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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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維望著阿玉的背影,心里有了不祥的預感。 他皺著眉,與林觀音相對而視,心道,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 第29章 阿玉 ===================== 張之維的預感是對的。 第二天一大早,巷子里果然出了事,巷子里的人幾乎全都出來看出了什么事,一個個跟只大鵝似的,抻著頭,往阿玉家望。 林觀音被裹到一層厚厚的棉衣,被張之維拉到人堆里。 張之維很高,因此那房里的視野很清楚,阿玉被巷里的薄警官帶著幾個小警官抬了出來,她閉著眼,脖頸間是深深的青紫色,偏著頭,剛好朝向屋外的方向。 巷里街里街坊的紛紛嘆道:“阿玉這是死了?” “可不,說的是昨晚上的吊,嘿,說起來我昨晚回家晚,該不會那時候阿玉就已經(jīng)死了吧?” 人群里幾個年紀大點的阿姨感嘆道:“阿玉這么好的姑娘怎會想不開呢?” “還不是她那個病臥在床的老娘和她瘸了腿沒本事的老哥害的?!闭f話的是和阿玉同住一個院子的老鄰居,也是他昨晚最早發(fā)現(xiàn)阿玉死的,他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壓低聲音,說他憋了好久的八卦,“她哥早些年拉黃包車的你們知道吧?” 眾人頷首。 “后來賭博賠不起被人打斷了腿,阿玉和她娘本來就是被她哥接到金陵的,沒什么生活來源,這下子瘸了腿拉不了車了,徹底完了?!?/br> “那就走啊,回老家總有條活路?!?/br> “走哪去啊,他們家里又沒有田地,而且她哥腿瘸了連佃農(nóng)都當不成,她娘又常年吃藥,這一拖再拖,把家徹底拖垮了,”老鄰居嘆口氣,似是也覺得無可奈何,“阿玉攤上這么個家庭,哪個愿意娶她啊?!?/br> “況且……”老鄰居的話忽然停住了,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況且什么? 有個尖嘴猴腮的小伙子說了,他以前喜歡阿玉,偷偷跟蹤了她好久,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他明明保密不會說出去的,可是阿玉死了,他覺得沒什么盯著他了,而且一個死人還要什么清白呢? “況且,阿玉做了暗娼?!?/br> 眾人吸入一口涼氣,心道阿玉好歹是個良家女兒,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呢? 小伙見眾人驚訝,渾然不知的模樣更洋洋得意,覺得自己簡直洞悉了一切,聰明極了,忍不住舞著手,又跳了跳,夸張地說:“嘿,你們還不相信?她一個女兒家什么也不會,能做點什么,就算去廠里做女工,也掙不來她娘的藥錢啊,這不就只能……” 他話還沒說完,張之維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可他剛準備出手,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他將林觀音護到身后,就見一個干瘦的小伙拽起說話那人的手,一腳踢向他的膝彎,逼著他跪下,小伙子痛呼不已,剛一跪地,整個人就摔倒到地上,而打人的那人一言不發(fā),繼續(xù)打,拳拳到rou,打得那人鼻血直流。 老街坊們圍著一團,卻沒人敢上去,只在身邊喊:“何仁你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br> 原來,他就是和阿玉住在一個院子的何仁。 何仁聽不進去,他似乎魔怔了,對著那個人倒也不是宣泄憤怒,也不是像之前打他那般示以警告,他明明是打人的人,可他卻在哭。 是的,他在哭。 他們這樣的人,悲哭都是無聲的。 眼淚像斷了風箏的線,簌簌地刷下來,洗凈了他布滿灰塵和汗水的臉。 他原來是在悲傷,或許還有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恨,所以不計后果的打這個討人厭的家伙。 就像在打無能的自己一樣。 “那邊在干什么?!” 薄警官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拿著警棍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呵斥圍觀的眾人,攔住了何仁的拳頭。 何仁不怕他,被拽住手,抬起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終于開了口:“薄文章,你一天正事不做,管什么閑事?” 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薄文章冷道:“人都死了,你又發(fā)什么瘋?” “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會死嗎?” 何仁頓住了。 他喜歡阿玉,全巷子的人都知道。 可他為什么不娶阿玉,沒有一個知道。 他不想娶她嗎? 他想的。 他曾經(jīng)很想,可他讀過書,知道一些“禮義廉恥”,在明白阿玉究竟正在做什么后,他又卻步了。 他或許在內(nèi)心深處嫌棄阿玉臟。 阿玉長得好看心地善良,即便處在困境里,也會對苦難的人伸出援手,從不放棄自己病入膏肓的母親,不計代價地為她買藥治病,甚至為此背上高利貸。 她也是堅韌的,不管自己再困難也從來不向任何人訴說自己的苦楚,也不會求救,任由自己一個人在泥潭里苦苦掙扎。 何仁曾經(jīng)廢了那么多心力,打開阿玉的心門,他跟阿玉許下了山盟海誓,他不怕阿玉背后沉重的負擔,他也不怕那利滾利如同雪山一樣高利貸,他愿意同他喜歡的姑娘一起承擔。 可當阿玉愿意向他伸出手時,他把手放下了。 他嫌棄阿玉臟。 這么干凈好看的姑娘,哪里臟? 他和那些說著閑言碎語、指指點點、張嘴閉嘴禮義廉恥的腐朽書生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