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相見不如懷念

    青云堡一行，楚天涯沒有大張旗鼓，同去的人只有蕭玲瓏、焦文通和青衛(wèi)這些人。更像是一出呼朋喚友的野外郊游。

    幾次遭遇兵災(zāi)，西山一帶瘡痍滿目，大量的樹木被焚燒或砍伐，更多的寺廟古跡被拆毀。人煙稀少的青云堡也不復(fù)往日的寧靜氣象，雜草叢生一般荒蕪，在群山之中顯得有些暮氣沉沉，如同遠古留下來的遺跡。

    “這里現(xiàn)在沒有住人了嗎？”楚天涯問隨行的馬擴。他現(xiàn)在可是大宋在河?xùn)|的第一號人物。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瘪R擴搖了搖頭，仿佛也是回憶往事，“金兵兩次南下，都對青云堡進行了毀滅與洗劫。據(jù)我所知，在那次我軍南撤以后，盛怒之下的完顏宗翰曾下令在太原挖地三尺的搜尋大宋子民，格殺勿論。在馬某抵達太原接手城池之時，青云堡一帶幾乎沒有任何人煙，只剩一些殘垣斷壁。馬某也曾想過花費一些錢財人力來重建這處軍堡。但是現(xiàn)在太原的郡縣城池都還沒有完全修復(fù)，民生也沒有恢復(fù)元氣，一時無力顧及此處。還請王爺海涵……”

    馬擴深知青云堡在楚天涯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將話說得比較委婉。

    楚天涯微然一笑對他點了點頭，“馬宣撫，你我是故交，是兄弟，就不必說這種話了。青云堡是一處抗金救國的義軍遺址。他日若有空閑，再考慮清理復(fù)元吧！而且這處堡內(nèi)自有良田沃野和森林礦藏，于民生也是有點用處的。”

    “是，王爺?！?/br>
    一行人且行且聊，慢慢走進了青云堡內(nèi)。

    四方果然一片狼籍，偶爾還能看到金兵留下的殘碎兵器和被烈火焚燒后的灰燼。齊腰深的荒草叢中偶爾飛起一兩只野雞或是有黃鼠狼溜過，的確是沒有人煙的樣子。

    “想不到青云堡，會變成這個樣子，哎……”楚天涯由衷的長嘆了一聲。想當(dāng)初他就在這里和蕭玲瓏一起聯(lián)系孟德，斗殺張獨眼。從那時候起，他們二人之間有了情愫，楚天涯的人生軌跡也發(fā)生了重大的轉(zhuǎn)變。后來，青云堡也是河?xùn)|義軍的跟據(jù)地，楚天涯坐在了青云堂的第一把虎皮大交椅上，從此開始了改天換地的另一段人生。

    青云堡，是楚天涯的人生轉(zhuǎn)折與發(fā)跡之地。在他的心目中，青云堡甚至比他名義上的故鄉(xiāng)太原，還要更加重要。

    聽到楚天涯這樣說，眾人都有些嘆息。畢竟，他們也都曾在經(jīng)這里經(jīng)歷了最重要的一段人生。

    蕭玲瓏緊挨著楚天涯，輕聲道：“天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他，去了西蜀，沒有來青云堡?！?/br>
    “我知道……”楚天涯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既然走了，就不會讓我再找到他?！?/br>
    眾人聽他們這么一說，就都知道，他們是在說孟德。

    一直以來，孟德都是楚天涯身邊最重要的人之一。甚至可以說，沒有孟德的無私與全力相助，就沒有楚天涯的今天，沒有大宋的今天。可是就在楚天涯位極人生登上天下之巔的時候，孟德卻飄然而去?；蛟S孟德的文才武德并沒有特別過人之處，但是他的事跡與德cao，一直都讓所有人驚嘆與拜服。有一件事情大家都心里有數(shù)，如果孟德不走就一定會成為僅次楚天涯存在，封王拜相完全不在話下。

    “他是我輩子最尊敬的人；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懷念他。”楚天涯輕聲道。

    蕭玲瓏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如果有緣，會再見的?！?/br>
    楚天涯微然一笑，抬手用馬鞭朝前指了一指，“走吧，去青云堂那邊看看?！?/br>
    青云堡很大，大家都下馬步行，一步步的行走。沿途看去，多是荒敗的田園和被焚毀的房屋。以往的車馬道都被荒草遮蓋，玄武和勾陣干脆在前方練起了刀劍斬草開道。

    青云堂到了，已是一灘灰燼。但是走近之后讓大家震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殘垣斷壁與黑灰白土之間，飄著一面鮮艷的旗幟，一只迎風(fēng)怒揚的麒麟！

    看到這面旗幟，大家不約而同的熱血沸騰！

    那是當(dāng)初，河?xùn)|義軍的軍旗?。?！

    楚天涯大步跑上前握住那枚旗竿，大聲道，“有人來過！有人住在這里！——說不定就是孟七哥！大家四下尋找??！”

    “是！”

    眾人馬上分作零星四下尋找。被金兵摧殘后，青云堡里殘存的房屋幾乎已經(jīng)沒有，眾人尋遍大小山頭和各處可能住人的地洞窯洞，都沒有發(fā)現(xiàn)人跡。孟德的家里也去過了，同樣只是一片灰燼。

    楚天涯不禁有些失望了。蕭玲瓏說，或許是有人來過，只是插了一面旗在這里，但是又走了。

    楚天涯不死心，再一次回到了孟德的故居。

    一座墳塋，坐落在殘碎的孟德故居旁。楚天涯看到后不由得吃了一驚，因為這座墳顯然是被重新修繕過了，比以往更大，而且新徹了石圍。

    楚天涯猛然醒悟，大步走到墳塋邊找到那處熟悉的石鎖門環(huán)，奮力朝旁邊一拉，門開了！

    沒錯，這里曾是孟德為她的亡妻建的一處衣冠冢，冢下有一處地宮。孟德曾經(jīng)把亡妻的靈位供在地宮里，每天必定前來吊唁，若有心事，也必然在靈位前傾述。楚天涯還曾經(jīng)和他在這地宮里，一起大醉過！

    門剛剛被拉開，里面就傳出一記女聲，“何人前來叨擾？”

    “小艾，是我！”楚天涯的聲音都有點發(fā)抖了。這個聲音他實在是太過熟悉，是小艾，沒錯！

    “?。?！”里面的女子明顯大吃了一驚，很快有光亮轉(zhuǎn)出來，她快步走上前來，赫然一眼看到楚天涯站在石門入口處，手中的油燈都驚得掉到了地上！

    “是天涯哥哥嗎？！”

    “是我，小艾——七哥呢？！”

    “天涯哥哥，真的是你！——”小艾喜極而泣快步跑上前來，一把撲進楚天涯的懷里放聲痛哭，“我們真的又見面了！”

    “小艾別哭，七哥呢？”

    “他方才去后山打獵了，不時便回！——天涯哥哥，啊，還有郡主，你們都快請進，請進，坐啊??！”小艾有點驚喜得不知所措，連忙將眾人請進地宮里。

    比起當(dāng)初，現(xiàn)在的地宮明顯更加寬闊舒適了，加挖了通風(fēng)孔，里面也多了許多的擺設(shè)。楚天涯看得出來，這些新添的家具和用具，都是孟德親手做的。地宮里鍋碗盆瓢和床塌行具一應(yīng)俱全，也收拾得相當(dāng)干凈。孟德一向多才多藝，也只有他，能將一處地宮建得如此的舒適宜人，適合居家。

    眾人進了地宮，都驚嘆不已。想不到這一片荒敗的青云堡里，還能這樣的別有洞天。十幾個人走了進來，也不覺得擁擠。

    “想不到還能再看到小艾，再見到七哥！”蕭玲瓏?yán)“氖郑粗∑鸬母共?，瞇著眼睛笑了，“小艾，你有喜了，恭喜你??！”

    “多謝郡主！”小艾紅著臉笑了，“郡主，你和天涯哥哥應(yīng)該都有孩子了吧？”

    “嗯，是個男孩兒，還帶到太原來了。只是出游不便沒有隨行?！笔捔岘嚧鸬?。

    “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們！”小艾驚喜的叫道，“我一定要看看世子！”

    “好！”

    楚天涯喚來玄武，叫他們幾個跑一趟城里，取些酒水來。今天就要這里，與孟德等人一醉方休。

    玄武等人走了沒多久，孟德就回來了。他扛著弓箭挎著刀，腮邊多了一些絡(luò)腮胡子，一如既往的孔武有力有雄渾奔放?？吹降貙m外停的一些雄壯的寶馬他就明白，應(yīng)該是楚天涯來了。

    他站在不遠處彷徨了許久，正準(zhǔn)備抽身離開，突然一條人影飄然而至，落在了他身后。

    “孟七哥，你為何要躲？”

    “是朱雀嗎？”孟德?lián)u了搖頭微然一笑，說道，“我早該想道有他在的地方，就一定有青衛(wèi)在暗中護衛(wèi)。朱雀，不要攔我，好嗎？”

    “為什么？”朱雀問道。

    孟德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朱雀，“孟某人只想做個不問世事的山野村夫，和小艾一起養(yǎng)大我們的孩子，不再卷入戰(zhàn)火與爭斗?，F(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同往日。他的一句話、哪怕一個眼神，也能改變很多人的人生。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想報答我，照顧我?？墒侵烊?，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仍舊惦記和他的兄弟情份，我也希望，我們的這個情份能夠一直永遠的保留下去，在我們彼此的心中永遠的懷念。不見面，遠比再見要好?！?/br>
    “那你為何又重回青云堡，你不是去了西蜀嗎？”朱雀說道，“孟七哥，別騙自己了。你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你拋不下青云堡，你忘不了你的兄弟。”

    “我承認(rèn)，是這樣。”孟德說道，“可是，我也的確不想再跟他見面。他已是執(zhí)掌乾坤的魏王，我只是一介山野村夫。我們之間只能再有回憶，不可以再有故事。請你告訴他，讓他不要再來青云堡，也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他將大宋的天下治理好，沒有戰(zhàn)亂沒有禍端，我就能在青云堡好好的生活，一輩子無憂無慮。這就是他，對我最大的回報！”

    “……”朱雀沉默。

    “我先行回避了?！泵系马樖謱⒋騺淼墨C物扔到朱雀腳邊，“告訴他，我想他。但是，我們不要再見面了?！?/br>
    朱雀怔怔的看著孟德大步離開。她有一萬個沖動和一萬個手段，可以將孟德留下，可是，她沒有動。

    “孟德，你是我見過的，最偉岸也最灑脫的男人！”

    撿起地上的獵物，朱雀轉(zhuǎn)身走進了地宮。

    眾人一起看到朱雀進來，手里提著幾只獵物，都怔住了。

    楚天涯雙眉緊擰第一次的瞪著朱雀大聲怒吼，“你為何不攔住他？！”

    “因為我沒有資格。”朱雀平靜的回答道，“主公，如果你真的還把他當(dāng)兄弟，就應(yīng)該尊重他的決定?！?/br>
    楚天涯被她這一句話就給嗆住了，無言以對。

    “王爺，要不我等去將孟七哥尋回？”焦文通道。

    楚天涯擺了擺手坐在了孟德親手做的竹椅子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七哥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他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朱雀說得對。我應(yīng)該尊重七哥的決定……”

    小艾在一旁嚶嚶的哭了，“天涯哥哥，其實七哥也很想你，想你們大家。很多次他喝了酒都會念叨你們的名字，有時候還會哭出聲來?！?/br>
    楚天涯的眼淚頓進涌到了眼眶邊，“相見不如懷念……七哥，知道你過得好，我就滿意了！——我們走吧！”

    說罷，楚天涯第一個抬腳往外走。

    蕭玲瓏跟了一步，又停下來。她解下腰間的玉佩塞到小艾的手里，在她耳邊道：“這就當(dāng)是我，提前送給你和七哥之子的禮物。這塊玉佩從小就跟著我，很多年了。他日若有任何事情，只須帶這塊玉佩來找我或者天涯。見玉如見人，只要力所能及，我們可以幫你們做任何事情！”

    “不要了，郡主，這太貴重……”

    “收下！——走了，小艾，我們……就此別過！”

    小艾緊緊拽著玉佩泣不成聲，“真的是……相見不如懷念嗎？”

    第335章 七年之癢

    七年，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可能就是她青春的全部。不遠千里從西夏國來到中原準(zhǔn)備與大宋和親的仙菲公主李玉瓶，在洛陽冷宮里住了七年，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七年之中，楚天涯一共來看過李玉瓶十四次。每年的春節(jié)一次，中秋一次。但二人交談的話語一共不超過一百句。最初，李玉瓶一直在用她的驕傲與冷漠挑戰(zhàn)楚天涯的忍耐；到了后來，她就變得真正的心如死灰，請人在冷宮里建了佛堂，整天與青燈古佛為伴，準(zhǔn)備渡此殘生。

    這一天，晴，端午佳節(jié)。大宋的西域遠征軍在大元帥劉子羽的率領(lǐng)之下，凱旋而歸。洛陽歡慶，楚天涯親自率領(lǐng)文武百官到大南門相迎。

    七年過去，楚天涯也到了青春極盛的而立之年。他的身軀沒有因為驕奢yin逸而發(fā)福走形，而是變得更加的挺拔健碩；氣度沉穩(wěn)眼神內(nèi)斂，哪怕是立于汪洋一般的人群之中，卓而不凡的氣宇總能讓他鶴立雞群。

    男人的氣度，要養(yǎng)。不光是有歲月的凝煉就可以，還需要足夠的經(jīng)歷與挫折的打磨。這七年來，曾經(jīng)縱馬馳騁的楚天涯將主要經(jīng)歷放在了治理大宋內(nèi)務(wù)之上。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古人誠不相欺——打天下易，守天下難。

    文治，遠比武功更加繁復(fù)與龐雜，無數(shù)次的讓他焦頭爛額。大宋的吏治本就十分的完善與復(fù)雜，如同一片廣袤的森林一般枝繁葉茂盤根錯節(jié)。楚天涯就像是一名樵夫，要想在這片大森林里來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遠比當(dāng)初率領(lǐng)兵馬對抗女真、平叛江南要難了上百倍。

    所以，七年的時間下來，楚天涯發(fā)生了不止一次的脫胎換骨的改變。當(dāng)初那個鐵血鐵腕的大宋太師，如今更多的是用剛?cè)岵氖址▉硖幚韲沂聞?wù)。以往他更多的是依靠河?xùn)|義軍當(dāng)中一群核心人馬，現(xiàn)在身邊有了更多的書生文人作為他的智囊。隨著大宋國家重心的轉(zhuǎn)變，朝堂之上進行了多次的換血與更迭。此前因為戰(zhàn)爭而完全掌控了朝堂喉舌的軍武主戰(zhàn)派，慢慢的退讓出一些權(quán)力與空間，而讓專精于治國的文仕有了立足之地。

    這樣一來，朝堂之上文武經(jīng)過七年的磨合也可以說是較量，兩派人馬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而楚天涯就居于正中對兩派人馬進行權(quán)衡與制約，如同大宋真正的君王那樣，行使天子之職。而大宋原本的天子趙桓，從七年前開始就有了做傀儡的覺悟。七年來，每次上朝他就只做一個擺設(shè)，回到皇宮就與嬌妻美妾安心玩樂，楚天涯有什么吩咐他就一概照辦。因此，至少表面上看來，皇帝與太師的相處，十分融洽。

    但是有極少數(shù)的幾個人知道，七年來，趙桓不止一次的對楚天涯提過要將皇位禪讓與他，都被楚天涯拒絕了。

    七年前，楚天涯就已經(jīng)是位極人臣的魏王；現(xiàn)在，仍是魏王。屬下不是沒有人攛綴過楚天涯讓他繼位，但都被他喝退或是說服?？傊?，楚天涯一直都很謹(jǐn)慎也很聰明的守著最后的底線，絕不稱帝。因為，一但他接受禪讓，就會在一瞬間由治亂護國之功臣，轉(zhuǎn)變?yōu)槠壑鞲`國的逆賊。目前，太平了七年的大宋才剛剛恢復(fù)一點元氣，北方還有女真宿敵未滅。這種時候只要楚天涯敢稱帝，大宋內(nèi)部必然離心離德亂作一團，給外敵可趁之機。

    一紙之隔，就是天堂與地獄。

    楚天涯不想這些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

    劉子羽將西征大軍在營外駐扎，然后率領(lǐng)主要將佐進入洛陽面圣。

    洛陽內(nèi)外，一片歡騰。七年的時間，劉子羽在西域一帶締造了一系列的奇跡。他不僅僅是幫助西夏國打退了入侵的耶律大石，還平定了西夏國內(nèi)的數(shù)次叛亂，并將西域七個小國納入大宋的治下成為附屬國。此外，節(jié)節(jié)兵敗的耶律大石不得不步步退縮，退出領(lǐng)土三百多里，仍被劉子羽兵臨城下殺到了國都。

    這個時候，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行了六年有余。用兵在前的劉子羽得到了楚天涯的密令，不可斬盡殺絕。于是在陣前逼降，代表大宋與西遼簽訂了盟約。從此，發(fā)展迅猛以襲卷之勢幾乎一統(tǒng)西域、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西遼，也對大宋俯首稱臣。

    雖然這一紙盟書并不能對西遼產(chǎn)生絕對的制約效力，但是至少，西遼國的元氣被劉子羽打到重傷，而且背負(fù)了一個沉重的枷鎖。以后耶律大石如若膽敢做出任何背叛大宋的事情，那就將成為千夫所指，大宋國出師討伐時就可以振臂一揮而應(yīng)者云集。對于西遼國的內(nèi)政，大宋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干涉。

    西遼都乖乖的俯首稱臣了，蒙受大受福蔭與救護的西夏國，自然不會傻到什么也不做。西夏國主李乾順馬上宣布承認(rèn)大宋為宗主國，從此每年向大宋納貢獻幣。

    劉子羽歸來之時，就帶了兩國君王的稱臣國書與第一次進獻的歲幣。

    消息傳出，大宋舉國上下歡欣鼓舞。

    因為從大宋開國之初起，就一直是大宋向遼國或是西夏進獻歲幣，用錢財來贖買和平。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終于也輪到他們來孝敬大宋了！

    或許大宋真是一點也不缺這一點歲幣納貢，但是二者之間的差距，就是恥辱與榮耀之間的距離。只要是一個還有血性的人，就都能理會其中的意味。

    英雄般歸來的劉子羽，受到了大宋官家和楚天涯以及滿朝文武的熱烈歡迎。當(dāng)天就在皇宮之內(nèi)，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