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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諾丁漢伯爵夫人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理查德點點頭,奧斯海峽不屬于周邊任何一個王國,按照規(guī)定,只要他雙腳離開斯卡提的土地,就等于離開了斯卡提,離開了奧斯布達?!罢埬愦蚁蛭业哪赣H問好,對于這次行路匆忙沒能去奧斯堡探望她,我感到萬分歉疚。但我畢竟是奧丁的國王,我的臣民還在海對岸,我要先向他們報平安?!币约?,處理某些陰謀跟某些人。

    “當然,”騎兵隊長回答:“我會轉(zhuǎn)達您的問候,以及,祝您一路平安?!?/br>
    既然已道完別,理查德回頭再看了一眼這片土地,轉(zhuǎn)身登上船梯。他揮退了侍從伸過來的手,不需要攙扶,他還沒那么虛弱,即便被俘被囚禁,他依舊是亞美大陸上號稱常勝不敗的奧丁王。理查德的雙腳堅實有力的踩在木制船梯上,一步步走上甲板。

    奧丁的騎兵們分列船梯兩側(cè),在國王登船的時候,誰都沒資格與他同行。他們昂起頭,默默注視著這位好戰(zhàn)的君王步步高升,準備在國王登上甲板后按順序上船。

    但就在這時,咻的一下,一個聲音破空而起,一支木箭穿空而過。鐵制的錐形箭頭,噗嗤一聲扎進皮rou里,國王的后背,心臟的位置。

    “陛下!”布魯克男爵大吼一聲,緊接著就要撲倒國王跟前??杉稚浼乃俣冗h比他快,嗖嗖嗖又是三箭,無一例外的全部扎進理查德的身體。

    “保護國王,保護國王!”布魯克大聲疾呼,所有奧丁士兵都反應(yīng)過來,他們呼啦啦涌到國王身后,掏出兵器轉(zhuǎn)身迎敵。而男爵則抱住了國王即將倒地的身體,雙手濕漉漉已染滿鮮血?!吧洗?,快上船!”布魯克抱著國王搶先登上了甲板,箭只如雨一般貼著他的臉側(cè)、他的手臂、他的大腿滑過,好在身后士兵們也都爭先搶后的跟上了船,為他擋住了不少襲來的兇器。

    這是有預(yù)謀的,這顯然是有預(yù)謀的。奧斯布達的騎兵背叛了他們,或者說背叛了他們的領(lǐng)主,國王的母親伊萊恩。他送他們到西岸,在國王踏上船梯、預(yù)示著已經(jīng)離開斯卡提的一瞬間向他們射殺,事后誰都無法追究斯卡提的責(zé)任,因為理查德不是在斯卡提境內(nèi)遇襲的。至于襲擊的人,只要做些手腳做些狡辯就能推得一干二凈,而這一切幕后的指使只能是一人——腓力。

    “開船,逼船員開船,”布魯克推搡著他身旁的一個個士兵,大部分人顯然被這種突變驚嚇到還沒緩過勁兒來,可他們其中也不乏騎士,不乏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老手。船是奧斯布達準備的,但在幾百士兵的威逼下,船員還是不得不著手起航。

    岸上射來的箭雨似乎稀疏了一些,但男爵不敢大意,還有幾百士兵來不及登船或者死在箭下,他也沒時間顧及。他拖著國王,貓著腰,快速躲進了船艙里。有幾個騎士湊了上來,一齊查看國王的傷勢,背上中了兩箭,上臂一箭,后腰一箭。“有沒有修士?來個懂醫(yī)術(shù)的!”騎士們隔著船艙木板向外高呼。

    船已漸漸駛離了海岸,似乎也已超出了弓箭手們的射程,箭雨消失不見。驚魂未定的士兵們坐在甲板上大口地喘著氣,沒人應(yīng)聲,也沒人懂醫(yī)術(shù)。

    “怎么辦?”男爵跟幾位騎士對望一眼,一齊低頭望著仍有知覺的國王。

    理查德咬咬牙,“拔出?!?/br>
    “可是陛下,船上恐怕沒有傷藥,又沒有懂醫(yī)術(shù)的,您的傷勢可不輕啊?!辈惠p那是保守說法,簡直糟糕透了。

    “你來拔,”國王不顧男爵的阻撓,向蹲在他身邊的一個騎士道。他是某個伯爵家的小兒子,也是化裝成商隊跟隨國王進入泰格境內(nèi)的護衛(wèi)之一。理查德記得他,劍法很好,出手也特別穩(wěn)?!昂⒆樱蚁嘈拍?,你來拔。”

    那騎士猶豫半天,但又無法違抗國王的命令,終于緩緩地伸出了手。兩支插在背上的箭雖靠近心臟位置,但埋入并不深;上臂那只雖穿rou而過,但還不至于因此斃命;最麻煩的是腰側(cè)那支,插入極深,拔出時不知是不是被哪根骨頭卡了一下,咔嚓一聲,箭頭折斷,竟然落在了里面。

    年輕騎士面色慘白,眾人面面相覷,竟各個都說不出話來。還是布魯克男爵反應(yīng)最快,“用匕首?!庇秘笆赘糸_皮rou,把箭頭取出來。

    國王勉力點點頭,示意他撐得住。

    騎士的手伸向自己腰際,抽出匕首,鋒刃慢慢向國王腰側(cè)靠近,就在他即將用力割開皮rou的時候,船艙外猛然喧嘩了起來。

    “發(fā)生什么事?”艙內(nèi)另一個騎士向外面高聲詢問。

    “漏水了,大人,船底漏水了!”

    兩個騎士快步離開船艙,去現(xiàn)場查看情況,而他們返回后帶來的消息,足令艙內(nèi)所有人面如死灰?!按妆昏忛_一個大洞,漿手們多半已跳了海,而船,這艘船……”這艘船,馬上就要沉了。

    理查德聽完,噗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奧丁士兵也不乏會水的,這里離奧斯布達海岸并不算遠,可游回去,必定會被等候多時的敵軍誅殺,游到海的另一邊奧丁沿岸,卻是難如登天。難如登天,也并非不可能,如果理查德此時好手好腳身體健康,必定豪情萬丈的接受此挑戰(zhàn),帶領(lǐng)奧丁男兒拼盡全力游回家園,拆下船上的木板做輔助,他們未必不能堅持上一陣子??涩F(xiàn)在,現(xiàn)在他卻是英雄末路,注定命歸黃泉。

    “陛下,陛下……”布魯克男爵等人在國王耳畔呼喚,國王也只能勉強半睜開眼。沒想到他生命終止的地方竟然是大海上,既不是他的國家奧丁,也不是他自幼長大的地方奧斯布達,而是在這兩者之間,就像他的一聲都糾纏在這兩者之間,在這兩者之間……

    “卸下船板,把陛下挪上去,我們準備跳船,”布魯克男爵吩咐身旁人。

    而理查德則抓住了他的手。“不用白費力氣了,”國王氣若游絲,聲音在滿船喧嘩中幾不可聞,“我,注定留在,這里,因為我的,搖擺不定……”他又噴出幾口鮮血,提起最后一絲氣力,“但你們,你們要回去,回暴風(fēng)城,帶著我的旨意?!?/br>
    “我們會的,陛下,我們拼死也會轉(zhuǎn)達您的旨意?!?/br>
    “不,不用死,我要你們活著,告訴全奧丁的人民,我指定的繼承人,我指定的王位繼承人是……”理查德的眼前昏花一片,他看到的不是蹲在他跟前的布魯克男爵等人,而是他的父親,亨利國王的臉,他一直不怎么親近的父親,還有他的弟弟,杰弗里,還有……

    “是誰?陛下?您指定的繼承人,是誰?”船艙里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國王,在沉船的最后一刻。是亞瑟?是約翰?還是……

    國王雙唇微動,輕地不能再輕地,吐出一個名字。

    莉亞將折扇展于胸前緩緩揮動,時已入冬,在冰天雪地里揮動折扇實在有些不合時宜。但在這兒不同,在王宮的宴會廳中,在三十幾個壁爐里熊熊火焰的溫暖下,揮舞折扇,反而能驅(qū)走一絲絲悶氣。更何況廳堂里使用折扇的貴婦可不只她一人,自從上次在伊登伯爵府見識到折扇的真正用法后,暴風(fēng)城的夫人們不論宴會、打獵、出行,人手都舉著這么一玩意兒。而現(xiàn)在,她們手里的折扇雖仍搖擺著,眼睛卻都不約而同地盯著諾丁漢伯爵夫人的手,和她手中的事物。

    莉亞不由低頭一笑,也沒什么嘛,不過就是玩兒了新花樣,產(chǎn)品單一可不好,總要推陳出新嘛。她把折扇舉到眼前,純木質(zhì)的,比不上眾位夫人手中的絲綢昂貴,但妙就妙在每一根緊密排列的扇骨上都細細雕刻了鏤空的花紋,精致極了。感受到全場貴婦艷羨的目光,莉亞已經(jīng)腦補出了金幣們自己長著腿兒,排著隊朝諾丁堡前進的畫面了。唔,雕刻的工藝要保證質(zhì)量,價格可不能定低了,嗯嗯嗯。

    “您母親沒有參加今晚的宴會?”旁邊一位貴婦出聲,打斷了伯爵夫人的白日夢。

    莉亞偏轉(zhuǎn)過頭,沖對方禮貌微笑,回答:“她身體不適太舒服?!?/br>
    “那真是太遺憾了,”貴婦揚起下顎示意大廳中,“今晚的節(jié)目很精彩呢?!?/br>
    唱歌?雜耍?滑稽表演?伯爵夫人不置可否。還行吧,這時代也就這點兒娛樂了。

    不過今天的氣氛倒是很精彩,除卻夫人們的懵懂未知,莉亞明顯的感覺到,男士們那一邊已經(jīng)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亞瑟跟約翰的競爭已經(jīng)達到白熱化,他們各自的擁護者們也已分出了陣營,占據(jù)兩邊。而以她丈夫為代表的幾位大貴族,卻仿佛兩頭不沾地坐在中間,似乎表示了中立的立場。

    莉亞望向諾丁漢,后者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抿唇微笑,殊不知這副模樣,已落在另一雙眼睛里。

    “別節(jié)外生枝,”大主教低聲向大廳中坐在中央最上首的攝政王厲喝。

    “哦得了,難道等會兒你想看到這群女人在大廳里嘰喳亂叫活像一千只鴨子?”約翰俯身湊到主教跟前,揮揮右手,“帶她們出去,找個借口,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主教大人依舊對攝政王的提議不滿,“別忘了,她是第四繼承人,肚子里還有個第五呢!”

    “我知道我知道,”約翰不在意的攤攤手,“可你也應(yīng)該知道,如果沒了丈夫,她就,什么都不是!”他把最后幾個字兒咬得極重。

    大主教盯著他看了幾秒,終于妥協(xié)。

    幾分鐘后,皇家教堂的神父們進來宣布,為感謝諸神的保佑,平安的將國王從敵人手中帶回來,主教大人將帶領(lǐng)所有夫人們做最虔誠的祈禱,而諸位貴族老爺則可以繼續(xù)飲宴。

    貴婦們在神父的引領(lǐng)下,一個個被帶離宴會大廳,莉亞起身前看了她丈夫一眼,對方點點頭。她站起身,在王宮侍女們的攙扶下,跟隨諸位貴婦緩步離開。

    眨眼間,大廳里就剩下了貴族老爺們、侍衛(wèi)們,跟,攝政王自己。

    ☆、第 62 章

    菲奧娜送走了攝政王跟他的部隊,坐在她房間的小壁爐跟前,氣得幾乎兩只手都在發(fā)抖。她并不清楚大主教跟她家族之間的恩怨,但她卻還記得那個嚴厲的男人,在聽聞威廉即將跟自己結(jié)婚之后,那強橫的甚至是無禮的態(tài)度。他暴跳如雷,菲奧娜從未想過一個神職人員,一個發(fā)誓會寬容、愛護所有亞美神信徒的大主教,會有如此惱羞成怒的一面。

    他指責(zé)她出身低微,僅僅是個男爵的女兒;他指責(zé)她的叔父背叛教會,至今下落不明;他甚至指責(zé)她的美貌、她的溫順、跟她的年齡,說一個男爵小姐十八歲還沒訂婚,必定是有不為人知的丑陋內(nèi)幕的。

    相比于大主教的吹毛求疵,女王則顯得寬厚、寬容的多,她尊重自己兒子的選擇,并且真心的喜愛這位即將成為自己兒媳婦的姑娘。她要求已成為國王的長子亨利,賜給里德男爵大片土地,提升他為伯爵;她宣布將安德魯在里德家族的族譜中除名,使他不再成為家族聲名的累贅——盡管菲奧娜并不同意這么做,但她也清楚女王的這番做法是為了自己好;而菲奧娜美貌、溫順、甚至稍大一些的年齡、絕不幼稚的舉止,都是女王滿意并且看中的。于是,在忽略了大主教的反對意見之后,女王為他們舉行了婚禮。

    及至威廉跟女王過世后,她們母女受到的種種苛待,菲奧娜從未覺得意外過,主教大人不喜歡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雷丁,她的哥哥,雖然貪財并且愚蠢,卻并非一個真正的壞人。雖然主教早已擺明了態(tài)度,但在紅堡之內(nèi),她們生活雖不富裕,生命卻是無憂的。

    菲奧娜一直認為,這一切非難的幕后主使都是大主教,里德家族領(lǐng)地內(nèi)所有災(zāi)難性政策的根源也是大主教,包括突然提了四成的稅,包括抽調(diào)騎士們?nèi)デ熬€——盡管這些文件都是攝政王簽署的。哦,約翰懂什么呢?亨利過世、理查德繼位的時候他才只有五歲,這個所謂的攝政王不過是主教手中的一枚棋子、一個傀儡,在國王常年不在國內(nèi)的這些日子里,真正把持朝政、苛待她們母女的是大主教。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在菲奧娜的想象中,約翰一直是一個臉色蒼白、身體羸弱、不怎么受到母親喜愛跟重視的孩子。但直到今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錯的有多離譜?;蛟S曾經(jīng)他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可現(xiàn)如今他早已長成了一條毒蛇,一條貪財好色并且罔顧廉恥的毒蛇!

    攝政王游幸的車隊路過紅堡,在做短暫停留之際看到了他素未謀面的堂妹,他竟然向菲奧娜提出,將莉亞接入王宮成為供他yin樂的情婦。

    這個混蛋!惡棍!無恥之徒!??!伯爵夫人雖恨得咬牙切齒,卻因為良好的教養(yǎng),實在找不出更惡毒的詞語來咒罵對方。她渾身發(fā)抖,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可慶幸的是,在那條毒蛇面前,她控制住了情緒,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菲奧娜面色鎮(zhèn)定,用超出她預(yù)期的冷靜語氣跟約翰討價還價,想要莉亞,可以,但要助她們母女重奪伊登郡,恢復(fù)她女伯爵的爵位。

    約翰并沒看出對方是在爭取時間,他腦海中只剩了方才的匆匆一見,驚鴻一瞥,只想著如何把那青澀的小姑娘帶回王宮成為自己的禁臠,所以,他一口就答應(yīng)了伯爵夫人的要求。哦,這不難,不過是以國王的名義簽發(fā)一份聲明,聲明奧丁恢復(fù)對伊登郡的所有權(quán),至于能不能真正拿到手,呵,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了。而國王的印鑒就留在王宮中,回去蓋個章簡直是分分鐘的事兒。

    因為伯爵夫人執(zhí)意要求看到國王手諭才肯放人,攝政王也覺得直接搶奪看起來不美,而且這姑娘絕對跑不了,便帶著隊伍從紅堡離開,喜滋滋的往王城簽發(fā)文件去了。

    等約翰前腳一走,菲奧娜就坐在壁爐前認真的思索起策略。她保護不了莉亞,紅堡也保護不了莉亞,且不說雷丁敢不敢挑戰(zhàn)王權(quán),就是紅堡的部隊全加起來,也不可能是攝政王的對手。而全奧丁的貴族們,誰又會愿意得罪約翰,向她們母女伸出援手呢?!

    這時候,哥哥的籌劃卻引起了伯爵夫人的注意,雷丁想把女兒嫁給諾丁漢伯爵,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只要諾丁漢能看上,紅堡就有了大靠山,還有源源不斷的財源。

    是啊,諾丁漢,菲奧娜知道他的名號,在奧丁幾乎無人不知,盡管他為人低調(diào),甚少露面貴族圈,但他的事跡卻幾乎是家喻戶曉。傳聞中,他不但陰險殘暴、不擇手段,還是個野心勃勃的惡棍。但他很有錢,十分有錢,并且領(lǐng)地幅員遼闊、領(lǐng)內(nèi)人口眾多。而最重要的是,諾丁郡在奧丁王國的最東北方,與地處西南的暴風(fēng)城幾乎是全國相隔最遠的兩個地點。

    菲奧娜覺得,實在沒有比諾丁漢更好的選擇了。如果他不夠惡棍,她還不敢把女兒交給他,一個善良的好人在攝政王跟大主教面前可不夠看;正因為他有野心,所以才不會對莉亞這塊肥rou視而不見,盡管她沒有嫁妝,盡管她前面還有三個活蹦亂跳的繼承人,可這足夠了,如果諾丁漢足夠聰明就會發(fā)現(xiàn),在國王堅持不婚沒有子嗣繼承的情況下,在各路人馬虎視眈眈的氛圍中,越是處在風(fēng)口浪尖的位置就越危險,第四繼承人,剛剛好,而對于他來說,也更加容易掌握。至于約翰對莉亞的齷齪心思,菲奧娜也可以不用再擔心,羊如果送入虎口,對諾丁漢來說能有多大益處?難道他會傻得以為,把妻子送給攝政王當情婦就能夠助他登上權(quán)力的巔峰了?!如果諾丁漢真是這么蠢的人,菲奧娜倒要猶豫了。所以她要見見他,她要試探試探他,她要跟他有一番隱秘的細談,或許還會有一場交易。

    而莉亞,菲奧娜從未想過告訴女兒這一切,她單純、幼稚、并且天真,做母親的如何舍得把這些齷齪、骯臟的內(nèi)幕展現(xiàn)給自己的女兒呢?!她甚至祈求諾丁漢也不要說出去,他只是想要一個王位繼承人,對于妻子的懵懂無知,想必不會介意。

    盡管諾丁漢并未制止莉亞的猜測,盡管諾丁漢甚至是一步步地引導(dǎo)著莉亞對局面跟情勢的認知,但他也沒想過告訴妻子關(guān)于約翰的無恥心思。在他看來攝政王根本不足為慮,何必平白地給莉亞添惡心。

    但現(xiàn)實總是這樣,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的。所以現(xiàn)在,莉亞知道了這一切,并且必須親自面對這一切。她原本是跟著夫人們一起,離開宴會廳走向王宮內(nèi)的祈禱室,可在經(jīng)過一個拐角處的時候,卻被人猛然拉了一把隱入簾幕中,一柄冰涼的匕首緊緊抵住了她的脖子。在貴婦們的隊伍魚貫而過之后,她被人連扯帶拉的拽進了這間房間,這間,看起來是個臥室的房間。

    房間內(nèi)只站著一個人,她的小堂兄,攝政王約翰。

    “你想去哪兒?我親愛的堂妹?”約翰帶著不善的笑意一步步向她走來。

    莉亞用力推拉房門,一動不動,門外被人上了閥。她轉(zhuǎn)身面向約翰,眼神掃過房間思索出路,面上還要扯起一抹牽強的笑意,“我以為你還在宴會廳,你應(yīng)該在那兒的,你不是在跟貴族們一起看奴隸比武嗎?”

    “啊,比武,當然當然,”約翰不住地點頭,“宴會廳里是在上演比武,而且等一會兒,還會有一場更大更精彩的。你猜,是誰要上臺表演?”

    “是誰?”

    約翰陰測測的笑著,似乎十分得意,他已走到莉亞跟前,氣息幾乎噴覆在她臉上。他用最惡毒的語氣說:“你的丈夫,諾丁漢!”

    莉亞后退半步,緊抿嘴唇?!拔也幻靼啄愕囊馑?,”她勉力說道:“喬治可不是你的奴隸,他不喜歡表演給人看?!?/br>
    “喬治喬治,叫得可真親熱,”約翰猛然抓住莉亞的右手,把他拽回他跟前,他甚至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觸摸她的肚子?!拔叶疾铧c兒忘了,你還懷著喬治的小崽子。嘖嘖嘖,人都說上了懷著種的女人會帶來好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天咱們倒是可以試試?!?/br>
    到這時候莉亞如果還不清楚她堂兄的心思有多骯臟,那可真是白活了。所以她沖他甜甜一笑,用如蜜汁般膩人的嗓音說:“那可真是,我的榮幸……”接著掄起左手在背后握住的東西,狠狠砸在約翰的腦門兒上,“很榮幸,替您開個瓢!”

    攝政王眼瞅著這只器形優(yōu)美、釉色艷麗的陶罐落在自己的額頭上,頓時就有血液模糊了他的視線?!澳氵@賤人,看我不把你……嗷!”手腕傳來的刺痛打斷了約翰的高聲咒罵,他急忙縮回被利物劃過的手,令莉亞逃出了他的桎梏。

    “你這賤貨,你能逃到哪兒去?!這房間沒有其他的出口,門外的侍衛(wèi)是絕對不會給你開門的,任你喊破了喉嚨,他們也絕不會踏進來半步。哈,你難道還指望諾丁漢會來救你?告訴你吧,他自身難保,自身難保。大廳里所有人都會死,今晚所有人都會死!”約翰抹一把眼前的血水,捂著額頭在房間里追逐莉亞的身影。房間并不很大,他的堂妹身形也不迅捷,但攝政王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快感,看著根本無路可逃的老鼠,他心底翻涌出說不出的興奮,“來吧小賤人,我知道你想要男人,瞧你那紅嘟嘟的嘴兒,你那沉甸甸的rufang,還有裹在裙子里雙腿間的那一團guntang的火……等我cao完了你,就把你肚子里的孽種揪出來,拿去喂我的獵狗,它一定很美味。哈哈,如果你也像那團血rou那么美味的話,親愛的,我不介意留下你來多cao幾次,否則的話,那就只有賞給我的侍衛(wèi)們了。你知道,他們今晚要立大功,會立大功,我還沒想好拿什么賞賜他們呢,嘖嘖嘖,諾丁漢伯爵夫人,絕對是件不錯的禮物。哈哈,哈哈哈……”

    莉亞一邊聽著約翰的污言穢語,一邊跨過矮幾、推倒木柜、踏過床板,在整個房間里與其周旋。在她趁對方不備,從裙下摸出匕首之際,一個不留神,便被對方揪住了長發(fā),狠狠摜在了床墊上。

    “你還想去哪兒?”約翰掐著她的脖子,翻身跪倒在她身側(cè)。

    顯然對方并不打算現(xiàn)在就置她于死地,所以莉亞雖感到呼吸不暢,卻還不至于斷了氣息。她仰面朝上,盯著約翰碧色的眼眸,盯著他金黃的頭發(fā),盯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

    “看你還能往哪里逃?”攝政王惡意地笑著說。

    是啊,我還能往哪兒逃?!莉亞緩緩抬起手,長袖里藏著她丈夫送給她防身的匕首。她知道心臟在什么位置,她也知道要多用力、多迅速、多準確地插入才能令對方一擊斃命。這些喬治都教過她,這些她心里完全清楚,可是,這卻將是她第一次將理論用于實踐,第一次,要真的將鋒利的匕首插進對方的皮rou里?;蛟S她剛才就不應(yīng)該用陶罐,或許……她現(xiàn)在已無法逃避,不能再猶豫,她……

    約翰全然沒注意到莉亞的手已抬至他的胸前,他陰測測地笑著,得意地笑著,眼見自己兩年來的夙愿即將達成,眼見飛走的獵物再次落回他的掌握之下,這感覺真好,這感覺真是好,這感覺……

    莉亞驚恐地張大了嘴,眼睜睜看著一只手揪住了約翰頭頂?shù)慕鸢l(fā),另一只手則握著匕首橫在他脖頸間,沉著地、慢慢地、用力地一劃……大片血跡噴覆在她的臉上,還是,熱的。

    ☆、第 63 章

    看著莉亞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外,諾丁漢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這是場鴻門宴,毫無疑問。盡管來之前他就有所察覺并做了適當?shù)陌才?但宴會開始后他才發(fā)現(xiàn),事態(tài)的嚴重程度已經(jīng)超出了自己的預(yù)期。他剛才還在思索,用哪種方法能更安全的送妻子離開,而現(xiàn)在,約翰倒幫了他一個大忙。如今,二王相爭已經(jīng)變成了四角博弈,能夠站到最后的,顯然是最沉得住氣的那個。

    亞瑟無疑也很沉得住氣,在約翰緊接著站起身,表示要換身盔甲加入場中比武表演的時候,他也沒有輕舉妄動,他還在等待最佳的時機?,F(xiàn)場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攝政王步下高座,轉(zhuǎn)入屏風(fēng)后,一陣悉索聲傳來,大約三分鐘過后,身披鎖甲頭罩鋼盔的攝政王殿下就從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了出來,緩緩走入宴會大廳。

    諾丁漢親眼所見,亞瑟輕噓了口氣,他似乎錯以為獵物再次進入了伏擊范圍。諾丁漢暗暗冷笑,就讓他們留下陪這位“攝政王”慢慢玩兒吧。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駐在場中央嚴陣以待之際,諾丁漢找了個方便的借口,起身步出了宴會廳的側(cè)門。

    幾方都有備而來,側(cè)門外的長廊上自然也不安生。最初,這里把守著一隊王宮侍衛(wèi),原本是約翰的人馬,但被同樣侍衛(wèi)出身卻已被亞瑟收買的偷襲、利誘、勸降之后,這條長廊又落入了萊頓公爵的控制之中。而現(xiàn)如今,昏暗的走廊上卻空空蕩蕩,沒有侍衛(wèi),只有三五個灑掃的仆從來來往往,其中一個見到諾丁漢,躬身快步走上前,低聲道:“大人。”

    在昏黃的燭光下,諾丁漢看得清他的臉,也能認得出他的聲音——他的一個殺手。亞瑟花大價錢收買了約翰的半支侍衛(wèi)部隊,準備臨陣倒戈,他卻只用五個殺手就悄沒聲的干掉了原本駐守這條走廊的三十幾個人,尸體被扔進雜物間里等待明早仆從們的發(fā)現(xiàn)?!澳膫€方向?”諾丁漢問。

    偽裝成仆從的男人朝東一指,然后轉(zhuǎn)身快行幾步,在前面帶路。另外三個也在諾丁漢身后默默跟了上來,最后一個卻翻過欄桿走到花園中,按照事先的約定,將懷中的鐵罐掏出拉環(huán)一拔,nongnong的白色煙霧便緩緩升上空中?;▓@里燈火通明,離宴會廳前門又不算太遠,該看到的人都能看得到。這人扔掉手中煙霧彈后,側(cè)身貼著樹叢快步而過,隱入墻角下的黑暗之中。他得在附近守衛(wèi)們前來查探之前離開,趕到距此最近的東門,跟從宴會廳前門趕來的騎兵們回合,占領(lǐng)東門,等待伯爵撤離。

    諾丁漢在剩下四人的引路下很快追上了約翰的侍衛(wèi)們,攝政王自以為在大廳中玩兒了手很漂亮的金蟬脫殼,殊不知已被螳螂緊緊盯住了背后。約翰帶的人并不多,他把大部分兵力都留在了廳中準備幾分鐘后的屠殺,或者說,他自以為會有的屠殺,所以等諾丁漢追到祈禱室的時候,大門外四個,前廊上兩個,拐過彎后的走廊上又是四個,手起刀落,諾丁漢站在了那扇木門外,他妻子正在里面,他輕輕撥開門閥,卻沒有急著推門而入。

    莉亞……他在心里默默念著她的名字。在他跟菲奧娜達成交易的最初,這兩個字代表的只是一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一個傀儡,一個象征,一個能祝他登上權(quán)力最高峰的身份。而不知從何時起,最初的設(shè)想?yún)s全都變了味兒。他引導(dǎo)她成長,教授她權(quán)術(shù),鼓勵她參與其中,他甚至隱隱期盼著,跟她攜手同玩這場權(quán)力的游戲。無論最初她的意愿如何,不論現(xiàn)在她仍介意與否,她確實已經(jīng)深陷其中不可能抽身了。他不愿意她知曉齷齪,不愿她接觸骯臟,但卻不得不教會她這樣一個事實——在通往權(quán)利巔峰的路途上,到處鮮血橫流,王座之路,本來就是一條血腥之路。諾丁漢心中掠過一絲的愧疚,或許,她做一個天真、幼稚、甚至是愚蠢的伯爵夫人會更快活,哪怕是傀儡、象征,也比現(xiàn)在要好??涩F(xiàn)在她已沒有退路,現(xiàn)在,她的雙手,即將染上永遠無法洗去的鮮血,另一個王室成員的鮮血,這就是她需要學(xué)習(xí)的最后一步。

    諾丁漢輕輕地推開木門,隔著門縫,靜靜地注視著房內(nèi)的情形。莉亞微微鼓起的長袖,她攥緊的右拳,她舉起小臂抬到約翰胸前……六七米的距離外,他甚至能看清楚她不住顫抖地睫毛,她不停起伏的胸膛,和她碧綠色的,摻雜著恐懼、緊張、猶豫甚至痛苦神情的眼睛……

    伯爵猛然推開木門,迅速來到攝政王身后,干凈利落地給了對方致命的一擊。他撕下衣袖擦了擦濺在妻子臉上的溫?zé)嵫E,然后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莉亞仍在顫抖,止不住的顫抖,但諾丁漢知道這不是因為恐懼甚至不是因為緊張。她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身,把頭埋在他胸前,語氣哽咽:“對不起,我沒做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