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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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呵呵。 虞邏朝他微笑。 舒思暕看不見,捏著茶杯轉(zhuǎn)一圈,垂眼道:“十八也早了,我瞧著,再等兩年吧。周禮有云,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反正可汗年紀比舍妹大,早兩年,晚兩年,都一樣,不急于一時。” 一晃四五年過去,日后的事情誰說得準?舒思暕心里的算盤打得噼啪響。 舒明悅趴在門上,聽得直著急,十八?二十?簡直荒唐!他怎不說等她八十歲再嫁!上輩子她嫁給虞邏時都十七了,這輩子總不能比上輩子晚吧? 一個沒忍住,舒明悅小手就砸了屋門上,發(fā)出細微的“吱呀”一聲響。 虞邏耳朵動了下,輕笑出聲,不那么認真地道:“也行,那我在長安等五年?!?/br> 而對面三個男人也聽到了,臉色齊刷刷地黑了。 第91章 (修) “那這輩子,我們…… 等五年, 自然是不可能的,虞邏恨不得立刻把舒明悅?cè)⒆?,奈何皇帝和舒思暕不松? 幾人來回拉扯舌頭,也沒個說法。 最后由皇帝一句“八字要合, 婚禮要備, 沒個一年半載不成事, 不急于一時”結(jié)束了談話。 的確急不來。虞邏頷首應下,笑了笑道:“那我送舅舅。” 皇帝深深瞥了他一眼, 沒再說什么, 起身離開。 咯吱一聲,屋門推開。 舒明悅提裙飛快地跑到了廊廡轉(zhuǎn)角處,將身形藏了一個嚴實。舒思暕邁出門坎, 盯著那一角露出來的衣袍,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時下已經(jīng)過了冬至, 天氣愈發(fā)寒,簌簌冷風一吹,折膠墮指。巍峨的寺廟立于山頂, 隱露飛檐, 兩側(cè)的枝椏光禿禿伸展, 訴話凄寒。 沈燕回著鴉灰色大氅,陪著皇帝繼續(xù)往山下走。 皇帝揣著胳膊,神色沉吟道:“你覺得虞邏如何?” “風華正茂, 后生可畏, 乃是人中龍鳳?!鄙蜓嗷卮鬼鐚嵳f道。單從虞邏這個人而言,無論是容貌、權(quán)勢、地位、心性, 都比同齡人出挑。 這個一個人,如果成了對手,無疑令人頭疼,但若成了盟友,便是如虎添翼。 “的確勇氣可嘉?!被实鄄恢氲搅耸裁?,目光忽然變得悠遠,笑著搖頭。 雖然一直嫌棄虞邏臉皮厚,不過對他親至長安求娶一事,皇帝心里其實頗為滿意。如果虞邏只派一個使臣過來,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說起來,當年他想娶皇后,不也是日日跑去裴府?老寧國公看好這門婚事,裴老夫人和裴夫人卻不大樂意,他十次去裴府,九次都能撲空。 后來沒辦法,他就翻-墻進去,十次里九次都能撲準。 皇帝抬手拂開枯枝,又問:“你以為婚事何時合適?” 沈燕回跟在后面,沉默了片刻,道:“宜早不宜遲?!?/br> 結(jié)親結(jié)喜,痛痛快快把事辦了,兩方都高興。如果拖拖拉拉不松口,反倒顯得小氣,更何況,即便現(xiàn)在開始著手籌備婚禮,也得半年之后了。 皇帝點了點頭,“明日叫悅兒下山吧?!?/br> 一直在定國寺待著,也不像話,雖然皇帝不知沈燕回昨夜為何突然上山,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除了悅兒和虞邏,還能為誰? 恐怕這倆早就花前月下了! 一想到這里,皇帝心頭便悶了一口氣,吹胡子瞪眼的,只是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倆人已經(jīng)膽大到早已婚前越矩了! 早點下山也好,到時候史官一筆“可汗求娶公主,于定國寺吃齋念佛月余,其情真摯,其誠動天,終于動容公主,脫袍還俗”,聽起來好聽。 沈燕回睫羽微垂,蓋住了眼底神色,低聲,“好?!?/br> 皇帝看向他,語重心長道:“時歸,年紀不小了,早點成家。這兩年,別往外面跑了?!?/br> 說罷,伸手拍拍他肩膀,笑了一笑。 …… 那邊舒思暕和虞邏一起往回走,兩人身高相差無幾,離得也很近,周身氣氛比山上的冬風還冷。 虞邏笑笑,“子燁兄還與我生氣?” 生氣?舒思暕冷嗤了一聲,停下腳步看他,一字一頓道:“你在曲江池就盯上我meimei了吧?那天去府里找我,真的是因為我meimei沒等你?” 一想起這個,舒思暕就無盡懊惱,他是多愚蠢,竟然把這么一頭狼放到自己meimei身邊! 話音入耳,虞邏腦海里倏地浮現(xiàn)了那日的記憶,昏暗的屋子,白皙的小手,臉蛋都羞惱的紅了,用一種快急哭的嗓音問他怎么還沒好。 曲江池啊…… 他低頭笑了下,“真的?!?/br> 舒思暕盯著他古怪的神情,心頭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瞇了瞇眼問:“曲江池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沒什么?!庇葸壌浇浅读四ㄐ?,決定安慰一下小舅子,伸手拍他肩膀,笑道:“子燁兄,別多想,我很早就喜歡悅兒了,與你無關(guān)?!?/br> 舒思暕:“……” 又是一路無言,舒思暕冷著一張臉,顯然神色不太好看,時而凝著煩躁,時而凝著怒火,那架勢,顯然要去右七院打舒明悅一頓。 待兩人行至右七院的門口,離入門只有一步之遙,舒思暕卻忽然不動了。 虞邏謙恭地問了一句,“哥哥先進?” 舒思暕卻偏頭撇開了視線,下頜線繃著,淡淡道:“我還有事?!?/br> 說罷,抓著劍頭也不回地走了。 虞邏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 舒明悅一推開門,便見虞邏盯著西面的小路凝思。時下已經(jīng)快到傍晚了,這幾日就和做夢似的,一事接著一事。 一睡十二年,神色仍然有些恍惚。 太陽西斜之時,晚霞和光線最燦,淡淡的金光落在他身上,便添了幾分朦朧的不真實感,舒明悅咬唇,眨了眨眼,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虞邏聞聲轉(zhuǎn)過身。 因為背光而站,他五官便愈發(fā)顯得柔和,一襲深青色的袍衫襯腰背挺拔,像是畫中人一般,舒明悅有些看呆了。 虞邏輕笑了聲,走過去摸了摸她腦袋,“好看?” 他聲音低沉而澈,如碎玉一般融入風里,吹到了耳中,舒明悅臉色一紅,連忙回過神,“才沒,我只是想起了以前……” 和中原差不多,北狄貴族的正式服飾也暗沉,虞邏平時多穿深青、暗藍、鴉黑一類的衣袍,抿唇不茍言笑時甚是冷漠,叫人看了心尖顫。 但他也穿過淺色的服飾,是兩人一起去西域那次。那天,他穿了一身白錦繡金線的寬大袍衫,也站在逆光中朝她回眸,身后的連綿的雪山和蔚藍的碧空,比佛子還像佛子。 可他的心性可不佛,是個十分可惡的人。 舒明悅有太多的話想和他說,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便去勾他手指,小聲道:“你該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她,何來這半年多的折騰? “早點說,你信嗎?” 虞邏笑了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帶著人往屋里走。 若非這場古怪離奇的夢,舒明悅還能和他鬧上一輩子,想到這里,虞邏眼神倏然冷下,他可沒忘記,姬不黷也暈過去了。他夢到了什么? “或許信了呢……” 舒明悅十分沒底氣,索性略過這個話題不再說。屋內(nèi)燃了炭火,一推開門,暖香氤氳而來,虞邏取下她身上的斗篷,隨手丟在了木施上。 于舒明悅而言,十二年彈指一瞬,兩人并沒有分別很久,就好像做夢似的吵了一架,便又和好了。 可夢里的難過卻又歷歷在目。 于他而言,是整整十二年啊。 舒明悅伸出兩只纖細的胳膊抱住他腰,小聲安慰道:“你別聽我哥哥胡說,我想嫁給你的,才不會等到十八歲呢,我舅舅和大表哥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他們只是舍不得我遠嫁,不是討厭你?!?/br> 虞邏笑了下,低頭看她,“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舒明悅鼻子一酸,又有點想哭,要是時光不能回溯,她是不是真的會把他忘了?而他也會忘了她。兩人再世相逢,就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別哭。”虞邏嘆氣,伸手捏了捏她臉蛋。 舒明悅抹把眼睛,吸了吸鼻子,“我才沒哭?!?/br> 說著,眼淚吧嗒掉了一滴。 虞邏拉著她坐到椅子上,把人抱坐在懷里,她摟著他脖頸,將腦袋埋到他頸窩,猶豫了好半天,悶著聲道:“你真的只活了十二年?” “嗯。” 舒明悅眼淚guntang,“我上次還以為你被姬不黷打死了?!?/br> “嗯?” 他低聲,手指隨意地捏著她手掌,十指相扣。 舒明悅特別委屈,“你不知道,我閉上眼,再睜開,是在壽康宮,一睜眼就被太后打了一巴掌?!?/br> “太后?”虞邏瞇了瞇眼。 舒明悅用力點頭,“我當時被打蒙了。在想,誰在打我?后來我就見到了阿嬋,太后,徐貴妃,又見到了舅舅,昏過去了,再醒來,像是做夢一樣,才后知后覺我回到了慶和六年。我去找姬不黷了,狠狠打了他一巴掌?!?/br> 虞邏好笑,“打一巴掌就解氣了?” 舒明悅一雙眸子霧氣朦朧,搖頭搖頭。 這其中牽扯的事情太復雜,舒明悅知道,即便他不說,虞邏也明白。而且,虞邏也不大愿意提姬不黷,他捏了捏她手指,不經(jīng)意問:“醒來之后,沒想打我?” 舒明悅一愣,唇角抿成一道線,心虛地撇開眼,“沒……” 她當然不會說當時自已想著兩人再也不見才好。 虞邏半笑不笑,“嗯?” “哪有人討打的。”舒明悅硬生生憋出一句話,理直氣壯,“我想不打你,你還不高興么?” 當然不高興。 她不想要他了啊。 虞邏凝視著她,眸光略微黯淡,昨夜他也喝醉了,一碗醒酒湯,并不能叫他完全清醒,可那冷風一吹,再加上舒明悅的刺激,他便如被打了一耳光,狠狠清醒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在震驚、大怒、悲傷、欣喜……種種情緒中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