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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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辛被噎的直翻白眼,而阿來俏目瞪著她,氣呼呼的眼里冒著火。 別以為躲在小姐身后就沒事了,待會兒出去再揍她! 兩人胡鬧了一會兒,見阿來將瓜子仁刨到了謝于歸碟子里,獻寶似的放在謝于歸手邊,然后就目光灼灼的瞧著胡辛,一副她敢伸手就剁了她爪子的架勢。 胡辛忍不住道:“這小丫頭還護食。” “你不護嗎?當初我剛撿到你時,誰敢碰你碗里的rou你就能跟人拼命。”謝于歸沒好氣道,“你別成天欺負阿來?!?/br> 胡辛哼了聲:“我哪有欺負她,每次來可都給她買吃的了?!?/br> 就是這丫頭吃喝全收,該揍還揍,打起架來跟瘋牛似的,一拳頭能讓得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似的,半點都沒收了孝敬就留手的意思。 “那是你活該?!敝x于歸白她。 阿來性子挺好,沒人招她她也從不動手,但凡動手都是他們自找的。 第196章 查卷宗 胡辛有些不滿的嘟嘟囔囔,總覺得謝于歸偏心,對阿來寵的跟個孩子似的,明明主子以前最寵她了。 謝于歸見她酸溜溜的模樣無奈又好笑,只瞪她:“你是專程過來跟阿來吃醋的?” 胡辛撇撇嘴:“那倒也不是,是曹浦托我給您帶封信來?!?/br> 她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見青麟還沒回來,她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曹浦說老九有點兒事情要跟您說,只是您身邊一直有人,他們也不方便過來,所以就讓我把信給您帶來?!?/br> “老九還沒走?”謝于歸臉色一沉。 胡辛回道:“謝鵬的腿還沒養(yǎng)好,喬開那混賬玩意兒傷勢也重,讓他們自己回去不安全,而且曹浦之前找來南下的商隊因為有事情耽擱了?!?/br> “我聽他意思說,最遲月底就送他們離開?!?/br> 謝于歸聞言眉心未松,胡辛知道她擔心什么,低聲道,“您放心,他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很安全,而且尋常也從不出門,不會有事的。” “曹浦那家伙您還不知道嗎,辦事靠譜的,他不會讓老九他們鬧出亂子來的?!?/br> 謝于歸嘆口氣,有沒有事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她是想要讓人盡快離開,可也總不能放任謝鵬二人的傷勢不管,要是真讓他們帶著重傷離開,半道上萬一遇到什么事兒,后悔都來不及。 她伸手接過胡辛手里的信后,有些好奇老九找她什么事。 原是以為隗九祥這般鄭重其事是為著什么,可等攤開信紙看清楚里面寫的東西之后,她瞬間神情驚愕。 “殿下,怎么了,老九寫了什么?”胡辛在旁好奇。 謝于歸將信給了她后,胡辛看了一遍,下一瞬就猛的抬頭看向阿來,脫口道:“不會吧?” 阿來是花玲? 怎么可能! 她上次來時才跟殿下提起花玲這么個人,說他們?nèi)甓紱]找到花吉meimei的下落。 如今隗九祥卻說阿來很有可能就是花玲,可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 “他會不會認錯了?”胡辛忍不住道。 謝于歸也有些遲疑,她得了這殼子時,阿來就已經(jīng)跟著她了,而她記憶里原主撿到阿來的時候的確差不多是在三年多前。 當時阿來身受重傷,后背上還插著弩箭。 她還記得胡辛說過,花吉的meimei一直養(yǎng)在花將軍麾下一位名叫姜炳的副將家中,還說她自小便跟著習武,天賦異稟不說,十三歲時便能跟好幾個成年習武男子交手不落下風。 先前她就察覺阿來應該是習過武的,只是傷了腦子忘記了招式,再加上時間這么湊巧…… 謝于歸微瞇著突然開口:“阿來?!?/br> 小丫頭抬頭。 “我口渴了,你去替我取點水來,記得放點兒先前母親送給我的百花蜜。” 阿來聽到百花蜜時舔了舔嘴唇,謝于歸笑,“給你自己也沖一杯,不過別放太多了花蜜,小心喝多了甜的壞牙。” “是!” 阿來脆生生的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走到門前想起什么又退了回來,將她剛才剝好的瓜子仁嘩啦啦的倒進了自己的小荷包里,這才朝著胡辛哼了一聲,腦袋上掛著的鈴鐺一甩,然后轉(zhuǎn)身跑了。 胡辛:“……” 哪怕知道這小丫頭可能是花玲,她也想要揍她! 這臭丫頭怎么能這么氣人! 謝于歸也是被阿來這cao作逗笑,眼角都微彎了起來,朝著胡辛問道:“花家出事那年,花吉和他meimei應該都記事了吧?” 胡辛有些惱,卻還是說道:“我聽花吉提過一次,花將軍走時他已經(jīng)七歲,算下來他meimei也有五歲了,應該是記事的?!?/br> “當時花家被抄家的時候,可有人受黥刑?” 胡辛雖然不知道謝于歸問這個做什么,卻是搖搖頭: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花家出事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慶帝還在朝,花家上下幾乎全部被斬首,想要知道他們里面有沒有人受黥刑得去查卷宗才行?!?/br> “去查?!敝x于歸說道。 “殿下為何查這個?”胡辛不解。 謝于歸道:“你還記得言誨那老和尚嗎?” “他以前也曾受過黥刑,阿來之前見到他時,指著他臉上的刺字說她好像在別的地方也見過?!?/br> 她手指落在桌上輕點, “謝家小姑娘撿到阿來的時候是三年多年,而她身上受了重傷醒來后就沒了以前的記憶,隱約記得什么恐怕也是在她受傷之前?!?/br> 黥刑刻面,父皇奪回皇權(quán)之后便未曾再對人動過此刑,而阿頡登基之后,也廢了這刑罰。 所以阿來如果真的對黥刑有記憶,也只有可能是在慶帝在朝的時期,而且能讓她印象這么深,時隔多年失去記憶之后還能有印象的,按理說也應該是跟她比較親近的人。 “尋常百姓若犯大罪一般都是直接殺頭,而黥刑侮辱性遠比傷害性要強,當年在慶朝時受這刑罰的也大多都是得罪了慶帝的朝臣官員,如這般情況卷宗里一般都有記錄?!?/br> “你著重查一下花家,還有當初京中受審官員,看都有什么人受了黥刑?!?/br> 花吉已死,想要知道阿來的身份并不容易,就算是隗九祥也只跟阿來有一面之緣。 誰也無法確定阿來到底是不是花玲。 可如果花家當年抄家之時有人受了黥刑,而卷宗之內(nèi)又查不到旁人的話,倒是幾乎能夠確定阿來的身份。 胡辛聞言就懂了謝于歸的意思,點點頭道:“我會找時間去查?!?/br> “查的時候小心些,別驚動了旁人?!敝x于歸叮囑道。 胡辛說道:“殿下放心,我明白。” 阿來樂淘淘的捧著百花蜜水過來的時候,胡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之前不說不覺得,如今細看時這丫頭跟花吉倒真的有幾分相似,同樣黑白分明的杏眼,小巧纖細的身材。 花吉便也是這樣,生著一雙比女兒家還顯濕濡溫弱的眼睛,瞧著天生就比旁人要稚弱許多。 他四肢纖細,哪怕習武之后也不見粗壯,一身氣質(zhì)單純無害,再加上一笑時杏眼羞澀乖巧,極為讓人容易親近,也正是因為那副容貌,他才能瞞得過那些人混進他們身邊,成為從不被人防備的那一個。 花吉十一歲時,就當了細作。 一直到十五歲時,哪怕因他之手掀翻了好幾個棘手之人,卻從來無一人懷疑過他。 “你看什么!” 阿來總覺得胡辛目光怪怪的,瞧著有些滲人,她下意識的伸著手護著懷里的蜜茶,“小姐的,不給你!” 胡辛:“……” 嘁! 花吉多聰明一小孩,心眼兒多的跟小狐貍似的,單純無害的臉下藏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怎么會有這樣又蠢又貪嘴的meimei? 胡辛不由腹誹隗九祥是不是看錯了眼,扭頭哼了聲, “誰要喝你這點蜜糖水?” …… 想要查卷宗不是容易事情,更何況還是前朝卷宗。 胡辛雖然答應了下來,可想要不驚動其他人去翻看這些不是一、兩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謝于歸燒了曹浦送過來的信后,讓胡辛帶了回信過去,交代此事她會放在心上,讓隗九祥他們安心養(yǎng)傷早日出京,別的事情她會處理。 又過去了近十日后,胡辛那邊才得了答案。 謝于歸瞧著那復刻出來的案卷,指尖摩挲著上面記載著花家當年事情的那些文字時,再看著阿來時神色就格外復雜。 花吉的父親名叫花聞檁,是皇祖父在朝時極為厲害的大將,跟同是武將的慶帝也曾經(jīng)是至交好友。 慶帝突然謀反,以友情蒙騙了花聞檁,騙的他放縱大軍入城以至于李氏王朝傾覆,他自覺愧對李家之人,更因此事與慶帝走向殊途。 慶帝奪權(quán)登基之后,花聞檁手里卻還握著一些兵權(quán),再加上他知曉太多慶帝之事,又一心覺得慶帝謀逆有錯,逐漸成為慶帝眼中釘rou中刺。 慶帝曾經(jīng)試圖招攬,甚至拿舊時情誼相惑,只花聞檁一概不接。 最后惹惱慶帝被其構(gòu)陷罪名抄家滅族之時,慶帝雖然未曾留情,對花家趕盡殺絕,卻也也從沒以黥刑羞辱花家之人。 花家上下在那一場滅族之禍里死的干凈,沒有受過什么羞辱,可是花聞檁有一個meimei早年嫁給慶帝的堂弟,后來慶帝登基之后,那位堂弟也被封了親王。 那位夫人因受花聞檁牽連成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落了個“謀害”皇嗣得罪慶帝寵妃被刺面代刑,后那被韓家休棄之后送回了花家,曾在花家住過一段日子。 謝于歸又翻看了一些其他案卷,都是胡辛找來的有記載受過黥刑之人。 慶帝暴虐,得罪他的大多都成了亡魂,能讓他施以黥刑的幾乎都是她皇祖父那一代時留下的老臣,以及一些當年與慶帝不和,在他謀反之后被他清算之人。 那些人大多在慶帝在朝時就已經(jīng)身亡,要么就是現(xiàn)在依舊還活著卻遠在京城之外的,幾乎都跟阿來的情況沾不上半點關系。 謝于歸幾乎可以肯定,阿來記憶之中臉上刺字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花家出嫁后被休棄的姑奶奶。 也就是說,阿來就是花玲。 是曹浦他們找了三年之久,花吉那個失蹤的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