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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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已是三年過去,又是一個金秋九月。 s市地標(biāo)性商務(wù)大樓門口,一個樣貌俊朗氣質(zhì)沉穩(wěn)的男人駐足仰首,將這氣勢恢宏的建筑瞻仰一番,這才舉步走了進去,電梯直達三十二樓,“明耀”的前廳寬敞亮堂,logo大氣莊重。 “是...許總吧?”前臺女孩兒直勾勾的盯著男人,呆愣片刻后趕忙起身,笑盈盈的問,“人事說您來了可以直接過去找他們,走個簡單的流程就好!” “嗯,不急,我先去跟領(lǐng)導(dǎo)打個招呼!” 這人正是闊別數(shù)年,重返故土的許思名,他先去了大boss辦公室報到,又去楊博遠那兒打了聲招呼,卻先后被這倆人扣著閑扯了半天,好容易才抽出身去人事部辦手續(xù)。 也如他聽聞的那樣,手續(xù)非常簡單,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辦完后,人事部負責(zé)人也不敢怠慢,放下手頭工作親自領(lǐng)許思名去了他的獨立辦公室。 許思名剛坐定,還沒好好熟悉一下自己的新辦公室,就有人敲了門,推門進來的是個白白凈凈、身形壯碩的年輕男人,雖然滿臉堆著試探討好的笑,但給人的第一感覺還算敦厚實誠。 “許師兄?”男人開口打招呼,人卻還站在門口沒敢進來,“我是袁斌,嘿嘿,聽楊師兄說你回總公司任職了,就...專程過來打個招呼!” 有人恭敬虔誠來訪,許思名自然是客客氣氣回應(yīng),他面帶和煦的微笑,邊招呼人進來坐,邊盯著這人的臉快速檢索記憶。 袁斌?名兒有點熟悉...還叫我?guī)熜郑?/br> 可這張臉許思名怎么都沒印象,直到聽他感慨了一句:“常聽陸老師提起你,我是那年走大運才入的師門,陸老那年剛好退休,本來都沒打算收弟子了,呵呵呵!” 許思名這次才想起,陸老頭有跟他提過這個關(guān)門弟子,后來也聽楊博遠說起過幾回,這位同門師弟畢了業(yè)就直接跟著楊博遠實習(xí),現(xiàn)在是他的項目助理,估摸著就是他讓這愣頭青兒過來跟自己套個近乎。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袁斌便不敢再叨擾,起身告辭,順便又以給他接風(fēng)洗塵、三師兄弟小聚為由,把許思名的午飯給安排了,許思名也沒啥其他事兒,便應(yīng)下了。 袁斌人看著憨厚,可辦起事兒來還挺圓潤周到,中午又是當(dāng)司機又是當(dāng)小弟,餐廳選的也合人意,總之,他這兩位師兄大爺心里頭是既滿意又舒坦的,加之三人本就師承一脈,現(xiàn)在又在一處共事,有的是話題,飯桌上的氣氛很快便輕松熱絡(luò)了。 末了,袁斌又趁著興頭,提議帶兩位大爺去附近一家網(wǎng)紅咖啡館喝咖啡,臨到跟前兒許思名才知道,袁斌口中的網(wǎng)紅咖啡館居然就是那家“莫名喜歡你”! 那年他偶然回來途徑,卻最終也沒能進去瞅上一眼,后來便一直在外頭忙碌,更是忘得一干二凈了,現(xiàn)如今才剛回國,都無需怎么兜轉(zhuǎn),就無意間碰上個進去坐一坐、看一看的機遇,這讓許思名都不得不嘆服自己與這店兒的緣分了,現(xiàn)如今,這特么還成了個網(wǎng)紅店,他能不暗自嘚瑟一把自己這會挑旺鋪的毒辣眼光嗎? *** 音樂聲雅淡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它的存在,可若真沒了它,又會覺得少了點兒什么,充盈著咖啡香的館里,有人看著書,有人用著電腦,也有人在輕聲交談,大概就是那種...最放松的狀態(tài),恰到好處的融入到一片舒心愜意里的感覺。 “卉卉,催一下外賣小哥吧,我們這兒還有兩杯就好,別讓客人等急了!” “哦哦,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問問!” 卉卉剛催完外送小哥,店門就被人推開了,卉卉一抬眼,瞧見進來仨男人,打頭的看著眼熟,是店里的常客,另外倆人氣場搶眼,樣貌倒還沒瞧清。 三個人走到吧臺點單,卉卉忙招呼道:“三位看看喝點...啊......” 熱情被驚訝撞碎,笑容僵在臉上甚是尷尬,她瞪大了眼,怔怔的盯著那個成熟帥氣的男人,呢喃著:“許...你是許老師嗎?” 與她同樣錯愕的人自然是許思名,辨認(rèn)了好半天,依然有些難以置信:“卉卉?你怎么會在這兒?這家店是......” 卉卉壓根兒顧不上回他的話,登時興奮了起來,她強行壓著嗓門,偏頭沖cao作臺上還在專注調(diào)制咖啡的倆人吼道:“揚子,林哥,你們看誰來了!” 現(xiàn)在的吧臺和cao作臺又大又寬敞,這倆人盤踞在各自的地盤兒,正埋頭趕外賣單,壓根兒都沒在意店里進了新客人,被卉卉這么一咋呼,揚子手都哆嗦了,再一抬頭,瞇著眼兒辨認(rèn)了半天,心臟也不得不跟著哆嗦了。 “林...林哥!”揚子用肘子搗了搗身側(cè)的人。 那個寸頭蓄著點兒胡渣、原本心無旁騖勞作的男人終于抬起頭,將目光投了過來。 倆人的視線掠過旁人、穿過空氣相撞,意外之中不知是驚喜多一點,還是尷尬更多,那種空白的表情不知維持了多久,倆人才被局外人袁斌的聲音扯回了現(xiàn)實。 “怎么?許師兄,你們認(rèn)識???” 旁人沒誰敢吱聲兒,楊博遠是看著那小伙子眼熟,可他那精英腦壓根兒裝不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于是選擇冷眼旁觀。 “......嗯,三四年沒見了!”許思名輕聲囁喏,是在答話,更像是在說給彼此聽。 林莫不甚明顯的點點頭,大概是一種回應(yīng),隨后又抿了抿唇,輕扯嘴角淡淡一笑:“好久不見...許老師!” “你...不太一樣了!”許思名打量著他的板寸頭和胡渣,還有他眉目間或因歲月和經(jīng)歷流露出的成熟感,可又陡然驚覺自己這樣的語氣和眼神,在眾目睽睽之下太過詭異,于是許思名忙故作松快的補了一句,“差點兒都認(rèn)不出了!” 林莫的冷靜自若顯然已經(jīng)繃不住了,可能是因為許思名剛才那一句話、那一個眼神...他笑的赧然,目光發(fā)飄,有些無措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后頸:“沒有沒有,也就...頭發(fā)剪了剪!” 然而,林莫這么不起眼兒的一個小動作,卻讓許思名感覺被什么劃了眼睛,大概是那種...金屬質(zhì)地才會反射出的光澤,他定神望去,果然瞅見林莫左手無名指上套著的金屬圈,許思名心頭一震,隨即沉了下去。 “呃,那啥...師兄,要么咱先點單,找個位置坐下再說,林老板有空的話,一起過來聊聊唄!”袁斌邊說著,邊向林莫投去詢問的目光。 “他...應(yīng)該比較忙!”許思名挪開目光,不咸不淡的接了話,“你來得多,就看著幫我們點吧,特色或是招牌,都行,我倆先去找位置!” “位兒我提前就訂好了,喏,那邊隔斷過去朝右拐,有個四人座!”袁斌給指了方向,然后笑嘻嘻的調(diào)侃道,“這地兒臨時可找不著位置!” “哦......”許思名應(yīng)了聲,便舉步往過走,楊博遠還盯著手機,下意識的跟了上去,他心思哪還在這兒啊,將自個兒手機湊到許思名面前,眉飛色舞的說:“誒你看,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單子,有的談,我還以為要黃,媽的,可真夠磨蹭的!” *** “許師兄,你怎么會跟林老板認(rèn)識?”袁斌點完單回來,剛坐定便問了這么一嘴,似乎對這事兒來了興致。 “也就...機緣巧合吧!”許思名垂著眼睫,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不過好幾年沒見了,我也不知道他會在這兒!” “哦,那也正常,這家店雖然開了幾年了,不過林老板也是去年才回來扎根的,之前好像也在國外,你才剛回來,自然是不知道了!嘿嘿,以前這店兒也還沒這么網(wǎng)紅!” 許思名不甚明顯的干扯了一下嘴角,心緒還是一團混亂,恍惚間陡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猛一抬頭,問了句:“林老板?你是說...他是這個店的老板?” “對??!” “不是...韓國人投資的嗎?” “這倒沒聽說...誒?不過他之前好像就是從韓國回來,要深挖有沒有外資成分我還就真不知道了!” 楊博遠在一旁不耐煩了:“你倆來喝咖啡還是查人老底呢,什么網(wǎng)紅不網(wǎng)紅的,說白了都是噱頭!” “誒師兄,這家真不是,我以我美食達人的名號跟你保證,不然我也不會帶你們來??!” “嚯,還達人呢,我看這兒也就一普通咖啡館兒嘛!” “不不不,師兄,你不好這口兒,看不出其中乾坤我理解,嘿嘿,你看看人家這格局和布置,就兼具了時尚感和人性化,他們出品的咖啡無論是原材料、工藝還是美感上,都是有很高規(guī)格的,我跟你說,林老板搞得沙龍,可是相當(dāng)炙手可熱的,我感覺啊,他就是以匠人的心態(tài)在做這事兒,年紀(jì)不大,人卻一點兒不浮躁,人就專注做好這一家店兒......” “嘖嘖,瞅你把他吹的天上有地下沒的!”楊博遠似笑非笑的打斷了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頭號大粉絲呢!” “誒呦師兄,我真沒吹,也不是啥粉絲,這樣的店兒我關(guān)注的多了去了,嘿嘿,改天給師兄一一推薦推薦?” “得,免了,我還真沒這功夫......”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許思名卻沒聽進去多少,他抬頭環(huán)顧周遭,似乎對這裝潢有點兒模模糊糊的印象,不過太久遠的事兒了,確實記不清了。 所以...當(dāng)時小凡說這店兒轉(zhuǎn)出去了就是轉(zhuǎn)給他了嗎?這小子居然只字未提! 那么,他是知道這店的來歷了吧?可既然有了更好的去處和前程,又何必盤下這兒?究竟是想緬懷,還是想嘲諷...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但此刻讓許思名本就復(fù)雜的心緒平添一分矛盾的是,他竟然生出一絲欣慰,欣慰自己曾經(jīng)精挑細選、傾注情意的地方,最終還是屬于這個人了! *** cao作臺前。 “嘖嘖,明明是故意整的頹廢文藝青年形象,有啥不好意思承認(rèn)的,人許老師都說了,你,不一樣了,嘿嘿嘿!”揚子刻意壓著嗓音,卻難掩一臉的興奮勁兒,“誒林哥,別怪我沒給你機會啊,許老師那杯你做唄,好好表現(xiàn)!” 林莫沒說話,正埋頭專注于自個兒手上的工序,可他嘴角的彎起的那一抹弧度,卻靜悄悄的掩藏在光影之下。 這幾年上過大大小小賽場,在業(yè)內(nèi)已是培訓(xùn)師的他,此刻調(diào)制這杯咖啡時,居然還重溫了一回緊張的滋味兒,連拉個什么花兒都斟酌了半天。 揚子和卉卉很有默契的把送餐的工作留給了林莫,他剛準(zhǔn)備端起托盤,卻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妥,兀自背過身倒騰片刻后,才將咖啡送過去。 “對了,你什么時候把你兒子接回來?帶出來給我玩玩唄!” “暫時擱在那邊兒朋友家,等這邊兒安頓好了再接回來!” 林莫剛走到隔斷處,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角,便聽到這么兩句對話,他腳下一頓,心底某些不安分的小火苗登時被滅了個徹底的感覺,他定了定神,自嘲般的苦澀一笑——他已經(jīng)走了一條正常的路,而自己還在單方面的期待和奢望些什么呢?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幾位的咖啡!”林莫將三杯咖啡穩(wěn)妥的擱在桌面兒上,垂著眉目,沒什么表情,也沒有多余的言語。 這時,袁斌突然開了口:“林老板,沒想到你跟我們師兄認(rèn)識,要不,坐下敘敘舊?” 林莫下意識瞄了許思名一眼,這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自己,耷拉著眉眼不知正望向哪里。 “不好意思啊,手頭這會兒確實有些忙!”林莫禮貌的婉拒著,“剛來了新客人,還有幾個外面單,改天吧,你們先聊!” “哦,成,那咱下次找機會!” 林莫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走了,許思名這才抬起眉眼綴上他的背影,只聽楊博遠冷不丁說了句:“誒?這人…看著還有點兒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許思名像是沒有聽見,盯著自己面前那杯烙著精美拉花的咖啡失神,不多會兒,竟還兀自干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嘲諷更甚,他大概是覺得太滑稽了。 從林莫將咖啡端擱在他面前那一刻起,不知是什么心思作祟,許思名便一直盯著他的手看,這人左手無名指上那個金屬環(huán)不見了,可因為常年佩戴而留在指根兒的戒痕,卻依然□□裸的刺激著許思名的每一根神經(jīng)。 呵...現(xiàn)在摘下來又是什么用意呢?是有那么一點點心虛和自責(zé)?還是對我這個出局者可笑的憐憫和同情? *** 見林莫回來,揚子哪還按捺得住,直沖他擠眉弄眼:“怎么樣怎么樣?” “什么?”林莫眼都沒抬,兀自對著外賣訂單忙活著。 “嗐~就...有沒有多聊兩句?或者約著一起吃個飯啥的,這么久沒見了!” “別瞎捉摸了,這么多活都不夠你干的嗎?”林莫終于抬頭瞪了他一眼,整個人似乎沒有了剛才那種刻意壓制卻難以掩飾的喜悅,只見他又垂下眉眼,邊故作淡然的調(diào)制咖啡,邊清清冷冷的說了句,“時間久了,很多東西也會變了?!?/br> 揚子瞅著他的面色撇了撇嘴,背過身去小聲咕囔了句:“怎么沒見你變一變吶,這都幾年了,還不是在等?盤下這店不就存著這點兒心思嘛,還當(dāng)誰看不出啊,嘁~” 聲音雖輕,可說的人刻意,這話一字未漏的鉆進林莫耳朵,扎進他心里,林莫端著奶缸的手猛的頓了頓,也只能用沉默掩蓋一切、承受一切。 *** 三個人喝完咖啡,閑聊片刻,便準(zhǔn)備回公司,剛出店門,就被追出來的林店長給攔下了。 “內(nèi)個,思...許老師,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聊聊,可以嗎?” 許思名定定的看著林莫,還沒來得及開口,袁斌便很善解人意的說道:“哦,你們聊,那許師兄,我們在車上等你!” 只剩久別重逢的昔日戀人相視而立,一時無言,氣氛略顯尷尬。 “你想說什么?”許思名的老成穩(wěn)重似乎一瞬間消失了,他的目光掠過對方肩頭,無所適從的望向遠處,有些焦躁的問。 林莫深邃的目光仍緊緊盯著他,像是在彌補這些年的缺失。 “哦...也沒什么要緊的,就...想跟你解釋一下,這店,當(dāng)時是我求小凡轉(zhuǎn)給我的,也是我讓他先別告訴你,都不關(guān)他事,就別難為他了,要是逆了你的意思,我跟你道個歉!” 許思名收回目光,又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林莫的手,這才撩起眼瞼回視他,眼神里卻染上了幾分冰冷:“不至于,無非就是個單純的商業(yè)行為,賣給誰都是賣,我只管收錢就是了,其他的不會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去為難誰,你更沒必要道歉!” 林莫愣了愣,原本熱切的目光也隨即黯淡下去,他咬了咬牙,像是極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痛楚、失落、不滿、惱怒,甚至妒火。 “沒放在心上?”他沉著嗓音質(zhì)問,“那你從剛才到現(xiàn)在就一直這么冷冰冰的,是做什么?就算...就算咱倆只是普通朋友,這么久沒見了,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吧?” “......”許思名一噎,半晌沒說出話來。 空氣數(shù)秒凝滯,就聽林莫又淡淡說了句:“是我奢望了,對不起!總之這店的事兒跟小凡沒關(guān)系,其他也沒什么可說的了,就不耽誤你了!”說罷,轉(zhuǎn)身快步回了店里。 許思名愣怔在原地,一片茫然過后是陣陣懊惱:我這是干什么啊? 那大概是一種人設(shè)坍塌的窘態(tài),是毫無防備暴露出自己弱點的狼狽,或因太在乎,或因放不下,讓他失了態(tài),令他帶了刺,再次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同時傷害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