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曉彎著嘴角，笑意殷殷就好像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劉國良也絲毫也沒注意到江巧的異樣。

    劉國良笑容燦爛，眼里只有方曉曉一個人。

    “是啊，沒想到你會在這兒。還好吧？”

    “挺好的，謝謝?！狈綍詴哉f。

    當(dāng)著方mama的面，劉國良也不好再說什么，就看向了剛出鍋的那屜包子，說：“好香，伯母我來一屜?！?/br>
    “馬上?！睆埣t把包子放到紙袋里，“方便拿嗎？”

    “方便。”劉國良說。

    “那我就不給你套塑料袋了，曉曉說了塑料袋放熱的東西有毒?！睆埣t說。

    “是是，曉曉說的對?！眲颊f，“伯母，多少錢？”

    “什么錢啊，跟曉曉認識，不要錢?！睆埣t擺手。

    “那可不行，認識是認識，兩碼事?！眲紙?zhí)意，從錢包里掏出來十元錢放到攤位上。

    “這孩子，都說了不要，再說也沒這么多，拿回去?！?/br>
    “伯母，你要是不收，我都沒法再跟我meimei說話了，她知道了還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br>
    劉國良言辭懇切，力氣又大，正巧旁邊還有人過來買包子，張紅只能看向方曉曉。

    “媽，收下吧。”方曉曉說。

    閨女都這么說了，張紅也只能先收著：“下回再給錢我就跟你急??！”

    “是，下回我絕對不給錢了，吃白食?！眲夹χf。

    “這還差不多?！睆埣t滿意，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到了自己攤位前面的顧客，“來幾個？”

    “四個rou的，兩個素的，還有……”

    方曉曉轉(zhuǎn)過攤位，和劉國良江巧對面站著。

    “你們怎么一起？”方曉曉問。

    江巧微笑道：“辦點兒事兒。”

    方曉曉看向劉國良。

    劉國良眼底閃爍，說：“對，也馬上就回去了，這包子就是給琳琳買的，她老說要嘗嘗伯母的包子一直也沒有機會?！?/br>
    “那得趕緊回去，包子時間長了就不好吃了。”方曉曉說。

    “哦，那我們走了，回頭沒事兒去我店里?！眲颊f。

    方曉曉點頭。

    劉國良和江巧往奧迪那邊走。

    他們剛轉(zhuǎn)身，方曉曉嘴角的弧度就收斂無蹤。

    奧迪車駛離，張紅看了眼遠去的車屁股，跟方曉曉說：“人看著一般，做事兒不錯，挑不出什么毛病來?！?/br>
    方曉曉扯了下嘴角，“媽，知人知面不知心?！?/br>
    張紅瞥了眼自己閨女。

    這什么意思？

    曉曉看出來那人的“心”了？

    方曉曉不知道m(xù)ama想什么。

    一起和劉國良上車的江巧看著臉上掩不住笑容的劉國良也詫異不解：“這包子真有那么好吃？”

    劉國良笑了笑，說：“差不多?！?/br>
    江巧也很漂亮，乖巧溫順的就像是小白兔，也有些小聰明，和自己那個嬌蠻跋扈的meimei完全不一樣，如果沒有方曉曉，江巧也很好，可有了方曉曉，江巧就差了那么一點點。

    江巧沒有方曉曉好看，也太假，更不像是方曉曉只是簡短的幾個月不見就好像是變了個人兒，可不管是原來的木訥聽話，還是現(xiàn)在的生動都很惹人。

    方曉曉家里的事兒，他早就聽琳琳說過了，剛才他也是真的沒想到會碰到方曉曉和她mama，這個時候她和她mama還有心情來這邊擺攤?。坎贿^也正讓他看到了比先前他看到的更生動，更可愛的方曉曉。

    她問他怎么和江巧在一起。

    她是嫉妒了。

    她這是在乎他??！

    他怎么能不高興？

    劉國良的眼里冒著光，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某些潛藏在心里的陰暗，垂涎還有覬覦。

    江巧聽了劉國良也說包子好的話，目光就在包子上停頓了下。她也聞到了包子的香味兒，是比她自家包的好像香一點兒，也不知道嘗起來的會是什么味兒，正想著耳邊聽見了吐沫咽下的聲音。

    車子里就只有江巧和劉國良，這個聲音肯定是劉國良發(fā)出來的。

    江巧看過去，正看到了劉國良眼中一閃而過的幽暗。

    江巧心里一跳，腦袋里驀地冒出來先前方曉曉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那番話……

    莫名的江巧的后脖頸有些涼。

    ********

    11月的天氣寒風(fēng)瑟瑟，早晨太陽還在打著瞌睡，從被窩里鉆出來連骨頭都是涼的，按照后來大城市的習(xí)慣這個時候已經(jīng)燒了暖氣，而鳴縣還遠遠沒有普及，現(xiàn)在縣城里的住宅樓沒有幾個，條件好的就是幾家事業(yè)單位的家屬院，即便如此家屬院也是11月底12月初才會正式供暖。

    街上樹頭的葉子差不多掉光，只有青柏松樹還綠意蔥蔥的矗立在道邊上。推開院門，空氣當(dāng)中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整個人都激靈的精神百倍。

    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現(xiàn)在這一天終于來了。

    即便是方曉曉也還不免激動，就更不要說是方mama。

    昨兒晚上方mama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隔著一間堂屋，方曉曉都聽到了方mama的輾轉(zhuǎn)反側(cè)。

    前一天mama太累，而今兒又是想一想就激動。

    民政局開門就去辦理離婚，等再從民政局出來，mama就和那個人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mama，你今天穿的這一身特別好看?！狈綍詴宰炖铩疤貏e”兩個字重的讓方mama的臉都有點兒紅。

    她這一身真稱不上好，只能說是她的衣柜里能穿的出來的少數(shù)衣服，青白色的西服西褲，當(dāng)初是按照她的體形裁剪的，幸好這些年身材沒有變樣還能穿，就是扣子太過時，昨兒晚上又重新縫的新扣子，本來就想顯得精神一點兒，現(xiàn)在聽曉曉說，再對著鏡子一照，好像還真年輕了幾歲。

    只是當(dāng)著女兒的面兒，方mama不能這么應(yīng)，方mama捋了捋鬢角的頭發(fā)，視線微微的躲閃：“就是隨便穿的。”

    “隨便穿還這么好看，那一會兒過去還不知道讓叔嬸們怎么嫉妒呢！”方曉曉擠眉弄眼。

    民政局九點開門，方mama打算從攤子上直接過去，這身衣服肯定是要穿到那邊去。

    平?；蛟S沒人注意，今兒說不定那邊大半兒攤主兒都盯著她呢。

    張紅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可曉曉說的怎么就讓她這個當(dāng)媽的都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