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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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不能罵我!要好好過節(jié)!來年我們家才能順順利利的!” 而在漫長又短暫的廉價煙花里,白色雪花飛揚(yáng),落在鼻尖,刺得她皺了皺鼻子。恰巧遠(yuǎn)處一聲汽笛傳來。 付汀梨站在比以前不知道敞亮多少倍的聲控?zé)粝拢瑹熁ㄠ枥锱纠驳卦谒矍罢ǔ鲆黄琢?。她看著小孩往里躥,恍惚地想: 這個小孩,怎么會和孔黎鳶講一樣的話? 第16章 「1月1日」 上海沒這樣下過雪,孔黎鳶也沒這樣過過節(jié)。 對她來說,過節(jié)和平常的日子沒任何分別。 除了超過三十七度的夏天,會讓她變得飛揚(yáng)浮躁之外。 其他三個季節(jié)都像被壓縮進(jìn)了易拉罐里,在加速的生產(chǎn)線上越過越快。 所有易拉罐都如出一轍,只有生產(chǎn)日期和到期日期的差別。 她沒想過,1月1日這罐會有不同。 1月1日晚,上海下了大雪,孔黎鳶靠在車邊,抽一根紅酒爆珠煙。 煙霧彌漫又被風(fēng)吹散,她在繚繞的雪和有些淡的霧中,低頭,火星燃到煙上標(biāo)注的可供燃燒的刻度。 莫名想起加州。 ——她仰躺著在敞開的車?yán)锍闊?,有個年輕女人會靠在車邊吹風(fēng),或者是和新認(rèn)識的“朋友”攀談,或者是拍照,半瞇著眼聚焦,給路過的小鳥拍照,給有特點的路人拍照……給她拍照。 總之,不管在做什么,那人總會湊過來吸一口,然后又被嗆到,偏褐色的一雙眼,被淚溢上一層濕霧,青澀又瑰麗。 她覺得有趣。這人明明不會抽,卻還是每次要來討嗆。讓她總是忍不住大笑,也總是忍不住把煙掐滅,拽住年輕女人的衣領(lǐng)。 她彎腰,她仰頭。 巨大的風(fēng)吹散她們的發(fā),咬開的紅酒爆珠炸在赤紅色的夕陽。 在這時候接吻,如同溺入地球。 其實紅酒爆珠煙不好抽,偏淡,過嗓子也辣?;貋碇?,孔黎鳶抽得少。只是偶爾想起,有個年輕女人問過她, “你就只愛抽這個牌子的煙?” 她以前不?;貋碇螅阏娴闹怀檫@個牌子。 孔黎鳶緩慢吐出最后一口白霧,很隨意地靠在車邊,靴底碾著薄薄的積雪。 順發(fā)被風(fēng)偶然吹落,燃燒的煙被風(fēng)吹得明明滅滅,火星快要燎到發(fā)尾,她還注視著那濡濕的雪屑,渾然不覺。 直到手指被劇烈的溫度燙到。她才遲鈍地覺得痛。卻還是不緊不慢,將遮蔽視線的發(fā)撩到耳后。 接著,將燃到刻度盡頭的煙用力掐滅。然后她想,煙抽完了,該回去了吧。 可靴底還是碾著新積下來的雪,發(fā)出清脆的沙沙聲。 她仍靠在車邊,看被路燈照得敞亮的那條小路,看那個越縮越小的身影,拐進(jìn)單元樓。 看薄薄的一層雪上,留下一串嶄新的腳印。 看一只小鳥,輕快飛離她的身邊。 她盯著這串腳印,又想:至少這個節(jié)還沒過完。 于是順著這條敞亮的路,順著這串腳印,往里走。 雪洋洋灑灑地淋下來,她沒再打傘,只戴上口罩和鴨舌帽,低著頭。走到樓下,付汀梨已經(jīng)上了樓。 有幾個小孩圍在巷邊,放那種在地面上炸開一下就變得噼里啪啦的小煙花。 好像煙花這種本該開在天上簌簌燃燒的東西,已經(jīng)沒辦法再飛到天上去。 至少在上海是這樣的。 但人似乎很擅長在這種事上變通。既然不準(zhǔn)在天上放,就改到地上放,改到偏遠(yuǎn)一點的地方放,哪怕是小小的一點點。不管飛不飛,反正是要燃燒掉那些平時積攢下來的熱量的。 看這些煙花、頭頂橫七豎八的晾衣繩上掛著的紅飄帶和排列得井井有條的舊摩托,她大概知道: 這里是外環(huán)以外,住在這里的人都有一種高飽和度的、熱騰騰的活氣。好像在這里活著,就連飛蛾撲火也不叫人害怕。 六樓窗戶的燈一直沒開。 孔黎鳶盯了一會窗戶,又瞥一眼已經(jīng)變暗趨向死亡的煙花,喊住那個耷拉著頭準(zhǔn)備進(jìn)去的小孩,問, “小孩,這個煙花哪里有的買?” 平常被家里保護(hù)得不諳世事的小孩,大概只會覺得她是個怪人然后捂著頭往里走。但這小孩是不同的,吸了吸鼻子,伸著脖子,指了指巷口外的煙雜店, “前面那個店就有的賣,燈籠煙花30塊一個,但她好像是從什么小區(qū)群里弄來的,你要兩個一起買她給你減五塊,你要買多點的話一定讓那胖乎乎的老板給你打折,他要是見大人去買就會坑你!” “算了!我還是帶你過去吧!” 小孩穿著臟兮兮的棉靴,上面蹭著濕漉的雪,小大人的模樣。 孔黎鳶平靜地站在原地。 小孩轉(zhuǎn)過頭,佯裝不在乎的模樣,“你怎么不過來!” 孔黎鳶“嗯”了一聲,指了一下煙雜店,“這么近?我自己過去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小孩急了,眉毛都擠到一塊,“都說了老板坑人的!” 孔黎鳶輕敲一下小孩頭,“是你想坑我,還是人老板坑我?” 小孩捂住頭,只敢睜一只眼看她,嘟囔著,“誰坑你了……” 到底還是個屁大點小孩,被戳穿后心虛得縮了縮脖子。 孔黎鳶將人領(lǐng)子提溜起來,“走吧,去煙雜店,我只買一個,你想買多少買多少,但得幫我一個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