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系著曹姨一家人未來的大事在電話里顯然說不清，曹姨說過幾天來詳談。

    幾分鐘前張紅還沉浸在電影當(dāng)中的劇情里，幾分鐘過后張紅已經(jīng)不想去琢磨電影里講的是個什么故事了。

    “難怪你曹姨能成呢，這么大的事兒，這才幾個小時就決定了？真不是一般人?！睆埣t感慨。

    方曉曉拉著張紅的胳膊，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訴說著同樣的一個事實(shí)：“mama，你也厲害啊，把全部的身家都壓在食屋上，就不怕食屋倒了?！?/br>
    張紅愣了愣，也笑了起來。

    要是換做兩個月之前，她還真信了。

    可現(xiàn)在她知道曉曉是安慰她呢。

    她和曹姨哪兒一樣？

    她是被逼的不得不孤注一擲，成就翻身，敗就只能硬扛著走。

    曹姨是想要變的更好。

    如果換做她，她是做不來曹姨的決定。

    可曹姨這么厲害還是要和曉曉商量。

    她的曉曉也很厲害。

    她這個當(dāng)媽的也不能拖自己女兒的后腿。

    “媽，吃桔子?！狈綍詴赃f過去一個桔子。

    張紅接過來，桔子已經(jīng)剝開了，瓣瓣的桔子帶著香甜，咬下去汁水濃蜜可口。

    *

    晚上八點(diǎn)半，張紅就去睡了。

    大年三十晚上熬夜到半夜十二點(diǎn)，吃了餃子又把廚房都收拾了才睡，一早又早早的起來忙，身體也實(shí)在是扛不住。

    方曉曉洗了臉，看墻上石英鐘指到了八點(diǎn)四十，方曉曉轉(zhuǎn)頭看向電話，三秒鐘后，方曉曉撥了號碼。

    **

    韓漠家的堂屋里電視屏幕閃爍，韓爸韓媽正依偎在一起看著電影。

    不是電視臺播的電視節(jié)目，而是韓爸拿來的碟片《泰坦尼克號》。

    當(dāng)時被譽(yù)為是世界上第一豪華的輪船乘風(fēng)破浪的駛離港口，港口外都是翹首遠(yuǎn)望著一臉的艷羨，而又有誰會知道沒多久這艘船就再也回不來了，而偏偏這電影當(dāng)中的愛情也是發(fā)生在其中。

    隨著影片的放映，韓媽不自覺的吸引，整個人靠到了韓爸的懷里，韓爸摟著韓媽，也恨不得把懷里的女人揉到自己的身體里。

    小白毛趴在沙發(fā)腿兒邊上打盹兒，忽的腦袋一抬，然后小腿兒跳起來就蹲到了韓漠屋子門口，眼巴巴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韓爸察覺到小白毛的動靜轉(zhuǎn)頭一看，小白毛正一副等著主人的樣子蹲在門口。

    韓爸忍不住一笑：“小漠去洗澡了，沒在屋子里?！?/br>
    韓媽也順著韓爸的眼睛看過去，噗哧的笑了：“這小白毛還挺忠心的呢！”

    韓爸笑了笑：“先前還以為這狗挺聰明，現(xiàn)在看，傻的可愛?！?/br>
    小白毛聽不懂那邊兩位新主人的話，兩條前腿跳了下，眼睛還是盯著緊關(guān)著的房門。

    屋子里，燈光明亮，擺放的整齊的書桌上摞著三四本的推理偵探書本，兩個圓溜溜的桔子放在正中，旁邊一個漢顯的bb機(jī)，bb機(jī)正在桌上不停的抖，顯然bb機(jī)設(shè)置成了無聲震動，沒一會兒一行字從上面的屏幕上劃過，正是方曉曉家的電話號碼。

    ***

    方曉曉家的電話靜寂無聲。

    方曉曉看著墻上石英鐘的長針走過了五個圈。

    原來兩三分鐘他就回了。

    所以他是真生氣了？

    可到現(xiàn)在方曉曉也想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

    是因?yàn)橐宦飞纤龥]主動和他說話？

    原來她也很少說話。

    他是和她說了幾句話，可說了沒幾句就發(fā)飆了，還莫名其妙。

    或許當(dāng)時她不應(yīng)該走的那么利落，應(yīng)該問問他是怎么回事兒。

    就算是按實(shí)際年齡，她也比他大。

    一個月也是大。

    方曉曉嘆氣。

    ***

    十分鐘后，韓漠腦袋上裹著毛巾，穿著防寒服從外面進(jìn)到屋子里。

    小白毛看到韓漠，跳著圍著韓漠的褲腿轉(zhuǎn)。

    韓漠眉角稍挑。

    “可算是回來了，小白毛守你門口半天了?！表n爸笑道。

    韓漠嘴角彎起來。

    可是比它原來那個主人強(qiáng)多了。

    韓漠推開門進(jìn)去，小白毛跟腳的鉆進(jìn)去。

    韓爸眼角瞧了眼，收回視線，繼續(xù)和自己老婆看電影。

    ……很快就要沉船了。

    韓漠屋子里，小白毛和在外面一樣轉(zhuǎn)個不停，韓漠坐下，腳丫撓了撓小白毛的脖子，小白毛立刻享受狀的躺在地上，小肚皮熟練的露出來。

    韓漠的腳踩上去。

    柔軟的觸感似乎連心情都好了不少。

    冬天頭發(fā)干的慢，又過了五六分鐘，韓漠才拿起bb機(jī)，bb機(jī)上的號碼赫然顯眼。

    *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

    來外頭屋子里倒水正打算回屋繼續(xù)睡覺的張紅接起來：“喂？”

    “哦，小漠啊，找曉曉？等一下?！?/br>
    “曉曉，小漠電話?！睆埣t喊。

    方曉曉從自己屋子里出來，張紅瞧著她，擠了擠眼。

    方曉曉輕咳，把話筒放在耳邊：“喂?！?/br>
    “是我。”電話那頭韓漠說。

    “剛才我打電話就是問你小白毛聽話嗎?！狈綍詴哉f。

    韓漠瞧了眼又開始在他腳邊轉(zhuǎn)圈的小白毛，微微勾了下唇：“它挺乖的?！?/br>
    “那就好。”方曉曉說著看了眼張紅。

    張紅打了個哈欠，進(jìn)屋去了。

    曉曉這是不想讓她聽呢。

    房門關(guān)上，方曉曉微微的往堂屋門口挪了下身子。

    “桔子吃了嗎？”方曉曉問。

    “嗯，甜的。”韓漠掃了眼自己桌上的桔子，“我爸媽挺喜歡，不過我說是我路上買的?！?/br>
    “這樣啊……”方曉曉一愣。

    “不然又是花卷禮盒又是桔子，我爸媽少不了請你和伯母吃飯，我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备糁捦卜綍詴远寄苈牫鰜硇┪⒐刺糁幕《取?/br>
    只是方曉曉看不到的話筒另一頭，韓漠周身已經(jīng)泛起冷然，先前還在韓漠腳邊轉(zhuǎn)圈的小白毛都跑到門口蹲著，歪頭瞧著韓漠。

    這個主人突然好可怕。

    方曉曉拿著話筒，默然點(diǎn)頭，他說的有道理。

    畢竟人家以后的發(fā)展方向不在這邊。

    她和韓漠是朋友，她也不覺得過年送點(diǎn)兒年貨有什么，可人家韓爸韓媽說不定會以為她別有企圖。

    不過她能理解，感覺上還是不舒服。

    “其實(shí)沒關(guān)系，我媽就是這個性子，是覺得你好才把自己以為的好東西給你，別人還沒有這個機(jī)會呢?！狈綍詴孕χf。

    “哦~”韓漠輕嗤，“那上午你送我這一路上說話不陰不陽的是怎么回事兒？”

    “哈，哈哈?！狈綍詴詫擂?，果然和他發(fā)飆有關(guān)系。

    “那是我嫉妒了唄。下次不會了?！?/br>
    方曉曉半似玩笑的說，心情也輕松了。

    果然嫉妒是原罪啊。

    電話那邊韓漠輕嘲，她以為是因?yàn)樗倪@點(diǎn)兒小性兒？

    韓漠沉了嘴角，聲音淡然：“還有事兒嗎？我累了?！?/br>
    方曉曉頓了下：“沒了?！?/br>
    “那就這樣?！表n漠說。

    “……”

    方曉曉聽著那邊韓漠的聲音遠(yuǎn)離，掛上電話之前隱約的傳來：“小白毛，過來……”

    不是累了要睡？

    難不成是和小白毛一起？

    方曉曉偏頭，回去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