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失敗了,然后呢?”作之助問。 “然后他就很失望的走了,再后來就聽說是死了,我還真心實意羨慕了一陣子,可現在看來他還是沒成功啊。”太宰治搖搖頭,“我覺得他當初能主動找上我,一定不至于這么快就不記得我了,所以就想他大概是失憶了吧?!?/br> “那他當時有說過他是做什么的嗎?”作之助又問。 “是私塾老師哦,教授文化的同時也傳授劍道。不過那所私塾早就毀在戰(zhàn)火里了,當時的學生也都不知飄零四散何處?!?/br> “他為什么想死去呢?” “說是對人類徹底失望了,找不到活下去的價值?!碧字魏鋈灰恍Γ安还苁钦l,想死的話理由都差不多呢,但是千萬不要把我和他類比哦,我和他可完全不一樣。如果死亡向我張開懷抱,我會很開心的投過去。他不一樣,他是一定要拼盡全力去掙扎的,非常虛偽?!?/br> 作之助再問:“那他現在失憶之后,還想死去嗎?” “不知道,所以晚上開座談會試探一下好了,如果他連想死這件事都遺忘了,對他來說一定是件大好事吧?!?/br> 珍香聽不出來太宰治是在諷刺,還是真覺得這樣好。不過她發(fā)現太宰治和作之助還真聊得來,兩人聊起來她都不太能插上話了。 太宰治介紹完這些因果,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一樣,對珍香道:“恭彌別怪我自作主張,我可是好好調查了「萬世極樂教」的,很辛苦啊?!?/br> 珍香一點沒覺得太宰治有哪里辛苦,頂多就是扛人回來辛苦:“我不怪你的前提是——告訴我為什么讓松下先生找兩個椅子。你還想叫誰來?” “恭彌你果然注意到了啊,但是注意到了也別直接說出來嘛,本來應該是個驚喜的。”太宰治抱怨著,好像這還成了珍香的錯處。 他隨即又換上宣布驚喜消息的振奮語氣:“當當當!是「萬世極樂教」的教祖大人!” 他一臉邀功:“我之前不是見了教祖嘛,因為覺得很好說話就順勢試著邀請了一下,沒想到他真的一口答應下來,果然相當好說話呢。” “的確。”作之助深以為然地點頭。 珍香稍微有點被鎮(zhèn)住了。 太宰治原來是個行動力這么強、效率如此高的人嗎? 恐怖如斯! “吶,恭彌不夸夸我嗎?因為你對這個教派很感興趣,我可是直接把教祖都請來了哦?!?/br> “好,夸你,太宰你真棒?!闭湎惆糇x。 太宰治的臉頓時垮下去,小聲嘀咕起來:“嘖,果然還是不該指望恭彌的夸獎話,畢竟恭彌說話永遠都沒有語調,像是機器人一樣。恭彌自己也清楚的吧,既然知道就不要用語言夸人嘛,買臺續(xù)航加強版的游戲機作為獎勵多好。” 他嘀咕完,轉頭又看向作之助,十分期待地說:“織田作,你覺得我做的怎么樣?” 作之助也用像是棒讀一樣的平穩(wěn)語調說:“很厲害?!?/br> 太宰治滿意了:“還是聽到織田作的夸獎感覺舒服?!?/br> 所以你就不覺得你雙標的有點嚴重嗎? 珍香真是太想吐槽了。她的棒讀跟作之助的棒讀之間有什么差別嗎?不都是沒有感情的平鋪直述?怎么就她背負上了買游戲機的責任? 也許她該重金買一個吐槽役?這才是正確的應對之法? [系統(tǒng)我太冤了,黑泥精為什么非要針對我啊。]珍香忘記了自己剛剛才決定不跟系統(tǒng)說話。 [我倒覺得可能是你這個馬甲自帶嘲諷。]系統(tǒng)很有邏輯地說,[中原中也不也很針對你這個馬甲么?] [這倒確實,原來是馬甲的錯么?]珍香半信半疑,[那我改天讓這個馬甲死遁試試。] 死遁是一種經典的退場方式,永遠不會過時。 對此系統(tǒng)沒有什么建議,就和宿主換話題:[你覺得松下先生算不算適合的人才?] [哪種人才?適合搞我心態(tài)的人才嗎?]珍香忍不住控訴。 [不是,他和太宰治一樣不想活了,我覺得可能也是個黑泥精,能給周圍的人傳播負面情緒。] [但太宰治自己都說了不一樣,不能與他類比。反正我是不看好,再觀望吧。] [好吧,今晚座談會你精神點,我有點期待那個教祖,好想知道能當邪教教祖的人是不是真的好脾氣。] [怎么可能真好脾氣,那個一定是裝的。]珍香沒好氣道。 她開始觀察太宰治,從那雙鳶色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浮動著的興味盎然,表明對于晚間的座談會十分期待。 若論起在臉上隱藏情緒,這個少年絕對不比戴著面具作弊的她差。 她解讀不出太宰治搞這一出的更深層次用意,只知道太宰治絕不會無緣無故促成這件事,他一定是想要探究些什么的。 以后無論去哪都不能再讓太宰治同行了,這孩子太能搞事,也不知道森鷗外是怎么忍下來的,真佩服他啊。 —— 蝶屋,蝴蝶忍的圓圓的金魚缸前。 香奈惠抬手接住鎹鴉,解下一個紙筒展開閱讀。 第48章 當夜晚來臨,「萬世極樂教」的教祖應邀而來參加座談會。 珍香原本對這個教祖是沒什么特別期待的, 可她只是抬起眼看了一瞬, 就感到眼前一亮, 醒目非常。 并不是教祖太有排場, 而是教祖的模樣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