過刁鉆兇戾了。他們就像是一只圍著巨象纏斗的豺狼,用他鋒利的牙齒與靈巧的躲閃,和數(shù)量龐大宛如巨象一般的谷神周旋。 谷神拼了命想要對岳飛形成合圍,可他總能刁鉆的先行預料,然后趁他尚未包圍成形就突破出去,再又挑撿一個薄弱之地,趁虛而入的殺將進來。 或許岳飛不可能僅憑兩萬虎賁就生生的干掉谷神麾下近十萬的大軍,但是他這樣的攪擾,讓谷神的整個大營都不得安生。這匹狡黠又兇狠的豺狼采取了游斗的戰(zhàn)術,不停的在大象的周圍東咬一口西撓一爪,將大象傷得體無完膚痛苦不堪。 谷神不得不感嘆,“這個岳飛顯然是個兵家高手、或者說兵家奇才。他已經把騎兵的戰(zhàn)術精髓發(fā)揮到了淋漓盡致……楚天涯的手下,何來這許多的人才?” …… 黃河北岸,最后一批兵馬卸下了海鰍船,楚天涯下令返航,回去繼續(xù)裝載軍士。 這時,一直靜靜的站在楚天涯身邊的朱雀,突然說話了。 “主公,屬下有個不情之請。” 楚天涯皺了皺眉頭,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朱雀想干什么。于是他道:“既然是不情之請,我肯定不會同意。所以,免開尊口?!?/br> 朱雀抱著拳頓了一頓,“但是,屬下還是要說。哪怕是被主公拒絕,也一定要說。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會后悔的?!?/br> 楚天涯眉頭緊皺的看著她。 朱雀透過她面具的窟窿眼,也看著楚天涯。眼神從未有過的熾熱與堅定。 楚天涯輕嘆了一聲,“如果我不讓你去,你是不是會恨我一輩子?或者說,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自己,錯過了這樣的一個機會?” “我會?!敝烊负敛华q豫的答道。 楚天涯輕輕的點了點頭,“玄武,勾陳,六合,天空,螣蛇,你們與她同去!” “是!”眾青衛(wèi)一同應諾。 “主公,不必了!”朱雀忙道,“這是我的私事,不可以叫其他的人與我一同涉險!”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毙涞?。 “他的話,代表我的意見?!惫搓惖馈?/br> 六合也道,“我們本來就是一起的,都曾經是狼牙,都曾經與宗翰有著新仇舊恨?!?/br> “我也要去!”貴人急道。 楚天涯臉色一沉,“住口!” “不,我一定要去!”貴人堅持。 “大膽!”楚天涯怒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服從我號令了是嗎?” “屬下不敢!”眾青衛(wèi)集體跪倒。 貴人也跪了下來,不敢抬頭去看楚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