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雷盛輝還能說什么,貌似他除了點頭同意之外,已經(jīng)不能再有別的什么表情了。 這是一個狠人??! 對敵人狠,對自己也夠狠的。 不是每個能將局勢看得那么清的人,都可以如同白月玉榮一般果斷決絕的。 尤其他最后許下的那個承諾,別說雷盛輝聽了很心動,就是蒼雷宗其他人聽了也很心動呀! 不管怎么說白月氏都是四大隱世家族之一,并且四大隱世家族中白月氏合族的實力貌似還相當?shù)牟坏停谀懿粚自率系米锏锰莸姆萆纤麄冏匀徊粫x擇去得罪,畢竟他們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他們的宗門著想一二的。 即便在極陰陣法中的時候,確確實實是白月氏手段太過卑劣以至犯了眾怒被其他勢力聯(lián)合起來孤立排斥,如果當時他們?nèi)慷妓涝陉囍幸簿蜎]什么可計較的了,畢竟人都已經(jīng)死了,誰還管白月氏一族的人會不會來報復。 可最后的結果是極陰陣法破開了,所有困在陣中沒有喪命的人全都逃了出來,那么以白月氏一族以往的行事風格,他們必定會選擇秋后算賬誰也不放過。 百里山莊和封神閣跟白月氏同為四大隱世家族之一,白月氏再怎么想要秋后算賬也找不上百里山莊和封神閣,于是剩下這些可不就成了白月氏的算賬對象。 剛離開極陰陣法只知道瘋狂逃命的時候,白月氏如何,宗門家族又如何這些誰都來不及去想,等一切暫時風平浪靜之后,想到龐大的白月氏他們才開始后背發(fā)涼。 這也是月詩憶在出手救下白月玉榮的那一刻,蒼雷宗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反對的根本原因。 既然他們無力一巴掌拍死白月氏,也沒有能力讓白月氏就此覆滅,那么在礙了白月氏的眼之后,縱使再次向其示好已經(jīng)晚了,但有一點總比一點都沒有要強。 倘若白月玉榮在白月氏只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他在白月氏一點話語權都沒有,那么他們此刻的確可以不在意白月玉榮的態(tài)度,但偏偏白月玉榮在白月氏身份尊貴,甚至極有可能他就是白月氏這一代少主的不二人選。 哪怕在他們剛遇到白月玉榮的時候他正慘遭自家親姐的瘋狂奪命追殺,這卻也恰恰說明了白月玉榮在白月氏的重要程度,否則白月歆紫壓根就犯不上取他性命。 水月劍派沒有一個是傻的,蒼雷宗自然也沒有誰的腦子不靈光,自打白月玉榮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里,誰敢拍著自己的胸口說自己心里沒點算計,沒點私心? 當白月玉榮提出他要跟隨月詩憶一起離開,說是跟隨月詩憶,實則他要跟隨的就是水月劍派和蒼雷宗,只因他跟月詩憶的接觸最多,當然也就最好拿月詩憶作為擋箭牌。 秉持著不能再跟白月氏結仇的原則,也衡量過弄死白月玉榮和不弄死白月玉榮的后果之后,對于白月玉榮向他們提出的要求,他們其實根本就無法拒絕。 一直遲遲不開口,為的不過也就只是想要多換取一點利益罷了。 然而,任憑他們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白月玉榮會開出對他們那么有利的條件,一時間他們的腦子都是懵的。 “行不行,同不同意你們就一句話?!狈路鹜耆辉⒁獾揭蛩痪湓捪破鹆硕啻蟮娘L波,白月玉榮就想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出發(fā),到底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趕到海余郡。 “白月大少爺此話當真?”突然很慶幸自己沒有太早就答應白月玉榮的要求,不然哪里去找這么好的事。 白月氏合族許下的一個條件雷盛輝可不敢想,他覺得他也沒那個命去想,但就算是白月玉榮以他個人的名義向他許下的承諾,他也非常滿意了。 沒跟白月玉榮如此近距離相處之前,雷盛輝對白月玉榮的印象就停留在不太精明上面,畢竟奇門中盛傳的都是他jiejie白月歆紫的美名,反倒是他的名聲臭不可聞。 直到因為月詩憶的一個決定,讓得他跟白月玉榮有了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雷盛輝才發(fā)現(xiàn)原來傳聞就僅僅只是傳聞而已。 白月玉榮對比珠玉在前的白月歆紫來說,他在外的名聲要多差就有多差,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只要他在白月氏的名聲足夠的好,威望足夠的深,那么白月歆紫是無論如何也動搖不了他地位的。 如若不然雷盛輝實難想象白月歆紫怎會如此沖動的向白月玉榮狠下殺手,關鍵她還沒把白月玉榮給弄死。 如此,只要白月玉榮還活著一天,白月歆紫的惡夢就會持續(xù)一天,他開出的條件也才越發(fā)的誘人。 “你若信,則是真的,你若不信,那便是假的?!笔虑榘l(fā)展到這一步,白月玉榮也不是真不明白,只是他不愿過多去計較罷了。 索性這些人對他構不成什么威脅,他也不介意許出去一個條件,只要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即可。 “好,我信你?!?/br> “既如此,那就合作愉快?!?/br> “合作愉快?!?/br> “你們有什么東西需要收拾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馬上就出發(fā)離開這片峽谷。”合作協(xié)議達成,還多得了一個條件,哪怕白月玉榮并沒有給出什么證明,但雷盛輝還是相信他的。 這個男人即使千不好萬不好,但只要他開口說過的話,他還是會說到就做到的。 “等等?!?/br> 白月玉榮:“......” 雷盛輝:“......” 月詩憶一開口,他們兩人的目光就同時落到她的臉上,就連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是驚人相似的同款,那眼神兒仿佛在說‘不是已經(jīng)都說好談妥了,你還要干啥’。 呵呵,對你們而言你們是談妥了,但對她和水月劍派而言,她們虧大發(fā)了。 “咳咳...怎么了月師妹?”白月玉榮是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點什么東西,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也不愿浪費那個精力,也就干脆放飛自我。 “你說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br> “你讓蒼雷宗同意你一路隨行許了他們一個條件,那我們水月劍派呢,你是瞧不起我們一群女人還是怎......” 沒等月詩憶把話說完,白月玉榮就頭大的趕緊打斷她后面的話,他捏了捏眉心沒好氣的低語道:“我也以個人的名義許月師妹你一個條件可以了嗎?” 老話說有一就有二,這不前腳他剛許出去一個條件,緊接著第二個條件也許了出去,這買賣他做得那叫一個虧。 “當然可以?!彼齻€人與白月玉榮的交易不算,能為水月劍派爭取到他承諾的一個條件,月詩憶當然非常滿意。 雖說白月玉榮個人的承諾比不得白月氏合族的承諾,但有總比沒有要好,指不定什么時候她們就用到了呢。 “那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話落,白月玉榮也不用他們開口,自己坦坦蕩蕩就以自己的道心立了一個誓言,總結起來的意思就是說他跟他手下的人絕對不會對他們下黑手,也絕對不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只顧自己逃跑,而罔顧他們的性命。 眼見白月玉榮如此上道,水月劍派也好,蒼雷宗也罷,任何人對他跟他的三個手下與他們同行都沒有反對意見。 相反,有了白月玉榮的這個誓言,大家在面對他們主仆四人輕松不少的同時,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也緩和改變了不少。 在自己人與自己人相處時杜絕了安全隱患,這無疑減輕了他們的心理負擔,做起事來效率都高出很多。 至少在到達海余郡之前,他們?nèi)絼萘κ强梢员舜私桓侗舜说暮蟊辰o彼此的,不用擔心腹背受敵力不從心。 “沒有?!?/br> “沒有?!?/br> “好,都沒有問題的話,那咱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br> “我這邊可以直接就走。”月詩憶早就吩咐她的大師姐牧芷芙她們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完全可以說走就走。 “我這邊也是隨時都可以走,白月大少爺你們沒有要收......”雷盛輝嘴里那個‘拾’字還沒發(fā)出聲來,他就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后面沒說出口的話就硬生生讓他給咽回了肚子里。 是了,白月玉榮他們主仆四人有什么可收拾的,他們壓根就什么都沒有。 即便他們的身上真有好東西,那些東西也絕對不可能放在明面上,所以他問的簡直就是廢話。 “我們主仆逃命逃得那么狼狽被你們給救下,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隨身帶的這點東西之外,還真沒別的需要收拾,所以我們可以馬上就跟你們走?!?/br> 對于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白月玉榮沒覺得有什么可丟人的,說起話來自然也沒有一丁點兒不好意思,這反倒讓雷盛輝等人對他高看一眼,覺得他是一個心中清明且頗有算計的人。 跟這樣的一個人即便不能成為朋友,臨時做一下點頭之交還是相當安全的。 “那咱們即刻就走。” 水月劍派,蒼雷宗和白月氏這三方勢力在離開峽谷之前就達成協(xié)議做好了約定,由水月劍派和蒼雷宗分別輪流在前面開路和后面押尾,白月氏就暫時走中間。 并非月詩憶他們想優(yōu)待白月玉榮,而是白月玉榮的身體當真異常虛弱,根本發(fā)揮不了多大作用,他的三個手下倒是比他傷得輕些,可就那么兩個人在前面開路又或是在后面斷尾,怎么想他們怎么不放心,索性就讓他們主仆四人走在中間,先別給他們添亂就成。 許是自己享受了真實惠的優(yōu)待,白月玉榮心里還挺過意不去的,所以哪怕他還傷著,他也利用自己的頭腦提前將他們要走的路分析過后再分析,直至確保安全系數(shù)達到六七十分以上,經(jīng)過全員表態(tài)決定后再開始行走。 強者有強者的活法,弱者有弱者的活法,他們夾在強與弱之間自然而然也衍生出了一種屬于他們自己的活法。 極陰陣法帶給他們的心理陰影太過嚴重了,誰也無法保證在前往海余郡的途中,他們不會意外再次闖進極陰陣法里面,因此,在他們每踏上一條路之前,他們都會通過精密的分析之后再決定要不要走,又要不要換一條路再走。 “大少爺,他們真是太過份了。”在白月連忠的眼里,他家大少爺何曾那般憋屈隱忍受人踐踏過,水月劍派跟蒼雷宗的人簡直過份,他們根本就是趁火打劫,挾恩以報。 “阿忠。” “大大少爺?!泵偷貙ι习自掠駱s看向他的目光,白月連忠就連說話都開始結巴。 “你要知道現(xiàn)在是他們選擇我,而不是我選擇他們,重傷未愈就連本身實力十之一二都使不出來的我就好比是一個廢物,如果我們不能跟他們硬綁在一起,那么等待我們的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條?!比缛舨皇强丛诎自逻B忠對他忠心耿耿的份上,白月玉榮壓根不會跟他說這番掏心窩子的話。 想他白月玉榮自出生就是天之驕子,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受人各種追捧奉承,何曾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為了能夠活下去而對人低聲下氣,不要臉面不要自尊? 誰說他的心里不憋氣? 誰說他的心里不窩火? 誰又說他不憤怒? 可他能怎么做,他能做的就只有根據(jù)眼前的形勢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去爭取,不然對他無所求的人憑什么捧著他。 說句不中聽的話,他又不是華國幣,誰還對他人見人愛呀! “是,我知道哪怕你們都有傷在身,一旦遇到危險你們也會拼了命的保護我,但是我想要的不僅僅只是這樣而已,我不但自己要活得好好的,還要你們一個也都不能少,我要站到白月歆紫的面前,我要狠狠的報復她?!?/br> 白月歆紫是怎么讓他落到這般境地的,他也會讓她落到這般境地,并且好好的品嘗品嘗他品嘗過的滋味。 所有白月歆紫帶給他的屈辱,他要一點一滴一分一毫十倍百倍千倍的奉還給她,否則這些罪他豈不就是白受了。 “是我想錯了,大少爺?!?/br> “現(xiàn)在能想明白也不晚?!卑⒅译m說腦子不夠聰明,但他勝在非常聽話,對于他的命令他會百分之兩百的堅決執(zhí)行,這樣就很好,他也不需要他太過聰明。 有的人就是太聰明,反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