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到哪兒了？”方曉曉問。

    黃晨腆然搖頭：“我只是聽我爸說了一句，我也不記得……呵呵……”

    看黃晨這表情就知道黃爸爸不止說了一句。

    別說當時黃晨的腦子大抵是沒在那邊，就是在，黃晨恐怕也不記得。

    體系內(nèi)調(diào)職是很正常的，可能讓黃晨爸爸說出來，那調(diào)職就八成不正常。

    晚上張紅回來，和昨天一樣喜悅。

    周六日的早點賣的沒有工作日多，可中午和晚上量也不差，再加上還有新知道“食屋”開業(yè)過來瞧瞧的，所以算起來的流水比昨天也差不多。

    連周六日都這么好，那以后就真的妥當了。

    看到張紅這么高興，方曉曉也就沒有提方正仁。

    只是方曉曉不提方正仁，并不意味著方正仁不會出現(xiàn)在張紅方曉曉母女兩人面前。

    張紅和方曉曉吃完晚飯還沒有一個小時，方正仁就來了。

    他一個人來的。

    頭發(fā)梳的整齊，衣服也熨燙的沒有褶皺，看得出是新買的。

    小虎沖著方正仁叫了幾聲，方正仁大喝：“叫什么啊，幾天就不認識我了，找挨揍??！”

    “嗚嗚~”

    小虎喉嚨里發(fā)著聲兒縮回到了狗窩里，不敢出來了。

    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耀武揚威。

    “你來干什么？”張紅臉色發(fā)青。

    “我能來干什么啊，這是我家啊?！狈秸收f著，一邊左右的打量。

    屋子的布置擺設(shè)都變了不少，可房子還是他當初費勁了心思蓋出來的，這里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他的痕跡。

    “這里不是你家，和你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睆埣t說。

    方正仁看著張紅，就像是在看白癡：“你是和我沒關(guān)系，可曉曉跟我有關(guān)系??！”

    “曉曉，你也看見了你爸現(xiàn)在特別好，你跟我吧，先前給你媽的那些錢也不要了，只要你回來就行，怎么樣？”

    聽著好大度，就像是高高在上俯首而視的神給與下面凡人螻蟻的憐憫可憐，如果凡人螻蟻不抓住這個機會往上爬就是自甘墮落，不識好歹。

    方曉曉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讓他說出這種話來！

    張紅也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竟是這些話的震驚神情。

    “不用了，我和我媽挺好的。”方曉曉說。

    方正仁臉色有些沉，他就知道這個丫頭變得擰的討厭。

    “是因為那個‘食屋’是吧？好像你們投了不少錢?！狈秸枢懒寺?。

    “食屋”投錢的幾方都是那幾位攤主，方曉曉說過要保密，張紅當時沒當回事兒，現(xiàn)在顯然方正仁知道了里面的投資比重金額。

    “你想干什么？”張紅幾乎是啞著嗓子喊。

    方正仁呵呵一笑，看了眼方曉曉，說：“怕什么??？不過真要怕的話，就讓曉曉跟我?！?/br>
    “你做夢！”張紅下意識的拽住方曉曉。

    “我不覺得。”方正仁說。

    冷然的目光看看向張紅，張紅不自主的輕顫。

    張紅被欺負了這么多年，對方正仁近乎本能的害怕。

    方曉曉在方正仁看不到的方向，抓住了張紅一只手。

    張紅一怔，反抓住方曉曉的手，身體也不再顫抖。

    方正仁感覺到張紅對他的害怕像是消失了，正納悶，方曉曉忽的說：“爸，聽說你調(diào)職了？”

    “你聽誰說的？”方正仁眼睛一瞪，原先歪靠在沙發(fā)背上的身體霍得繃直，冷眼盯著方曉曉，像是恨不得把方曉曉吞了。

    只是在方曉曉的眼里，方正仁越是這樣蠻橫，就越表示她先前猜測的沒錯，方正仁是向著她所想的方向“調(diào)職”。

    張紅不知道方曉曉早就看破了方正仁的底氣虛實，只以為方正仁要欺負自己的孩子，霎那間張紅也顧不上害怕方正仁，嗆聲說：“你別管誰說的，反正你現(xiàn)在沒有原來有能力了?！?/br>
    “……”

    方曉曉看向張紅，原來方正仁調(diào)職的事兒，張紅早就知道了。

    方正仁只以為是張紅把他調(diào)職的事兒告訴的方曉曉，單位里人多，不少人盼著他吃虧倒霉，錦上添花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數(shù)，何況又只是傳一嘴，張紅肯定早就知道了。

    “我是不像原來了，可局里都是我同事，還有我的人脈也在，你說，我想辦什么事兒又能比原來難多少？你啊，就是老老實實在家里做飯洗衣服看孩子的命，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你還做什么生意？你這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呀?！?/br>
    方正仁又是冷笑又是嘲諷，張紅剛才積攢的勇氣也泄如洪水的傾盡，抓著方曉曉的手都在顫。

    方曉曉的眼底幾乎冒出火，抓著mama的手用力，方曉曉的語氣也更輕柔：“爸，你為什么調(diào)職??？”

    方正仁嘴角的得意痛快一滯，胸口都在瞬間發(fā)澀。

    ——“老方啊，其實你做的也夠地道，沒磨蹭就離了，也結(jié)了，就是別人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什么來，可惜這事兒鬧的是有點兒沒想到的大，那邊法院的一個局長都過來跟我打招呼，說就是再著急也不能一邊離了，那邊馬上就結(jié)啊，這也太囂張了。你說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這邊不意思一下，那邊那位領(lǐng)導知道了到時候被處理的就不只是你了，萬一我也，是吧，你就更難了。反正咱歲數(shù)也大了，都是早晚的事兒，你就當是提前輕松幾年，工資比原來也少不了一百二百的，老資歷了嘛，都還是敬著的?！?/br>
    那天局長的一番語重心長，他就被調(diào)到了鳥兒都不落地的科室。

    可又不能不去。

    特么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告的密，肯定就是那幫結(jié)婚的，當時他領(lǐng)證的時候那群人看他的眼神就是羨慕嫉妒。

    馬丹的沒本事就會告狀的小人。

    可這么大歲數(shù)了，再體驗一把人情冷暖，這陣子他也過的很不舒服。

    要不是這陣子聽說這丫頭越來越厲害了，他也去了那個什么“食屋”外頭看了里面的配置，還連小愛都說有一次遠遠的看見那丫頭覺得那丫頭挺精神挺好，他都不過來說這么一回。

    可這丫頭倒是好，從他進來到現(xiàn)在就說了三句話，一句比一句扎心，一句比一句讓他想要把這個丫頭揍一頓。

    最后方正仁還是強壓著火兒，問：“你問這個干嗎？”

    方曉曉語氣平淡的不行：“我就是想問問你調(diào)職跟我媽有沒有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