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儀清接受了半個月心理輔導。往返心理醫(yī)生處時，他開家里的大眾蔚攬旅行車并搭著楊躍。他的東西就那樣留在楊躍家，并沒有搬回去。

    他倆在購物中心等待預約時間。

    楊躍左腕多戴一塊表。

    徐儀清摸上去：“你這塊骷髏表居然完全鏤空?！?/br>
    “我直升巴蜀高中，外婆送的。什么richard mille黑色骷髏頭?！睏钴S說，“我再去要一塊白色的送你。”

    徐儀清說：“我不習慣戴表。而且你用的東西都好昂貴，弄壞了會rou痛。這個雖然不是勞力士，但肯定不便宜?！?/br>
    何止不便宜，楊躍這款吊打勞力士。

    但兩個少年沒做過研究，只是一起撥弄骷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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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8日下午，心理醫(yī)生向徐儀清確認：“你不用再來了。不要產(chǎn)生負罪感，不要太顧忌別人的感受，適當釋放自己?！?/br>
    徐儀清結束心理輔導，下到購物中心。

    楊躍在coco里等他。

    楊躍問：“你的錄取結果是不是出來了？到處都在宣傳高考錄取結果。”

    徐儀清手機頁面查詢：“錄取了。四川大學漢語言文學?！?/br>
    他手機響，同桌溫雅在qq上敲他。

    楊躍偷窺他倆qq對話。

    溫雅落榜北京師范大學，但高分六視一政策下，去了華東師范大學。

    徐儀清安慰完，楊躍說：“她替你去了上海?！?/br>
    “你直升了魯能校區(qū)高一?！毙靸x清說，“暑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可惜沒進清北班，只進了實驗班?！睏钴S說，“天氣好熱。我想去北歐?！?/br>
    “我沒那么多錢。”徐儀清從挎包里掏出駕照本晃了晃，“車子能到的地方。”

    “公路旅行。那向西北?！?/br>
    他們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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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躍向外婆報備。他外婆說：“喔，你班主任反應過，你那個朋友是個好孩子。去吧?！?/br>
    徐儀清回家說：“爸媽，我和楊躍去西北玩一趟?！?/br>
    徐瑞芳說：“暑假好好出去玩。注意看著點小楊，他還沒成年?！?/br>
    宋佑說：“我?guī)銈內ベI墨鏡，防曬霜和帳篷。”

    他帶兩人去買安耐曬，平價墨鏡和簡易帳篷。他怕兒子在外吃苦，臨行硬往兒子卡里打了五千。

    在監(jiān)護人的同意下，兩人打包行李，開走了宋佑的大眾旅行車。

    楊躍一上副駕駛座就打開腕表的gps定位。徐儀清每天給爸媽視頻通話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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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先到稻城亞丁，路上看著手機地圖問問人，總體沒差錯。

    徐儀清涂過防曬霜，在休息區(qū)也給楊躍涂。

    楊躍說：“涂著不舒服，黏糊糊?！?/br>
    徐儀清也這么覺得。

    兩人不再涂。

    稻城的牛奶海雪山環(huán)繞，湖水碧藍，湖畔環(huán)繞一圈乳白。他們夜宿洛絨牛場的湖邊，頭一次自己扎帳篷。早晨起來，背后三座神山的雪峰仿佛冰淇淋尖。

    一路再往青海。氣溫日益涼爽，遇到的人對兩個少年比較友好。偶爾不扎帳篷也不住酒店，兩人就會放下后排座，并肩睡在后排。

    到茶卡鹽湖時，他們車停在湖心鐵軌起點處。

    那里鹽雕碩大。兩人取下墨鏡，沿鐵軌走入湖心，旁邊的電線桿七歪八扭。湖水澄澈，底部鹽花朵朵。遠處有采鹽船噴水吞珠。

    很多人在拍起飛照，有漢服旗袍也有泳裝。湖水似鏡，天地同景，純凈無垢。兩人脫掉鞋子踩入淺水。

    徐儀清生出浩然正氣，想講些豪言壯語。

    楊躍聚精會神，決心不予打擊。

    徐儀清張了半天嘴，搔搔腦袋說：“你高中好好學習?！鼻缣旃饩€強，湖面又有反射。他睜不開眼睛。

    楊躍眨眨眼：“我國內大學特招，可以不占用高考名額。”

    “萬惡的特權階級。”徐儀清窘迫，“你還是好好讀高中，好好生活?！彼o楊躍戴上墨鏡，擋住他亮亮的眼睛，又給自己戴上。

    “好?！睏钴S答應。

    晚霞絢爛，染紅天際和鹽湖。兩人毫無緣由大笑。

    后面的游客招呼：“你兩個快走，留這兒光擋著人拍照?！?/br>
    他們走遠一些，玩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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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繁星照耀。

    徐儀清不得不開一間酒店，因為他蛇一樣蛻皮。

    楊躍從后備箱翻出來藥箱，幫他往裸露的四肢抹凝露。

    徐儀清說：“紫外線好強，以后我一定抹防曬。”

    楊躍說：“你這一身紅紅的，看著像被鞭子抽過?！彼粫粫窈?。

    他提到這方面，可徐儀清還一竅不通，且對做主人很愁。

    他問楊躍：“這方面有沒有一本書或者教程什么的？”

    “《手把手教你做主人》《做dom：從入門到放棄》這種？”

    “啊，對的！”

    “沒有?！睏钴S輕聲，“在我身上摸索?！?/br>
    徐儀清接不上來，只是繼續(xù)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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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路旅行在兩周后結束。

    徐儀清花光了五千塊錢。

    他意識到玩耍是要錢的。

    無論是正經(jīng)玩耍，還是玩他答應楊躍要玩的，都要錢。

    他每年壓歲錢七千多，但他偶爾會用掉。送楊躍的定制耳機就來自他的壓歲錢。

    他可以找爸爸要，但爸爸會細問。準大學生的時間不那么值錢，不如打工。

    所以徐儀清去了阿迪達斯跟絲芙蘭，干兩份做一休一的暑假工。

    他對彩妝護膚也一竅不通?？伤诵銡饽樒け?，會被jiejie跟阿姨們調戲。

    楊躍學習，和狐朋狗友玩樂，也經(jīng)常跑去店里找他玩。

    中午一點半，兩人吃午飯。

    楊躍說：“你的顧客明知網(wǎng)購比活動價便宜一點，但調戲你后會指名在你手上買點小東西?！?/br>
    “她們在調戲我？”徐儀清說，“好吧，提高業(yè)績有什么不好嗎？”

    楊躍說：“變相賣身，為什么不賣給我？”

    徐儀清說：“再...再給我一點時間。”

    楊躍說：“開學之后。”

    徐儀清在絲芙蘭的業(yè)績相當不錯，光提成就拿了四千塊錢。打滿一個月暑假工，他攢了一萬五。

    當然他是學生，不是住楊躍家就是住自己家。日用品靠家里，他賺多少刨去午晚兩頓飯錢，基本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