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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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結(jié)伴拜訪首府宰相魏子諫,希望由他出面向皇帝請命。但魏子諫眼看著就要致仕,死活不肯在這時候橫生枝節(jié),而出他之外,又無人能擔(dān)百官首領(lǐng),怎么辦? 朝臣們一合計,想了個損招——直接在早朝時集體上書! **** 楊進看看跪了一地的大臣,又看看仍然在前排站著的崔容,不由伸手揉了揉額角。 這些年,有不少人陸陸續(xù)續(xù)跟楊進說過后宮、子嗣之事,都叫他一一擋了回去。不過楊進也知道,事關(guān)江山社稷,這一場早晚逃不過的。 看來,終于是要開始了。 “眾卿之意,朕明白。”楊進開口:“然我大周正值百廢待興之際,朕為天子,當(dāng)做黎民表率,正應(yīng)該節(jié)儉自律。采選之事,容后再議吧?!?/br> 見皇帝又搬出這套老說辭,群臣簡直欲哭無淚。禮部尚書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進言:“皇上勵精圖治、我朝強盛繁榮,正是該考慮千秋萬代的時候。若皇室子嗣凋零,于江山社稷不利啊皇上!” 楊進嘴角抽了抽:“愛卿的意思是,朕的兩個皇子不好?” “呃……”禮部尚書傻眼了,趕緊補救,“兩位皇子聰敏正直,都十分優(yōu)秀。只是……” “這不就行了,兒子多了,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楊進道。 他這話暗指先帝之事,眾臣子誰也不敢接,一個個都閉口不言。趁著這空檔,楊進索性退朝了。 正主跑了,眾臣不得已也只得先行散去。崔容默默在原地立了片刻,心中滋味難言。 今日之事,顯然是文武百官事前商議好的,然而并沒有人知會他一聲。崔容心里明白,這表示朝臣們終于決定不再顧及同僚的情誼以及皇上的臉面了。 崔容有些艱難地閉了閉雙眼。往后的路,步步荊棘,他雖不懼,卻不知能不能走到最后。 **** 雖然成功逃脫了一次,但楊進心里明白事情根本沒有了解,臣子們絕不會就這樣輕易讓步。 正如他所料,往后一連幾個早朝,眾臣一次比一次難纏,鐵了心要揪住這個問題逼楊進就范。 這日,雙方你來我往數(shù)個回合,楊進已經(jīng)有些疲憊,正準(zhǔn)備揮手退朝,中書令薛顯之左跨一步出列。 首府宰相魏子諫稱病不朝,三省長官便是百官中最有分量的,其余人見他出頭,便退回榻上。 崔容面色依舊平靜無波,心中卻知最要緊的來了。 只見薛顯之向楊進一拜,口中道:“皇上,按我大周慣例,皇帝后宮除中宮外,還需有貴、淑、德、賢四妃;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九嬪妃;以及九婕妤、九美人、九才人、二十七寶林、二十七御女、十七采女。皇上縱使不惜違背祖制,也該多考慮子嗣大計!” 楊進還是太子時,薛顯之當(dāng)過幾日太傅,因此說話很有底氣。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最后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楊進一時也不好反駁,只能陰著一張臉閉口不言。 有人忍不住偷眼看崔容,后者只做不知,咬牙硬撐著不肯回避。他如何能留楊進一人在此受罪。 薛顯之并不讓步,繼續(xù)道:“臣聽說皇上身邊倒有個男人,不知皇上何時迷上此道?”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雖說臣子有勸諫皇帝的義務(wù),但這也是有講究的。薛顯之雖當(dāng)過幾天便宜太傅,但你一不是皇帝他爹,也不是皇帝他娘,一日都沒教養(yǎng)過,無論如何也沒有把皇帝當(dāng)兒子訓(xùn)的道理啊!這是不想要命了?! 楊進臉色不易察覺地又陰沉了幾分,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握拳,顯然正在極力壓制怒火。 本朝重德,薛顯之如此行事,無異于當(dāng)堂指責(zé)皇帝失德。 因為他的身份,楊進素日對其禮讓三分,看來倒叫薛顯之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楊進正要開口喝斥,卻對上崔容的目光,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把原本要說的話生生壓了回去。 崔容的苦心楊進如何不知。他繼位才五年,朝中并不是鐵板一塊,而薛顯之是先皇留下的老臣,雖然出言無狀,但話中意思卻不能算錯。 若楊進為此事發(fā)作,雖然也不算毫無道理,但終究于君臣和睦不利。 龍椅上的皇帝半天才算是緩過來,順了順氣擠出一句話:“這些事自有太后替朕cao心,不勞薛大人過慮了?!?/br> 薛顯之表情一頓,總算明白皇帝動了真怒,于是暫且訕訕退下。 早朝就此又一次不歡而散。 相比皇帝,崔容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里去,偏偏這委屈不能明說,只能咽進肚里。自從分府另居,他還沒有這般憋屈過。 楊進看在眼中很是心疼,想將崔容留下安慰一番,但又怕節(jié)外生枝,還是忍住了。 回到后宮,因掛心著崔容,皇帝的心情不大愉悅。 正巧這時,內(nèi)侍報皇后娘娘求見。楊進雖煩不勝煩,卻也只能耐著性子應(yīng)允——這皇帝做得,一點都不暢快! **** 鐘秀秀糾結(jié)了好幾日,終于來找皇上了。 她父兄不在朝中,和其他女眷也少有往來,消息并不如何靈通,因此直到今日才聽皇太后說起群臣聯(lián)名上書的事。 皇太后并未說起當(dāng)時是何種情形,只道群臣相勸,皇帝卻還猶豫不決。最后皇太后嘆道:“予非皇帝親娘,有些話實在不好出口,拜托皇后再去勸勸,使皇帝回心轉(zhuǎn)意才是?!?/br> 倘若鐘秀秀知道朝堂上雙方已僵持到何種程度,她肯定不會淌這渾水。不過此時,她還想人多力量大,借著這機會,總比自己巴巴的開口要好,于是便答應(yīng)了。 皇后娘娘輔一開口,楊進的表情就變了。 他素知皇后不是喜歡搬弄是非的性子,今日之舉,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撥。再聯(lián)想朝堂之上種種情形,楊進心中大為警惕。 后宮與朝堂相互勾結(jié),自古以來都是上位者十分忌諱的事,所以才有“后宮不得干政”的祖訓(xùn)。 皇后孑然一身,楊進并不多疑。他放心不下的,是上頭那位。太后母族勢力龐大,若真有人不安分,那還是早日拔出的好。 鐘秀秀說著說著,見氣氛不大對,于是連忙閉口,干笑兩聲,找個了借口溜了。 楊進也無心去管她,直接宣周小石覲見——眾臣聯(lián)名的前因后果,看來得讓黑衣騎好好查一查。 第九十八章、 釜底抽薪 黑衣騎的調(diào)查一時沒有結(jié)果,但朝堂之上步步相逼卻絲毫沒有放松。說到底,這次群臣占著禮法大義,楊進雖身為皇帝,卻處處受制,弄得他也十分惱火。 楊進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當(dāng)年他只是名孤苦無援的皇子時,尚且懂得謀劃經(jīng)營;如今已身在高位,更沒有道理再任人擺布。 數(shù)日后大朝,群臣照例提起后宮子嗣之事,才開了個頭,楊進就揮手打斷,接著他拋出一個重磅消息——他準(zhǔn)備立儲! “眾卿之言,令朕心有所悟?!被饰恢?,楊進一臉嚴(yán)肅地環(huán)視眾臣,然后緩緩開口道:“為保江山穩(wěn)固,后繼有人,朕決意冊立儲君?!?/br> 這一招堪稱釜底抽薪,弄得群臣措手不及。朝堂上靜了片刻,接著炸了鍋,大臣們顧不得御前禮儀,三三兩兩議論紛紛。 楊進居高臨下,眾人反應(yīng)一覽無余。他心里嘲諷地笑了笑,只對崔容安慰般微微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朝堂上終于漸漸恢復(fù)平靜。 首府宰相魏子諫出列道:“不知皇上意屬哪位皇子?” 這話一出,朝臣們都盯著皇帝,緊張地等待答案。 楊進卻道:“立儲一事,事關(guān)江山社稷,當(dāng)從長計議,輕率不得。待朕與內(nèi)閣商議后再做決定?!?/br> 當(dāng)下,不少人開始在肚里盤算。 自古以來,儲位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幼,雖偶有例外,大多遵循此律。但如今皇后一無所出,皇帝只有兩位庶出的皇子,還是一母同胞、不分長幼的雙生子,那立誰為儲,里頭門道就有的說了。 皇上正值青壯年,雖然眼下看著鉆了牛角尖,但往后想明白了,再生十胎八胎應(yīng)該也不成問題。更不用說萬一皇后誕下嫡子…… 是以儲君需寬厚,友愛幼弟;但同時性子又不能太弱,需能壓制住別有用心之人,不被后來者居上。 除此之外,儲君還要賢德純孝、明斷政事、廣納兼聽,如此才能使國家安穩(wěn),做一位清明君主。 現(xiàn)下兩位皇子均聰敏過人,德行亦不在話下,頗得皇帝喜歡。但立誰為太子才最合適,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小算盤。 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朝臣們都沒有心思考慮旁的事了。 **** 楊宣與楊彥如今已年滿十五,雖然還不到聽政議政的年紀(jì),但對朝堂之事也并不是一無所知。 再加上有心人背后動作,儲位之爭也擺到了兄弟二人面前。不過令某些人失望的是,兩位皇子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忘憂殿內(nèi),二皇子楊宣正趴在楊彥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芘笳叩陌l(fā)梢。兩人雖是雙胞胎,但據(jù)說當(dāng)年楊彥先被穩(wěn)婆抱出來,所以入宮后便按此排行。 楊宣玩了半晌,見楊彥毫無反應(yīng),便覺得無趣,索性一翻身躺在楊彥身側(cè),也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楊宣忽然開口:“哥,你做太子吧?!?/br> 楊彥沒有睜眼,懶洋洋回了句:“說什么傻話?!?/br> 聞言,楊宣轉(zhuǎn)過頭,見楊彥仿佛仍在睡,那張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楊宣對這反應(yīng)很不滿意,側(cè)身用左手肘撐起身體,另一手直接往楊彥腰間招呼過去。 誰知還沒碰到目標(biāo),楊宣的手便被人捉住。楊彥睜開眼睛,無奈地嘆道:“你就不會換一招,每次都這樣?!?/br> “招不在多,管用就行。”楊宣笑嘻嘻地說,他知道楊彥腰里怕癢,從小只要使這招,一定百戰(zhàn)百勝。 楊彥順勢一扯,楊宣半個人就趴在他身上,手臂也橫在他腰間,姿態(tài)十分親密。 楊宣安安靜靜趴了一會兒,又動了動身體,湊近楊彥耳邊細(xì)喃道:“哥,我說真的,你做太子吧?!?/br> “這話不要再提?!睏顝┖鋈黄鹕恚皖^看著弟弟的眼睛,十分嚴(yán)肅地說:“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難道不明白?!” 楊宣素來被母后兄長寵愛,對著楊彥更是有一說一。見自己肺腑之言卻換來楊彥的一番訓(xùn)斥,他心下一急,抓住楊彥衣袖便往自己身邊拉,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外人自不足為道……兄長你……” 見胞弟如此反應(yīng),楊彥嘆了口氣,將袖子從他手中抽出,輕輕按了按弟弟的手,攬住他的肩膀籠到懷里,好言安慰道:“是我急了,只是父皇現(xiàn)在處境微妙,我們兄弟更應(yīng)該謹(jǐn)言慎行,以免給人可乘之機?!?/br> “知道了……我注意就是……”楊宣的聲音仍舊有些悶悶不樂。 楊彥皺起眉頭,伸手從桌上的白瓷盤中捏了塊玉露奶酥,輕輕蹭過楊宣嘴角:“乖,張嘴?!?/br> 對付弟弟,楊彥也有自己的絕招。 果然,點心入口,楊宣眼睛一亮,三兩下嚼了:“這是什么,味道不錯?!?/br> “知道你喜歡,我叫人備的?!睏顝┳⒁曋艿芊殴獾难凵?,微微一哂,搖了搖頭:“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吃的滿臉都是?!?/br> 說著他抽出一張錦帕,手指挑起弟弟的下顎,調(diào)笑道:“還要哥哥幫你擦嘴。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恩?” 楊宣全不應(yīng)聲,只是咬著嘴唇,嘻嘻的笑。末了扣住楊彥的手指,輕輕一吻,頭慢慢的伸出舌頭,從指尖舔到掌心,發(fā)出黏濡的水聲 。 兩兄弟數(shù)年相依為命,感情不是旁人可比,亦不覺此舉有何不妥。楊彥由著弟弟玩鬧。須臾終了,方拿過手巾擦拭,感慨道:“就你這性子,要是沒人護著,可怎么得了。” 楊宣渾不在意,親昵地攀住楊彥的脖子笑道:“這不是有哥哥護著呢!我大周的太子殿下,誰敢得罪?” 楊彥一愣,情緒頓時冷卻,沉默了半晌,才低聲嘆道:“太子是你是我,有何分別。” 楊宣也因為這句話嚴(yán)肅下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鄭重點頭:“哥哥說的是。”